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柳暗花明

梅輕寒走出小巷,街上只有挑擔的幾個小販“前面有幾條小巷,過去看看”

兩人一直離呂淳有十丈有餘,呂淳進的這條街小巷較多,兩人邊走邊觀察這些小巷,到了一條小巷口,梅輕寒回頭,示意衛玄跟上。

小巷裏的腳印很亂,梅輕寒看其中一雙腳印左右歪斜,深淺不一,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小巷的盡頭有一處院子,屋頂上正冒着煙,門被關得死死的,院牆被白雪覆蓋,但看得出被認真粉刷過。

走到門口,梅輕寒上了兩介臺階,側身讓開,示意衛玄直接破門而入。民家的小院,天也沒有全黑,不便潛入,只能直接破門而入了,裏面的人受驚,勢必會有響動。

衛玄上前,一腳将門踹開,門栓應聲斷裂,正對着門的堂屋裏,正在烤火的老頭聞聲慌亂的站起來,出了堂屋。右邊的廚房,一名老婦也急忙從裏邊出來,左邊屋內響起銅盆被撞翻的聲音。

梅輕寒走到院中,和聲道“老人家不必當心”然後轉頭看着左邊的偏房對衛玄道“将呂公子請出來吧”

門被打開,呂淳頂着髒亂的披風,冷聲道“我自己會出來”出了門後還将門關了起來。

梅輕寒理了理披風道“不知呂公子在令尊下葬前,一路奔回城中,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呂淳冷哼一聲“哼,王妃連這也管,不去調查家父遇刺的事情?”

“自然是覺得呂公子有疑,才跟來的”

“那王妃是懷疑我和家父的死有關?”

“呂公子認為呢?”

呂淳捏緊雙拳,剛想開口,屋裏傳來清澈的聲音“呂淳,不必再說了,請王妃進來”

呂淳狠狠砸了一拳牆,将門推開走了進去。梅輕寒跟在後面,對衛玄道“守在門口”

梅輕寒進門後,衛玄将門拉上,對兩個老人到“老人不必驚慌,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吧”

屋裏,呂淳将躺在床上的人扶起,拿了枕頭墊着,讓他靠在牆上。

“不必,我已經好多了,将輪椅推過來”

梅輕寒看他從被子中坐起,露出蒼白的臉,不可置信道“嚴昀”

嚴昀撐着身體自己坐起來,呂淳推過一旁的輪椅,掀開被子将他抱到輪椅上,又拿了床上的毯子蓋在他腿上,推到火盆邊,然後轉身坐回了床邊的椅子上。

“王妃,在下失禮了,請坐”嚴昀自己拉了拉毯子,面上露出笑色。梅輕寒過了最初的驚訝,坐到了圓桌旁的木椅上,剛好挨着火盆。

“我猜到是有人讓呂公子送的書信去工部,卻沒想到是嚴大人”

嚴昀露出一絲苦笑“我已經不再是嚴大人,王妃可直接喚嚴昀的名字”

梅輕寒看着嚴昀的腿,正色道“我不知你的案子中到底隐藏了何種陰謀,嚴昀,你可願意信我?”

“信”嚴昀也收起了笑容“若不信,我也不會和王妃坐在兒”

呂淳一聲不響的坐在離兩人甚遠的地方,梅輕寒看了一眼他“呂公子不打算去向令堂謝罪”

“如今才去謝罪,又有何用?”呂淳說着,眼角已經濕潤起來,嚴昀看呂淳難過,柔聲道“呂淳,你先回去看看,晚些再過來”

“我不走”

梅輕寒看兩人關系微妙,自然而然間的親密,笑道“呂公子盡管放心,若是嚴大人出任何差錯,梅輕寒還你一條命”

呂淳皺皺眉“我要你的命有還用”

“呂淳,不要放肆,聽話,先回去”嚴昀呵斥他一聲,呂淳才咬咬牙,起身離開。

“王妃,你答應我的,若是嚴昀出事,我……”

“呂公子請放心,你們現在還能好好的在這裏,就說明右相和寧華樵現在沒打算要你們的命”

呂淳回頭看了一眼嚴昀,摔門離開。

“清寒年小,直接叫嚴大人一聲大哥,你也不用叫我王妃,喚我清寒便是”

嚴昀笑了笑“當年我高中去相府拜訪時,你還是個孩子”

“我那時倒是覺得,嚴大哥會是個好官,沒想到沒多久便出了事“

梅輕寒想起,當年嚴昀跨馬游街的第二日便去拜訪父親,知書達理,俨然沒有會為非作歹,貪贓枉法的樣子。雖說人總是會變,但梅輕寒看人,從未出錯,嚴昀身上透出的清奇骨氣,絕不是那樣的人。

“世道無常,誰又會想到我今日會坐在輪椅上和你講話“嚴昀低頭看着自己的雙腿,捏緊了腿上的毯子。

“事情緊急,我也就不和嚴大哥敘舊。既然嚴大哥并沒有死,那事情就該真相大白了”

嚴昀點點頭“是該真相大白了,不過清寒是怎麽跟到這裏的,我也奇怪為什麽呂淳慌慌忙忙跑來,接着你也闖了進來”

