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點
“思思,視頻你看到了吧?”穿得很正式的衛慕上前說道。
一看到他,應思原本激動的心情又一下子平複下來,就像燒得火紅的鐵塊一下浸入水裏。聽到衛慕的話,想到那個視頻前面的音樂,她立刻又繃不住笑起來了。
小區裏的路燈灑下昏黃的光芒,這個時間段,四周已經沒有了聲音,顯得很靜谧。
透過燈光,應思一笑,就看見衛慕立刻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臉上的表情也有點繃不住了。想了想,他索性也不藏了,直接把原本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一束玫瑰花遞到應思面前。
“咦?”她有點驚訝,因為衛慕從來就不是會送花的人,相比于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他更願意送她一個眼鏡架,一個筆筒,一支鋼筆,這一類的東西。
不過……她把花接了過去,臉上又露出笑容來。無論如何,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接到花,尤其是她的男朋友送的花。衛慕的臉上突然有了期待之色,眼神示意應思去看那束花。
不就是花麽?應思低頭看到卡片,拿起來的時候愣了一下——因為卡片下面還有一樣東西。
一個心形的絨布盒子。
她沒有急着去動它,而是擡起頭看向衛慕。
他點了點頭:“思思,不打開看看嗎?”
應思一挑眉,忽然直接把盒子從花裏拿了出來握在掌心收緊:“這種盒子除了戒指還能是什麽,我偏不打開看。”等衛慕的表情一變,她哈哈笑起來,“反正剛剛我看視頻的時候就已經答應了!”
“思思!”衛慕短促地叫了一聲,快步朝應思走了兩步,“你剛剛說……”
“我答應啦。”應思笑眯眯的,黯淡的光線讓她臉上的羞赧一點也不明顯。
“答應什麽?”衛慕又追問道。
應思哼了一聲:“反應就是答應了。”
“究竟是答應什麽?”衛慕與應思的距離已經很近,他低着頭步步緊逼的的時候,應思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她想要後退,卻被他環住了腰身緊緊鎖住。
“思思。”他有點責怪地低聲叫道。
應思終于妥協了:“我答應你了啊。”
“答應我什麽?”衛慕還是不肯放過她。
應思眼睛一閉,置氣一樣大聲說:“答應你的求婚嫁給你!”耳邊傳來清晰的一聲輕笑,應思立刻惱羞成怒正要睜眼,卻感覺唇上被覆上一重溫熱的柔軟,腰間有力的手臂同時也将她鎖得更緊。
她一僵,然後閉緊了眼睛,感受着嘴唇上輾轉不去的溫柔,慢慢地也擡起手臂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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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開學了。
每到開學時間總會特別忙碌一些,更何況應思還有少年宮那邊的事情,再加上過年的時候她幾乎沒怎麽碰電腦,畫稿那邊編輯也快要急瘋了,已經開始奪命連環call,應思的手機是工作聯系的,也不能随便關機,被轟炸得沒辦法只得答應趕稿子。
事情都趕到一起了,她簡直忙得要飛起來。
衛慕打電話來她都沒空跟他多聊,應爸爸和衛爸衛媽那邊知道了衛慕跟應思求婚的事兒,也是不停地打電話跟她确認,甚至連不會撥電話只會接聽的應奶奶都找了個人幫她撥了電話過來問。
長輩的電話應思沒辦法不接聽,也不能不給個答複,沒辦法只好一律跟他們說,只是答應求婚,沒打算最近就結的。事實上她跟衛慕确實也商量好了,原本她就沒打算這麽早結婚,不過他們家這邊沒有訂婚的習慣,一般求婚女方答應了就是要直接結婚的意思。
應思既然已經答應了,她也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所以就跟衛慕說好了,再給她一年的時間,明年的這個時候就跟他領證去。
衛慕本來想說半年的,不過仔細想了想也同意了。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全都準備好了,随時可以結婚然後兩人住在一起。可是當應思答應了他的求婚之後他猛然間又覺得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準備好,而且那些也不是一兩個月就能搞得定的。于是他也同意了一年這個期限。
