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啊?”森林的另一邊,爽朗的聲音響起。

☆、47被撿到了

青石井裏又深又黑,只有一小片水色上浮着幾片胭脂紅的桃花瓣,桃花瓣漾了,起細小的白浪,

宛如月光之下的亮銀一般閃閃發光。

赤砂之蠍看着一臉恍惚的坐在井邊的冰藍色少年,壞心眼的想着對方會不會因為想不開突然跳入井內。

月光靜靜的照在少年冰藍色的發絲上,明藍色的耳朵似乎抖了一下,竟有了一點可憐兮兮的味道。

佐助與其說是在看月亮賞星星,到不如說是在思考着怎樣能夠想個法子瞞過站在他身後的人。

沒有想到會再一次變成這種模樣,但是究其原因的話,佐助也是可以想通的。前幾天為了去會一會焰的敵人,他獨自前往目的地,卻因為各種原因無奈與角都還有飛段一同前去,最後雖然有驚無險地把人們救了出來,但是因為一下子耗費了太多的靈力,再加上體力不支,他很光榮的倒在了回家的路上,再然後很幸運的被正處于任務中的蠍和迪達拉給救了。

沒錯,是蠍和迪達拉。

真是倒黴!

佐助因為此事已經碎碎念了整整一天了。

那天被撿回來以後,他就是處于昏迷狀态的,大概是由于他半貓化的狀态,迪達拉很好心的把他帶在身邊,雖然算不上有所照顧,但是也好過被抛‘屍’荒野。

再次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佐助沒有回頭去看蠍審視的眼神,因為在靈力耗光的狀态下,除了本身的外表的變化以外,他的身子也縮水了,看起來就像是十一二歲的樣子,當然這也是和他原本的身體最切合的大小。

身為‘冥夜’時的他看起來大概有十七八歲,與現在的樣子大相徑庭,按理說他是不會被認出來的,但是每次對上蠍那雙暗紅色的眼,他總會有種莫名的心虛。

“那個,謝謝你們。”抿了抿略顯幹燥的嘴唇,佐助打破了一時的尴尬。

“要說謝的話,誠意在哪裏?”蠍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對面那個背對着自己的小貓咪一臉糾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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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蠍沒猜錯,在他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佐助的身子僵硬了半響,要不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與幾天前和蠍相遇時的不同,他一定會以為自己的身份被猜了出來。

佐助微微合眼,平定了一下有些翻騰的思緒,剛想要開口回答蠍的問話,但是嘴唇蠕動了幾下後卻發現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現在的他靈力盡失,不要說是報答誰了,就連一個普通的忍者都可以非常輕松地取走他的性命。當務之急便是趕緊恢複靈力,他不知道焰的敵人會不會在他松懈的時候找他的麻煩,所以安全起見,他還是盡快讓身體恢複的好。

“你想要我怎麽報答你?”佐助思考半響無果後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似乎早就料到佐助的回答,蠍絲毫沒有意料之外的表情,“既然這樣,你就做我的部下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佐助正準備站起的身子一歪,差點毫無形象的摔倒在地。

“部下?”佐助的聲音微微拔高,滿滿的不可思議,“你是在說我?”說完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生怕蠍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大概是因為他一臉‘你搞錯了吧’的詫異表情娛樂到了蠍,蠍難得耐心的重複了一遍自己說過的話:“你沒弄錯,我讓你做我的部下。”

我讓你做我的部下。

佐助的耳邊被這句話狠狠地震了一下,不是因為蠍的聲音有多響亮,恰恰相反,蠍說的很輕很慢,佐助唯一的想法就是他明明前幾天他才以冥夜的身份許諾了蠍兩個條件吧,怎麽時隔不到四天,他就要淪落到去做此人的部下了。

當然,糾結歸糾結,佐助還沒有偉大到為了報恩而把自己賣掉的地步。

思考了一陣子,礙于蠍越來越不耐煩地氣場,佐助很明智的沒有去争辯,但是他又想不到什麽推脫的理由。

似乎看出了少年的為難,蠍輕撫了一下随風飄起的衣角,潇灑轉身,空氣中清晰地傳來他的聲音,“那就這樣定了。”

