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尿一身

這時的安齊特別乖巧,任他在自己額頭上貼,“一閉眼就做夢,暈頭轉向的,不想睡。”他的聲音也軟軟的,不似平時或懶洋洋或冷冰冰的調子,格外讓人心顫,蕭澤勇坐在他身邊,問:“現在還暈?”

安齊拽着他的大手,摸他的骨節玩,不太想說話的樣子。

安齊低垂着眉眼,頭發軟軟地服帖在腦門,蕭澤勇伸手拔了一下,免得紮到他的眼睛,安齊看了他一眼,把他的另一只手的手指頭擰來擰去。

看着倒像個乖順的小兔子,不似平日刺猬模樣,蕭澤勇嘴角帶着笑意,看着這樣的安齊,心裏頭軟軟的。

“好。”他說。

九點多醫生過來,拿了溫度計給安齊量,蕭澤勇也已經給學校打了電話。

“昨晚還好有你,要不然發起熱燒到今天就不好退了。”醫生說。

蕭澤勇,“他昨晚打了吊瓶,燒成那樣硬是一滴汗都不出,渾身都滾燙了。”

醫生:“他雖然瘦,但體質不錯,估計屬于平時不生病,一生病就不容易好的,這幾天要好好照顧,防着反複。”醫生把安齊眼皮扒開,看到裏面有點紅,說:“還在燒。”

蕭澤勇點頭。

轉眼五分鐘時間到了,醫生把溫度計拿出來,看看,說:“37.1℃,藥要繼續吃,有什麽不舒服跟護士跟我說都行。”

蕭澤勇:“好,謝謝。”

醫生點點頭,走了。

安齊躺得無聊,有點蔫,蕭澤勇看看時間,還早得很,9點15分,于是便問,“想不想看鬼吹燈?”

安齊點點頭,又說,“眼睛酸。”

這是燒的,蕭澤勇摸摸他的頭,喂他喝了口熱水,說:“我給你念,你看到哪裏了?”

Advertisement

安齊看看他,蕭澤勇拿着書翻,問:“看到撫仙毒蠱了?”

安齊點點頭:“就是那裏,看到林家草堂那章了。”安齊支着身子湊過來看。

蕭澤勇把他按下去,開始讀起來:“黑燈瞎火被陌生人這麽一吆喝,傻子才不跑呢。我胡八一自認為手腦健全,自然不會被他輕易叫停。轉念一想……”

蕭澤勇的聲音低沉,卻不沙啞,很明朗很溫和的那種,讀書的時候娓娓道來,十分舒服,安齊看着他坐在床邊,窗外的陽光射在他的半邊臉上,陽光并不烈,反而十分柔和,造成一種錯覺,讓安齊覺得,蕭澤勇真的很溫柔、很可靠。

傍晚安齊又燒起來了,最明顯的症狀就是頭暈和眼睛酸。

蕭澤勇正在收拾盒飯,護士們在忙交班,過半小時會過來給他打針。

“怎麽了?”安齊動了下,蕭澤勇眼尖看見,連忙問。

安齊不自然動了下:“想尿尿。”他今天被蕭澤勇喂了很多水,總是想上廁所。

蕭澤勇連忙過去扶他,安齊甩開手,說:“我能走。”然而他一下地,便覺得天旋地轉,安齊不得已停住,閉了下眼睛,輕輕甩頭。

蕭澤勇過去扶他,問:“頭還暈?”

安齊點頭,只好接受自己上廁所都要別人扶。

進了廁所,安齊看蕭澤勇,蕭澤勇問:“站得住嗎?”

安齊:“站得住!”

蕭澤勇只好轉過頭,邊把胳膊伸過去還邊說:“拽住我胳膊,小心頭暈。”

“我站得穩!”安齊再次強調,拉下褲子,迫不及待的放水。

放水時突然一陣暈眩,安齊身子一擺,連忙去拽蕭澤勇,好容易站穩身子,安齊和蕭澤勇同時低下頭。

看着蕭澤勇身上一條抛物線狀濕嗒嗒的噴灑痕跡,安齊尴尬極了,輕聲說:“不、不好意思。”

蕭澤勇哭笑不得,站着動都不知道怎麽動了似的,直到安齊捏出一包紙巾,蕭澤勇把紙巾撈出來擦,問:“尿完了?”

安齊連忙轉過身繼續尿,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穿好褲子,蕭澤勇扶他去洗手。

洗完手,坐回床上,安齊問:“你褲子怎麽辦?”

上衣可以脫了,光穿裏面的毛衣,就是有些冷,而褲子卻只有一條,蕭澤勇估計也沒穿秋褲,難道光着腿?