因此應思對爸爸奶奶說起來也算是底氣比較足的。衛爸衛媽聽到這個期限也滿意了,即使是一年之後,應思和衛慕結婚在他們這個年齡也不算晚,他們當然也就沒有太大意見。
應思終于可以專心下來忙工作的事情。
應言早已經到了南方,據說打電話回來回報情況都是信心滿滿,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他還特意跟應奶奶說最近一段時間可能會特別忙,畢竟是剛剛到那邊,一切都是剛剛開始,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所以可能短時間內會沒有時間給家裏這邊打電話,讓應奶奶不要擔心他,忙過初期就會打電話回來的。
從電話裏聽出了應言志滿意得的口氣,一直擔心孫子的應奶奶總算放下一半的心來,不過她也怕孫子厭煩,所以也沒再唠叨什麽,聽着電話那邊聲音嘈雜,很多人用她聽不懂的口音在連連吆喝着,她趕緊叫應言去忙自己的事兒,不用再跟她說了。等他有時間了再打電話回來就行。
應言挂了電話,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打過來。
時間很快過去一個多月,應思總算沒有那麽忙了,這天又跟衛慕和何曉迪還有她的男朋友一起去聚餐,吃完午飯打算四個人一起去看電影的時候,她忽然接到一個少年宮學生的電話。
那個學生說是他的媽媽想找老師當面談一談青少年宮學習進度的事情。由于他們家住的地方将近郊區,所以約她去了一家咖啡廳。
一般請老師都會是連飯一起的,那學生居然是在飯後一小時打電話,不是對老師不滿,就是對青少年宮那邊有什麽不滿了。
可越是麻煩才越是要解決,如果只是答謝什麽的,應思還好推辭了,既然是麻煩,她只能答應,然後叫衛慕跟和何曉迪他們一起玩。本來衛慕還想送應思,可是何曉迪追着他問他們求婚答應居然不告訴她這個好朋友的事情,應思也覺得有點抱歉,所以就叫衛慕留下跟何曉迪解釋,然後再玩一會兒,她那邊事情完了就會再趕過來晚上一起去唱歌的。
衛慕只得答應了。
應思這才走了。
那個學生家長果然是不滿意青少年宮的課程,見了應思就氣勢洶洶地挑了一大堆毛病,什麽孩子沒進步啊,沒學到東西啊,青少年宮越來越不負責任越來越爛啊之類的。
面對家長應思只能道歉,然後又給細心解釋,說起孩子平時的情況,孩子哪方面比較欠缺之類的。那家長看應思話說得很客氣,對她家孩子的情況也了解得很詳細,而且她這樣找了代課老師來本來就是有點蠻不講理的,人家不僅趕着過來了,還客客氣氣跟她解釋,她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所以就沒有再板着臉,反而也開始跟應思說起了客套話。
應思松了口氣。
雖然星期天還要談工作是有點不太好,可誰讓她是個老師呢……
搞定了家長,應思打了車往衛慕他們在的甜品店。
剛剛上車沒幾分鐘,衛慕就又打了電話過來。之前她還在跟人家家長談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打過電話了,幸好她習慣見學生家長的時候手機調成靜音。
她把電話接了起來:“喂?”
“思思?你沒事吧?”
應思“啊”了一聲,有點奇怪:“我能有什麽事?剛剛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在跟學生家長談話呢,所以沒有接。現在正在趕過去的車上。”
“你打車過來?”
衛慕的語氣有點奇怪,應思認真想了一下,卻還是沒什麽頭緒,于是點了下頭:“是啊,估計十幾分鐘就到啦。”
衛慕立刻接了一句:“那我下樓在門口接你。”
“接我?”應思更加奇怪,“幾步路用得着接來接去的這麽麻煩?”她從來不是這麽矯情的人,據她所知的衛慕也不是好吧?
衛慕沉默了一下,又強調了一遍:“我先去樓下等你。”
應思就聽到電話那邊何曉迪好像說了句什麽,她還來不及再問,衛慕已經把電話挂了。這下應思可以确定他們是有什麽事情她不知道的——衛慕居然會先挂電話。
不過她馬上就能見到人了,肯定就會知道的,不用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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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慕他們是在步行街的商場大樓甜品店裏,步行街當然是不允許車輛通行的。應思在步行街口下了車,一邊小跑一邊嘀嘀咕咕地說:“被他們弄得我都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了……”
跑了不到一百米,齊向北就走了出來,明顯地來者不善:“應思?”
