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趙府

趙闵一走,趙銘烈立馬不淡定了“輕寒,你快說啊,童兒到底如何。”

梅輕寒找個椅子坐下,不慌不急的說“你急什麽,我還能讓他受委屈?王爺已經派人去看着了,呂夫人不能拿他怎麽樣,過了出殡,先讓他去城外的別院住一久。”

趙銘烈松了口氣,這才看到梅輕寒身邊站着的薛雲,驚奇道“寶兒你也來了啊”

薛雲一臉的不悅,低垂着眼當做沒看到,趙銘烈撓撓頭,嘟哝着說“不叫就不叫,不就是個名字。”

薛雲還是不說話,梅輕寒心裏暗笑,早就聽說這兩人在一起總是互相調侃,趙銘烈總是抓着薛雲的乳名不放,被薛雲撂翻了好幾次,還是不改口,到後來,薛雲幹脆不理他,他才慢慢不叫了,何況,薛雲常年不在京中,兩人也不經常見得到。

“銘烈,與呂童的事情,你是怎麽想的?”

趙銘烈收了嬉皮笑臉的樣子,鄭重的對梅輕寒說“我喜歡童兒,只要我父親同意,無論如何我都會與童兒成親”

“呂大人過世,童兒無依無靠,對你的仕途沒有任何好處。只要你心不改,我便讓王爺去求皇上下旨賜婚。”梅輕寒也清楚趙闵心中的顧慮,呂童若是頂着吏部尚書之子,嫁與侍郎的兒子,門當戶對,但呂庭已死,呂童難說連個送他出門的人都沒有,趙家在名聲上确實過不去。

趙銘烈握緊拳頭,急道“我何嘗需要童兒家世的幫助,他便是他,無亂是誰,我都會娶,輕寒,你幫我與王爺說,或是我自己去見王爺,我一定會想辦法說服父親,你一定要幫我。”

梅輕寒站起身,給趙銘烈一個安心的眼神“嗯,放心,童兒過了父親出殡,就先住在王爺郊外的別院,你可以去看他,喪期一過便讓你們成親。”趙銘烈又開始為難“喪期要一年,這麽久”

梅輕寒皺了皺眉,淡淡道“懿獻從來沒有喪期內成親的,你要呂童背着個不孝的罪名,簡直胡鬧。”

自知理虧,趙銘烈沒再反駁,梅輕寒接着說“好好和趙叔叔說,他不會為難于你,我先走了。”

趙銘烈不情願的“哦”了一聲,梅輕寒沒在理他,和薛雲一起出了門。

趙府中也栽了梅花,梅輕寒看了看正張開花苞的梅花,對身邊的薛雲說“雪下過了,春天就到了,到時候就該看桃花了。”

薛雲愣了一下,感嘆到“是啊,希望來年桃花開時,懿獻另有一番氣象。”

“呵呵呵,薛大哥果然是王爺麾下,為國為民,時時刻刻都藏于心中,我只是說,梅花謝了,春天就該來了。”

薛雲也笑了起來“公子不必調笑我,我知道公子也如王爺一般,心中時刻記挂着懿獻的百姓,不然也不會接受呂大人的案子。王爺曾說過‘若是懿獻還有真正為過為民的好官,京中便只有梅家、呂大人、韋将軍、和卞大人了。’,我想若是遇刺的如果不是他們其中,公子必會交于刑部。”

“王爺說與你們聽的?”

“是,王爺說過,公子雖從不問朝堂之事,卻了然于心。”

梅輕寒笑着搖搖頭,繼續往前走“若說真的為國為民,你們王爺必是首當其沖,若是沒有他,虎視眈眈的天啓和鮮于怕早吞下懿獻這塊肥肉了。”

天啓和鮮于最忌憚的就是祁澈和韋喻方,所以才會設計和懿獻官員勾結,從內部瓦解,而不是強攻,梅輕寒确實對朝堂上的善惡忠奸了然于心。

薛雲因為梅輕寒的話,挂着笑的臉瞬間嚴肅了起來“我十七便跟在王爺身邊,那時王爺不過十五,卻已經讓敵軍聞風喪膽。王爺私下雖說不喜說話,對身邊的人卻是極好的,看着也是謙謙君子,可上了馬背就不是了,即便是千軍萬馬,王爺也敢一人獨闖,狠戾的讓人害怕。”

梅輕寒想到了第一次見到祁澈帶着大軍回來的時候,一身的威嚴,猶如神袛“你們王爺是懿獻的戰神,無論從安撫軍心還是守家衛國,他都不能怕。”

侍衛牽着馬車等在門外,梅輕寒上了馬車,薛雲騎馬在前,一直想着梅輕寒的話,或許王爺不是不怕,而是不能怕。

梅輕寒也在想着薛雲說的話,十五歲,祁澈十四不到就上了戰場,十五歲的時候,按照懿獻的傳統,不過是個孩子,而那時,自己還在父親和爹爹身邊撒嬌,祁澈便已經過着刀口上添血的日子,為懿獻四處征戰。

馬車碾在雪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不時積雪從高出落下,發出噗的一聲,梅輕寒掀開車簾,又開始飄起了碎雪。梅輕寒伸手接下一片雪花,雪花馬上化成了一滴晶瑩的水,汪在手掌中。

