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解毒

闫鸠和衛玄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到懿京,城門一開便進了城直往王府去。吳皖正在給梅輕寒喂參湯,聽闫鸠到了,忙到門口去迎接,周禦醫聽救星到了,松了口氣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闫鸠看了看梅輕寒的面色,對衛荨道“燒一個藥爐,火旺一些”

眉竹去将藥爐端進屋,闫鸠如之前周禦醫一般,劃開梅輕寒的手掌,取了小半碗血,抹上止血的藥粉,倒了一些血在茶杯中,往裏邊滴了幾滴碧蘭制成能的香料,碗裏剩下的血直接放在了藥爐上燒。

聞了茶杯裏的味道,又取了一根銀針,讓眉竹掀開梅輕寒的衣服,露出腰上的荷紋,将銀針慢慢插了進去,看梅輕寒沒有反應,狠下心将銀針□□去了一大截,梅輕寒似乎感覺到了疼,嘤咛了一聲,闫鸠才将銀針拔了出來。。

取出的銀針泛着微微的墨色,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火上的血泛出一股腥味兒,闫鸠用剛剛的銀針攪了幾下,銀針接觸血的地方全部變成了黑色。

闫鸠用手将血冒出的熱氣扇到鼻子中,自己的辨別味道“确實是中了醉卧,我寫一些藥,你們盡快準備好。”

闫鸠寫了二十多種藥,吳皖接過遞給衛荨“趕快去辦,如果找不到的去府裏告訴老爺,讓老爺進宮想想辦法。”

“我這就去。”

衛荨拿了藥單跑了京裏最好的幾家藥鋪,還有幾味藥沒有找全,只好拿着去找梅嶺。

梅嶺看了看藥方上的藥,對梅南烨道“只能進宮了,盡量瞞住鄭故的眼線。”

“好,我去吧,快一些。”

祁淵見到梅南烨以後,什麽都沒問,讓柯安直接拿了令牌,悄悄帶梅南烨去了禦藥房。

闫鸠看着眼前的藥,搖頭道“清寒中的毒不深,藥是這二十種,但用量我不清楚,只能一樣一樣慢慢試,沒有十成的把握”

梅南烨拿了藥杵幫他磨藥“先試了再說,如果你試不出來,只能去逼問下藥的人了。”

“誰下的藥?”

“宮裏,皇後還是太後就不得而知了。”

将所有藥粉都磨好,闫鸠稱好用量煮成藥湯,仔細聞了味道,對比血的味道,搖了搖頭讓衛荨倒掉,又重新稱藥熬成藥湯。

從中午一直嘗試到第二天早上,衛荨不知道倒了多少藥,滿屋子都是藥的味道,闫鸠才深吸了口氣道“應該可以了”然後将熬好的藥倒了,按照剛剛的用量重新熬過“燒一鍋熱水,待将輕寒的身體泡熱出汗之後再将藥喂下去,多在水裏泡一會兒。”

衛荨和眉竹将水準備好後,闫鸠的藥恰好熬好“趁還燙的時候喂,若是冷了就不要了,往熱水裏滴幾滴碧蘭。”

梅輕寒是已經成了親的蓮兒,梅南烨和闫鸠不好進去,吳皖和衛荨一起将梅輕寒泡進熱水,待梅輕寒的額頭開始冒汗,才捏着鼻子将還熱的藥一口一口喂了下去。

自嚴昀和卞談被禁足後,朝中每日都有人上奏,讓祁淵徹查此事,祁淵一直想方設法壓着不讓審理,晚間得知闫鸠已經到了王府,才讓柯安将與此事有關的奏折都找了出來,将鄭故一夥的奏折扔到一邊才看了起來。

湯仡這幾日也是左右逢源,又要應對太後不時的刁難,還要想辦法讓皇後少見祁楓繁,即便是見了,自己也要死皮賴臉的待在一旁看着,以免皇後對他不利。

梅輕寒彈得琴是晚宴當天彈琴之人的琴,可拿是太後的人拿到大殿的,湯仡去檢查過,琴上得木刺還很新,很明顯是新劃出來的,想必是太後和皇後對宮裏的人不好下手,才将目标改成了梅輕寒。

祁淵聽他這麽說,搖搖頭道“以輕寒為目标,不是偶然,是為了阻止澈兒出征。”

“現在這能等了,希望輕寒能快點醒過來。”

梅輕寒喝了藥之後,又昏睡了一天,恍惚間覺得自己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平坦的地勢,錯落的丘陵,還有漫天的飛沙。

懿獻的軍隊穿着铠甲,手上的長矛寒光乍現。祁澈騎着馬走在最前邊,擡手一揮,懿獻的軍隊便和擡着彎刀的鮮于人打了起來。

轉眼間,已是滿地的屍體,鮮血沾染着黃沙,連利器劃過血肉的聲音都十分清晰。祁澈被一群鮮于人圍在中間,戰得十分吃力。

“祁澈……”梅輕寒聽見自己在大聲的呼喊,祁澈回頭微微勾起嘴角,輕聲道“寒兒”

梅輕寒看見飛沙走石之間,自己向着祁澈飛奔而去,祁澈伸出沒有拿劍的手,遠遠的等着自己去拉他的手。

明明自己跑的很快,可是不知為何,離祁澈越來越遠,祁澈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鮮于的将領騎在馬上,梅輕寒看着他搭弓,泛着寒光的箭頭狠狠刺進了祁澈的胸口,接着鮮于士兵提着彎刀蜂擁而上,祁澈被淹沒在了漫漫人海中。

“祁澈……”梅輕寒伸手出去,只抓到了一把帶着血的細沙,紅的醒目。

祁澈的身影越來越淡,還在輕聲叫自己“寒兒”

“寒兒”

梅輕寒乍覺頭疼欲裂,猶如被吸入了漩渦之中。

“寒兒”

不對,祁澈他從來不會喚自己的乳名,他只喚輕寒,是誰?

