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喝酒,幾杯下肚,很快連眼睛都迷了

他撐着頭,絮絮叨叨地說了一會兒胡話,傅詢耐着性子,一句一句地跟他閑聊。

最後韓憫閉上眼睛,身子一歪,靠在柱子邊睡着了。

傅詢捏他的臉:“韓憫?”

韓憫強撐着“哼”了一句,就沒再回他。

漸入夜,夜風漸涼,傅詢彎腰要把他抱起來,手掌才撫上他的背,傅詢忽然覺得喝醉睡着、在月光下的韓憫好像有點不一樣。

與他靠得近,看見的也都是平素注意不到的。韓憫呼吸勻長,長睫随之輕顫。喝過酒,唇上有些水光,晶瑩透亮。

傅詢望了望四周,侍衛被他留在宅院門外,門還是掩着的。

他轉回頭,抿緊薄唇,飛快地在韓憫唇上碰了一下。

韓憫沒有被驚醒,傅詢也沒有別的想法,只覺得挺軟的,比方才飲的酒水還要甜一些。

他在韓家宅院裏、喝了韓家的酒,還偷親了韓家的小公子。

到底做賊心虛,傅詢一抄韓憫的腿彎,把他抱起來,飛速逃離“作案現場”。

他推門出去,冷着臉吩咐侍衛:“把裏邊的酒壇拿出來,再把馬車趕過來。”

低頭看韓憫時,勾起來的嘴角就沒放下去過。

傅詢心情大好,把懷裏的人抱得緊緊的,看見他就忍不住笑。

——活像前十幾年都養在和尚廟裏,今天終于開葷吃肉的傻狗子。

喝醉頭疼,韓憫再醒來時,已經是次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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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着腦袋從床上坐起來,聽見動靜,小劑子也上前挂起帳子,擰幹巾子給他擦臉。

韓憫還思忖着自己在哪裏,見小劑子拿了巾子過來,就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傅詢說會送他回去。

他接過巾子,擦了把臉。

等他看清周遭陳設之後,又有些迷糊。

“這是哪兒?”

小劑子轉身端來茶盞:“公子糊塗了?今天一早,宮裏派人來柳府接小人,進宮伺候公子,這是在福寧殿。”

“哦。”韓憫揉了揉腦袋,原來傅詢把他帶回來了。

洗漱之後,韓憫問:“聖上呢?”

“應當是在武場或者書房。”

“好。”

“聖上吩咐說,公子醒了不用着急,要是頭疼就再歇一會兒,明日再去辦事也是可以的。”

“沒事,我不頭疼了,我過去看看。”

今日不是韓憫輪值,他也就沒穿官服。

走到書房外,楚钰正在裏邊,看見他來,傅詢擺手對楚钰道:“去罷。”

楚钰便作揖出來。

退到門外,他調笑韓憫:“你昨晚去哪兒玩了?也不喊我,起居注我怎麽寫?如實記錄聖上把你抱回來,你宿在福寧殿,君臣感情很好?”

韓憫有些不好意思,拽住他的衣袖,小聲道:“別寫了,探花郎,求你了。”

“再說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那不耽擱你了。”

韓憫往邊上退開,待他走後,進了書房。

一想到昨晚,傅詢就沒忍住笑。

韓憫疑惑,自己又怎麽了?哪裏好笑?

傅詢輕咳一聲,正經問道:“頭不疼了?”

“嗯,陛下什麽時候有空?”