今年懿獻的雪比往年來的晚了些,卻下得比往年大,要是往年,下過雪,天上就該放晴了。現在天上一直布着烏雲,明後天可能還會有一場大雪。

回到府中,門口的下人正在掃雪,梅輕寒讓薛雲先行回家,自己一個人從花園走到東苑,路上看到侍女端着盤子,放着新鮮的羊肉。侍女端着盤子,向梅輕寒行了禮,梅輕寒淡淡問“怎麽端到花園來了”

侍女伏低了身子說“王妃,這是送到北苑的,廚子吩咐說天冷,要給王爺炖湯。”北苑有一個小廚房,一般有新鮮的吃食都會送過去,由廚子單獨做出來給祁澈,梅輕寒想了想,對侍女說“你吩咐廚子,先別做,我一會兒過去,親自給王爺做。”

侍女應了是,端着盤子走了,才到北苑的院門口,眉竹和衛荨就迎了上來“王妃,你總算回來了,寧夫人都來了兩趟了。”

梅輕寒一邊往裏走,一邊對眉竹說“眉竹,勞煩你去告訴兩位夫人,我已經回來了。”

眉竹頓了頓道“王妃,她們若是不來,你大可不必派人去請。”

“無妨,去吧。”

眉竹應聲帶上兩個外屋的侍女去了西苑和南苑,梅輕寒帶着衛荨進了屋,換了沾着寒氣的衣服,換了一身水藍色的衣服,才出門去了東苑的正廳。

“衛荨,準備茶水吧。”

衛荨下去泡茶,梅輕寒一個人坐在廳中,想着之前祁澈說的,寧芷不是個好對付的,不免想到,寧芷的父親,寧華樵就不是個好對付的,八面玲珑,而且及其沉得住氣。

沒一會兒,眉竹就回來了“王妃,我已經告知了兩位夫人。”

“嗯,眉竹你對府裏熟悉,去準備一些兩位夫人愛吃的點心。”

眉竹雖應聲去準備點心,心中卻是想不明白,王妃是正妃,為何要去投其所好,處處為兩人着想。

寧芷和江巧秋得知梅輕寒回了府,兩人的反應卻是大不相同,江巧秋只是笑了笑,對身邊的侍女說“眉心,給我換身衣服,我們去見王妃。’

而寧芷卻是等眉竹走後就發了怒“哼,拿了兩天的喬,才派人來告知他回來了,面子還真是不小。舞兒,去把我的見面禮帶上,去東苑。”

梅輕寒看着兩人規規矩矩的行了禮,淡笑着說“兩位姐姐請坐,我準備了些點心,時候還早,我們就當閑聊。”

見到兩人,梅輕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寧芷是個很聰明的人,只可惜驕縱了些,沒有寧華嘉那麽沉穩。江巧秋也是個有心計的人,只是深藏不露。梅輕寒不免高興,要從寧芷下手,似乎比想的簡單。

寧芷讓舞兒把自己帶的東西呈上,面上笑的燦爛“這是我娘家府裏自己炒的茶,王爺最為喜歡,在南苑的時候是必定要喝的,我給王妃也帶了些,讓王爺在東苑也能喝得到”

衛荨一聽寧芷的話,心裏就不高興了,這不是明擺着說自家公子不知王爺喜好,但礙于身份,只好咬緊牙關。梅輕寒對眉竹說“眉竹,收下吧”,等眉竹收下茶包,然後又對寧芷說“我替王爺謝過姐姐,聽說寧大人愛茶,果然是個中高手,遠遠就聞見了茶香。”

寧芷心想梅輕寒心裏肯定不舒服,正暗自高興,梅輕寒又柔聲對江巧秋說“江姐姐陪在王爺身邊最長,最是了解王爺,以後還望多多指教。”

江巧秋站起來行了禮,輕聲道“王妃過獎了,王爺的喜好我也琢磨不透。今日沒帶什麽見面禮過來,望王妃見諒”

“無妨,都是自家人,這些虛禮就免了。”

虛禮自然指的是寧芷的茶包,寧芷心裏氣的牙癢癢,只能默不作聲,梅輕寒側身動了一下,寧芷擡眼看到梅輕寒腰間的玉牌,心裏一震,這分明是祁澈随身的玉佩,如此貴重,居然在梅輕寒身上。

“王妃随身的玉佩真是精致。”

寧芷果然看到了玉佩,梅輕寒微笑道“普通的玉佩罷了”

眉竹看了看時辰,輕聲對梅輕寒說“王妃,您不是要去北苑,時辰不早了,王爺也快回府了”

梅輕寒也看了看外面,站起身,抱拳行了禮說“對不住兩位姐姐,王爺昨日說想喝羊肉湯,時候也不早了,我去準備一下,改日再與兩位姐姐相談。”

寧芷把衣袖都快扯破了,昨日自己去北苑,最後都沒見到祁澈,梅輕寒居然可以随意進出。咬着牙平聲道“那,我們就先告辭,改日再來。”

江巧秋也行禮回了自己的院子,梅輕寒露給眉竹一個贊賞的眼神,不愧是跟在祁澈身邊的,果然聰明,自己先前只提了一下要去北苑煮湯,居然被她用上了。

等兩人走了,衛荨氣道“公子,你是王妃,何必對她們如此客氣。”

梅輕寒搖搖頭,想着衛荨果然還是不如眉竹老練,笑道“先禮後兵罷了,而且我還有事情讓寧夫人為我做”

眉竹和衛荨不解,梅輕寒自己出了門,輕車熟路的往北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一下,更新晚了,今年碼了一萬字 ,手斷了。

大家放心看,存稿絕對夠。

發展有點慢,因為要先做好鋪墊,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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