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借着月光,充斥在眼中的恐懼一覽無遺。

“看來蠍旦那說的果然沒有錯。嗯。”迪達拉慢慢的兜到門內,笑容冷然,清秀的面容在月光下一點點的顯現在那個人的視線裏。

刀疤男人看着手臂上的冰藍色的絲線,一絲絲的纏緊,一絲絲的勒進衣袖下面的皮膚裏,滲出點點的血跡染紅了袖口,他奮力的掙紮了幾下未果後,驚慌的想要更加大力的掙紮。

蠍看出了他的意圖,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光芒,手指微動,更加多的查克拉線向着男人的方向射去,一時間,男人只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大張的想要叫喊的嘴巴連閉上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一丁點呻吟,就這樣倒了下去。

佐助皺着眉頭翻了一個身,雖然是睡着的,但是從他緊抿着的嘴唇就能看出來他睡得并不安穩。

迪達拉腳步平穩的走向佐助身邊,連同被子一起将佐助抱在懷裏,眼神甚至都沒有掃過地上那具滿是鮮血的屍體一眼,轉身走出了房間。

“旦那是怕吵醒戒尼吧。居然連一句話都沒有問就殺了那個蟲子。嗯。”迪達拉雖然是在問話,但是卻沒有一點問話者的自覺。

蠍的腳步絲毫不見停頓的走向房間,待迪達拉将佐助放在床上以後,雙手環胸的靠在被關好的門上。

摸了摸佐助的額頭,迪達拉坐在床邊無措的看着正在飽受煎熬的孩子:“旦那,他到底怎麽了?嗯。”

“我已經把解毒劑調好了。”蠍的聲音很平和,白天的慌張早已不見了蹤影。

走到距離門只有幾步之遙的櫃子旁邊,蠍伸出塗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拿起上面放着的透明小巧的玻璃瓶,裏面的液體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着盈盈的紫色光澤。

轉頭看向床上少年,冰藍色的發絲上一對兒明藍色的貓耳很是沒有精神的耷拉了下來,看來中毒之後的他連耳朵都沒有力氣隐藏了。

走到迪達拉的身邊,蠍晃了晃手裏的瓶子,示意迪達拉讓開。

“他現在睡得很好,确定要把他叫起來嗎?嗯!”迪達拉看了看蠍拿過來的瓶子,又看了看佐助那沉沉的睡臉,猶豫的開口。

蠍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不肯讓開的某人,“他只是昏迷了。”

波瀾不驚的語氣很成功地讓剛剛還是死守陣地的迪達拉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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蠍很快坐在了迪達拉讓出的位置上,拍了拍那張滿是痛苦的臉,可是沒有得到任何效果。

“我來吧。嗯。”迪達拉見蠍始終只是輕拍佐助的臉頰,卻沒有見到佐助有什麽反應的時候,出聲制止了這種無用的行為。

他把手放在佐助的肩膀上晃動着,還不時伴随着幾句“醒醒,喝藥了,嗯。”

可是得到的反應比之蠍也好不了多少,頂多是看到佐助原本就緊皺的眉頭皺的更加緊了而已。

看到蠍略帶不滿的眼神,迪達拉讪讪的收回了手,掩飾尴尬的咳嗽了一下,這才面向蠍:“那怎麽辦?嗯。”

沒有理會迪達拉多餘的動作,蠍把手放在佐助的嘴巴上,看樣子是想要掰開對方的嘴直接倒進去。

“這樣子會把他嗆死的吧?嗯。”迪達拉看出蠍的意思,連忙阻止,“還是把他叫醒吧。嗯。”

“怎麽叫?”蠍的雙目與之對視,然後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同時轉頭看向他手中的藥,很是無奈。

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迪達拉咻的睜開青藍色的眼睛,“讓他靠坐起來就不會嗆到了。嗯。”一邊說着一邊還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他們就又遇到了難題,佐助的嘴巴閉的太緊了,蠍沒有強行把它掰開,可是這樣也還是導致了藥喂不進去。

盯着佐助緊抿的嘴半響,迪達拉突然靈光一現,雙手擊掌:“其實也可以嘴對嘴渡過去。嗯!”說完,兩個人齊齊愣在原地。

迪達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時候,将目光放在佐助的唇上無法移開,本來嫩粉色的唇瓣因為痛苦的咬着而變得蒼白,雖然沒有平時那樣好看,但是依舊充斥着誘惑之感,上齒咬出的痕跡依舊留在唇瓣上,淺淺的一圈,可以想象出那雙唇是多麽的柔軟。