一錘定音,佐助在還沒有來得及反駁的情況下被迫簽下了賣身契。

“那個……”佐助連忙伸手想要攔住前行的人,但是為時已晚,伸出的手就這樣堪堪的停在了半空中,“等一……下。”

佐助緩緩地說出了剩下的幾個字,只可惜他的話沒有傳到那人的耳中。

“旦那,他說了什麽?嗯。”見蠍走出了庭院,迪達拉連忙湊到他的跟前打聽佐助的狀況。

那天是他聞聲發現佐助的,本來按照蠍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與其把一個不知名人士留在身邊帶來麻煩,還不如貫徹他們的一貫作風——視而不見。

不知道為什麽,迪達拉見到佐助的第一眼就有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說不上來是出于一種什麽樣的目的,迪達拉廢了好大的勁說服了蠍把他留了下來。本以為當他醒來的時候蠍就會趕人的,但是沒有想到蠍會一反常态的将他留下來,迪達拉在為自己不必再多費口舌而感到高興的同時,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萦繞在心間。

剛才迪達拉為了擺脫煩悶的心情,獨自一人去街上逛了逛,沒有想到回來以後會聽到這樣的消息。

“你是說他答應了成為你的部下?怎麽可能?嗯!”即使非常吃驚,迪達拉也很敬業的沒有忘記他的口頭禪。

蠍暗紅的眼睛略帶深意的瞥了一旁滿臉震驚的迪達拉一眼,沒有說話。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答應吧,果然,旦那,你以為以你的藝術可以征服所有的人嗎?嗯!”

見蠍遲遲沒有答話,迪達拉大致已經猜到了結果,他就知道那個人是不會對他們唯命是從的,說不上來為什麽,感覺而已。

但是他卻因為這樣的結果感到很開心。

“他也沒有拒絕。”蠍的一句話讓迪達拉的笑容瞬間大打折扣,“這是他的榮幸。”說罷,沒有再給迪達拉接話的機會,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走向自己的房間。

看着蠍那逐漸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身影,迪達拉的手指動了動,青藍色的眼眸注視着與之相反的方向,躊躇了一下,大步踏入裏面的院子。

佐助很是無奈的靠着深井的邊緣,注視着浮動着花瓣的井水,暗自苦惱着。

要是說他在苦惱什麽的話,想來是再清楚不過了。他只是在思考着怎樣讓自己趕緊恢複靈力,好離開這兩個危險人物的身邊。他可不想在他倆的身邊待上太長的時間,但是若想要盡快找回力量的話,可行的方法只有兩個。

一是靜下心來等待,等着靈體機能的恢複,雖然很簡單,但是他不确定要等上多久,有可能是一天,十天,甚至是更長的時間。佐助沒有過這種經歷,每一次出現這種狀況時,不是焰擅做主張把他丢到靈子密布的地方,就是他利用外力來引導靈力的回歸,總之像這樣幹坐着什麽也不做還是第一次。更何況他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更不确定他是否會平安無事的度過這段時間,因為誰也不知道麻煩這東西何時會找上門來。

二是引導,像他曾經做過的那樣,找一個查克拉強大的人來幫他找回力量,這個方法簡單可行,而且耗時短,是個非常方便的方法。惟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引導的途徑了。

雖然明知道是為了力量,但是嘴對嘴這種事說白了就是接吻,哪怕再怎麽釋懷,心裏還是會有點介意。

正當佐助還在猶豫究竟要怎麽做的時候,迪達拉很是時候的打斷了他的思考,帶着一臉的笑意來到他的面前。

“幹嘛?”佐助沒好氣的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笑意的金發少年,在他看來,要不是當初迪達拉發現了自己并且把自己給帶了回來,現在的他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昏迷幾天,然後運氣好的話會被一號找到,運氣不好的話也不過是與森林相處幾天然後再回家。

不管是哪一種都要好過與兩個危險人物近距離相處的好。

只要一想到現在自己的悲慘境地失敗眼前的人所賜,又被強行的簽了賣身契,成為了蠍的部下,雖然他沒有承認,但是一想到蠍的那副唯我獨尊的樣子他就頭痛。

“我聽說你要成為蠍旦那的部下了。嗯。”迪達拉開口打斷了佐助滿臉的沉思摸樣。

“我沒有答應。”佐助淡淡的說道,“別說得好像是我主動去抱蠍的大腿一樣。”

