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伸出手來輕輕摩挲他幹淨的後脖頸,後将他拉向自己。
嚴問端被父親撲在自己臉上的呼吸撩動得意亂情迷,急不可耐地仰起頭來吻住了父親的嘴。
兩人回了房,嚴成先是用手讓嚴問端高潮了兩次,進入之後也毫不留情,操弄之餘不斷地玩弄他的陰莖。嚴問端被插着一次又一次的射精,直到陰莖疲軟再也立不起來,尿道火辣辣地疼。之後嚴問端仍舊通過肛腸與前列腺的刺激高潮。一場性事下來嚴問端整個人都虛脫了,趴在床上動彈不得。
到了近天明,嚴成坐在床邊吸煙,室中很快煙霧缭繞。他俯下身來親吻嚴問端的後背,嘴唇上尤帶着幹燥灼熱的煙氣。嚴問端翻過身來,拉着父親的一只手将他扯向自己,嚴成怕燙到他拿煙的右手高高擡起,重心不穩向兒子倒去。嚴問端正好接住父親。嚴成笑了,拿額頭抵着嚴問端的額頭蹭來蹭去。
嚴問端也跟着呵呵地傻笑着,雙眸在昏暗的空間內閃閃發光。這雙眼睛叫嚴成也心神蕩漾。他此生最摯愛的珍寶。
此時突然一道驚雷劃破夜空,磅礴大雨嘩啦啦地落了下來。嚴成拍拍嚴問端的臉說:“你躺着歇着吧。”說罷扔了煙披了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嚴問端想父親又去接雨水了,掙紮着爬起來去幫忙,這時起了風浪,船身不穩起來。嚴問端跌跌撞撞地走到夾板,見外面一片灰霧茫茫,漫天的烏雲泛着紫光。船上所有的燈都打開了,發動機也運行着,船身在海浪中飄飄蕩蕩,搖擺得卻不太厲害。仔細分辨了一下,嚴問端才看到父親站在夾板的一端,手中拿着望遠鏡,不時地拿起來,向着一片雨霧之中望去。
嚴問端走上前,雨水将他涮透,體溫快速流失,他哆哆嗦嗦地問:“爸,您在看什麽?”
嚴成并未答他,嚴問端奪過父親手中的望遠鏡,一把抛入海裏。嚴成冷冷地看他一眼,繼續望向海面。
天色漸明,雨卻越下越大,電閃雷鳴間遠方閃過一小點黃色的熒光。
“嘿!”嚴成向着那個方向揮舞手臂。
他迅速跑到駕駛室,将船向光源駛去,同時鳴笛,三短一長,汽笛聲音尖銳撼動耳膜。距離近了一些,嚴問端分辨出來,那是一艘貨船,從日出的方向駛來。
嚴成打着燈,又鳴了一遍求救信號。
那船察覺到了他們,也鳴起了汽笛,一長一短一長一短。嚴問端撒腿跑到駕駛室,一把拉過父親,将舵胡亂一撥,船頭傾斜,嚴成伸了手去穩,又被嚴問端一把抓住了手。嚴問端從背後緊緊地摟住嚴成,嚴成竟然一時掙脫不得。
來船短促地鳴笛兩聲,嚴問端拖着父親出了駕駛室。
快艇原地打轉,風大浪大,那船緩緩駛來,一時間也接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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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嚴問端啞聲喊着。
嚴成拍開他的手跑到夾板上,嚴問端從他背後将他撲倒在地,坐在他身上雙手按着他的肩膀,向着嚴成的腦袋一頭撞了下去。
嚴問端用了死力氣,嚴成被撞得一時間有些發懵。嚴問揚起上身,又是一下狠狠地撞下來,大有同歸于盡的架勢。嚴成側頭躲開,推了他一把,嚴問端身體向一側傾去。
趁此機會嚴成扭着他的手将他掀到在地,反身騎在他身上。
揚起手來,嚴成一拳打在嚴問端臉上。
嚴問端嘴裏破了,他大叫一聲,滿口的鮮血。嚴成又是一拳下來,嚴問端滿眼猩紅,瞪着頭頂的父親。
他用盡全身力氣,猛地起身,将父親推倒在地,自己則摸爬滾打地跑向船邊。嚴成身體不複當初,已經制服不了他,追上去從後面抱住嚴問端,呢喃了一聲:“問端。”
聲音被雨與浪吞沒。
嚴問端掙紮着向外爬,嚴成抓不住他,他縱身一躍跳到海中,瞬間不見了蹤影。
見嚴問端落水,嚴成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撥開滿是起泡的海水向下游了幾下,在昏暗的天光的照射下看到了嚴問端的身影。他挺動身體向下潛游,一把抓住嚴問端的胳膊。