發現自己正在想着什麽的時候,迪達拉一下子紅了臉,但是視線還是沒有要移開的跡象。蠍冷冷的看着這樣的迪達拉,眼中的神色仿佛多了什麽。

“我來吧。”蠍緩緩開口,把手伸向靠在床頭的貓耳少年。

‘啪’迪達拉抓住那只冰涼的手,眼神亂飄:“旦那,還是我來吧。嗯。”

後面的幾個字輕的好像要飄散在空氣裏一樣,“反正他是我撿來的,我當然要負責了。嗯!”他說的理直氣壯,當然,前提是要忽略掉他臉上那可疑的紅暈。

蠍沒有理會迪達拉的話,将手指放在佐助的唇瓣上,溫柔的探進,把咬合在一起的牙齒分開,雖然沒有力度的動作加大了難度,但是蠍還是輕柔地将它們分開。

握着蠍的那只手猛然使力,惹來蠍淡淡的一瞥。

“迪達拉,我不知道你在除了‘藝術’以外的事情上也會這麽固執。”

雖然只是一眼,但是迪達拉清楚地看到了那雙眼中的警告意思。

赤砂之蠍是前輩,在某種程度上,迪達拉是敬重他的,所以只要是沒有觸及被他視為生命的藝術的問題上,他是很少忤逆蠍的意思的。

但是不知為何,這一次,迪達拉很固執地沒有放手。

暗紅的眸子對上那雙青藍色的眸子,緊張的氣氛在不太大的房間慢慢蔓延……

☆、50靠近的危險

“唔……”嘴中異物讓佐助呢喃出聲,雖然還是沒睜眼,但是略微顫動的睫毛昭示着其主人有着清醒過來的跡象。

“你醒了嗎?嗯!”迪達拉與蠍同時看向半靠在眼前的少年,坐在距離佐助最近的位置。

佐助睜開眼睛的第一瞬就看到了迪達拉大大的笑臉。

“好點了吧?嗯。”沒有注意到佐助迷茫的雙眼,迪達拉湊近看了看。

金發被燈光打出光暈,晃得佐助眯着眼,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右手扣住迪達拉的後腦,在迪達拉驚異的目光中身子前傾,吻了上去。

源源不斷的靈力如同溪水般流進體內,身體長時間的怠倦感被很好地緩解着。

佐助貪婪地允吸着迪達拉的唇,恨不能一口氣将他所損失的靈力全部補充回來。

右手用力的扣着對方的後腦止住了其為不可查的掙紮,佐助閉着雙眼,沒有看到迪達拉瞬然緋紅的俊臉上淡淡的驚喜……

蠍看着在自己面前‘吻’的專注的兩個人,眸色漸深。

雙手抵在床沿上,迪達拉微低着頭,閉着雙眼,一時之間不知怎麽才好,嘴唇上傳來的柔軟的感覺讓他手足無措,。

忽然,身後伸出一只手扯住他後頸的領口,用力一拽,他便脫離了佐助的唇,看到在他們之間扯出的一條銀絲,蠍的眼中含着的隐隐的怒火讓他将還處于神游之中的迪達拉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背上傳來的疼痛讓迪達拉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遲遲沒有站起來。

“出去。”蠍的話是對迪達拉說的,但是卻沒有看他一眼。

臉紅心跳的迪達拉沒有注意到蠍的反常,只是看了一眼佐助,就低着頭跑了出去,臉上還散發着燙人的溫度。

正處于‘進食’狀态的佐助在‘食物’被迫離開了自己以後漸漸恢複了神智,體內被補充上來的靈力讓他的身體開始恢複。

“喝下去。”

被突然舉到自己面前玻璃瓶吓了一跳,條件反射的看向瓶子的主人。

蠍暗紅色的眼睛裏醞釀着的東西佐助沒有注意到,只是愣愣的注視着,沒有伸手去接。

“要我喂你?”蠍一挑眉毛,又将瓶子向前推了推。

“哦。”終于反應過來的佐助接過了眼前的東西,看着紫色的光澤的液體,佐助感到了深深的胃疼——這東西看起來太像毒藥了,難道是蠍老大終于想要毒死自己了。

大概是佐助的想法過于明顯的表達在了臉上,蠍憤懑的情緒因為他糾結的包子臉對而緩和了一下子。

“怎麽不喝?”

