第42章 抓了個正着
靜宜飛得很快,但很快,她就慢了下來。
這兩天她一直在林子裏轉悠,為了找一只可以當坐騎的鳥。所以,對這裏還算了解。
但到了這附近,樹木依舊森然,可那些藏着獵物,那些小兔小鹿小獐子,卻全都沒有了。好不容易發兩只,還是頭藏在洞中,露出個尾巴在外面,不停的打顫。
靜宜下意識的覺得有問題,立時向着那個方向飛去。
“咦?這些狼怎麽出來了?”離得稍近些,靜宜便“看”到狼群。狼群似乎很激動,很兇狠的向着同一個方向,呲牙低吼。
靜宜更靠近一些,神識一掃,立時便看到了那個山洞裏的情形。
只見不深的洞穴裏,四爺正躺在石地上。侍衛也是有倒有躺,缺胳少腿的,慘烈的很。能站着的,僅有三個,一臉肅然的舉劍擋在山洞口。
劍上,血流時時淌到腳下。每每豎起,血便倒流到柄上,滑了手柄。染得他們身上全都是血腥,可握劍的手,卻未有半點猶豫。
靜宜看到時,正好看到一只巨狼,張着血盆大口,一口咬向侍衛的脖子。
“啊!!”侍衛心中此時必死,劍狠狠的紮去,誓要與狼拼個同歸與盡。也為兄弟多賺一分生機。
“畜生!”靜宜猛的加速,揮手就是一道雷擊。
“轟!”紫色的閃電,直劈在狼頭上。
“嗷!!”狼一聲悲鳴,龐大的身體,直直的摔倒在地。幾乎同時,那舉劍的侍衛的劍,也紮進狼脖子裏。
靜宜加速,猛的煞腳。站在山洞上方。不停的發出雷擊,将洞口的狼擊斃。
“長生天顯靈了,是長生天顯靈了!~”還有意識的幾個侍衛噗通一聲跪下,不停的磕頭。“長生天!!”
靜宜拿出面紗,将臉遮住。在他們磕頭的瞬間,飄進洞穴。擡手間,又是幾道定身符。将他們全都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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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內血腥氣更重,又不通氣,味道實在難聞。
此時卻沒時間管這些,徑直來到四爺身前。
不必試亦知道,他還活着。但已經昏迷,人事不知。
而離得近了,她更有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心知,這就是什麽狗屁的共生宿主。更明白,如果四爺真的死了,她就算是不死,從此跟系統有關的一切,也要全數消失的。
這系統,竟同時跟兩個靈魂綁定了。只不過,因為她的實力強,因為她先。所以,以她為主。
可惜,兩個同時綁定的靈魂到了一起,系統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她原來的猜測再次落了空。
靈力送進四爺身體裏,本就不多的靈力已然枯竭。丹田更是也有些受損,經脈,只在受傷之處有些損傷,氣血損失過多。
在她眼裏,問題不大。可這樣的傷,也不是普通的大夫,普通的藥物能輕易治好的。
便是此時就醫治,能保住性命,身體也是大虧,病秧子一個,要養一輩子了。
靈氣直接送進他的丹田,她也不收回。雖然撇了下嘴,嘀咕了一聲:“便宜你了。”到底也沒舍不得。
止血的藥,直接從系統兌換。
內服一顆,外敷一顆。
補靈氣的藥,塞一顆到他嘴裏。靈力又進入他的經脈,調動那些靈力運行,順便将藥物裏的靈氣煉化。
只剛剛開始,他便有了意識。
開始自行運轉靈氣。
靜宜默默收回靈力,估摸着他差不多了,便準備離開。
可剛收回,靈力便一片混亂。
“心神守一。”
四個字,炸于他耳。
四爺立刻靜下心,卻同時一把抓她剛要離開的手。
雖未睜眼,卻知道,他之前的種種猜測,定然無錯。也知道,以這女人的性子,定會趁着他未識破之前,便離開。雖不知道這女人為什麽進他後院,但她對他後院并不留戀。尤其還有一個替身替她待在那裏,那裏便成了她的客棧一般。
平日裏,他從不知道她會去哪裏。
但這一次,在他危急之時,她出現,他心中欣悅,感慨萬千。卻堅定了,決不能讓她再離開的想法。他必須要跟她好好聊聊……
至于聊什麽,以及留下來之後,又該如何。
這是他未曾考慮過的問題,一個修行者。一個他必須仰望的修行者,憑什麽待在他的後院,成為他衆多女人中的一個?等着他去臨幸?