迪達拉好像沒有聽出佐助語句裏的不滿,嘴角的笑意加大了一點點,走到佐助的身邊,也不顧古井邊緣那層薄薄的浮灰,一屁股坐在了佐助的身邊。“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嗯!”迪達拉終于想到了很重要的問題,貌似他還不知道怎麽稱呼眼前的人。

“名字啊……”佐助喃喃出聲,聲音微不可聞。半響沒有答話,就在面前的人開始皺眉的時候,他才仿佛想起了什麽,手指輕輕撫上右眼的眼睑,恍若嘆息的聲音輕輕響起,“戒尼。”

只是一個名字而已卻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口,喉嚨幹澀的難受,沙啞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迪達拉看着對方霎時變的黯然的眼眸,不知怎的,胸口有點發悶,但是這個小插曲被他很快到忽視掉了。

“我說,要不你還是做我的手下吧。嗯。”

迪達拉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到佐助開始變黑的臉,依舊喋喋不休的勸着身邊的人,“反正我看你也沒有什麽實力可言,我肯收你當我的手下是你的榮幸。嗯!”

佐助滿頭黑線的聽着迪達拉在那裏侃侃而談,很明智的沒有插嘴,他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是無法反駁身邊的人的。

見到佐助沒有回話,迪達拉有些不滿的站起身子,面向他,接着他的勸說大業,“我們的組織可是很強的,憑你的實力是遠遠不夠的,旦那雖然答應你成為他的手下,但是依我看你是活不了幾天的。嗯!”

佐助懶懶的擡眼,貌似漫不經心的開口:“你所在的組織很強?”

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迪達拉怔愣了一下,随即答道:“那是當然的,能夠讓我為之效力的組織可是不多的,當然了,應該說是寥寥無幾。曉裏面的高手可不是你能随便就想到的。嗯!”

月色在庭院裏彌漫,朦胧凄迷的光芒若隐若現着,佐助擡起頭看向身前的人,被月光鍍上了一層光圈的迪達拉說這話的時候笑的很無邪,就像是一個被慣壞的孩子,言語之間透露出滿滿的驕傲,或許還帶有連他本人都沒有發現的滿足,青藍色的眼眸透露出來的情緒溫暖而耀眼。

那一刻,佐助想,或許人人聞風喪膽的‘曉’并不如外界傳言那般殘暴無情,他們也有自己的感情,只是藏得太深而已,雖然維系在彼此之間線薄而透明,但是就因為這樣,那僅有的溫度才顯得難能可貴。

大概是迪達拉的情緒影響了他,佐助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當他發現自己居然被一個與現在的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給蠱惑了的時候,佐助愣了一下,剛想要反悔,卻發現迪達拉竟眼尖的沒有漏掉他的微小的動作。

“這麽說你是答應了。嗯!”迪達拉平淡的語氣就像是早就料到佐助一定會答應一樣,沒有絲毫的意外。

“放心吧,既然你是我的人了,那我會照顧你的。嗯!”迪達拉說完這話就拍拍衣服上的灰,轉身離開了。

徒留下佐助一人在那裏無語。

什麽叫是你的人了?感覺好奇怪。但是當事人顯然沒有給他問話的機會,他只能坐在原地看着迪達拉遠去的背影默默沉思。

或許,這是個機會……

☆、48殺孽

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下着,叮叮咚咚得動聽之極,佐助靠在窗邊,靜靜聆聽着雨水敲打窗沿的輕微聲響,滴滴答答,襯得屋內更加寂靜。

蠍推開房門看到底就是這樣一幅畫面,穿着合身的黑色的衣袍的藍發的孩子眼神溫和的望着窗外,沒有戴帽子的小腦袋上一雙明藍色的貓耳朵溫順的垂向兩邊,帶着淡淡的傷感。

不知為何,他很讨厭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隔絕在另外一個世界一樣,他走不進他的世界,而他,亦不願意向外張望。

