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相大白
柯安把門關好,守在偏廳門口。祁澈開口道“呂淳那邊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梅輕寒深吸一口氣,平靜下心情道“嚴昀沒有死”
這一夜,幾人算是筋疲力盡,梅輕寒和祁澈更是四處奔波,得到的結果,居然是嚴昀沒有死。
祁淵不可置信道“嚴昀首級都帶回了懿京,居然沒死”
“嚴昀被發配羽西途中險些被殺,呂淳帶了人将他救回,買通了官差,帶了一個面相相似的人的首級回了懿京。首級到了懿京,已經開始臃腫腐爛,自然沒被查出來”
祁澈想到,梅輕寒去刑部和工部調查“這麽說,嚴昀确實是被冤枉的?”
“是,至于嚴昀為什麽簽字畫押的原因,他也說了,但是我告訴你們之前,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這也是我答應了嚴昀的”
祁淵想了想道“好”祁澈也點了點頭。
“我答應了嚴昀,保呂淳不死”
“只要呂淳未曾作奸犯科,朕便沒有殺他的理由”
梅輕寒看了看祁澈,道“呂淳并不是呂大人的兒子,呂大人确實有一個兒子,身體一直不好,死了。呂淳的生父,我想你們都知道”
三人被梅輕寒的話震驚,滿朝文武都知道,呂庭對呂淳比對呂鳶和呂童都寵溺,而且呂夫人也是一樣。
“呂淳是先帝的弟弟,平南王祁連宿的兒子。”
祁淵看了一眼祁澈,祁澈搖頭道“不可能,平南王造反,舉家被抄,全家一百六十一口,無一幸免。”
“王爺,你如今城外的別院,本是平南王的別院,皇上繼位後賜予了你。平南王時常去郊外的別院狩獵,而且基本只帶近身的随從,所以,連先帝也不知道,平南王有一位寵姬住在那裏,那名寵姬本來只是一個丫鬟,平南王看上了之後,并沒将他帶回府,而是讓她一直住在別院。”
梅輕寒看他們都皺着眉不說話,便繼續道“安平四十年,平南王造反,率兵逼宮,先帝受傷,皇上和王爺便是借此時,帶兵反擊,壓制住了叛軍,所以先皇在垂危之際,口述遺诏,傳位三皇子祁淵,我說的沒錯吧”
祁淵和祁澈的臉色都變了,祁淵過了好一會兒,艱難開口道“是,但清寒,事情沒那麽簡單”
“我知道,所以這就是為什麽嚴昀要讓我們保呂淳不死的原因。平南王造反,有五成的兵力,便是皇上和王爺為他征集的,只是他沒想到你們會螳螂捕蟬。呂庭是經平南王提攜入的朝,平南王對他有提攜之恩,所以平南王失敗後,他的寵姬帶着孩子找到了呂庭,求他□□,為的就是不讓人查出,平南王還有個孩子。剛好,呂庭的長子呂淳亡故,呂庭便答應了”
湯仡也從未聽祁淵提起過這些事,此時也是很驚奇的看着祁淵“所以,皇上和王爺算是呂淳的殺父仇人,而呂淳或許是如今世上除了我們四個和嚴昀,唯一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不”梅輕寒看向湯仡“還有鄭故”
祁澈捏緊拳頭“所以,鄭故找到了呂淳”
“是的,鄭故如果要造反,需要一個有祁家血脈的人繼承皇位任他操控,皇後的兒子太小,又未立為太子,鄭故完全可以說平南王之子更适合。這件事呂庭肯定是知道的,但是殺呂庭卻不是因為這件事。你們或許也不知道,嚴昀,是個蓮兒“
“什麽?”三人齊聲驚訝道。
嚴昀身量比梅輕寒高很多,而且沒有蓮兒的豔麗,看上去就是長得儒雅的男子。