佐助擡眼看了看蠍面無表情的臉,又瞄了瞄手中那份疑似毒液的東西,胃更疼了。

“這東西有用嗎?”小聲地說出了心中的話,當看到蠍漸沉的臉色時,佐助很自覺地咽下了後半句話‘喝下去以後會不會直接死掉啊?’

“你在質疑我的能力?”從小便天賦極高的蠍自成長以來從未有人質疑過他在制毒和解毒方面的能力,初次被人用懷疑的眼光注視着,蠍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我……喝。”艱難的說出了兩個字,佐助硬着頭皮,一口氣把藥喝了下去,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與外表極為不符的是,喝下去的藥不但沒有想象中的奇怪的味道,反而有種青草般的芳香在唇齒之間蕩漾開來。

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邊流下來是液體,佐助疲倦的閉上了雙眼,即使是恢複了部分的靈力,在體內的毒素還沒有徹底清除幹淨以前,他還是沒辦法保持長時間的清醒。

“你剛才做了什麽?”蠍擡手,手指緊緊扣住佐助的下巴,微涼的觸感讓佐助困倦的雙眼微微睜大了些:“什麽?”疑惑地對上蠍的視線,佐助費力的保持着清醒。

“你從迪達拉那裏得到了什麽?”

清冷的聲線驅散了佐助的困意,佐助這才想起剛才的他似乎吸取了迪達拉的查克拉,在蠍的眼前。‘所以……作為他的搭檔,蠍生氣了?’佐助想着,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該稱贊一聲不愧是前輩嗎?被發現幹壞事了?’

張了張嘴,佐助想要随便找個理由敷衍過去,無奈對面的某人只是目光随意的看着自己,竟讓他有了一種無法言表的壓迫感。

看出了佐助的為難,蠍松開了鉗着佐助下巴的手,嘴角向上勾着,笑容慵懶。

“要不要試試我的?”不同于以往總是不見起伏的語調,紅潤如同染血的薔薇花瓣的嘴唇開合間發出足以誘人邁入深淵的話語如同情人間的呢喃,紅色的柔發從耳後吊挂在臉龐,勾勒出精致的容顏。

佐助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那如人偶般漂亮的臉蛋兒,言語不能。

紅發少年的嘴角彎起一絲好看的弧度,笑意流進眼底舒展覆蓋雙眼。

紅潤的唇慢慢靠近,佐助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當四唇相貼的瞬間,一股強大的查克拉流如同三月流淌的冰雪消融的溪水,冰冰涼涼,仿佛可以緩解心中最炙熱的火焰。

佐助沒有絲毫掙紮的接受了這個吻,蠍的吻很輕,沒有狂野的氣息,卻掌握着主動權,沒有深入,只是加長這綿長的淺吻,細細的舔舐。

暴漲的力量讓佐助舒服的眯起如貓瞳一般的眼睛,蠍閉上了眼睛,長長如蝶翼的睫毛刷的佐助的臉頰有些癢,他疲憊地阖上眼簾,不一會兒就陷入了沉睡。

“真是不專心啊。”輕撫着如花般柔軟的唇瓣,蠍的眼神暗沉,眸色轉深.

注視了半響佐助熟睡的臉龐,嘴角彎起的弧度淺淺淡淡,卻有着無法忽略掉魅惑,嘴唇輕啓,可惜他難得的溫柔沒有被任何人看到,床上的少年睡得毫無知覺,要是他聽到了從蠍的口中說出的是什麽,想來他一定會選擇馬上跑路的。

“晚安,冥夜。”

陽光透過窗棂的縫隙點點傾瀉下來,樹梢的麻雀唧唧喳喳的叫個不停,像是毫無章法的音律,又像是只在對路人訴說關于夏天的美好,葉子上的光斑好似一個個金色的珠子,亮亮的惹人眼,花瓣迎風起舞,搖曳着柔嫩的身姿。

