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府家宴

兩人離開書房,眉竹和眉蘭也跟在後邊,将門關上,屋裏炭火燒了起來,總算有了暖意。

梅輕寒端了藥給祁澈“喝點驅寒的湯藥,吹了一夜的風,又冒着雪回來的”

“你自己難道不是”祁澈接過藥,看了看桌上的另一碗藥“喝了”

梅輕寒端了藥道“是,這不是讓眉竹準備了兩碗嗎,你一碗我一碗,總行了吧”

祁澈勾起嘴角,仰頭将藥喝下,梅輕寒也憋着氣一口将藥喝盡。

梅輕寒平日最讨厭喝藥,不是病得非喝藥不可,一般能推就推,今天陪祁澈一起,只好憋着氣一口喝下,苦澀的滋味一路透到胃裏,讓梅輕寒不停伸舌頭。

祁澈看他伸着舌頭,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便放下藥碗,一把将他過來,坐在自己懷裏,對着他的嘴唇一口親下,将舌頭勾到自己嘴裏,狠狠吸了兩下,抵着梅輕寒的鼻子問“還苦嗎?”

“流氓”梅輕寒擡手擦了擦嘴上的唾液,就着這個姿勢,窩在祁澈懷中“你去過南苑了?”

“去了”

“寧芷如何”

“病了,不是很好”

祁澈回府時,梅輕寒還在睡,便去了一趟南苑,寧芷臉色灰白的躺在床上,昨日晚間是裝病,現下是真的病了,大夫開了藥方,祁澈去的時候,琴兒正在熬藥,一個屋子的藥味。

寧芷見到祁澈,瘋了一般的從床上爬下來,跪在祁澈跟前扯着他的衣擺,眼神慌亂“王爺,你救救我父親,救救他”

祁澈甩開他的手,冷聲道“寧華樵自作自受,你聰明就安靜的待在這裏,若是在鬧出什麽幺蛾子,別怪我不留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瞞着我送了多少消息給你的父親。”

寧芷一邊哭一邊搖着頭“王爺,我錯了,求你,求你了”

祁澈轉身,對琴兒和舞兒道“好好照顧你們小姐,沒事少往外跑”

兩個人戰戰兢兢的道“是”

祁澈出了南苑,還聽到寧芷在後面撕心裂肺的喊叫,又對南苑門口的侍衛道“看好了”,然後直接回了北苑。

梅輕寒窩在祁澈懷裏,拉着祁澈發冠上垂下的流蘇“你去了,那我就不去了,本來我還打算等會兒去看看”

“去看她幹嘛?”

梅輕寒呲呲牙道“示威”

祁澈搖搖頭,對他時不時喜歡作弄人的性格表示無奈“去吩咐人準備午飯吧,晚上用飯的事情,我已經和嚴昀他們說過了”

“哦,那我讓廚房備好晚飯”

“還要準備一份賀禮,皇兄給他們兩賜婚了,臘月十五”

梅輕寒瞪大眼睛“我還以為得過一久”

“早晚都是一樣,希望祁浔不要讓我們失望”

梅輕寒從他懷裏起身,拉了拉衣服“放心,祁浔是個重情義的人,再說,從小孤苦無依的人,最重親情,看他對呂夫人就知道”

祁澈奇怪的問“呂夫人對祁浔不是很好嗎?”

“并沒有,呂夫人表面對他很好,我好幾次去找呂童,都看見呂夫人對祁浔很冷淡,她只對呂鳶較為親近。”

“畢竟是親生的。”

“所以他也排擠呂童”

“嗯,去讓人準備午飯,我待會兒去東苑用,還有些公文要處理”

梅輕寒嗯了一聲,便端着藥碗出了書房,交給眉竹,順帶讓她去安排廚房,自己回東苑窩在軟榻上看書。

剛剛過了酉時,眉竹便過來禀報,說嚴昀和祁浔到了,梅輕寒放下書從軟榻上爬起來,理了理衣服道“廚房準備得怎麽樣了“

“廚房已經準備好了”

梅輕寒一邊往前廳走,一邊吩咐眉竹“讓廚房過一刻鐘上菜吧,衛荨去北苑喚王爺去前廳”

外面還在下雪,梅輕寒出了門,感覺比先前又冷了一些,想到嚴昀身體不好,又對眉竹道“讓人多搬兩個火盆去前廳,再拿一床毯子過去”

“是”

繞過花園到前廳,侍女已經給嚴昀和祁浔奉了茶,梅輕寒前腳進門,兩個侍女便端着火盆進屋,後面眉竹抱了一床厚厚的毯子。

梅輕寒對眉竹道“将毯子給嚴大人蓋着,火盆也放一個在嚴大人身邊”

嚴昀對給她蓋毯子的眉竹點了點頭道“清寒你把我當病秧子了,哪有那麽嚴重。”

侍女出去将門關了,只留下眉竹,梅輕寒笑道“昨日見你的時候你就在床上躺着,還說自己身體好?”