“我本來也不相信,嚴昀給我看了他腰上的荷花紋路,他确實是個蓮兒,也是呂淳心儀之人,正确的說是他兩互相愛慕。因為呂淳的身份,呂大人一直不讓他入仕,呂淳在嚴昀高中之後,也同意不入仕,随嚴昀去笤州。當年笤州水壩建立,戶部撥了五萬三千七百兩,到了嚴昀那裏卻只有三萬兩,被貪污的這部分銀兩,鄒柏,劉嗣同和寧華樵都有份,因為當時皇兄便是命劉嗣同和鄒柏作為欽差押送的銀兩。”
當年,右相在朝中的勢力不比如今,祁淵和祁澈并不知他已經招攬了那麽多人。
祁淵冷笑一聲“沒想到,當時覺得甚好的覺定,害了一名清官”
“确實是,後來劉嗣同負責調查嚴昀的案子,劉嗣同恰恰知道了呂淳的身份,以此要挾嚴昀,嚴昀怕一旦呂淳身份洩露,便是殺身之禍,于是承認貪贓枉法,發配羽西。呂淳自然要救嚴昀,于是嚴昀便活了下來。後來,劉嗣同染病,寧華樵又用了一招螳螂捕蟬,買通了禦醫,拖延病情,使用假藥,害死了劉嗣同,成了禮部尚書。呂淳帶嚴昀回京之後,呂淳想還嚴昀清白,寧華樵狗急跳牆,本來是要殺呂淳,不想事情被呂庭知道,他便想兩人一起殺了。鄭故自然不會讓他動呂淳,所以呂庭便是他第一個動手的對象。”
祁澈拍了一掌桌子“真是朝堂的好官,貪贓,殺害朝堂命官,想必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勾當”
湯仡當年還是紫茶軒的展櫃,聽梅輕寒一說,想起當年呂淳确實和劉家公子吵了一架“呂淳當年和劉公子吵架,便是因為劉嗣同害了嚴昀。”
“是”
梅輕寒從懷中掏出一疊書信,交給兩人道“這是寧華樵和死去的禦醫江猷來往的書信,足以砍了他的頭,當時,嚴昀讓我用懿獻江山發誓,保呂淳不死,他說了,呂淳并不想再糾纏當年的事情,若是皇上同意,他們兩将永遠離開京城”
祁澈和祁淵相互看了一眼,祁淵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想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到道“好,既然他不糾纏,留他一命也無妨,總歸我們對不起王叔”
梅輕寒将書信交給祁淵“其實,讓他們走,不如将他們看在身邊,不是更放心,畢竟江湖上還有平南王的舊黨”
祁澈自祁淵手中拿過書信,翻看之後,對祁淵道“我覺得清寒的方法可行”
祁淵點點頭,梅輕寒又道“這件事情過了,我們現在說說今晚這些事情的關系。“
“我也覺得蹊跷,嚴昀,地震,城西的江湖人士,榮兒和湯湯中毒,軍營,所有事情都一起發生了”祁澈看着梅輕寒,冷聲道“我追到城外,發現記號還在一直往北去,以為他們的目的是你和皇兄,回到王府,便接到地震和榮兒萬兒中毒的消息,急忙進宮”
祁淵先梅輕寒一步開口道“來報的人說地震是五日前,他在來的路上,遭到人阻擋,也是江湖人士”
“這就能解釋了,鄭故不與江湖人士來往,不代表天啓和鮮于的人沒有。他們先派人阻攔報災,讓其今日才到,有用普橋村江湖人士,将王爺引開,如此異動,王爺肯定會從軍營調人,那尹将軍和薛将軍也就不在軍營,防備松懈,再加上宮裏出事,我們□□乏術,他們才好在軍營縱火”
祁澈一聽,臉色更加不好“他們想燒了軍需,籌集軍需需要時間,這樣開春懿獻出兵便困難,天啓和鮮于贏面便大了”
“對,懿獻今年收成不好,軍需籌備本就困難,若是燒了,開春之時,天啓和鮮于出兵,懿獻起碼有六成的幾率戰敗”
“哈哈哈,鄭故正是好手段,拿朕的兒子下了手,還想坑了懿獻的江山”
祁淵和湯仡本因為孩子中毒,已經身心俱疲,此時知道這樣的陰謀,更是打擊甚大。湯仡咬着牙立在一旁,眼中仿佛燃起了烈火。