“現在就去罷。”

買賣房産,需要在當地官府簽署文書,縱是皇帝王爺也不例外。

信王府裏鬧了一夜。

昨日夜裏,信王李恕把季恒從天香樓裏提回去,關在武庫裏打鞭子,一開始是底下人打,後來嫌打得不夠狠,就自己動了手。

季恒的母親、李恕的姐姐季夫人,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在門外哭天搶地的。

進來了,就抱着季恒哭:“恒兒,恒兒,你舅舅這是要你的命啊,要你娘的命啊!他容不下咱們,咱們走,咱們這就走。”

季恒擡了擡眼皮。

他心裏清楚,母親是不可能走的。

舅舅三十未妻,一心撲在軍務上,或許日後也不會娶妻。

只要他們在信王府待下去,總能分得一杯羹。

更何況,如今他們仗着信王的威名,得的好處已經是天大的了。

婦人哭鬧,李恕也有些無奈,丢開打斷的鞭子,讓人把賬房管家都喊過來。

将季恒做的事情一件一件都抖落出來。

不用旁人指證,季夫人也清楚自家兒子做過的事情不會少,她也不聽,只是一昧的胡攪蠻纏,嚷着要走。

李恕在軍中直來直去慣了,不善料理這種事情,被她說得煩了,便丢下一句:“管家,幫她收拾行李。”

季夫人當即啞了聲,默默流淚。

鬧到天亮,忽然有小厮來通報,說宮裏來人了。

肯定是沖着季恒來的,李恕單手拎起他的衣領,把他拖出去。

來的是楚钰。

楚钰嫌惡地看了一眼季恒,收回目光,悠悠道:“聖上說,季公子既然分不清‘季’字和‘李’字怎麽寫,特意讓我來教教他。我帶了幾張大字過來,請季公子每日臨摹一萬遍。”

他往後邊看了一眼,一個小太監便抱着一疊紙上前。

楚钰一一介紹:“這個是前朝王之銘的字體,這個是……”

一張一張介紹過去,楚钰這個探花郎來教季恒寫字,也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他最後道:“聖上還說,信王爺一心撲在軍中,愛軍中将士如子。聖上也不願意總是催促王爺娶妻,倘若王爺實在不願娶妻,日後無子,不若把王府資産都留給軍士。比季公子孝順的,多了去了。”

李恕俯首:“臣也是這麽想的。”

季恒跪伏在地上,喘着粗氣,喉嚨裏發出響聲,卻說不出話來。

楚钰将他扶起來:“王爺客氣了,聖上還在外邊等呢,請王爺随我走一趟吧。”

一行人走後,季恒喊也喊不出來,往地上一倒,終于暈死過去。

季夫人哭着撲到他身上,扯着嗓子要人找大夫。

老管家回來了:“季夫人,行李已經收拾好了。”

信王府門外,李恕出去時,正巧宮裏的馬車也到了。

因為買宅子時,托的是李恕,用的也是李恕的名字,如今要簽署文書,也需他到場。

韓憫掀開簾子,打了聲招呼:“小叔叔。”

而後他看見楚钰也在:“琢石?你怎麽也在這兒?”

楚钰笑了笑:“過來教人寫字。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辦,先走啦。”

他俯身作揖,轉身離開。

李恕上了馬車。

經行天香樓所在的意如街,大白日裏,竟在這裏聽見了吵鬧聲。

韓憫覺着古怪,掀開簾子去看,竟看見楚钰又在那兒。

他被一群姑娘圍着,舉起雙手,無奈地笑着道:“姐姐妹妹們,不要吵,不要吵,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聖上的意思。”

他看向傅詢:“你要讓她們做什麽?”

傅詢面不改色:“勞動改造。”

這是什麽?韓憫一驚,再掀開簾子去看。

傅詢見他想看,就吩咐停下馬車,讓他看一會兒。

那頭兒,楚钰正在吩咐人分發繡簍和布料:“來,姐姐,你的。這位姐姐,你的。”

分完了東西,楚钰拍了拍手,讓她們都安靜下來:“姐姐妹妹們聽我說,馬上就要入夏了,西北酷熱,但是戍守西北的将士還沒有夏衣。這幾千件夏衣,就麻煩各位姐姐了。”

姑娘們臉色一變,剛要吵鬧,他一掀放在旁邊的大木箱:“做得好的,良籍一張,賞銀若幹。”

作者有話要說:男風館裏彈琴、還朝憫憫笑的白衣小哥·危·勞動改造警告

韓爺爺:傅狗,你喝着我的酒,在我的宅子裏,親我的孫子,你……(舉起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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