王府正廳主坐下兩邊分別設了次坐,梅輕寒在他們對面坐下,祁浔不滿的看了一眼嚴昀“入冬以來就大病小病不斷,還覺得自己好?”

嚴昀對他這樣不滿的語氣也只是笑了笑“以後天天見得到,你更有理由對我不滿了。”

梅輕寒看他們這個樣子,心想祁家的男兒貌似都是癡情的人,祁淵鐘情湯仡,當年先帝對皇後也是極癡情的,所以才對祁淵和祁澈喜歡不起來。

“祁浔你如今是文王,可自行到太醫院請禦醫,明日就請禦醫去看看,好好調養,當年受了傷,別怠慢了”

祁浔還沒說話,嚴昀便搶着道“改日吧,我明日要到禮部上任,祁浔的宅子也沒收拾,總不能請到我現在住的那個小院裏”

梅輕寒也覺得确實如此,祁浔恢複身份,呂府肯定是不會回去了,只能住到嚴昀那裏。

“皇上下旨确實急了一些,不過遲早的事情,你們這個月忙一些,過年的時候便方便了。”

祁澈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邊在小聲說話,侍女為他推開門,等他走進以後又關了起來。

“什麽急了”

嚴昀坐在輪椅上對祁澈抱拳行禮,祁浔一句王爺已經出口一半,生生壓下去,換成了低沉的一句“皇兄”

“自家人,不必客氣”

梅輕寒站起身,瞪了他一眼,給他拍下披風上的雪花“又不撐傘”

“麻煩,剛在說什麽急了”

“我們說皇上下旨急了,祁浔的府邸暫時收拾不出”

祁澈習慣了上位,自然走到主坐上坐下,對祁浔道“你今日才封王,各類賞賜要幾日才能下來,各部需要時間核對,況且嚴昀明日才上日,禮部一時忙不過來,明日讓眉蘭從王府挑一些侍女和小厮過去打掃,需要修整重建的地方只能開春再做了。”

“多謝皇兄,我在呂府還有一些人,他們過去打掃便可“

外面的侍女敲門詢問是否上菜,梅輕寒輕聲回了她們可以上了,祁澈又道“呂府你能有多少人,王府的人一起去,可以快些,今日已是二十八,你們兩婚期将近,後邊還有很多事情。”

嚴昀對祁浔點點頭,祁浔恭敬的道“謝皇兄”

“你我雖說今日才算相認,卻不必如此生疏,畢竟是兄弟。京城王孫權貴衆多,必定會有人為難你,不必忍氣吞聲,時刻切記自己是皇家血親”

祁澈如此說,祁浔反覺心中苦澀。自在別院中出生,父親不愛,娘親不親,到了呂府,呂夫人表面親密,內裏冷漠,呂大人對自己雖好,畢竟不是親生,又何來的父子情長,自己又刻意排斥呂童,除了嚴昀,何時有人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祁浔知道,我會慢慢适應的。”

侍女将菜一樣樣端到側邊的桌子上擺好,留下兩人服侍,祁澈示意她們都下去,然後起身對祁浔和嚴昀道“用飯吧”

祁浔推着嚴昀的輪椅道桌邊,抱起他坐到在椅子上,用毯子蓋好他的腿,自己才在他身邊坐下。

祁澈拿起筷子又道“只是我們四人,算是家宴,不必拘束”然後又對嚴昀道“嚴昀雖比我大,但你與祁浔成婚後,也是要改口叫皇兄的”

梅輕寒夾到嘴邊的菜頓了頓,放回自己碗裏,鄙視的看着祁澈“哪有追着別人叫自己兄長的”

“這有什麽不行,按規矩,嚴昀嫁給祁浔,就要和他一樣叫皇兄,不論大小。”

嚴昀任禮部尚書,這些事情以後自然要接手,嚴昀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對禮部事宜不是特別清楚。

梅輕寒看他一臉為難,便猜到了,笑着道“禮部事宜,禮部會有一份章程,你上任以後便知,你本就是朝廷狀元,很快便能上手。祁浔這邊,皇家遺落的皇子,禮部和宮裏也會有人來教導規矩,所以你們放心。”

祁澈又道“祁浔新封,暫時不會安排職務,你安心處理剩下的事情便是。”

梅輕寒沒見祁澈如此與人說過話,他與祁澈即是兄弟,又是君臣,與榮兒和湯湯又年齡相差較大,與祁浔年齡相仿,又沒有君臣,說話間不免像教訓自己的孩子。

心裏偷偷笑了笑,梅輕寒面上冷靜道“先用飯,待會兒再講。”