蕭澤勇擺擺手,示意他坐好,然後脫了外套扔進廁所洗手臺,然後從櫃子裏拿出一條病號藍色條紋褲,去廁所換。

安齊一邊拿蕭澤勇的手機聽聽力,一邊注意着廁所的動靜。

約一刻鐘後,蕭澤勇出來了,手裏還拎着兩件濕淋淋的衣服,正是他換下來的,他拿着衣服環視四周,然後把角落裏一個挂吊瓶的架子推出來,放在空調底下,然後把兩件衣服挂上去,讓空調的暖風對着吹。

然後蕭澤勇走過來,大馬金刀坐在床邊,安齊還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自己尿了他一身,于是低眉順眼偷偷瞄他。

蕭澤勇一張臉上面無表情,安齊更加心虛了,把他的茶杯端給他,示意他喝。

蕭澤勇接過去,喝了一口,然後放在桌邊,繼續盯着他看。

安齊臉上發熱,小聲道:“對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

蕭澤勇:“哦,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尿我一身?說聲對不起,一切就當沒發生?我給你說一百聲對不起,然後尿你身上好不好?”

安齊好憋屈,“那你想怎麽樣?”

蕭澤勇:“怎麽樣?”他拖長了聲音說。

安齊正豎着耳朵聽,蕭澤勇突然笑了,他的大手在安齊頭上摸了摸,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安齊偷偷擡頭看他,蕭澤勇彎着唇角說:“再說一次?念在你發燒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這就算了?也許是安齊的表情太驚訝,蕭澤勇突然說:“要不你也讓我尿一次好不好?”

“不要!”安齊條件反射,然後看到蕭澤勇戲谑的笑容時,突然明白了,他推了蕭澤勇一下,蕭澤勇做出兇惡表情道:“尿了我一身還不悔改?”

安齊身子一頓,然後看到蕭澤勇誇張的表情,咯咯咯的笑出聲來。

安齊在醫院住了三天,而蕭澤勇也請假陪了他三天,給他帶飯,為照顧他晚上熬夜,給他念書放松心情,幾乎把安齊照顧得如同在家裏一般。

出院的時候,把安齊裹得嚴嚴實實,然後緊緊攬着他的肩膀往自己懷裏帶,一出醫院便有出租車等着,到了家下車便緊緊攬着安齊往回走,像打仗一般。

好不容易挑了個出太陽的日子,安齊直到回家也不覺得冷。

家裏暖氣依舊,安齊坐了一會兒,然後開始脫羽絨服,蕭澤勇連忙找了件外套給他穿上,說:“不準脫了。”然後倒了杯熱水地給安齊,安齊坐在沙發上,說:“我已經好了。”

蕭澤勇點點頭,“我出去買菜,你在家裏呆着不準出去,熱水快喝,要是涼了就不準喝了,我馬上回來,你看會兒電視都行。” 然後關上了門。

安齊嘴巴抿着笑,喝了一小口熱水,只覺得暖到了心裏。

安齊這次發燒,在家裏呆了一個星期才好,還曾經住了三天院,全好之後,覺得仿佛整個身體都輕松了似的,強烈要求上學。

蕭澤勇點頭,還許諾:“如果期末考試沒退步,過年帶你出去玩!”

安齊自然是信心百倍,“你等着吧!”

安齊回了學校,很快适應了學校的緊張氣氛,再次投入到學習中去,而蕭澤勇,卻似乎更忙了。

一天中午,安齊跑出去吃了羊肉泡馍,回來的時候校園裏基本上沒人在路上晃了,安齊吃得有些撐,不想回去趴着睡,便在校園內走着。

他們學校是鬧中取靜,雖然過兩條馬路便是市中心,然而他們學校卻依山而建,很大,又安靜,環境也好,繞着操場,一邊是教學樓,另外一邊便是山林。

安齊便從一側上去,繞山轉了一圈,再從操場另一側往下走的時候,看見王珊珊抱着兩本書朝着蕭澤勇的辦公室去了。她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門被打開,露出蕭澤勇的臉,然後蕭澤勇退了一步,讓王珊珊進去。

安齊一驚,猛然想起來,蕭澤勇這幾天晚上回去,似乎在做什麽梳理,把一二年級的物理都拿出來了,而王珊珊也是,每次中午都會不見,快到上課才出現。他們這是?

安齊大步向着教學樓走,甚至開始跑起來,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腳步在樓梯間發出蹬蹬蹬的聲音,他急喘着跑上四樓,向右拐,向裏跑,跑到一間門前,他猛地跳上去雙手攥住門把手,旋轉。

“……所以你看,這個地方的意思就是——”開門聲打斷了蕭澤勇接下去的話,他擡頭,看着站在門邊氣喘籲籲的安齊,又看看被猛地推開撞到牆上反彈着移動的門,皺眉問:“什麽事?”

安齊怒氣沖沖走過去,他看了一眼王珊珊,視線從她身上,轉移到兩人間的輔導書上,再轉移到蕭澤勇身上,他怒氣沖沖的瞪着他,問:“你在幹什麽?”

王珊珊吓了一大跳,無措的看着安齊和蕭澤勇。

蕭澤勇走過去,“我在補課,你這麽突然沖進來,有什麽事?”

安齊胸口劇烈起伏,說:“不準給她補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