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着黛玉和賈琏剛到揚州一路上風塵仆仆的勞累的很,因而衆人也沒久坐,賈敏早早的便讓人擺飯,衆人吃過後各自回院子裏歇下了。

林琅玉和文曲星住一個院子,回到院子,門一關文曲星總算不用憋着了,他抱着林琅玉激動道:“林黛玉呀!我見到林黛玉了!活的!活的林黛玉!”

林琅玉被他箍的喘不過氣來:“你、你冷靜點兒!冷靜點兒兄弟……”

文曲星反而将他摟得更緊了:“我現在覺得我整個人都是飄的!林黛玉!我見到林黛玉了!她還叫我哥哥!”

“她以後會天天叫你哥哥,我也叫你哥哥!你他媽可以放開我了嗎?!”林琅玉一把将文曲星推開,開始大口喘氣。

雖說上一世的記憶相隔久遠,但在他的印象裏文曲星性格是屬于文科生特有的斯文型,玩兒熟後偶爾會有一點腹黑,這樣激動的文曲星他是從沒見過的。

“你這樣子實在太過猥瑣了。”林琅玉嫌棄道。

“你不能夠理解這種感覺,那是林黛玉呀!绛珠仙子,真仙女!”文曲星說話聲音都比以往高了些。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林黛玉。不僅如此,她什麽時候會說話。什麽時候會走路,我都知道。”林琅玉略帶驕傲的說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對我來說不是什麽仙子,她就是我林琅玉的妹妹。”

聞言,文曲星平靜了下來:“話說……黛玉還愛哭嗎?”

“愛。”林琅玉無奈道,“小姑娘嘛,都嬌氣。”

聽了這話,文曲星沉默了一會兒,接着道:“根據設定而言,黛玉是绛珠仙草轉世,下凡來還淚的。若……若她淚還完了,便……要回去了。”

林琅玉猛的一愣:“她上一世……”

“書裏,黛玉回天上的時候應該不到十七歲……”

今兒是十五,月亮格外的圓,銀白的月光照着院子,留下一地參差的竹影。如今天氣是越發的冷了,夜裏的風吹的得林琅玉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這時,林琅玉突然擡腳就朝着院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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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去?”文曲星連忙跟了上去。

“爺!”巧荷從屋裏出來,就瞧着林琅玉和文曲星急匆匆的往外走,于是喊道,“您二位這是要上哪兒去?好歹讓個人跟着呀!”

二人沒理會她,轉眼影兒都沒了。

林琅玉一路小跑的來到了黛玉的院子門前,文曲星氣喘籲籲的跟在他身後:“你這是要幹嘛?”

林琅玉沒搭理他,連忙扣響了門環,只見一老嬷嬷開了門,見了林琅玉和文曲星問道:“姑娘正準備歇下呢,二位爺有什麽事兒?”

這時,黛玉在屋裏聽見了動靜,忙問是誰,林琅玉道:“是我!妹妹可歇下了?”

“還沒呢!”黛玉答道。

“那哥哥進來了!”

說着林琅玉便直徑走了進去,文曲星緊跟其後。

一進屋就見黛玉正坐在梳妝鏡前,想來是準備散發梳洗的。

黛玉招呼他倆坐下,又叫小丫頭倒茶,見此林琅玉道:“茶就不用吃了,哥哥給你說句話就走。”

“什麽話?”黛玉乖乖的望着他。

“你自幼身子弱,終日吃藥也不是法子,還是得從根本解決問題才是。”林琅玉憐愛的看着黛玉。

而黛玉則是一臉疑惑:“哥哥有什麽好法子嗎?”

文曲星則摸不準林琅玉這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只聽林琅玉道:“身子弱,總吃藥那不就成個藥罐子了?哥哥覺得強健體魄才是關鍵。”

黛玉有些懵:“強、強健體魄?”

“沒錯!”林琅玉一手搭在黛玉肩上,道,“明兒我去同爹爹說讓他找位先生回來,咱們兄妹倆一塊兒練劍打拳吧!”

黛玉:“…………”

文曲星:“…………”

最終,林琅玉和文曲星理所當然的被黛玉“請”了出去。

回到自己院內,見林琅玉情緒低落,文曲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兄弟,這是《紅樓夢》,《水浒傳》在隔壁。”

林琅玉:“…………”

二人洗漱完畢後,便胡亂睡下了。

這事兒有好事的婆子當做笑話說給了賈敏聽,賈敏聽了也是哭笑不得,當即将林琅玉喚到跟前來說了他幾句,林琅玉只得悻悻的認了錯,回頭賈敏又将這事兒告訴了林如海,這日用午飯,林如海還用這事兒調侃了林琅玉幾句。

平常賈家用飯都是一家人一起用,因家中親眷不多,所以也就沒有顧及什麽“男女不同席”的規矩,一家人坐一塊兒吃飯熱鬧得緊。

但,如今有賈琏在家中做客,規矩什麽的自然也就要講究起來,否則傳出去外人笑話,因而這幾日賈敏和黛玉是單獨用飯,他們四個男人一塊兒用。

林如海用公筷夾了一塊兒糖腌玫瑰肘子在林琅玉碗中,笑道:“多吃些,吃了好有力氣打拳練劍。”

林琅玉:“……謝父親。”

一旁的文曲星憋着笑,賈琏确實雲裏霧裏的,他問道:“怎麽?姑父是想讓琅玉走武舉嗎?”

