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出征

梅南烨認識一些江湖人士,衛荨此時看禦醫無法,第一個想起的就是梅南烨,急忙出門去了梅府。

祁澈沒有阻止,只是繼續冷冷對跪着的周禦醫道“說。”

“王……”周禦醫咽了一口口水,小心道“王妃所中之毒,江湖名曰醉卧,名字很是好聽,因為中毒之人,最後會如喝醉了一般,醉卧在床昏睡過去,直至力衰而死。此毒出于長生,由生長在碧蘭周圍,不同的十種毒草和十種毒物,最後制成兩錢的醉卧,要配置解藥,需要知道每種毒草和毒物所添加的量,毒草和相應毒草的量颠倒,加上碧蘭,方可解毒。老臣實在無法得知,是哪十種毒草毒物,即便是知道,老臣能力有限,也不一定知道相對的毒草和毒物是如何分配的。”

梅輕寒中毒僅半個時辰,還在不住的喘息,猶如醉酒之人剛剛入睡。周禦醫完全無從下藥,祁澈也無計可施,懿京若是周禦醫也無法,那其他人也無從下手。

衛荨到梅府沒多會兒,梅南烨便到了東苑,直接從屋檐上飛身而下,吓了外邊守着的侍一跳。

“王爺”梅南烨給祁澈行了禮道“周禦醫可有辦法。”

“老臣……無計可施啊。”

周禦醫将梅輕寒狀況又說了一遍,梅南烨沉默片刻,出了房門輕聲叫道“衛玄。”

衛玄自房頂跳下,沾地一點聲音也沒有“公子。”

“去瀾州,将闫鸠請來,和他說小公子中了醉卧,讓他快些趕來。”

衛玄轉身欲行離開,忽然想到,前天梅輕寒讓衛簽和衛炎各送了兩封信出去“公子,前日,小公子讓衛簽和衛炎個送了兩封信出去,便是瀾州和江州。”

梅南烨進了屋對祁澈道“王爺,前日輕寒可是送了信去瀾州。”

祁澈思慮片刻道“信我沒看,不過信封寫了闫鸠親啓。”

“那闫鸠應該是已經動身了。”

梅南烨這麽一說,闫鸠應該能解梅輕寒的毒,便問周禦醫“瀾州到懿京快則七天,慢則□□天天,可來得及。“

周禦醫忙到“無妨,此毒毒性較慢,只是從喘吸到完全熟睡,也要三天。”

梅南烨點頭,又出門對衛玄道“你沿瀾州的路去,催一催,讓闫鸠快些。”

無法用藥,梅輕寒的毒只能等闫鸠來了想辦法,祁澈還是不放心“這闫鸠是什麽人,他真能知道醉卧用的是哪些毒草毒物。”

“此人是我的一個好友,和輕寒也認識,他并不會醫術,但是解毒卻是個中好手,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我想他應該會有辦法。輕寒寫信讓他來懿京,可能是防備如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事情再發,沒想到自己卻中了毒。”

“宮中的人膽子越發大了。”

祁澈本想進宮一趟,但此時已經過了門禁,又想梅輕寒出宮時的舉動,應該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中了毒“初四我便要帶兵出征,梅兄你将夫人暗中接到王府照應,不要聲張。”

祁澈出征在即,而且動搖不得,鮮于已經在做準備,必要先去邊境做準備“輕寒此時出事,想拖延我出征的時間,好讓鮮于先行發兵。”

梅南烨也深知其中厲害“王爺盡管動身,此事耽誤不得,輕寒不會有事,王爺放心。”

放心,如何放心得下,祁澈自馬車上便懸着心,知梅輕寒中毒之後更是五雷轟頂,雖然面上未曾表現,但周禦醫說完,手心已經冒出了汗。

“人為刀俎,若是因為擔心輕寒而不出征,正好如他們所願,這邊境我是一定要去的,輕寒便交給你們了。”

“輕寒是我親弟弟,王爺放心。”

懿獻境內積雪已經融化,很快碧口和淆關的積雪也會融化,鮮于必定會先行出兵,攻打此兩處關口,若是失陷,再攻打回去,戰況便要慘烈得多。

祁澈初四一早便準備動身去軍營,午時便要率軍出發。出門前,梅輕寒喘息已經沒有之前急促,逐漸陷入沉睡。

吳皖初二的早上便住在王府,祁澈進了一趟宮,讓祁淵和湯仡瞞住朝野梅輕寒中毒的消息。祁浔因為後邊的計劃,不方便和王府來往密切,只讓府中的人偷偷來看了梅輕寒的情況。

“照顧好王妃。”祁澈讓衛荨和眉竹照顧好梅輕寒,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梅輕寒,對吳皖道“勞煩夫人,府中若有不适,和眉竹講便是。”才捏緊手中的佩劍,出府騎馬去了軍營。

軍營已經準備就緒,薛雲和尹越騰已經清點好兵馬,糧草也裝運完畢,随時奉命出發。

“我随身的精兵留下,兵馬,午飯過後,随本王出發。”

“是”練武臺之下,祁澈麾下的五萬士兵齊聲答是,氣勢如虹。

祁澈的戰馬東來平日便養在軍營,衛兵将馬牽了出來,喂飽了草料,祁澈撫摸它的鬃毛,東來從鼻子中呼出熱氣,親切的蹭了蹭祁澈的手掌。

“薛雲。”