“怎麽,害怕了?”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語氣,蠍目不轉睛地看着坐在窗邊的男孩兒,卻怎麽也讓人無法忽略他的話語中帶着的壓迫感。

少年看着院落外淺淺的雨水,坑坑窪窪地面上積攢着大大小小的水坑,一個個的閃爍着微光。

看出了對方并不想要回答自己的問題,蠍也沒再有多餘的動作,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佐助的身旁,将手中的茶杯遞了過去,卻遲遲沒有等到少年伸出的手。

眼中的神色不變,嘴角的笑意卻一點點冷卻了下去,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佐助觸手可及的位置上,蠍離開了房間,獨留下少年一個人靜靜地發呆。

聽到來人離開的聲音,佐助微微側頭看到了那人送來的茶杯,嘴唇明明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而顯得幹裂,他卻無論如何也不想去喝那人遞來的茶。

他默默地看着茶葉在水裏舒展,就像,一朵褐色的花于無聲中悠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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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就特意把晚飯送到你的房間來吃,怎麽樣?是不是很受寵若驚?嗯!”迪達拉沒有敲門就進了佐助的房間,手裏端着一份晚餐,雖然他的動作大大咧咧的沒個分寸,但是盛在碗裏的的幾乎沒過碗沿的湯卻沒有絲毫的震動,一點也沒有灑出來。

佐助沒有回頭,仍舊看着窗外的天空,這讓迪達拉的熱情被潑了很大一盆冷水。

“我知道你是因為昨天的事情被吓到了,但是這種事情你總會習慣的。嗯!”

“為什麽我要習慣?”佐助終于因為迪達拉的話而轉過了頭,看着眼前的這個有着燦爛如陽光一般的金發的爽朗的人,佐助突然覺得很陌生,他無法忽略昨天發生的一切,或許應該說他沒有辦法讓自己忽略曾在眼前發生的一切。

那一切,那麽近……那麽遠……

染血的豔陽,連三月那本應是春風拂面的暖風多無法溫暖佐助那如同堕入冰窖一般的身體。屍體錯落地擺在被殷紅液體洇染成绛紅色的土地上,被陽光曬得暖哄哄的空氣仿佛因無法支撐的血腥的氣息而緩緩超地面壓了過來。

入目的景象滿是凄迷而悲恻,紅發的少年如同微笑的死神一般收割着無辜的生命。

‘赤秘籍 百機操演’,那是佐助第一次見識到蠍的強大。

整個國家陷在一片恐慌之中,可是不管是拼死抵抗還是拼力逃跑都無法讓他們保護好哪怕是一個人的生命,哀鴻遍野,目光所及之處滿目狼藉,血光四濺之中,佐助就站在距離蠍不遠處的高臺上,親眼目睹了一個國家從欣欣向榮一瞬間走向滅亡的全過程。

他甚至感覺全世界一樣除了黑色和紅色其餘都是空白。

殺虐的過程很短,也很漫長,當最後一個生命也消弭之際,佐助才回過神來仰視那個立于城門最高處的人。四周很安靜,僅有的風聲捎走了耳畔幾乎一切聲響,只餘城門下的鮮血滴滴答答彙流如溪水般的聲音。

那個背光的影子在這樣宛如地獄的場景裏顯得那樣格格不入,卻意外的有種說不出來的合适。

幾聲凄厲的悲鳴回旋在空中,似乎有不知名的鳥落在了遠處的幾具屍體上,鳥喙啄在皮肉上發出的讓人膽寒的聲音隐隐約約穿透血腥的空氣傳來……

“為什麽我要習慣?”佐助的聲音忽然拔高,帶着一絲連他都沒有發現的顫抖。

迪達拉也因為他的情緒而怔愣了一下,随即才緩緩開口。

“你怎麽說也是我們的手下,連這種事都無法抑制住自己的害怕的人是超級沒有藝術感的。這可不行。嗯!”迪達拉随手撫弄了一下被他紮的高高的辮子,放下手中的托盤,坐到了佐助的對面。

看着佐助幹渴的幾乎開裂的嘴唇,迪達拉伸手将桌子上早已涼透的茶水遞了上去,手指觸碰到冰涼的杯身時,他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秀氣的眉毛,又将茶杯收了回來,再一次遞上去的東西換成了他拿來的熱湯。