以修行者的驕傲,這般相待,他絕計留不住。
可他此時,沒時間考慮這個。只是留住。
他抓着她的手的行為,自然難不住她。
只是看他傷得頗重,她便也不去打擾。靜靜等待。
四爺很快入定,但他依舊一心二用。他這能力,早已突顯。
所以,他一收功,靜宜便準備掙開手,離開。卻不想,他的靈力一探,手上力氣大增,将她的手握得死死的。
而且,不知是巧還是故意,他握的地方,恰好是命門。
這是武道上的命運,可對修真者,同樣有用。靜宜雖然實力比他強,可是,兩輩子,從來也沒跟人動過手。更別說,這種命門的說法她都沒聽過。被抓了這麽久,她完全沒意識到,她的情形是危險的。
陰溝裏翻了船,靜宜直愣愣的對上四爺那危險又深沉的眼瞳。
四爺掃了一眼那些跪趴着的侍衛,然後才對上靜宜的眼。
一只手捉住她的命門,一只手極快的向她的面紗下手。抓住,扯。
扯不動,眼睛眯了眯,将人一拉,使得靜宜直直倒進他的懷裏,手伸到她腦後。
“等一下。”靜宜終于回神,大叫。“你要對師尊不敬麽?”
四爺手僵了一下,卻毫不猶豫的将面紗扯下。這一下,扯得幹脆利落,甚至是惡狠狠的。自然,也扯了下來。
靜宜臉黑了,直恨恨的瞪着他。
她到要看看,他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又該如何?
“師尊?”四爺冷嗤一聲,猛的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唇毫不猶豫的啃上她的唇,靜宜掙紮,卻掙紮不開。
四爺啃了好一會兒,終于擡頭,“哪個師尊會進徒弟的後院的?哪個師尊會跟徒弟同床共枕的?”
靜宜臉一紅,又一白。最後只能怒瞪他:“反正我是你的師尊,你不能否定這事實。”
四爺也怒,怒極的他,再爺壓下頭。唇在她的唇上嘶磨着,舌在她的齒間攻城掠地。得寸進尺着。
這種事,靜宜哪裏是他的對手,不一會兒便潰敗。
“師尊?武氏?宜兒?哪一個是你?又或者,都是你?”四爺與她的香舌糾纏着,呢喃的聲音輕輕逸出。“宜兒,宜兒。”
他有些控制不住,手已然伸進她的衣衫內。
靜宜紅了眼,猛的一合齒,直接他的舌咬出血腥味來。
他才終于放過她的香舌。
靜宜空出來的手推拒着他。
可只要他抓住她命門的手輕一用力,她便再施展不出半分力道來。
“放開我。”
“你準備離開?還是再換個身份?”四爺眯着眼,擡起頭。對上她憤怒發紅的眼神。心中發苦,卻又毫不猶豫的壓下頭。
他想要她。從第一次看到她時就想要她。
可現在看來,當初跟他圓房的,被他嫌棄木讷的那個,根本就不是她。
心中越發憤怒,可此時,卻不知該如何收場。
不想她離開,甚至想着,此時便要了她。一個女人,失了身子,自然就會死心的跟着他。可又怕,他再多進一絲,她便永遠離開。再不讓他找到……她有那個能力,他冒不起險。
想過要挾她。但現在,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真正的武靜宜,是不是武柱國的女兒。武家的一切,跟她是不是有關系。而除此之外,他對她,一無所知。
“跟我回去,你的一切,我都不管。你若不願,我也定不勉強于你。”只是,待在他看得到的地方。至于以後如何,他要好好考量。這一刻,他想的只是如何留下她,只是以後兩人要以什麽身份在一起。
而沒有想到任何關于她的身份和能力,能帶來什麽好處。
“好。”對此,靜宜卻并不拒絕。
至從有了那什麽狗屁共生宿主的說法,她還真必須待在他身邊。免得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她一個不及時,他挂了,她若是失了系統,失了系統帶來的一切。她一個弱質女流,在這個世界,又要如何活下去?
過慣了無拘的生活,再讓她去像那些後院的女人一樣算計,她怕會發瘋。
該死的系統,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
四爺終于松開了捏住命門的手,“救援的人,應該快來了。你先回營。”
靜宜神識掃了一圈,的确,救援的人快到了。
她飛快的飄出山洞,臨走,将那些侍衛身上的定身符撕掉。人卻并未走遠,依舊戴着面紗,那些狼若是沖向山洞,便用雷擊将之擊退。
直到救援的人到達。
領頭的是大阿哥,三阿哥。還十三阿哥,快到山洞時,才剛好碰到。
靜宜并未隐藏形蹤,他們打退狼群,才上前行禮。靜宜給兩個弟子每人賞了顆靈元丹,便飄然離去。
四爺身上的傷挺重,靜宜給他上了止血藥,卻并沒有包紮。看着依舊猙獰,與其他人一起,讓人擡着離開。
靜宜已然回到營地,收了替身,又讓青竹給她準備熱水沐浴。
她看到青竹給侍衛送消息,卻沒管。她主子這會兒,還在林子裏沒出來呢!
