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午餐非常豐盛，氣氛卻并沒有預想中的好，這餐飯吃得有些莫名詭異，要不是還有一些完全不懂事的孩子穿插其中，恐怕就得張院長親自上場了。

柳希一行人沒有多待，用過午飯便告辭離去，張院長也沒有挽留，這麽沒眼色的事情不是她能做的，要不然孤兒院怕是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張晗和裴靖寧也在孩子們午休時，同張院長辭行。

“小晗，人要向前看，留不住的東西強留沒意思，小希也不是個心壞的，你呀放寬心，相信前面會有更好的在等着。”張院長嘆息一聲，目送兩人開車離去。

“什麽感覺？”裴靖寧趁着等綠燈的空檔，側頭問張晗。

“你不也看到了？”張晗攤了攤手，他都感覺到不自在，更不用說原主。

“我覺着那種不當戀人還能當朋友的，估計是雙方都沒多少感情，要不然怎麽可能這麽自在相處？”裴靖寧嗤笑一聲，所有感情中，愛情排他性最強，也最容易滋生龃龉，這種破壞性是其他感情所不能比的，一份戀情結束，意味着其他感情也結束了，“瞅瞅，你們都還沒有怎麽樣，氣氛就那麽詭異，要是真鬧到反目成仇，還不定是什麽模樣。哈，像我這樣多好，一個人逍遙自在，無牽無挂，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人幹涉，也不用擔心自己不經意間一個舉動，會令對方不高興。”

張晗現在不想搭理這個在他面前無比得瑟的人，裝作閉目養神，裝着裝着，還真睡了過去。

裴靖寧收起笑臉，不再自說自話。張晗倒是省心了，他這個夾在中間的人才是最不好做的，一方是自己的好兄弟，另一方怎麽也連帶着看顧了那麽些年，想假裝路人都不可能。

現在正是一天中氣溫最高的時候，車裏開着空調，這才感覺不到馬路上那燙人的溫度，裴靖寧專心駕車，将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擠出腦海，頓覺渾身輕松許多。果然，想太多對身體不好，感情的事還是讓張晗自己去煩惱，他就不跟着摻合了。

一回到家，張晗就沉浸在競技游戲中，連玩了好幾盤，整個人立時暢快不少。稍微休息一會後，他便登入綠原，例行公事般開始查看後臺各種數據。

入v之後，訂閱最為重要，其他諸如收藏點擊都要靠後。前者是內裏，後者是外表，收藏點擊數據再漂亮，也就外表光鮮，能不能轉為真正的實惠，那就要看運氣了，訂閱才是實實在在，誰也拿不走的。

下了收藏夾後，《漁夫逍遙行》新增訂閱有所下降，但還在接受範圍內。這種情況是正常現象，小說不是錢，再說，就算堪比金錢，那也還有視金錢如糞土之人，做不到人見人愛，又是連載屬性，文追着追着就追丢了，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再火的文都是如此，能否吸引讀者後續訂閱，端看小說對讀者的黏性，要能培養出讀者的慣性訂閱，小說基本就穩了，成績下降也有個限度。

當然，這說的是當日新增訂閱，《漁夫逍遙行》均訂一直在上漲，看這勢頭，起碼能維持好一陣子。

看到實打實的收入，張晗這幾日可說是幹勁十足，《漁夫逍遙行》存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巅峰歸來》大綱細綱也越加完善，相信再過陣子便能真正動筆。

因着主編錦塵這次突兀的提議，張晗原先寫的《巅峰歸來》那十幾章恐怕還得再仔細修一次，這個倒是不急，大綱細綱都有了，除了被框在條條框框之內感覺有點別扭外，寫起來速度倒是非常快，卡文這種現象他本來就極少碰到，有了這些準備後，更是基本被杜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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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存稿的日子就是悠閑，興致來了就多寫一些，懶殆了，随時可以停筆，不像裸更，短期內或許察覺不到，長期如此，對精神會有一定影響。不止寫文如此，任何高強度容易讓人心神緊繃的工作，都有這方面的危害。

這一周，除了碰到柳希，為原主感到不值，而有那麽絲不爽之外，張晗過得可謂是非常愉快。錢的問題解決了，柳希這人也徹底成為過去式，張晗是無事一身輕，做事效率都有了明顯提高。

張晗對《漁夫逍遙行》成績挺滿意，可也就這樣，不會三不五時刷新後臺看數據，他已經過了這個階段。

錦塵卻不同，擱以往，他作為一個主編，并不會在意這些，一個潛力比較大的作者而已，引不動他的心神，這次卻是例外，并不是因為《漁夫逍遙行》這文有多火，而是這書的成績将會影響到他接下來的行動。