“喝一點,你的身體夠虛弱了。要是再不恢複的話,我們就要丢下你趕路了。嗯!”迪達拉将碗又向佐助的嘴邊湊了湊。

佐助張了張幹裂的嘴,發現沒有一點胃口,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迪達拉自己并不想喝。

“……”被突然伸到嘴邊的勺子吓了一跳,佐助愣了一下,這才将視線移到面前的人身上。

“喝。嗯。”迪達拉強勢的把湯喂到了佐助的嘴巴裏,絲毫沒有顧慮當事人的反抗。

咽下了口中的清湯,溫溫的感覺從胃部傳來,很舒服。

佐助很順從的喝下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把一碗湯都喝完。

迪達拉很難得的沒有在講話,小心翼翼的喂着,長長的睫毛溫順的向下傾斜着,金色的劉海兒因為彎腰而露出了擋在下面的青藍色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流轉着生機,佐助發現安靜下來認真做事的迪達拉其實還是很好看的。

手指輕點迪達拉遞過筷子的手,佐助嘆了一口氣,幽幽說出了一天來的第一句語氣平和的話:“我不想吃。”

迪達拉倒是沒有再勸說什麽,反而很配合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

“我知道你在怕什麽。嗯。”迪達拉打破了這種尴尬的局面,挑起了佐助最不想要聽到的話題。

“雖然旦那在這種事情上殘酷無情,但是他既然會随身帶着你,那就說明他認為你不是一個無法接受這種場面的人。嗯。”他說的很肯定。

“并不是無法接受。”聲音沙啞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佐助緩了緩喉嚨的不适的感覺,輕嘆道。

回憶歷歷在目。

前一天的那個宛若修羅一般的人讓佐助感到陌生之餘,竟然還有說不上來的感傷。

但是唯獨沒有憤懑。

是的,,沒有生氣或是想要質問之類的情緒。佐助只是站在那裏默默地看着,雖然他想過要去阻止,甚至是想要跳下高臺去救那些手無寸鐵的無辜的人,但是他沒有行動,只是邁出了幾步而已,當他回頭看到那個人以俯視的姿勢似笑非笑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的時候,他猛然頓住了前進的腳步。

他知道,他無能為力。

不只是因為沒有恢複的身體,更是因為在他的心中,有着一份無不清晰地對蠍的敬畏。

大概是被當時的想法吓到了,佐助一整天都沒有理會其他的人或事,一直将自己關在房間裏。

此時迪達拉的到來佐助并不讨厭,正相反,現在的他很需要有人陪在身邊。

殺人什麽的他很早之前就有了覺悟,長時間的迷茫與無所适從之後,在他看來,弱肉強食早已成為一個不可逆轉的定論。

生或死,逃亡或反抗,在這一切被決定的基礎上,總逃不過實力二字。

心裏雖然朦朦胧胧的接受了這種準則,但是平心而論,他還是無法認同無故奪取他人性命這種事,大概是因為他依舊固執的良知吧。

可是當他身臨其間,用自己的眼睛親眼見證了那種華麗而殘忍的單方面的屠殺時,他還是沒有可能接受的。

染紅的街道,昏暗的月光,血珠凝結滴落的聲音那麽清晰,紅與黑交織在一次的場景,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人的眼睛,華美而凄涼,說不出其中的複雜錯亂的情感,但是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蠍的忍術不可否認是藝術的,不管是他淩然的身姿還是睥睨一切的眼神都是那樣渾然天成,恍若天生的王者一般,華麗的傀儡之舞,舞出了最為攝人心魂的戰場,在那一刻,佐助真的折服在了蠍所追求的永恒的藝術之下……

可是那種戰鬥無論多麽華麗與震撼,佐助都不想要看到第二次了。

那種過于血腥的場景,終其一生他也不想要見到,那種無辜消散的生命他雖然無力拯救,他也不想要再次看到。

但是也終止為不想要親眼見到……

也許這就是他與鼬最大的不同之處吧。

佐助站在高臺上笑的悲涼,無聲地笑着,要不是看到他略彎的嘴角,大概沒有人會想到他是在笑。

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的生命遇到危險時,他雖然會想要拯救,但是也僅限于他的對手是陌生人或是敵人,所以當他面對的人是與他朝夕相處的蠍的時候,他的猶豫造成了他只能遠遠看着的情況,不是畏敵,也稱不上懦弱,只是在他的心中,蠍的分量是遠大于那些與他素不相識的人的。