“在”

祁澈看了看校場邊緣的日晷,已經接近午時,天氣還未轉暖,太陽也在烏雲中時隐時現,正是行軍的好日子。

“你和劉啓留下,保護好王妃。”

“王爺……”

“顧川和越騰随我出征,年後,韋将軍和趙将軍也要出征,若是到時朝中危機解除,你再随韋将軍出征。”

薛雲和祁澈征戰多年,從未離開過祁澈,但一想梅輕寒在京中可用人手尚少,便道“是,王爺多加小心。”

祁澈翻身上馬,舉起手中佩劍“出發。”

所有的精兵列隊跟随在祁澈、尹越騰和顧川身後,浩浩蕩蕩的從軍營出發。

這些精兵有的随祁澈守關多年,有的剛剛從軍,征戰次數少,心中含着熊熊烈火,看到祁澈渾身散發的威嚴氣勢,踏出的腳步也更加有力。

薛雲和劉啓直到祁澈的軍隊全部離開,才策馬進城,回了王府。

祁淵和湯仡知道梅輕寒中毒後,為瞞住鄭故的眼線,連梅嶺也未敢召見。

“輕寒昏迷,現在宮外沒有主持大局之人,只能想辦法通知左相和南烨,計劃才能繼續下去。”

祁淵放下手中的奏折,搖了搖頭“鄭故對左相和梅南烨的行事作風了如指掌,對我們及其不利。”

湯仡在宮中已經開始布置,若是宮外不能配合,到時候不止功虧一篑,還會适得其反“那只能先将宮中的布置停下,等輕寒醒過來。”

“只能這樣了。”祁淵讓柯安将批好的奏折搬回禦書房,聽到院子裏三個孩子笑鬧的聲音“榮兒和湯湯怎麽樣了。”

“湯湯的傷口已經好了,榮兒這幾天也快可以吃一些油葷輕的東西了,禦醫說傷了胃和食道,要養一些日子才能完全康複。”

“從來不知道,繁兒也是個愛鬧愛笑的孩子,往日我也沒怎麽關注過他。”

湯仡知道,祁淵為了不讓自己吃醋,再加上本也不是太喜歡祁楓繁和皇後,不太關心自己的這個長子“好歹是你自己的孩子,繁兒也是個可憐的,好在他明善惡,辨是非,你多注意他一些,以後他會像祁澈一樣,成為榮兒得力的助手,或是成為一代明君。”

祁澈從未想過要立祁楓繁為太子,畢竟是皇後的兒子“我并未想過讓他繼位。”

“皇家雖重血脈,但更中才能,誰也不知道,榮兒長大後是否能勝任這個位子,所以一切下定論還為時過早。”

祁楓繁是嫡長子,若是将來祁楓榮能力不及他,自然不能服衆“我明白,若是他心術不正,即便是榮兒不如他,我也會先行除去,不給榮兒留後患。”

這便是帝王,祁淵是困獸,但還是長了利牙的野獸,湯仡一直知道,有朝一日,朝中右相爪牙一出,沒了顧慮,祁淵必定不會像現在一般,處處受困。

“孩子還小,好好教導便是。”

衛玄快馬往瀾州方向去,在半路遇到闫鸠,還有暗處的衛簽。

“闫公子,在下衛玄,奉梅大公子之命,前來請公子火速進京。“

闫鸠三十多的年紀,身材修長,着了一件淡紫色的錦服,黑色的披風,越發把面相襯托得柔和。

“怎麽如此焦急。”

闫鸠的聲音有些黯啞,衛玄調轉馬頭,讓馬先慢慢走了起來“小公子中了醉卧之毒,大公子請您前去設法解毒。”

“醉卧?”

“是,初一宮宴時中的毒。”

闫鸠皺眉道“快走吧。”

兩人策馬在官道上疾馳,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懿京。衛簽跟不上,也只好讓他們先走,自己後他們回京。

化雪比下雪還要冷,眉竹和衛荨每日都守在房裏守着,一旦火盆冷了就趕快換新的,熱水也随時不斷,就怕梅輕寒中毒又受了涼。

吳皖一面照顧梅輕寒一面往外跑,每日都要問薛雲幾次闫鸠有沒有到,薛雲只能耐心的回答說沒有。

“這都五天了,不會途中生變吧。”

衛荨剛剛換了盆熱水,擰了帕子為梅輕寒擦手,聽吳皖這麽一說,小心的安慰道“夫人放心,衛簽和衛玄都在,有什麽變化他們會趕回來禀報的。”

吳皖結過帕子,嘆氣道“寒兒這麽多年也沒受過什麽傷,這才嫁過來多久,就這樣,我能不擔心嗎。王爺也是,時至如此,還出征碧口,全然不顧寒兒。”

“夫人……”衛荨斜眼看了一眼旁邊的眉竹和薛雲,暗中拉了拉吳皖的衣袖。

眉竹作為下人,雖心中不平,也不好說話,薛雲倒是嚴肅道“夫人,鮮于發兵在即,如今懿獻的局勢,王爺為國為民,還請夫人理解。再者,王爺自公子中毒後便沒合過眼,心中并不是沒有公子。”

吳皖也是一時情急,此時也意識到自己話說過了,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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