無奈的抓了抓淩亂的頭發,佐助望着窗外的景色暗暗頭痛。經過了一整個晚上的休息,昨晚就已經解毒的身體早已看不出任何異樣,雖然臉色還是略有蒼白,但是看樣子再有幾天的休息恢複完全了。

“完蛋了。”佐助捂臉輕嘆,昨晚的一幕幕還是很清晰地放在腦海裏,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怎樣對待那兩個危險分子的,事到如今再想要解釋很明顯已經晚了。

對于力量的誘惑,佐助與許多人一樣拒絕不了,他一邊克制着自己的渴望,一邊急切地想要趕快恢複自身的靈力。

但是很多事情都開始偏離了最開始的計劃,在佐助看來,一開始的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自保能力,聯系不上一號他們,又倒在了人生地不熟的樹林裏,就像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并且沒有任何反擊能力的羔羊一樣,焰的敵人潛伏在哪裏他無從得知,敵人會不會掌握他的動向他也不知道,可以說他遇到的是最危險的狀況。

被蠍和迪達拉撿到在他看來不失為一種幸運,可以被稱為s級叛忍,他們的實力可不是說着好聽的,有了安全保障,心裏也就有底了。

昨天蠍的話暗含的意思佐助不是很明白,但是四唇相貼的時間裏,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蠍将他的查克拉誘導進了他的體內,光是憑着這一點還有他之前說的話,佐助就知道他看出來自己利用了迪達拉的查克拉。

雖然克制過自己,但是身體中毒之後的他意志力也薄弱了不止一點點,靠過來的強大的查克拉源是他難以拒絕的誘惑。

正想着要不要把他當初糊弄卡卡西的那一套拿出來進行再利用,門鎖打開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手中端着托盤,蠍好像沒有看到佐助因為看見他而瞬間升起緋紅的臉蛋兒,自顧自的走到窗前,将佐助從床上扶了起來:“體內的毒素還沒有清幹淨,不宜走動,這是你的早餐。”

靠近的身體帶着讓人無法忽略的涼氣,像是清晨的露珠,又像是水汽蒸騰的薄霧。

“嗯……啊。”不太自然地接過對方拿在手裏的白粥,佐助側頭想要道謝,視線觸及到的是那雙紅唇。

‘撲通’難以言表的感覺漸漸充斥在胸口處,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佐助想要移開視線。

看到少年異與以往的舉動,蠍轉身倒了一杯清水,遞給看着他發呆的少年。

“給。”

沒有理會手邊的水杯,佐助注視着微微開合的紅唇,像是被誘惑一般伸出了雙手,繞開了面前的水杯,輕觸蠍的嘴角。

蠍看着佐助不自知的舉動,眼神閃爍着一絲看不透的光,笑意加深。

“謝……謝。”連忙接過杯子,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的佐助掩飾一般的将水大口的換入嘴裏,不顧它們肆意的流過嘴角,順着瑩白的脖頸劃入大敞的領口裏,最終沒入藍色的裏衣,留下一片小小的水漬。

蠍被眼前的少年突然轉變的态度而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換上了一抹了然的笑,“想要嗎?”

他的聲線低沉,難掩其中的清澈,充滿了磁性的聲音如同醇酒劃過上好的琉璃杯,留下醇香的同時還帶着深深的回味。

他把身子往前移了幾步,直到少年觸手可及的地方才停下腳步,側坐在佐助的身前,目光慵懶的注視着被他蠱惑的少年:“想要我的查克拉嗎?”

如同情人間的呢喃,他的手撫上少年的胸口,看着少年瞬間如同被蒸好出鍋的饅頭一樣散發着熱氣,壞意的勾起嘴角,然後在少年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又将身體靠近了幾分。

“不,我沒事。”欲蓋彌彰般,佐助移開了幾分視線,補充道:“我累了。”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還将被子向上拉了拉,仿佛是在可以告知着某人他要睡覺了請勿打擾。

“呵。”蠍輕笑出聲,沒有再去調侃少年因為他的一聲笑而發紅的耳垂,起身離開。

“哦,對了,”蠍轉頭看了一眼被窩裏的佐助,一絲笑意直達眼底:“別忘了晚上的解藥。”

