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快
很快大年初一就到了，滿村子的人都在各家各戶到處走動聯絡感情，沒兩天應思家和衛慕家就都要準備回去了，這次應奶奶也要跟着一起上去過完了十五之後待一段時間再回來。
畢竟兩家都有生意在縣裏，在那邊有些年了，也有很多生意場上或者親戚朋友要趁着年節走動走動。
這是早就商量好的安排。
應言當然也跟着一起回了應思家。他這次把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帶着來的，因為衛慕那邊說可能過完十五沒幾天就要準備南下了。
新年新氣象，還沒到十五，縣裏各大單位準備的節目都熱熱鬧鬧地開始在每一條街道上表演起來，鑼鼓喧天，人潮擁擠。街上已經禁止車輛通行了還是擠得不行。
每個人的心情都挺不錯。
應思想到衛慕大年三十那天他回家之前說的話，心裏的期待越來越多，青少年宮那些特意領着孩子來家裏的家長都看出了應思眼角眉梢的喜悅，那些半大的孩子也都很懂眼色，于是她的學生裏很快就傳開了應老師好事近了的事情。沒多久就連同事們也都知道了，而且流言都是越傳越誇張，越傳失真越嚴重的。
很快就有幾個性子急的直接打電話來問應思過年結婚了居然都不給請帖不發喜糖什麽的……有幾次接電話的時候恰好她爸爸或者衛慕在，弄得她難得的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解釋說是誤會，她沒結婚，更沒有懷孕也沒有要生孩子了……
本來就着急的應奶奶倒是看得挺開心的，連連在私下裏催着應思差不多就答應了吧，應衛兩家交情好，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更加沒必要吊着什麽。
應思轉過頭就去訓衛慕快點拿出誠意來給她看，不然她一定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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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這天，應奶奶被接到了姨奶奶家去，到晚上的時候應廣延接了個電話，臉色立刻暗沉下來。
應思顯然也想到了什麽，跟着不大高興起來。
原本家裏因為過年還沒有散去的喜慶頓時煙消雲散了——要知道他們家現在也不過就只有她和爸爸兩個人，就算現在加了個應言，其實也還是很冷清的。
更何況應言馬上就要南下，這幾天忙着跟他的狐朋狗友們炫耀加道別，每天中午晚上都有飯局，看起來簡直比應廣延還忙一些。
應廣延和肖志蘭已經離婚了，弄成這樣，她也自覺沒臉，拿了錢很快就消失不見，再也沒有出現在Y城過，就連市裏也沒怎麽聽到過她的消息了。
可是應思還是很清楚，能影響爸爸心情的，大概也只有這麽一件事情了。她也許不會被影響，但卻會擔心爸爸。所以結果還是一樣的，就像現在，一個稍微有點牽扯的電話就讓他們心情再也好不起來。
應思想了想，到底還是問出了口：“爸爸，是誰的電話？”
應廣延長長地嘆了口氣，沉默片刻，才吐出一個名字來：“說是姓齊。”
“姓齊？”應思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擰着眉頭說，“都已經跟她沒有關系了，姓齊的還找你幹什麽！他怎麽會知道你的手機號的，還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她連問都不用問，肯定又是那個齊向北幹的好事，只有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看來她還是要再去找一下他了，幸好有見過也知道那家夥名字，不用怕找不到人。
“思思？思思？”
應思回過神來，趕緊答了一聲：“嗯，爸你別理他。”她提起那人語氣就不大好，“不行就把那號碼拉黑。”說着自己把應廣延的手機拿了過來果斷給拉黑了，才哼了一聲又将手機還回去，“好了。無聊的人別讓他影響我心情。”她想了想，雙眉又開始打架，“爸，我晚上就要去市裏了，學校通知我們明天都要去開大會的，馬上就開學了。我還得把房間打掃打掃整理一下……”