應思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已經想到了齊向北之前那個影響她心情的電話——被老爸和衛慕說了好多次,她才沒有找他。他居然敢找上門來。
“你敢不敢跟我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齊向北擡着下巴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原來衛慕就是為這個緊張嗎?應思沒什麽笑意地笑了一下,大步跟上了齊向北的步伐。
兩人七拐八拐的,很快就離開了繁華熱鬧的步行街,到了一個小巷子裏。
看到齊向北進了一個窄小的樓梯道,應思皺了皺眉也跟了上去。兩人順着昏暗的樓梯,不知道上了幾層,才看見一個暗紅色皮質的門簾,前面的齊向北毫不猶豫地掀開走了進去,應思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響個不停的手機,按掉,也跟了進去。裏面是木質地板,上面墊着一層薄薄的軍綠色軟墊,右側角落裏堆放着很多衣服頭套之類的東西,左側的角落裏還挂着幾個沙袋。
應思挑了挑眉,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去,有一群男人自另一個入口走了進來,穿着打扮跟齊向北有點像,說他們不是一夥的估計齊向北自己都不相信。
他往那群人前面一站,沖他們點了點頭,轉身面對着應思:“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吧?”
“神經病發作嘛。”應思譏笑一聲。
齊向北身後的人裏面有人撲一下就要笑出來,趕緊捂住嘴巴低下頭。他轉身狠狠地人群一眼,轉過頭繼續兇狠地瞪着應思:“我們之前說過的……”
“說過什麽?”應思冷笑,“不知道你是不是提前老年癡呆了,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們家跟那女人沒有關系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是什麽意思?總不至于是迷戀上我了吧?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齊向北先是愕然一瞬,然後就對着應思怒目而視:“你!”他的嘴皮子顯然沒有她那麽利索,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麽來,只好繼續說出自己這次的目的,“反正你肯定知道我為什麽找你。那女人又去找我爸了,我爸不讓我找她麻煩,我只能找你了。哼!不管你說什麽,我只認母債女還這一條……”
應思站在軟墊上,雙手插在褲兜裏,嘲諷道:“真難得,你還認字!”
齊向北身後又傳來可疑的撲哧聲,他立刻又轉頭狠狠掃了他們一眼,繼續看着應思,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在應思就要忍不住的時候,他才皺着眉頭說:“不過看你這樣兒我也知道你跟你那媽肯定不一樣。”
應思沒說話,就冷眼看着他聽他又說:“我兄弟勸我說,叫我自己想想,如果我媽不要臉我該咋辦。我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也是,我老這樣找你麻煩也沒用啊。那女人還不是愛幹啥幹啥!”
“所以?”應思譏诮地說,“你思索的結果是大過年地給我爸打電話?”
齊向北噎了一下,胸脯一挺:“勞資樂意你管得着麽!你別特麽廢話聽我說完!我這回找你是決定了,咱們打一架,不管誰輸誰贏,這事兒算是徹底結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找你家的誰。”
“這話你好像之前就說過?”應思壓根不相信他,“你還知道什麽叫說話算數?”
齊向北惡狠狠的看了她幾秒鐘才咬着牙說:“這回我兄弟都看着的,我說話一定算數!”
“我一個打你們這一群?”應思擡頭示意他看身後。
齊向北立即像受了什麽污辱似的漲紅了臉:“當然是勞資一個人跟你一個人打!”
見好就收,應思沒有再說什麽她是女的他是男的本來就不公平的話。而且她……本來就是想跟他打一架的,不管輸或者贏,她看見這個姓齊的就想狠狠揍他一頓——專門照着臉上打!
所以兩人這算是談妥了,于是都脫了外套開始活動筋骨。
應思的薄外套一脫,就現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來。齊向北帶來的那群兄弟裏面立刻有人吹口哨,又被他用殺人的目光瞪了一眼才閉上嘴作嚴肅狀。
齊向北彎下腰做了個攻擊的姿勢:“開打啊!”
應思毫不客氣地沖上去擡腳出拳。
齊向北大叫了一聲向後退去。
……
兩人打得那叫一個狠,真的是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而且他們都不是專業搞自由搏擊的,招式也完全沒有章法,都是自己怎麽想就怎麽打,扯衣服踢下面什麽的都幹了。應思和齊向北身上頭上臉上很快就變得慘不忍睹了,可是倆人倒是一樣一身硬骨頭,除了悶哼聲之外都是咬着牙打架。
一旁的人看得都替他們倆疼,一個個龇牙咧嘴的,表情精彩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