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露頭角
洗漱後,梅輕寒便開始把整理好的文書一件一件的過目,連衛荨端來的早飯都沒有動。
早朝到了一半,祁淵看了一眼手中的奏折,将奏折回手交給一旁的柯安,對底下的大臣道“天啓和鮮于已經在籌備軍需,一戰在所難免,各位愛卿有何高見”
韋喻方上前一步,朗聲道“皇上,老臣願前往殺敵”,話音未畢,鄭故就搶先一步說“皇上,臣覺得未畢,天寒地凍,不宜出兵。邊境連日大雪,想天啓和鮮于也不會冒然在此時出兵”
韋喻方怒哼一聲,急道“皇上,未畢?天啓位靠北方,擅長雪中作戰。其境內連年豐收,物資豐厚,如今的局勢,一旦發難,恐應付不及”韋喻方久經沙場,花白的胡子遮不住臉上的怒色,眼睛死死的瞪着鄭故。
祁淵故作思考,然後擡頭反問祁澈“皇弟,你與兩國交戰多次,你覺得呢?”
“臣弟覺得右相所說極是,今年雪下的晚,淆關、峒關、勿城、羽西這些關口大雪封山,極難翻越。碧口雪小,但是鮮于士兵居于西邊草原,不擅雪地行走,物資供給困難。兩國貯備物資,以防萬一,必定會入春雪化之後才起兵”
“王爺,你……”
“将軍無需擔心,以現在的天象,必定還會降雪,耗時耗力,天啓和鮮于必不會在此時起兵。”
祁澈如此說,韋喻方即便吹胡子瞪眼也沒用。祁淵點點頭道“既然皇帝和右相都如此說,那就儲備軍需,一旦有異動,便出兵迎戰”
下朝後,祁澈去了書房,和祁淵說了會兒話,将梅輕寒調查的講與祁淵,祁淵沉聲道“我現在是被困的鴿子,身邊無可用之人,也只能看你們的了”
“皇兄別擔心,我想清寒很快會接着湯仡的步伐走下去,你只要盡力穩住朝局,注意後宮便可。多了梅南烨,我們的勝算又多了一分”
“恩,回去吧,好好照顧清寒”
“恩,臣弟先告退”
“呵呵,你小子什麽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
祁澈笑了笑,揮揮手道“走了”
宮門口,上朝的官員早沒了人影,韋喻方一看到祁澈出來,便迎了上去,面色不是很好“王爺”
祁澈拱手回到“将軍還未走?”
“老臣在等王爺”
“哦?将軍有何事?”
韋喻方從上朝的時候就一直壓抑怒火,被祁澈一問,立刻急了起來“王爺,邊境的事,怎能如此草率決定,一旦兩國起兵,無人抵擋如何是好”
兩人順着街道積雪掃開的地方往前走,宮門前只有禁軍在巡查,見到祁澈依然目不斜視,踩的積雪咯吱作響。韋喻方看祁澈不作答,又叫了一聲“王爺”
“将軍盡管放心,祁澈絕不是附和右相,今日剛好冬月二十四,往年這時候,懿獻已經是寒冬臘月的時節,可今年,不過剛剛下過第一場雪而已,大雪還在後邊。如若天啓和鮮于要選年前攻打懿獻,祁澈敢說,其必不攻自敗。即便他們着手,軍需供應也是一大問題,所以兩國必不會選此時出兵。”
“可……”
“将軍,如今懿獻內部四處是蝼蟻,即便保存了邊關,內部腐蝕也會亡了懿獻百年基業。将軍難道不覺得,清理蝼蟻比出戰邊關更加刻不容緩?”
韋喻方渾身一震,面露尴尬之色。韋喻方在沙場多年,對軍事謀略在行,朝堂之上的謀略,确實是不行,經祁澈這麽一說,也豁然開朗“慚愧,王爺和皇上卻是高某遠見,末将慚愧”
祁澈擺手“将軍為國征戰,勞苦功高,何來慚愧一說。一切如今還在計劃之時,到時還望将軍助我們一臂之力”
“王爺嚴重,王爺有用得到老臣的地方,盡管吩咐”
“多謝将軍,祁澈還有要務,改日偷閑再與将軍一敘”
“王爺請”
祁澈抱拳先行離開,韋喻方在原地思索片刻,轉身向反方向往兵部走去。
梅輕寒接連将整理出的文書看了一遍,确定無關的扔在一邊,卧房的外間四處散落着文書。衛荨和眉竹在一旁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如何幫忙。
祁澈推開門,看着四處的文書,不知如何落腳“怎麽回事?”