與之相矛盾的是他也不會幫助蠍去收割他人的性命,這種不徹底的冷眼旁觀是最痛苦的,一方面要遭受良知的譴責,一方面又做不到真正的釋懷。

鼬卻恰恰相反,在他的心中村子的分量大于家族的分量,他本着犧牲少數人的理念幫助外人滅掉了自己的家族,最終背負叛忍之名離開他犧牲掉一切來保護的木葉。

同樣,鼬也有矛盾的地方,那就是留下了佐助的生命,留下了他宇智波佐助的生命。

既然是滅族,又為何沒有斬草除根呢?

若是沒有請求留下他這個禍根的話,鼬不但不用離開這個他一直熱愛的村子,反而還可以一躍成為木葉的英雄,一個為了村子的和平而大義滅親之人。但是因為他選擇了讓自己的弟弟活下來,所以他得到的是與之完全相反的待遇,沒有良心的罪無可恕的叛忍,家族被滅的真相還有木葉埋藏在深處的醜陋的腐朽的東西,都由他羸弱的肩膀扛起,劃在護額上的印記如同醜陋的疤痕一樣揮之不去。

以鼬的聰慧他不會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但是他還是義無返顧的選擇了後者。因為在他的心裏,佐助的生命又大于他所獲得的一切。

真不愧是兄弟呢……

當佐助有一天回憶起過往時不禁感嘆,當然話還沒有說完全就被某人的輕輕一瞥禁了聲……

☆、49中毒

佐助擡頭看着黑黢黢的穹蒼,眼中是大片大片的黑色,就像是很久之前見過的在硯內碾磨着的酽酽的墨汁。

又是一個普通的夜晚,平靜,安寧的讓人生疑,風也有些涼,吹在身上竟讓人無故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沒有平時的夜風那麽舒服了,就像是在預示着什麽……

已經過去兩天了……

不管是蠍還是迪達拉,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那件事。

雖然他們的關系表面看來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在他們都沒有發現的角落,有什麽東西悄悄改變了,在當事人都沒有發現的地方,悄悄改變了……

佐助在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時間裏,以這樣一種方式走出囚困住他的迷茫,開始走進那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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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稍顯成熟的紅發青年還有一個金發的陽光男孩兒坐在茶館之中默默地飲着杯子裏的茶,這裏只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茶館罷了,窮鄉僻壤的地方的人們往往也是消息閉塞沒有見過世面的。

所以當他們看到兩名如此俊秀的少年坐在一旁,月光清冷的打在他們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銀白,本來就是面容清麗的少年,此時倒是更顯柔弱了。

“戒尼呢?”蠍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手裏的茶水,輕輕搖晃着茶杯,眼神徑直看向面前的迪達拉,卻因為迪達拉旁若無人的吃相而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後自然無比的轉移了視線。

“他說吃不慣這裏的食物,要去借用一下這裏的廚房。嗯。”咽下嘴裏的丸子,迪達拉轉頭尋找着那個藍色的影子。

放下握着杯子的手,蠍懶懶的擡眼,面無表情的看着向着自己的桌子走來的擁有冰藍發絲的少年。

“吶,嘗嘗。”佐助把手裏的盤子輕輕放在桌子的中心位置,古樸的棕色平底盤子裏裝着與之顏色截然相反的金黃色的團子。

“味道很不錯嘛!嗯!”迪達拉一臉驚奇的盯着手中的團子,軟軟的口感在嘴中蔓延開來,甜甜的,卻掩不住一絲鹹鹹的味道,這讓迪達拉很是滿意,要知道,他受不了過于甜膩的味道。

“蠍,不吃嗎?”話一出口,佐助就收到某人鄙視的眼神,他才突然想起來蠍從來沒有吃過東西,至少在他的面前沒有。

當然這也是直到這幾天他才知道的,蠍沒有**,只是一個傀儡,但是礙于他的靈魂還是好好的留在傀儡裏,所以身為死神的佐助總會沒有自覺地将蠍當成普通人來對待。

将最後一個團子扔進嘴裏,迪達拉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這才笑道:“蠍旦那從來都不會享受美食,真是沒勁。嗯!”