“鄭故是想好了要舍棄寧華樵,所以設法将呂淳引來,帶清寒找到嚴昀”祁澈想怪不得自己回去時,寧芷會稱病,去請大夫,怕是想設法拖住自己,讓自己的父親逃出升天。“寧芷也是孝順,這種時候,還想保自己的父親”
“嚴昀将事情說出,我便想到他們的目的是軍營,所以讓人将薛雲和尹越騰叫回軍營,加強防備,進宮前,已經讓衛玄帶人去将寧華樵盯住了,不過帶我找到嚴昀确是鄭故沒想到的,呂淳在鄭故府上安插了人,以為江湖人士異動是要對嚴昀不利,所以跑回來了”
湯仡贊賞的看着梅輕寒,笑道“這兩兄弟拉你入水,果然是正确的選擇,好在有驚無險”
“這般贊賞我,快去看看孩子吧,我們回去處理嚴昀的事,我怕鄭故會對他下手,呂淳的事情,皇上還請三思”
“自然,呂淳也是聰明人,我們也算兄弟,我也希望他能想通。”
“皇上和王爺可以去見見他,再決定”
“也好,朕和你們一起去,湯仡你去照顧孩子吧”
祁淵換了便裝,和梅輕寒、祁澈一起出了宮,梅輕寒掀開車窗看了一眼外面“明日又要下雪了”
“恩,城外北風凜冽,大雪還在後邊”
“去嚴昀住的地方,此時呂淳一定在那裏”
三人到了小巷,薛雲帶來的騎兵還冒着寒風站在門口,見了三人,齊齊跪下“參見皇上,參見王爺,參見王妃”
祁淵擡擡手“平身,盡忠職守,不愧是安王麾下,柯安,賞”
柯安拿出銀子,按照規矩,每人十兩,守着的騎兵又齊聲道“謝皇上“這十兩銀子,對于普通騎兵來說,足足有一年的俸祿
三人進了屋,薛雲也在屋裏,呂淳和嚴昀正在下棋。嚴昀坐在輪椅上,只是抱拳行了禮,祁淵也沒怪罪。
“參見皇上”
祁淵擺擺手“想不到再見到嚴愛卿,是這番光景”
嚴昀笑了笑“皇上嚴重了”
“當年朕以為劉嗣同是忠臣,卻不想,害了一個忠臣”
嚴昀低着頭想了片刻,掙紮着要跪在,呂淳忙起身扶住他,嚴昀掙開他的手跪下道“皇上,嚴昀不求什麽,既然皇上能來,想必清寒已經将真相說了出來,只求皇上,莫要追究當年的事情,呂淳當時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從未出過別院,這些紛争不該把他牽扯在內啊”
祁淵看呂淳緊緊抱着嚴昀,心中感概,看着呂淳道“當年的事情,你也知道,皇族向來是這樣,但也有兄弟情深,我與安王不也是兄弟,我今日只問一句,你若是放得下,我便饒你一命”
呂淳擡頭正視祁淵,笑道“嚴昀為我弄成今天這個樣子,我為何要去和你們拼個你死我活,我只想安安心心的和嚴昀在一起”
祁淵大笑“好,有情有義,嚴昀是個清官,如今懿獻正需要人才,你們可願意留在懿京,為朕效力”
呂淳看了嚴昀一眼,眉間露情“嚴昀一輩子想的都是為國為民,他在哪裏,我便在哪裏”
祁澈和梅輕寒相視一笑,祁淵也大笑起來“好一個為國為民,不辜負清寒為你們求情,起來吧。”
呂淳将嚴昀扶回輪椅,心中總算放下心來“當年造反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我在別院十一年,僅見過祁連宿寥寥幾次,我娘也不喜歡我,嚴昀是我唯一的依托,我只要嚴昀好好的活着”
“如今懿獻的局勢,殺了你們,并無益處”
祁淵和祁澈先轉身離開屋子,梅輕寒跟在後邊,嚴昀叫住他道“清寒,謝謝“
“無需說謝謝,誰說好人不長命的,好人就該長命,早些休息吧,今日想來你們都要進宮一趟”
寧華樵還沒有正法,梅輕寒讓騎兵和薛雲繼續保護嚴昀,然後祁淵回了宮,梅輕寒和祁澈也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