梅輕寒擡頭看看他,低頭淡淡的對他說“你先別問我,再一會兒”
祁澈看了看衛荨和眉竹,兩人也一臉疑惑的搖搖頭,祁澈只好繞過文書,到軟榻上坐着等梅輕寒看完。
過了約一個時辰,梅輕寒才舒一口氣對祁澈道“你來看,我就說總有落下的”
祁澈放下手中的書,走到梅輕寒身邊看他排開在桌上的文書“發現了什麽”
梅輕寒從第一本拓本道“你看,這是呂庭記錄吏部近年來官員任命的拓本。皇上繼位,改國號立弘,此處記錄,立宏三年,殿試狀元嚴昀,于四月初九赴笤州任知府。”然後,梅輕寒又指着第二本拓本道“立弘四年八月,嚴昀在笤州境內監休水壩,水壩還未建成,嚴昀便因貪贓枉法被貶羽西,在途中染病身故”
“嚴昀,我知道,卻是個人才。他貪贓枉法的案子是已經身故的劉大人督查的,不過月餘便将證據呈給了皇兄,皇兄當時懷了恻隐之心,只判了發配邊疆,不想他途中染病去世”祁澈看了拓本,上邊确實記載,皇上惜才,判嚴昀發配邊疆,終身不得入仕。
“不,你看這裏,立弘四年十二月初十,禮部尚書劉嗣同染病身故”梅輕寒往後翻了幾頁,又把第一本拓本往後翻了幾頁“這裏,立弘四年十二月二十,禮部侍郎寧華樵德才兼備,繼尚書位”
梅輕寒問祁澈“立弘四年九月十七,你帶兵趕赴峒關。然後十一月三十,你經羽西前往碧口,經碧口之戰後,三月初六才回京,劉嗣同逝世你并不在京中?”
祁澈勾起嘴角,微笑道“是,你記得那麽清楚?”
梅輕寒瞥了他一眼,責備道“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将劉嗣同染病身故的拓本往後又翻一頁,這一頁記載了劉嗣同染病的詳情,“劉嗣同患了傷寒,從染病到去世,不過半月,傷寒即便厲害,半月不到,怎麽就要了劉嗣同的命,且不說劉嗣同平時身體還算硬朗。當時你不在京中,并不知,劉嗣同染病前幾日,約十二月初一二,還到梅府做過客,并無如此嚴重”
祁澈驚奇,梅輕寒居然連劉嗣同去梅府做客都記得,如此久遠之事。
“病來如山倒,這其中難道有問題?”祁澈将劉嗣同染病去世的記錄認真看了一便,并未發現有何不妥。
梅輕寒又問“前年,太後是不是以治病不力處死了太醫院的一名太醫”
祁澈思索片刻,恍然大悟“是,太醫院江猷”
“為劉嗣同整治的,正是江猷”
祁澈眼中的神色由先前聽梅輕寒記得自己出戰時間的喜悅轉為狠厲,搭在桌上的手捏的咯咯作響“寧華樵”
梅輕寒輕輕捏了捏他的手“無需生氣,我想,這次可以将寧華樵置之死地了,證據很快會浮出水面,而且,劉嗣同不一定是清官”
“嗯”雖說有梅輕寒的安慰,祁澈還是沒有收起眼中的厲色。
“當年,嚴昀高中時,去過梅府拜訪父親,我見過一面,我覺他不是會貪贓枉法的人”
祁澈拉着他的手站起“人總是會變的,查了才知道。”
“我還沒吃早飯,現在很餓,用了飯,我想要你幫我去一趟祭臺,帶上卞談,我記得不錯的話,他與嚴昀是同科”
祁澈點點頭,吩咐人準備吃食,順便收拾屋子滿地的文書。梅輕寒叫了衛荨進來,寫了一張紙條交給衛荨“傳書給衛玄”紙上寫的是讓衛玄注意呂淳可有和朝中的人交往密切。
祁澈在一旁提醒“注意隐蔽”
“無事,梅府有自己的鴿子,都是經過訓練的”,衛荨接過紙條貼身放好,出門去了梅府。
梅輕寒和祁澈用了飯,梅輕寒系上披風,先對眉竹道“眉竹,你去知會劉啓和顧川一聲,讓他們待會兒和我一起出門。”然後有對祁澈道“你去祭臺,讓卞大人将祭臺相關的事項仔細檢查一遍,另外,他與嚴昀是同科,我覺得嚴昀的案子肯定有問題”
祁澈為他理了理披風,低聲道“我明白,你去工部和刑部自己小心”
“放心,有顧川和劉啓在,對了,薛雲他們呢?”
“軍營,軍營每個月都要練兵,這個月還要核算封賞。士兵寫家書,寄銀子,事情多”
“恩,我先去刑部,你将卞大人支開”
工部督建的祭臺有問題,調查的時候,卞談最好不要在場。
梅輕寒帶着顧川和劉啓騎馬了刑部,上馬前,梅輕寒和聲對兩人道“天氣寒冷,辛苦兩位校尉”
兩人惶恐道“王妃嚴重了,在下随時聽候差遣,哪有辛苦說”
“多謝兩位,你們與薛大哥一般叫我公子便可,我也鬥膽稱兩位大哥”
“小人惶恐”
“呵呵,兩位都是軍中人,應不拘小節”
兩人互相看了看,答道“是”
梅輕寒點頭微笑道“我們走吧,先去刑部,然後去工部,來得及的話再去一趟呂府”随後先行跨上馬,兩人也先後上了馬。王府位于東北邊舊城大街,三人驅馬自王府後門去位于南面的刑部,中間隔了三條懿京較大,較繁華的街道。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浏覽多了,開心,我會加油,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