應廣延也沒多說什麽，只點了點頭：“嗯，你看着辦就是。我也要開始忙了。”
應思點點頭，兩人坐在那裏看了會兒電視，可因為心情的緣故，電視裏傳來熱鬧喜慶的聲音，反而讓偌大的客廳更顯冷清了。
沒多久應思就叫爸爸睡覺，她也去洗漱了——過年一直在老家都沒有碰過電腦，再不趕幾張畫稿出來，恐怕某個編輯又要拼命催她了。
誰知她也沒能忙多久正事兒，手機鈴就響了，她走過去接起來：“衛慕？”
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兩個字，衛慕立刻聽出了不對的地方來：“思思，要不要出來？今天廣場上還挂的有元宵花燈，現在不是很晚，外面還挺熱鬧的。”
應思吐了口郁氣出去：“算了，我在忙。明天我就去市裏了，你呢？”
“也好，晚上外面太冷了。我也明天過去。在上網嗎？我發個東西給你，你注意接收一下啊。”衛慕的語氣很平常。
應言打開那個文件看了不到三十秒，立刻就笑噴了——誰都知道，現在是信息時代，電子産品爆炸時代，筆記本已經不算什麽，平板電腦、各種智能手機，在視頻、美圖秀秀之後，又出現了微拍、美拍之類的手機軟件，只要是個人就可以拍出自己的“小電影”來，區別在于你拍的電影只能自己欣賞，一毛錢不用花、也一毛錢都賺不到。
應言笑噴了的原因不是別的，平時很穩重面對她總有點害羞的衛慕，對着他的手機錄了一段微拍，那個可樂的《豬八戒背媳婦兒》背景音樂就不提了，重點是他居然在這種歡脫喜慶的背景音樂裏穿着襯衣西褲，一本正經地背起了《大話西游》裏面那一段“我的意中人是個……”經典臺詞。
簡直不能更崩壞了！畫面太美不敢看好嗎？！還是衛慕特意發給她要她看的。哈哈哈哈哈哈！應言簡直要笑瘋了！停都停不下來！
不過她的笑聲随着臺詞推進，慢慢變小，最後消失無蹤。
背臺詞的時候維護的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嘴角眼角都出現了可疑的抽搐，不過他的眼神倒是非常溫柔，說到後面已經是更改版本的臺詞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也變作了微笑，眼睛裏似乎有一種什麽在默默流動着。
應言的大笑聲随着他的眼神變化和口中臺詞的推進，慢慢變小，最後徹底消音。
最後兩分鐘裏，背景音樂突然變成了《給你們》。
衛慕眼神裏流露出的東西已經再明顯不過，他直視着鏡頭，仿佛此刻透過屏幕看着應思的就是衛慕本人，他的聲音一貫的斯文秀氣，還帶了一點腼腆：“思思，我一直都希望自己做到一點，你快樂，那麽我一定要讓你一直快樂下去，不管是否與我在一起，不管你的快樂是不是跟我有關系。如果你過得不快樂，那麽我希望我能夠為你帶去笑容，不管要我做什麽。”
他頓了頓，竟然沒有緊張，仿佛發誓一樣鄭重其事地說：“現在的你已經不快樂很久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應該做這件事，讓你重新露出以前的笑容來。現在我終于想清楚、也很肯定了，思思，你願不願意嫁給我？別的我或許不敢保證，但是我一定會竭盡所能讓你笑的。”
應思十分惡俗的，紅了眼眶。
事實上重生以來她表現得再正常，心裏也是非常焦躁和難過的。衛慕的存在已經給了她很大的安慰，而現在他說的話，讓她沒有辦法不感動，腦子裏根本想不出關于拒絕的話來。
她曾經也想過，也許因為她媽肖志蘭的事情，她可能會恐懼婚姻，抗拒婚姻，但事實上當她在這種非常突然的聽到了衛慕的求婚時，那些曾經有過的很多很多負面想法，全都消失無蹤了。
電腦屏幕裏顯示出了他的字，手機鈴聲也已經響起。
應思當然知道肯定是他，一定是他，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他。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揉了揉發紅的眼眶，接起了電話，卻沒有說話。
那邊衛慕的聲音傳來：“思思，我在你家樓下。”
腦中突然就“嗡”地一聲響，應思跟個熱血上頭的小青年似的，忘了思考，直接穿着居家服棉拖鞋沖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