梅輕寒臉紅了紅,繼而心驚道“我也沒想到是你,還以為呂淳藏了其他秘密。既然這樣,估計早已經有人知道你還在世,故意引我們來的”

梅輕寒想到這裏,不免懊悔,那群江湖人士的事情被人先入為主,一直以為他們和呂庭的死有關,或者與右相一派的人有關系,他們異動,便想着他們有不軌行動,反而讓他們牽着走,也不知此時祁澈有沒有追到他們。

“看來有人已經先你一步行動了,清寒,當年我并沒有貪贓枉法,這其中的幹系,關系很大,連已死的呂大人也是牽扯其中的,我希望我說之前,你答應我一件事“

梅輕寒思慮片刻,對他道“好,不危及國家社稷和道德倫理,我便答應你“

“無論你聽到什麽,我要呂淳活着,你若是出爾反爾,你發誓懿獻塗炭生靈,國破家亡”嚴昀知道梅輕寒最在乎的是什麽,梅輕寒驚訝嚴昀會用這樣的誓言來威脅他,已經後悔答應了他,呂淳或許真的不是那麽簡單。

嚴昀看梅輕寒為難,苦笑道“不是無法,我也不會拿此威脅你,不過我可以保證,我接下來要說的真相,不威脅皇上和安王以及朝堂忠臣“

“好“梅輕寒腦中想,若是不危及這些,那呂淳的生死,祁澈是可以左右的。

嚴昀聽他答應,推着輪椅到桌邊倒了兩杯茶,才開始将要講的事情娓娓道來。

“呂淳并不是呂大人的兒子,他和呂家沒有任何關系……。

祁澈進了城直奔王府,剛下馬,便見寧芷院子裏的舞兒急忙跑出來,見祁澈進府,便迎了上來,還未說話就哭了起來“王爺,您快去夫人院裏看看吧,夫人病的起不來床了,我正要去請大夫呢?”

祁澈帶來的騎兵還在門口,梅輕寒去了哪裏他還不知道,這時候怎麽可能去看寧芷,便打發舞兒“先去請大夫,我待會再去”然後問守門的侍衛“皇上還在府裏嗎?”

“回王爺,一個時辰前,王妃便讓人送皇上回宮了,然後王妃也帶着一個侍衛騎馬走了”

一個時辰,那時候自己還未進城,梅輕寒和侍衛出去了“和哪個侍衛?”

“小人不知,但穿着王府的侍衛服,兩人匆匆騎馬走了“

祁澈快步進了府,對身邊的下人道“去将眉竹和衛荨叫來”

沒多久眉竹和衛荨便急急忙忙趕來,臉上跑得紅撲撲的“王爺”

“王妃和誰一起走的”

衛荨邊喘邊道“回王爺,是衛玄,說是呂公子匆匆往城裏跑,王妃和衛荨就跟着去了”

聽到是和衛玄一起,祁澈才稍稍放了心“皇上可安全回宮了”

“回了,奴婢派府裏的侍衛送回去的,半個時辰前,侍衛已經來報說将皇上安全送到宮門口了”

眉竹回了話,祁澈沒坐熱乎,便又起身出門,心想目标不是梅輕寒,不是皇上,那為何派人引開自己。

祁淵剛走出正廳的門,薛雲便從門外跑了進來,柯安氣喘籲籲的跟在後邊,一見祁澈便跪下,慌張道“王爺,皇上請王爺趕快進宮“

祁澈擡手示意他起身“出何事了,如此慌張”

“王爺,二皇子三皇子中毒了,十分嚴重,如今宮裏正亂呢。還有,季山地震,災情嚴重,請朝廷派人赈災,宮裏亂成一鍋粥了,王爺快去吧”

祁澈一聽,連忙跑出了府,到了門口,又轉身對薛雲道“你帶人去找王妃,找到了讓他火速入宮”

薛雲帶着騎兵去尋梅輕寒,祁澈騎馬連忙往宮裏去。祁澈騎的馬在街上飛馳,路上三三兩兩的百姓慌忙的躲開。

天完全黑下來,北風也刮得越發強烈,薛雲将人馬分成三隊在城中尋找,街上人影疏松,根本無跡可循,快兩刻鐘,才在南城門找到了梅輕寒的馬,卻不見梅輕寒。

這時,一人馬策馬過來,對薛雲道“将軍,我們碰到了呂公子,其他人已經先行過去,将軍随我來”

薛雲到了嚴昀所在的門口,梅輕寒正在院中和衛玄說話,見薛雲過來,急道“正好,薛大哥,帶人守在這裏,除了呂公子,任何人不得靠近,另外,快派人回軍營,将尹大哥也叫回去,軍營加強防備,那群江湖人士交給衛簽和衛炎,要快。”

說完梅輕寒便出門,在小巷外,騎薛雲的馬飛快往宮裏去。

到了宮門口,湯仡宮中的宮女已經在宮門口等着,看到王妃,慌忙道“參見王妃,湯貴妃讓我在此相候”

“快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論啊 求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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