祁澈食不言的規矩學的很好,一頓飯下來,祁澈不說話,其他人也就自覺的不說話,連筷子碰擊碗碟的聲音都很小。

侍女撤了碗筷的時候,外面的雪越發大了起來,梅輕寒讓侍女往火盆裏加了木炭對嚴昀道“雪越發大了,待會兒如果不停,便住下吧。”

“應該會停,我明日要上任,今晚還有一些東西要準備。”

“我也是,晚間送嚴昀回去後,要回一趟呂府。”

梅輕寒嗯了一聲,對眉竹道“一會兒搬個火盆去文候的馬車上。”

“呂府的宅子是吏部尚書的住處,呂庭過世,這個宅子是要收回的,呂夫人那邊有何打算。”

祁浔想了片刻回答祁澈道“或許帶着呂鳶回老家,她沒與我說,我有心将他接到王府,但不和規矩,她也未畢願意。”

“她算你的養母,你接他過去也合理,但呂夫人想必不願意,朝廷會有合理的安撫,她願意回老家,就去吧。”

祁浔想到呂夫人私下的冷漠,不願接她過去以後讓嚴昀受氣,但讓她們孤零零的回老家,又确實不妥。

嚴昀知道祁浔心中糾結,現在又确實不是安慰他的時候,梅輕寒将話題一轉道“鄭故近來可還有找過你?”

祁浔搖頭道“未曾,想來他也知道我不易操控,便另尋他法去了。”

祁澈神色一冷“就算另尋他法又如何,懿獻的江山絕不會是他鄭故的。”

懿獻的男兒雖不像鮮于人人能站,卻也是骨子裏透着倔強的民族,祁浔聽他這麽一說,心中壓抑的熱血也被喚了起來,鄭重道“雖然我從小未曾學過武,卻也有上陣殺敵的想法,既然皇兄說了是一家人,以後有我能出力的地方,說就是。”

“自然是要的。”

幾人相視一笑,梅輕寒道“雪似乎小了,既然要走,趁現在剛好,不然又下起來了。”

雪小了一些,眉竹已經搬了火盆将馬車熏暖,祁浔摟着嚴昀坐在裏面,心中前所未有的滿足。原以為和嚴昀這輩子只能偷偷摸摸在一起,除了嚴昀,無暖可循,如今卻不一樣了,誰說的皇家無情。

“在想什麽?”

祁浔笑了笑,将他摟得更緊“都過去了,以後我們就能一直厮守了,高興嗎?”

嚴昀回了他一個笑“雖說王爺和皇上對你确實和親兄弟一般,但不能說他們對你沒有防備,以皇上和王爺的心性,還有清寒的謀略,鄭故一日不死,對你的防備便會一直在。”

“我知道,換了我,也是一樣的。”

“我一心想為國效力,想的就是家國安定,以前覺得這或許太大,如今卻不是了,鄭故一日不倒,邊境一日不安,就不能說都過去了。”

“嗯,不過我想快了,鄭故這次失利,六部他只剩一個鄒柏了。”

嚴昀搖搖頭“不,尚書只是他的一只臂膀,他最得力的是鮮于和天啓,還有各種地方勢力。”

祁浔嘆了口氣,不知道再如何開口,權利陰謀如何不讓人心寒。

梅輕寒和祁澈回了東苑,衛荨剛剛換了一個燒得旺的火盆進屋,行了禮對祁澈道“王爺,剛剛南苑派人來禀報,寧夫人上吊自殺,被救下來了。”

“哼”祁澈冷哼一聲“告訴南苑的人,以後他的事情不用來禀報我了,她願意死就死。”

梅輕寒聽他這麽說,撇撇嘴道“真是無情。”

“嗯?”

“沒,沒,衛荨,準備熱水給王爺沐浴吧。”

祁澈靠在軟榻上,又拿了一本書看起來,梅輕寒走過去抽走他的書,嚴肅道“別看了,一夜沒睡,趕快沐浴完上床睡覺。”

祁澈放下書,揉了揉太陽穴,頭疼道“只可惜,沒臉鄒柏一起拉下來。”

梅輕寒接受為他揉捏,心下也覺得可惜,可現在鄒柏如果拉下來,很可能會适得其反。

“不急,鄒柏或許要用一些計策了。”

“嗯?”

“容我想想。”

作者有話要說: 唉,期末考,這幾天雞飛狗跳的。。。。。。。文章停更幾天,到我十四號考完試,沒幾天,就不挂暫停了,希望回來的時候點擊量增加,麽麽噠。

另外,這章發得有點急,有錯後邊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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