錦塵已經決定好，下周一就将他關于《巅峰歸來》的策劃方案呈上去。

這次機會難得，要碰到一個有能力，又舍得扔下大筆錢財的作者，上哪找去？要不是如此，他大可以提議公司找一個如日中天的大神合作，他們有名氣，随便一號召，就能吸引衆多人的目光，想把書炒火并不算一件太難的事。

問題也在于此，大神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那光均訂就最少以十萬級別計數，若一天更新一章三千字，一年頂多也就百萬字出頭，就算要求降低一點，寫個兩三百萬，那也要三年左右，若是更新翻倍，也得一年多近兩年。

就這都還是往低了算，至少《巅峰歸來》預計篇幅更長。這麽長時間近乎于無償寫作，沒幾個人撐得下來，一想到數以百萬計的鈔票離自己越飛越遠，恐怕不少人連寫作的心情都沒了，沒有激情，寫出來的小說也會大打折扣。而且，這還是最低損失，文也不算多紅的情況下，要是小說爆火，版權賣得飛起，偏偏進入自己口袋的票子少得可憐，估計想穿越到過去打一頓當時做下決定的自己都有可能。

張晗就不存在這個問題，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要是錦塵沒有突發奇想，《巅峰歸來》會成為一篇免費文，什麽收入也不會有。當然，這話也不全屬實，要是《巅峰歸來》寫得好，打賞會增多倒是真的，只是這些打賞不會投在《巅峰歸來》身上，而是随機掉落在張晗連載或者完結文，以及其他認證過的社交號帳號上，無他，《巅峰歸來》不發在綠原，讀者就是想打賞都沒地方投霸王票。

錦塵唯一擔心的就是《巅峰歸來》的成績，這一點卻不是他能左右，不說新人張晗，就算是位于巅峰的大神，也沒法保證文一定能火遍整個網文圈，他們最多就是給文上一道保險，本身的底蘊，加上網站宣傳，成績總歸不至于太過難看。

錦塵心裏擱着事，這個周末便一直在家，沒有出去，隔三岔五，只要想起來，就會看一眼《漁夫逍遙行》的數據。

《巅峰歸來》跟《漁夫逍遙行》不是同一類型，說實話，錦塵心裏還真沒底。想着想着，他都有些發笑，不光這個，就連他即将上交的提案，也非他的本職工作，嚴格按照制度來算，那是策劃和運營部門的職責，不過公司也沒明文規定其他職員就不能提交策劃案。

懷着略有些激動夾雜着忐忑的心情，錦塵迷迷糊糊睡過去，第二天要不是伴侶叫他，差點就睡過頭。

錦塵打理好自己，在街上随便買了份早餐，便匆匆駕車駛向公司。

資料早就準備好，錦塵只需要把《漁夫逍遙行》最新數據填寫好，便随時能上報。

很快，前置工作都完畢，錦塵檢查一遍，确認一切都無誤之後，便找了個還算清閑的時間敲響總編辦公室大門。

“進來。”

事到臨頭，錦塵反而鎮定下來：“總編，這是我這陣子拟的方案，請過目。”

韓總編從錦塵手上接過策劃書，看着擡頭，眼中帶着絲不解，這不是策劃運營部門的職責嗎，什麽時候主編也要負責這些了？

抱着這樣的疑惑，韓總編翻開策劃書，迅速掃過上面的內容，越看，神色越是凝重，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最後一頁。過了許久，他才開口：“其他暫且先不說，首先你得确保《巅峰歸來》這文屬于作者，不能出現抄襲這類醜聞，最重要的是，這文構思來自他人，這點容易被人攻讦，你最好能拿到書面證明，這樣，我才能提議相關部門展開對這個方案的可行性評估。”

“總編，這個，書面文件沒法拿到，辰晗只保證他寫這文不會有人出來幹擾，其他那些拿這事做文章的都非提供構思之人。”

“這樣就有點不好辦了。”

“總編，這個方案是我主動提及，要不然辰晗會直接發在書友群上，作為給書友發放的福利，這事應該不會有問題。”

“好，抛開這點不談，你只提供了十幾章小說，連個大綱都沒有，這叫我怎麽上報？”韓總編無語地望着錦塵，責編他不一定能認全，主編他都是認識的，錦塵不是這麽毛躁的性子，做事這麽丢三落四，不是他慣常的行事風格。

“這個也是因為剛才那點，《巅峰歸來》構思來自他人，要是大綱洩漏出去，這事情可真就掰扯不清，這是我主動放棄索要大綱，省得洩密，導致《巅峰歸來》無法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