然後滿意的看到少年瞬間打蔫的身體。

關門的細微聲響傳進了佐助的耳朵裏,佐助知道蠍已經出去了,這才慢吞吞的從床上做起來,開始吃早點。

味同嚼蠟,這是佐助惟一的感覺。

雖然蠍沒有追究昨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松了一口氣,但是取而代之的,昨天發生的一切讓佐助明白現在的他沒有選擇,必須盡快恢複好身體,要是之前他還可以有恃無恐的認為沒有人會認出他來,那麽經過了昨天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當他中毒的時候,體內的毒素隐含着的查克拉讓他知道想要傷害他的人就是他一直都在找的敵人,細小如牛毛的毒針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被打進他的身體裏,幾乎是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爆炸,那種呼之欲出的膨脹感讓他幾近昏迷,憑着最後的一絲清醒,他才勉強把還未完全融化的針導出體外。

摸了摸左肩,光滑的觸感絲毫看不出有什麽針眼的存在,但是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細微的疼痛。算了,今晚問問蠍吧。

佐助想着,然後抵不過困意漸漸睡去。

☆、51回家

在佐助的房門前躊躇了半響,迪達拉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猶豫什麽,只是很想見見他,但是又有點不好意思。

迪達拉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一向屬于樂天派的他做事從來沒有過這麽猶豫的時刻,想了半天,他還是一鼓作氣的推門走了進去。

“戒尼,我說,”聲音戛然而止,迪達拉站在原地沒有再說話。

風拂過潔白的窗簾蕩起細小的弧度,吹起的褶皺于半空中蕩漾着身姿,輕輕掠過床上的少年的冰藍色的劉海兒,然後發絲妥貼的落在少年光潔的額頭上。

迪達拉靜靜的站在門口,還不忘關上房門,走近床邊駐足。

微微擡起一只手,頓了頓,還是放在了佐助的額頭上,又在自己的頭上試了試,嘆了口氣,放心地彎起嘴角。

“醒了?嗯。”在佐助睫毛輕顫的瞬間,迪達拉就迫不及待的湊了上去。

“嗯?嗯。”陽光晃得佐助的眼睛微微刺痛,好不容易緩過來能夠看清眼前的東西,又被突然沖上來的金黃色的腦袋吓了一跳。

“是迪達拉呀。”佐助打了一個哈欠,杵着手臂想要坐起來。

“嗯,蠍說你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嗯。”

說着,他拿起佐助身下的枕頭把它打橫放在佐助的身後,還幫佐助調了個姿勢,待佐助靠好身子後才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佐助舒服的靠在枕頭上,轉頭看到迪達拉一臉呆滞的看着自己,一挑眉毛,他好奇地問道:“怎麽了?你有些心不在焉。”

佐助的話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覺得迪達拉從他醒來開始就一直怪怪的,說不上來哪裏奇怪,所以他只是随口問問罷了,按照往常的經驗,這個時候迪達拉一定會鄙視的看他一眼,然後再嘲笑他沒有藝術感等等。

發呆被打斷的迪達拉剛想要反駁佐助的話,眨眨眼擡起頭,目光一下子觸及到佐助微抿的嘴唇,愣了愣,鬼使神差的,他脫口而出:“昨天……”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面前傳來一陣咳嗽聲,佐助捂着嘴,面色通紅,當然這是被憋得。

“昨天……怎麽了?”平複下自己的呼吸後,佐助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裝傻充愣,反正昨天他是因為中毒而導致神志不清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他表示毫不心虛。

似乎是沒有料到佐助會問出這句話,迪達拉一時之間沖動了:“你難道忘了?嗯!”

手指顫抖的指向佐助,就差身體沒有發抖了。

“那個,我不記得了。”佐助歉意的笑了笑,還不忘加上一句:“要是我做了什麽失禮的事情,我向你道歉。”目光中飽含着疑惑還有不解,仿佛他真的什麽也不記得一樣,然後他将視線投向窗外,迪達拉沒有看到佐助轉頭的瞬間那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沒什麽。嗯。”迪達拉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氣氛一下子變得很詭異。

佐助沒敢轉頭去看迪達拉,他怕他會看出他的心虛。

深呼了一口氣,佐助開口:“要是沒有什麽是的話,我要休息了。”

話裏清清楚楚的趕人的意味。

“明天我們就出發,你好好歇息。嗯。”迪達拉說完就出去了。

看着某人忘記關的門,佐助微微嘆氣,還好,糊弄過去了。

————————基地基地————————————————————————————

“這麽說,我們是要回基地了?”佐助的聲音滿是詫異。

“嗯。”蠍的聲音清楚地從那個大型的傀儡裏傳了出來,還帶了一點沙啞之感,紅發青年獨有的魅惑的嗓音全無,入耳的是沙啞如滄桑的老人的聲音。

佐助好奇地多看了幾眼這個穿着曉服的圓圓的東西,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它了,但是佐助還是很奇怪蠍在這個裏面難道不會感覺很憋嗎?