“寒兒……”梅輕寒使勁睜開眼睛,看見了紅色的帳頂,還有滿臉焦急的吳皖。

“醒了,醒了。”衛荨歡快的聲音總算将梅輕寒喚回了現實,梅輕寒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前亂晃的帳頂總算聚在了一起。

闫鸠看梅輕寒的眼神清明,對眉竹道“去将參湯端來。”

梅輕寒動了動僵硬的手腳,才嘶啞的叫了聲“爹爹,闫大哥。”

“總算是醒了,都快被你急死了。”

吳皖接過眉竹端來的參湯,和衛荨一起将梅輕寒扶起靠在床上,用勺子舀了參湯遞到他嘴邊“先喝點參湯,”

梅輕寒看吳皖一臉的憔悴,便知道吳皖肯定是寸步不離的受了自己幾天,眼巴巴的看着吳皖道“爹爹……”

“晚了,現在裝可憐沒用,把參湯喝了。”吳皖瞪了他一眼,粗魯的将參湯塞進他嘴裏。

梅輕寒咕咚一聲咽下去,繼續眼巴巴的看着吳皖,小聲道“我知道錯了”

吳皖一語不發将參湯喂完,才語重心長道“你嫁進王府,我便知道有危險,這才只是個開始,我也不說什麽,你自己掂量吧。”

“爹爹,我知道,下次會小心的。”

“真是欠了你們兄弟,沒一個省心的。”

梅輕寒拉着吳皖的衣袖繼續撒嬌“爹爹辛苦了,我沒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都十天了,能不辛苦,你要和你大哥一樣是個兒子,非打你一頓。”

梅輕寒自初一那日上了馬車就沒有了意識,聽吳皖一說,心中一驚“十天那今日十一了?”

“是啊,公子,您可是昏迷了十天。”

“十一……”梅輕寒急急忙忙掀開被子,對衛荨道“快去把衛玄叫來。”

闫鸠忙幾步走到床前,将被子蓋上“你現在不能受涼。”

“不行,今日十一的話,沒幾日王爺便要到碧口了,皇上和湯仡肯定在等着我行動,衛荨,快去。”

吳皖終于忍無可忍,一掌拍在梅輕寒手臂上“你這孩子怎麽聽不懂人話。”

梅輕寒心下着急,想着醒來之前做的夢,只覺得冷汗從脊背上冒了出來,但看吳皖一臉的怒火,只好将腳收回床上“衛荨,将衛玄叫來。”

重新蓋好被子,梅輕寒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用手輕輕撫了撫額,闫鸠拉過他的手把脈,搖搖頭道“你這幾日都不能出門,不能受寒,醉卧性極寒,再受寒我就沒有辦法了。”

“我知道,勞煩闫大哥了。”

“還沒醒就只知道祁澈,醒了也只知道祁澈,嫁出去的兒子也是潑出去的水!”

“爹爹……”

“要是你大哥在,你就聽了,只有他制得住你。”

梅輕寒緩過勁兒,耐心道“爹爹,計劃是早就定下,如今因為我中毒拖了那麽久,王爺碧口之戰危險重重,這關系整個懿獻,我并不是任性,而是事态緊急。”

吳皖擺擺手,心煩道“行了,行了,随你們吧,我回家和你父親報個平安。”

梅輕寒知道他還在生氣,對着闫鸠擠擠眉,闫鸠起身對吳皖道“夫人放心,我會看着輕寒的,替晚輩向梅相問好。”

吳皖應下,又瞪了一眼梅輕寒,才離開房間。

闫鸠看着他嘆氣“我是幫了你了,你若是再不聽話,我也不管你了。”

“好,謝謝闫大哥,我就在床上躺着,哪兒也不去。”

看到和衛玄一起進來的還有薛雲,不解道“薛大哥?”

“公子,王爺将我和劉啓留下了,怕您人手不夠。”

“王爺只帶了兩個人随身?”

“公子,王爺還有五萬大軍。”

梅輕寒一愣,才發現自己關心則亂“是啊,還有五萬人馬。”

闫鸠端着裝參湯的碗出了門,梅輕寒才對眉竹道“去準備紙筆。”然後又對衛玄道“你進宮禀報皇上,派人出來見我。”

梅輕寒寫了信交給薛雲“我擔心王爺,你去報個平安,順便把信給王爺。”

“公子,讓劉啓去吧,我留下。”

梅輕寒想了想道“也好,快去吧。”

人都走了,眉竹才端了水進來,擰了帕子給梅輕寒擦臉“公子,你好好休息吧,事情急不得的。”

梅輕寒還有些頭暈,便擦了臉和手躺下,吩咐眉竹“宮裏來人一定要叫我起來。”

“公子放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哎!什麽呢,不知道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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