……
兩個時辰之後,四爺被擡了回來。
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直接送到她這裏來。本來她就是病號,結果,他直接将她推起來,他躺上去了。
明明他的傷也該好的差不多了,可靜宜不得不讓位。
太醫包紮了傷口,開了藥,便去皇帝那裏回報去了。
靜宜聽着太醫說的那些,什麽心脈受損,失血過多,需要卧床休養,要長期調理,以後會身體虛弱……的話,嘴角不停的扯。
她都在那幾個皇子面前露了臉了,有她這個仙人在,他怎麽還裝出一副快死的模樣?
“若是你能起死回生,皇阿瑪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四爺冷冷的給她解惑,“爺能把你捉出來,皇阿瑪自然也能。還是你以為,你當真天下無敵,再無人能對付你了麽?”
靜宜想想那些皇帝對長生不老的瘋狂,終于覺得,他這麽做,還是很必要的。當然,她心中亦反駁了一句。她雖不敢保證自己天下無敵,可想要逃跑,藏起來讓人永遠找不到,只要耐得住,還是完全可以的。
可惜,寂寞是最難耐的。
于是,她只好閉嘴,乖乖侍候病患。
四爺是一個自持的人,但絕非一個好病患。
或者,只是因為侍候的人是她,所以才這麽不配合?
藥?不喝。“爺的情況你知道,藥你自己處理。”
還爺,爺你妹。姐是你師傅好不好?但這話,面對四爺日漸深厚冰冷的氣場,她真罵不出來。
有客來探:“爺的情況你知道,一會兒臉別這麽僵着。他們定然帶了太醫來,爺的脈相交給你了……”
靜宜只能裝着擔憂卻不能哭喪的臉,送往迎來。太醫把脈時,還要改變他的脈相。
吃飯時:“爺不想吃這些藥膳,這些湯湯水水的,爺想吃素菜,清淡些的。”生病的人,只能吃病號飯。
靜宜只好自己要各種美食回來,跟四爺分着吃。若還不合味口。她得飛出去老遠,給他弄吃的來。
她自己做?不好意思,她向來不重口欲,做出來的東西,僅限于吃不經而已。
修行。“給爺說說,炎龍訣是什麽?為什麽我們得到的這些功法,完全不能訴之于口……”
“再敢多問一句,我就消了你這些所有記憶。跟我有關的,跟功法有關的。”靜宜惱了,咬牙切齒,手掐在他的脖子上。惡狠狠的威脅着。
四爺不怒反笑,一身手将她抱了個滿懷:“若是你有這本事,何需等到現在?”卻也知道,關于功法的事,暫時是不能提了。
靜宜哼了一聲,掙脫開來:“我要修煉,那些閑事你找別人做去。”白了他一眼。突的想到:“咦,伊氏呢?怎的好久未見她?”
四爺冷哼:“休得再提她。”想說她是他的庶福晉,侍候他用是天經地義。可到底說不出口,心中發虛。
回到這裏,四爺雖對靜宜時不時摟摟抱抱,更親密的事,卻半點未做。晚上兩人同處一個帳篷,卻是各自修煉。
在這裏,哪怕他們不去注意,依舊無法忽視他們的身份和責任。尤其是四爺,他甚至還有一個妾,就在邊上的帳篷裏。
他的家裏還有那麽多的妻妾……
如若靜宜早就跟他有了肌膚之親,一直是他名副其實的妾。即便多了個師尊的名,有些事也是理所應當的。一日夫妻,一世夫妻,改不了的。
可靜宜跟他沒關系,四爺是知道的,他碰過的武氏,不是眼前的人。而眼前的這個人,對于他的摟摟抱抱,哪怕是便個吻,她也根本不在意。
結果,現在兩人一處,便覺尴尬。近不行,遠不願。
便只能這麽不尴不尬的處着。
“不提便不提。”靜宜神識掃了一圈,便直接盤膝而坐,修煉去了。
天地靈氣一股腦吸引過來,周圍靈氣濃度立刻大副度上升。絕非四爺修煉時那種小濃度可比的。
因此,本來還胡思亂想的四爺也直接盤膝而坐,全心吸收起來。
之前靜宜又給他傳靈力,又給他藥,這一傷,他的實力反而生生的被拔上來一階。
一時間,兩個人全都沉入功法之中。
一夜就這麽過去,天亮,又開始新的一輪,喝藥吃飯看大夫擋探望的親友團的日子。
皇帝非要在他兒子身上琢磨點東西出來。這太醫一天三回的來看診,比吃飯還勤快。
十三爺也是每天都來報道。
不過,十三爺最近有些不高興。那日,他碰到了一些刺客,将他往皇帝遇狼的地方相反的路上引。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皇阿瑪遇了險,結果處理了刺客之後,回來的更慢了些。
碰到師傅,他本來挺高興的。師傅給了丹藥一丸,他更高興。
可是,剛回營,那丹藥便在皇阿瑪的示意下,獻了上去。
他好歹也是孝子,獻上去也是甘願的。可是,他這裏才剛獻上去。皇阿瑪就開始懷疑起他來。懷疑他當日是不是故意遠離,甚至懷疑,他與那些刺客是不是一夥的。
此時的十三爺年輕,年輕的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于是咔嚓一聲,心碎了。
所以,他郁悶之極,這幾天,便一直往他四哥這裏來找安慰。
其實,皇帝大概也是懷疑四爺的。可四爺傷成這樣,他便是心中懷疑,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這些天,也來過一回,到是父慈子孝。又或者,是等着他将來好了,再秋後算賬?