說完,便哥倆好的坐在佐助的身邊,摟過佐助的肩膀:“我說,你的手藝還真是不錯,看不出來你也是有可取之處的。嗯!”

佐助淡淡的把身旁的人的爪子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去,不顧其一臉受傷的表情,撣了撣衣服上莫須有的灰塵,撇過臉,認真的注視着蠍那雙暗紅色的眼。

“一會兒還要趕路嗎?”

“嗯。”說來說去,蠍的淡漠佐助早就習以為常了,便也不再多做解釋,起身準備離開。

“哦。”佐助應了一聲,剛打算站起來,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下去,身子瞬間向下倒去,要不是一邊的迪達拉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估計他就要破相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卻還是無法緩解體內的那股窒息感,仿佛有人在大力的擠壓着他的胸腔,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難以言表的疼痛感,發不出聲使不了力。

蠍的眼神在佐助倒下的一剎那變得淩厲,注視着距離自己不遠的樹林,手指微動,冰藍色的查克拉細線仿佛被賜予了生命,于空中飄散,然後迅速聚集,暗藏力量的絲線同時攻向一個地方。

‘轟’需要五人才能勉強合抱住的古樹在查克拉線攻來的一瞬間砰然傾塌,樹枝樹幹四散開來狼狽的落了滿地,飛沙走石,揚起的沙子遮住了視線,茶館裏的人早在蠍出手的最初就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個對他們來說過于危險的場合,除了迪達拉,沒有人看到蠍那雙從來都是淡漠的眼睛裏帶着的嗜血的光芒。

“旦那,戒尼的樣子很奇怪。嗯!”迪達拉雙手抱起纖細的少年,佐助無力地靠在迪達拉還是很單薄的臂彎裏,滿頭的冷汗讓他無法開口,只有微微顫動的嘴唇證明着他想要開口的願望。

蠍走進迪達拉,看了看他懷中的佐助,然後在迪達拉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将人從他的懷裏抱了過來,步伐平穩的向前走去:“迪達拉,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快點。”

撂下一句話,就不見了蹤影,或許連他都沒有注意到一項從容不迫的自己此時的失态,反而是迪達拉愣在原地喃喃自語:“旦那,好奇怪……”

但是金發的少年很快就話音一轉,陰冷的看着剛才被蠍攻擊過的方向,“我可不喜歡我的人在我的眼前被其他人傷害呢。嗯。”說着,雙手伸進了忍者服兩邊的粘土包裏。

佐助雙手緊緊地拽着蠍的衣襟,用力到指節發白。汗水順着鬓角的發絲滴落,很快就打濕了衣服的前襟,但是他的表情卻是越來越痛苦。

“再堅持一下,”蠍輕緩的将佐助放在旅店的床上,但是無奈争不過佐助抓着自己外袍上的手,就幹脆連同外衣一起脫掉了。

冷靜地檢查了一下佐助的身體,蠍快步離開了房間。

關門的一剎那,佐助像是有所感應一樣睜開了雙眼,渙散的瞳孔無神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咔嚓’窗戶被打開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被無限放大,窗外的樹葉被夜風刮得沙沙作響,月亮蒼白的挂在天邊,星星淩亂的挂在一邊。

黑影緩緩靠近,手中的利器散發着慘白的光芒,反着月光,寒冷的風順着大開的窗戶來到房間裏,更是趁着那肆意無限的被放大。

床上的身影好像已經平靜了下來,佐助睡得很熟,對于外界的一切都沒有感知,睡得毫無知覺。

鋒利的刀鋒被小心而放肆的舉到了半空,來到床邊的黑影面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目光殘忍。舉刀而下,刀面于空中劃出了一個半圓的弧度,順勢直直刺向床上的佐助。

滿臉的得逞的笑意在一剎那冷結,黑影那布滿了刀疤的臉突然向着身後的不知何時被打開的房門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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