大概是他的眼神過于露骨了,緋流琥轉了個身面對着他,金屬色澤的眼睛盯着他,佐助總覺得那裏有着滿滿的鄙視。

大概是錯覺吧。佐助安慰着自己。

“這次耽誤了點時間,組織那裏已經在催了。”說罷,看似沉重笨拙的傀儡以不符合它實際外觀的速度前進着。

“那麽我們也要出發了。嗯。”說着,迪達拉的手裏已經捏出了一個身形巨大的飛鳥,向着上空一扔,展翅欲飛的鳥就展現在佐助的面前。

看着這麽大的一只鳥站在眼前,佐助正在發愣的時候被迪達拉一下子抓住了手臂,一使力,把佐助一起帶到了鳥背上。

不是沒飛過,對于身為死神的佐助來說,在空中打鬥是常有的事。

但是坐在這麽一個……粘土做成的東西上,佐助還是會緊張。

迪達拉大大咧咧的坐在佐助的前面,很是享受這種平穩的飛行,劃過空中帶起的一陣陣氣流清爽溫和,陽光打在身上很舒服,舒服的讓人想睡覺。

佐助感到頭有些暈,不知道是因為暈‘飛機’還是因為昨晚沒睡好,總之他昏昏沉沉的一頭栽了下去,幸好迪達拉在控制飛行的時候還不忘注意着他,這才免去了佐助頭朝下墜空的悲劇。

“真是的,你還真是弱。嗯。”

無奈的把少年抱在懷裏,不忘為他擋去迎面吹來的較強力度的氣流,迪達拉動作輕柔的把佐助護在懷裏,目光沒有離開那張白皙的過分的面容。

伸出食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少年的臉蛋兒,成功的戳出了一個紅紅的印記,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迪達拉心情甚好的揉了揉懷裏的人的頭發,冰藍色的發絲中一下子蹦出了一對明藍色的貓耳朵,小巧可愛,大概是主人睡得不太舒服,兩只貓耳抖了抖,細細地絨毛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溫暖的光芒,像是冬日裏結冰的湖水,反射着金色的光澤,少年好像要融化在暖陽中。

緊了緊手臂,迪達拉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撲通撲通,好像要跳出來一樣,迪達拉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感覺,但是他并不讨厭,因為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變得奇怪了。

“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冥夜。嗯。”後面的幾個字輕的好像沒有出現過一樣,迪達拉看着懷裏那張睡顏,孩子氣的笑了,“這回你也欠我了。嗯。”

迪達拉其實并不知道佐助就是冥夜,只是總會有種熟悉的感覺,他很清楚對于外形如此‘特別’的人,就算再怎麽沒有藝術細胞他也會有些印象的。

那天他被佐助吻了以後因為突然地心悸而不知所措,沖出房門的他再被冷風吹了之後清醒了不少,糾結了一會兒,他又返回了佐助的房間,腦袋如同漿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回去,只是想到了便去做了。

當他走到門口打算推門進去的時候,他聽到了蠍的話,他叫他“冥夜”。

落荒而逃的他一夜未眠,蠍的那句話圍繞在他的耳邊,“冥夜。”

他喃喃自語,“原來你是他……”

迪達拉終于明白了那種熟悉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了,原來他就是自己所追求的……

佐助似乎睡得不太舒服,秀氣的眉毛微皺着,迪達拉看到佐助的表情,一下子從回憶裏驚醒,把佐助的頭輕靠在他的胸膛上,“這下就沒事了。嗯。”

星光灑滿夜空,盡情揮灑着他們的光芒。

佐助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面,仰面看着星空,目光漸漸變得悠遠。火堆‘啪啪’的聲音在夜裏顯得格外響亮,蠍靠坐在樹幹上,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柔和了他的目光,佐助似有感應般轉過頭,撞進了那雙暗紅色的眼眸中,恍若錯覺,那種溫暖的感覺無聲消失了。