“四哥,你今天如何?”十三爺又來了。
“十三弟。”四爺了解他的皇阿瑪,也了解他的十三弟。這幾天,雖然很“虛弱”,卻依舊堅持着安慰着他的十三弟。“你來了?”
“兩位爺聊着,妾去看看爺的藥。”靜宜籲了口氣,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四爺也不想把她逼急了,直接放她離開。
裏面兩人又開始心靈對話,靜宜也不去遠,只在帳篷周圍走動。
伊氏的帳篷離得不遠,可這麽多天,一直待在帳篷裏。說是病了,還挺嚴重。靜宜看了一眼,到真像病的。臉色臘黃,精神萎靡。問過青竹,青竹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得罪四爺。
靜宜猜,大楖就是那事了吧?可惜,她竟錯過了那樣一出好戲!
“小四嫂。”
靜宜聞聲轉身,一看來人,立時行禮:“見過八爺。八爺吉祥。”
“十三弟又在四哥那裏?”八爺看着帳篷,眼底含笑。
“回八爺,是的。”
“四哥可好些了?”
“回爺,太醫說,還需靜心休養。藥還要吃着……”至于好沒好些,那就看他怎麽想了。
“給爺通報一聲,爺去看看四哥。”
靜宜看了一眼帳篷前的蘇培盛,卻依舊點頭:“是,八爺少侯。”
靜宜往帳篷前走動,八爺緊随其後。離着還有一段呢,八爺突的道:“聽說,你家裏還有妹妹,可是?”
“八爺說的是?”
“聽說跟小四嫂是一期選秀的秀女,被撂了牌子,自行婚配,可是?”
靜宜這下到知道他說得是誰了,靜儀。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嫁了人?上輩子她進了四爺的府,一世孤苦。這輩子,不管如何,總比上輩子強吧。
但她只作不解,疑惑回望。
“爺有個奶兄,人品極為不錯……”
靜宜冷哼一聲。武柱國雖然只是個芝麻官,可好歹是漢軍旗。那也是正爾八經的在旗。八爺奶兄,再了不得,也是包衣。但凡為女兒考慮的,都不會願意。
要知道,包衣的兒女也是包衣。那就是祖祖輩輩的奴才。
“八爺好福氣。”靜宜依舊只作不明白。
“小四嫂不必擔心,只需爺點頭,爺的奶兄,便能脫了包衣。”
靜宜剛要繼續裝傻,便見蘇培盛快速沖了過去。對着兩人急急的行了禮,忙忙道:“八爺恕罪。”又轉向靜宜:“武主子唉,唉喲,您可快着點喲,爺那裏難受的狠呢!正找您讷~”
靜宜立對八爺:“八爺恕罪。”
“無妨。正好,爺跟你一起去看看四哥。”
靜宜臉黑了黑,卻也沒管他。反正當着四爺的面,他之前的話,是絕對不敢說的。
進了帳篷,四爺臉色發白的躺着。十三爺在邊上急得來來回回的轉,卻一副無措模樣。看到靜宜,好似看到救星一般,直接就沖了過來。差一點就抓住靜宜。
“小四嫂,快。四哥說你有辦法讓他的肩不那麽痛……快些吧,四哥疼的難受了。”
靜宜無語,卻慢慢走到四爺身邊。
“蘇培盛,準備熱水。”
“嗻!”
熱水很快準備好,靜宜用布巾用熱水燙一燙,然後,直接壓在他的肩頭。
壓了十來息的時間,四爺的臉色便好了些。卻也只是好了些,并沒有完全好。
靜宜只能一直待在他身邊,巾子一不熱了,立時便再換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