林如海笑着擺擺手:“沒這事兒,不過是看着小子身子羸弱,想讓他強健體魄罷了。”

說着,他同一旁的文曲星對視了一眼,二人齊齊笑了出來,賈琏不太搞的清楚狀況,卻也跟着笑,林琅玉沉着臉“呵呵”了兩聲。

一頓飯吃得還算盡心,吃完飯後幾人閑坐了一會兒又有丫頭端了茶來吃,吃過茶林如海便去忙自己的公務去了,囑咐林琅玉和文曲星好生陪着賈琏。

“不用去上學嗎?”賈琏看着正拿着點心往嘴裏塞的林琅玉道。

“哥哥應該知道我幾月前病了一場,因而這上學的事也就耽擱了,好容易我病好了,又逢家師母親去世回鄉丁憂去了。”

林琅玉看了文曲星一眼,兩人相視一笑,“原本我父親是想給我二人再尋一位先生的,但陛下有谕,說讓我們去到京中後同忠順王爺一塊兒讀書,不必費事再尋先生。”

賈琏聽後心裏不住咂舌,素來公主、皇子的伴讀都是要通過考試和選秀精心挑選的,聖上欽點這在本朝還是頭一列!

從前就聽說他這位表弟得忠順小王爺的喜愛,自幼與王爺交好,沒想到兩人居然要好的這個程度,不過話說回來還是林姑父在朝中得力的緣故。

三人有聊了一會兒揚州土俗民風,文曲星便道:“不如咱們出去逛逛?琏二哥哥來了這麽幾天還沒好好逛過這揚州城呢!再過幾日便要回京去了,不好好逛逛豈不可惜?”

這話說得賈琏心坎兒裏去了,揚州風物與京中相比大有不同,誰知來了這麽幾日卻被一些瑣事給絆住了腳,一直沒機會出去逛逛,再過幾日便要回京了,再不好好逛逛可就真沒機會了。

于是他笑着應了:“那便幸苦二位表弟了。”

“二哥哥這是說哪裏的話?”林琅玉笑着答道,接着三人便各自回院裏換衣服去了。

林琅玉一邊兒挑着扇墜子,一邊兒喚了貼身丫頭桃怡過來,囑咐道:“我一會兒要出門去,你去問問姑娘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我從外頭給她帶回來。”

桃怡應了一聲便出門了,不一會兒她回來回話道:“姑娘說她想要上回爺給她帶的草編的蚱蜢和面捏的泥人兒,還囑咐說讓爺在外頭小心些,如今世道不太平。”

彼時琳琅玉已換好了衣裳,說了句:“知道了,你們沒事兒也別老院裏窩着,去陪姑娘一塊兒玩兒。”

說罷,他便拉着文曲星出門去了。

賈琏先一步在馬前候着,只見林琅玉和文曲星一塊兒走來。

林琅玉一襲月白色暗花錦袍,漆黑的發用一根绛玉簪束着,腰間挂着一根銀絲宮縧,上頭墜了一塊兒羊脂佩,衣飾雖不繁瑣,卻更加襯出了他的出塵絕代。

而一旁的文曲星一身藕荷色織金袍子看上去則要明豔許多,襯得其眉目越發風流。

見此,賈琏心裏一跳,他素來喜歡明豔風流之人,若這人是只是尋常人家的少爺也就罷了,奈何這人偏偏是他林姑父的義子,實在是可惜了!

若是文曲星知道賈琏心中所想必定得炸毛,但現在他正一臉為難的站在馬前。

他不比林琅玉出生就穿到了這裏,所以學過騎馬,他幾個月前還在教室裏坐着複習期末考呢,哪裏會騎什麽馬?!

見此,林琅玉立即反映了過來,于是對賈琏道:“這個……我身子剛好,馬上風大怕是吹不得,二哥哥不如我們坐車可好?”

賈琏知道林琅玉前段時間病的兇險,若因為自己又病了那自己可擔待不起,于是應道:“你身子要緊,讓人備一輛寬敞的車,咱們兄弟三人一塊兒坐。”

林琅玉點了點頭,忙讓槐枝去備車,文曲星這才松了口氣。

不一會兒功夫車備好了,三人上了車,槐枝坐在車夫身邊問道:“三位爺,咱們去哪?”

“哥哥想去哪兒?”林琅玉問道。

賈琏笑着回答:“我對揚州可不熟,你帶我出來逛,自然是你說了算。”

林琅玉道:“那便先去西市逛逛吧。”

“好嘞!”槐枝應了一身,便讓車夫駕車去往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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