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死都不怕,還怕人笑?”
如望山上,邢祁的寝殿再往上走,是一片茂盛的森林,穿過森林再往上,則是嶙峋的怪石,寸草不生。山頂有頗大一塊平整的空地,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人為。餘黎曾經數次在夢裏見過邢祁在這裏練劍,但他還從未上去過。
空地邊緣有個簡陋的石亭,眼下,邢祁和烈青就在這裏喝酒。
山頂風大,吹得兩人衣衫獵獵作響,烈青吊兒郎當靠在石亭的柱子上,右手把玩着一只小玉杯,抿了一口酒後才問邢祁道:“最近妖毒多久發作一次?”
邢祁遙遙看着天邊飄忽不定的雲朵,定了片刻說:“不過十來日,總會發作一次。”
烈青皺着眉不說話了,于是那張兇惡的臉看上去越發令人生畏,若是餘黎在這裏,估計要吓得不輕,邢祁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安慰烈青道:“你也不用太為我擔心,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并不怕死。”
“啧!”烈青不爽的瞪着邢祁,反駁道:“死了倒是小事,你甘心就這麽死嗎?整個滄淩大陸上曾經最有前途的劍神邢祁,死于區區妖毒?你這是要成為整個滄淩大陸的笑柄。”
邢祁嗤笑一聲:“我死都不怕,還怕人笑?”
烈青顯是被他氣得不輕,大口喝完杯裏的酒,将玉杯重重拍在石桌上,也難為他還控制着力道,沒有将杯子拍得粉碎,他怒極反笑道:“那說好了,等你死了,你院子裏的那個小美人,我可就帶走了,如何?咱們兄弟一場,怎麽說我也會好好幫你照顧他的。”
像是沒有想到烈青會突然說起餘黎,邢祁臉上有片刻的迷茫,然後不解道:“我若是死了,他自然會回他該去的地方,為何要你照顧?”
“......他不是你的道侶?”
“道侶?......我說你一天到晚除了雙修和道侶,還能想點別的嗎?”
烈青被邢祁幾巴掌拍得抱頭鼠竄,等邢祁停了手,他才躲在柱子後面,氣急敗壞道:“你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住我,那小妖修看你的眼神都不對!”說完還頗有些得意道:“我別的事情可能會看錯,這個可萬萬錯不了。”他雖然面貌有損,但為人風流,善于哄人,出手又大方,莺莺燕燕的桃花債不知道欠下多少。
邢祁徹底無語,只好讓烈青好好坐下,再将自己和餘黎的種種牽扯一一說給他聽。這件事本來怪異的地方就很多,平日裏他也沒人可以談論,這會兒和烈青說一說,一直壓抑得厲害的心也放松不少。
“這麽說來,那小妖修和你的劍靈,還扯上關系了?”烈青抱着手臂,皺眉思索:“你的小劍靈已經修出靈體,照理說劍回來了,劍靈也該一起回來,眼下只有劍沒有劍靈,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邢祁微微颔首:“我也覺得奇怪,餘黎說之前聽見戚骨叫他拿着劍來找我,我找到劍準備回來時,聽見戚骨叫我帶上餘黎,之後一次我毒發,差點誤傷餘黎,又聽見戚骨的聲音,既然就在身邊,為何不肯出來見我?”
“你已經是滄淩數一數二的煉器師,如果你都找不到原因,可這天下可能就沒人知道了。”烈青說的不無道理,戚骨劍乃是邢祁成年後獨自煉造,出世那天,漫天祥雲,三日才散,一躍登上神兵榜前十,在兵器一事上,少有能比邢祁還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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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祁呷了一口酒,伸手從懷裏摸出個紙卷丢給烈青:“南邊傳來的,你看看,說是有大批妖修往靈漳崖去了。”
靈漳崖,邢祁與離破天最後一戰的地方,離破天在此殒命,雖然近年來頻頻傳說妖修要複活離破天,但邢祁其實是不怎麽相信的,他是親眼看着離破天被邪術反噬,妖丹爆裂而亡的,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再活過來?
“不用看了。”烈青擺擺手,嫌杯子太小,幹脆拿了一個酒壺對着瓶口喝:“我前段時間就是去靈漳崖了,什麽離破天複活,都是騙傻子的。”
邢祁一挑眉,看着烈青。
“離破天當初有個手下,是只老狐貍,叫辛連的,你還記得吧?之前打起來時,那些陰損招數全是那狐貍搞出來的。離破天死了,他沒了靠山,自己修為又不行,就幹脆找了個傀儡,打着複活離破天的幌子,騙了些妖修過去,給那傀儡統統吃掉了,硬生生把那傀儡的境界提升到了化神初期。”
烈青一口氣說完,得意地看着邢祁,見邢祁朝他比了個大拇指,才美滋滋又喝了一口酒。
“你呢,現在安心養傷,把戚骨的事情弄清楚,別的暫時還不用你操心。”
酒已見底,烈青也不欲多留,起身準備離開,只是臨到走時,又湊到邢祁耳邊,笑道:“那小美人你要是真沒那個意思,不如留給我?”
邢祁一腳踹到他屁股上,笑罵道:“滾!”
烈青大笑着滾遠了,邢祁自己又在山頂吹了會兒風,才回了寝殿。
抱歉,今天有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