看到是父親,嚴問端緊緊地抱住他,八爪魚一般四肢都緊纏上來。嚴成手腳被束縛,被不斷掙動的嚴問端帶着下墜。他抽出一只手來努力向上游,但根本帶不動嚴問端。
嚴問端笑着,将臉貼到父親胸口上。
父子倆越沉越深,水已經變得平靜而冰冷,四周沉寂與黑暗。
嚴問端屏足一口氣,這個時候只要他不松懈,他就還能得到他想要的,沒什麽差別。
見狀嚴成也不再向上游,而是用空出來的一只手緊緊掐住嚴問端的脖子。嚴問端漲紅臉,心跳聲越來越重。嚴成用拇指按向他脖窩動脈的位置用力,幾乎要深陷到肉中。
不久嚴問端便神志不清,一口氣松懈了,大口大口的氣泡從他嘴中冒出。嚴成仍不放手,将嚴問端掐得手腳一軟,徹底暈厥過去,才重新抱住他。
胃癌已經擴散到肺,嚴成氣也不多了,整個人幾乎爆裂。他吐了口氣看方向,之後摟着嚴問端緩緩上游。
終于接近海面,習習巨浪漩渦一般不斷地将他向上的方向打開,剛剛上游一點就被一個大浪拍回水下。
已到極限了。
嚴成想,是不是這個時候放棄對兩人來說才是最好的。
他已經太累了。
他愛他的孩子,不想看他受苦,不想使他傷心,他也想帶他走。
可他不能這樣。
不行。
自從發現嚴問端在船上,嚴成就開始思索解決之道。
燃油已經所剩無幾,所有的通訊設備都以被他事先拆除,他既不可能将船開靠岸,也無法向他人求救。
然而他想到自己公司有一家合作的貨運公司,有一批老型號的貨船所走的航線與其他穿太平洋的航線不同,嚴成年輕的時候跟過一次他們公司的船,對他們的航線有所記憶,恰好前些日子資産轉移的時候他過過這家公司的資料,知道大洋的另一邊有一艘滿載着他的貨物的游輪,将在一個月後經過附近,駛向中國。
他計算了燃油和距離和時間,一邊每天哄着嚴問端,一邊以細不可聞的速度将游艇一點點駛向那貨船的航線。
他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就讓兒子這樣和自己死在一起,他不能讓他死,就算從地獄裏爬出來,他也要将嚴問端送回人世。
從在儲物櫃裏見到嚴問端的那一刻起,其餘的什麽都不重要了,他要活着,然後讓嚴問端也活下去。
兩人終于沖出水面,然而烏雲壓頂,自己的快艇與那艘貨船都不見了蹤影。
嚴成提着嚴問端使他的頭露出水面,一邊揮着手求救。
劈天的一陣雷鳴過後一個巨浪襲來,将嚴成拍到水下。
他摟緊兒子,被海浪拉扯着,手腳已經再也使不出力氣。
再次浮出水面,嚴成看到一艘救生艇乘風破浪,遠遠地向他們駛來。
又一個浪頭過來,嚴成松了手,将嚴問端向上推了上去。
嚴問端被海水吐出來,救生艇上跳下個抓着救生圈的人來,抓住嚴問端,幾人拉扯着将他拖上救生艇。
好了,他的使命完成了。
嚴成閉上眼睛,随浪去了。
嚴問端醒過來的時候在貨船的甲板上,他吐了口水,緩緩地爬起來。暴雨仍舊在下,然而貨船吃水深,感覺不到什麽颠簸。嚴問端跪在甲板上,擡起頭來四周看看,見有幾名船工圍着他,嚴問端張開嘴,聲音已經啞得不似人聲,問道:“我爸呢?”
一個年紀稍長的人搖了搖頭。
嚴問端愣了一下,低下頭去。他又仰起頭來,向着天嘶吼出來。“啊啊啊啊啊!”雨水打到他臉上,灌到他嘴中,轟隆的雷鳴炸破天空。
周圍的人被他震懾得後退幾步,嚴問端喊到力竭,最終暈倒過去。
他已經一個月沒睡過了。
九
嚴問端整整昏睡了一天兩夜,醒來之後也不吃不喝,在床上躺着不動,眼睛直盯着上鋪的床板。
船醫強喂他了一些水食,說如果他再不配合就要鼻飼。嚴問端不做反應,又躺了一天,便自主進食了。他與十餘名船工住一間宿舍,如此安排也是為了監督他以防他有什麽意外。
“嘿,兄弟,打牌嗎?”一個小個子水手走到嚴問端床前,撓撓頭問他。他見這人總是一言不發地枯坐着,想到船醫的囑咐,便前來問了他。
嚴問端并不作答,眼球動都沒動。
“搭把手呗?喂,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小蠻子,別管他了,來,我們仨鬥地主。”
那人有些不甘地走了,宿舍裏很快響起幾個男人打牌的吵鬧聲。貨輪行駛緩慢,但晝夜無歇地航行,還有一周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