“戒尼,明天我們就會到了。嗯。”迪達拉像是一個期待表揚的孩子,獻寶般坐到佐助的身邊,“我說,那還不知道吧,我們的組織叫做‘曉’哦。那裏面的人可不是你能夠相比的。嗯。”

佐助無奈的看了一眼正講的滔滔不絕的人,很想要插嘴說‘我早就知道了。’但是他還沒有幼稚到要和一個小孩子斤斤計較,沒錯,在他的眼裏,迪達拉就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尤其是有一個叫做宇智波鼬的,他的瞳術很厲害,見到他的時候你要小心一點,當然了,他可沒有時間給你浪費,要知道我們都是很忙的。嗯。……”

似乎是不想要再多說宇智波鼬,迪達拉寥寥幾句話就一筆帶過了。

‘宇智波鼬’,短短的四個字喚起了佐助的回憶,“他很厲害?”佐助的聲音很輕,被打斷的迪達拉沒有多想,只當是佐助的好奇而已:“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還算很強的,畢竟是和我還有蠍一個組織的,不可能會弱的。嗯。”

最後還不忘順帶誇耀下自己,迪達拉沒有說的是他是因為被宇智波鼬打敗才加入組織的,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想面前的人知道。

聽了迪達拉的話,佐助自動過濾掉了他的後半句話,目光看着前方漆黑一片的樹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小心翼翼的,就像是生怕吵到了誰一樣,清脆的聲音帶了一點點鼻音,糯糯的很可愛,“宇智波鼬他……也在?”他的話頓了頓,“現在也在基地?”

蠍聽到他的話懶懶的擡眼,目光幽深,吹過的夜風拂過他的面容,佐助眼睛微合,看不清他的臉。

“嗯?”迪達拉有點驚訝佐助會好奇他們組織裏的人,因為迄今為止,不論他說什麽,佐助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起初迪達拉還以為是因為他還沒有接觸過那些人的緣故,所以才會缺乏好奇心,現在之所以會再詳細的介紹一遍一是為了先讓佐助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到時他會緊張或是做錯事情之類的,二是因為他自身的自豪感,說白了就是想要顯擺顯擺,小孩子心性而已。

佐助會主動問起一個人實在是難得,雖然這是一個讓迪達拉不想要多說的人。

“大概吧,”迪達拉思考了一下,為難的說道,“我們都是兩人一組行動,但是各組之間是沒有什麽聯系的。嗯。”

“是嗎?”佐助怏怏的回了一聲。

他只是有點想見那個人了而已,所以才會多問一句。

佐助很清楚像‘曉’這樣的叛忍組織,所有成員的資料都可以說是機密,是絕對不可以随便向人洩漏的,迪達拉會做到如此地步想來也是得到了蠍的默許。說不感動是假的,佐助雖然并不好奇那些人的信息,但是能夠多知道一些總是好的。

清涼的夜風吹散了心裏的躁動,佐助沒有再打斷迪達拉的話,他只是沉默的聽着那些對他可有可無的信息,尾巴沒精神的耷拉在一邊,佐助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思考着要怎樣開口。

他打算天亮就離開,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蠍和迪達拉。

他的靈力恢複了很多,自保大概還是夠的,既然身份已經暴露了,那麽就意味着他會置身于險境,一號他們想必一定非常傷心。如果仍舊和迪達拉他們在一起,一定會給他們帶來麻煩,而且他也不想去和‘曉’那群非人類打招呼,所以現在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個……”佐助的手指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耳朵,斟酌着要怎樣開口。

迪達拉聽到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的人忽然出聲,好奇地看向他,至于蠍,嗯,還在閉目養神。

被人看的不太自在,佐助一咬牙說了出來:“謝謝你們的關照,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話音剛落,蠍的眼睛就如同幕簾般拉開,目光灼灼絲毫不見疲憊,“理由是什麽?”

沒有了傀儡的遮擋,蠍的聲音又恢複了平時的邪魅,只是不知怎的,佐助覺得他的聲音裏面好像多了一些什麽,沒有多想,佐助看到迪達拉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多大的壞事一樣。

“只是有點事情必須去做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們已經沒有用了嗎?”蠍的一句話堵得佐助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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