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邢戰和宮牧回到何家時正逢何母出門,一問知道她正要去縣城,邢戰看自己生活用品用得差不多了,便說要一同去。
但是沒想到剛接近縣城,就接到了蒼泊的電話。
“戰哥,你是不是跟人私奔了!人找不到!手機打不通!”蒼泊在電話那頭大叫。
邢戰不知道為什麽看了宮牧一眼,經過一段日子的靜修,宮牧又能長期保持成年人的模樣,身體也清晰得近乎實體。
“你哇啦哇啦叫什麽?”邢戰心虛地拔高嗓門,“我去度假了,山裏信號不好。找我什麽事?”
蒼泊換上嚴肅的語氣:“戰哥,我又有鬼面的線索了!”
邢戰與宮牧交換了一下眼神:“我馬上回來。”
付了何母些房錢,邢戰立刻訂票返程。
當晚,當邢戰在長途車上睡覺時,何家院子裏出現一青一白兩道身影。
白衣在屋子前前後後繞了好幾圈,急得團團轉:“沒人!不在!怎麽可能!”
青衣不急不緩:“你确定是這裏嗎?”
“肯定沒錯!我追着他們的氣息來的!難道走了嗎?我就說要白天來的,你偏要等到晚上!”白衣一張俊臉急得皺起,埋怨了一會又傷心地低下頭青衣牽起他的手将他拉出院子:“別難過,他們一定會回來找我們的。”
輾轉一番,邢戰終于回到了家,算起來他也離開快大半個月了,這些天抛開一切煩惱悠閑度日,日子過得很是舒坦。
第二天邢戰早早打開水月人家大門,服務員妹子們一個個花兒似的向他問好,又小蜜蜂似的瓜分他帶回來的土特産。
女孩們正笑得開心,忽然其中一個瞪直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邢戰小屋的方向。
她一靜其他人跟着靜,所有的女孩都看着同一個方向,眼睛睜得老大,鴉雀無聲。
邢戰也奇怪得往自己屋裏看,眼珠差點從眼眶裏掉出來。
宮牧穿着一身紅色的西裝,氣度從容地向他們走來,他短發清爽有造型感,相貌英俊中又帶點魅惑,身材颀長挺拔,如同巨星登場,甫一出現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美則美矣,邢戰都看習慣了,但更重要的是,每一個普通人都能看見他。
“你在幹什麽!”邢戰跳起來,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樣一種心裏,又慌又急得把人往屋裏推,好像宮牧見不得人似的。
“什麽幹什麽?我什麽都沒幹啊。”宮牧又是一臉無辜。
“為什麽要讓大家看見你?”
“你總是對空氣說話,我怕人以為你有病。”
“你這一身又是怎麽回事?你的長袍呢?”
“衣服只不過是按我心意凝化出來的,我要是穿長袍出來豈不是很異類?我這身不錯吧,是照最新時尚雜志變的,還挺适合我吧?”宮牧說着還擺了幾個姿勢。紅色西裝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壓得住的,但對宮牧來說全無壓力,雖然是現代裝,但依然美得耀眼,美得驚心動魄,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壓得住場。
女孩們竊竊私語,為什麽老板房間裏會走出來一個大帥哥?看起來兩人還很熟的樣子?
邢戰還想掩耳盜鈴地把人藏起來:“別鬧了!快回去!”
“沒鬧,快撒手!”宮牧甩開邢戰,走向女孩兒們,露出迷人的微笑,“大家早上好。”
對于美色,大家都是沒有抵抗力的,女孩兒們齊刷刷地問好。
“我叫宮牧,是邢老板請來的特別顧問,以後将會與大家一起在水月人家工作,很高興認識大家。”宮牧優雅地揮手。
女孩兒們被他迷得羞紅了臉。
邢戰內心在咆哮:特別顧問是什麽鬼啊?他哪裏學來的詞啊?
“水月人家在這一帶小有名氣,但我們不能滿足于現狀,集市的規模在擴大,人流在增加,這即是水月人家的機遇,也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機遇。”
邢戰內心:這職業經理人的臺詞是怎麽回事啊?怎麽那麽突然就入戲了!我這只是個小茶坊啊!
“好了,大家好好工作,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宮牧拍拍手,示意解散。
邢戰內心:這老板似的口氣又是怎麽回事?他把我至于何地?
按理說突然空降一個人,小工們都不可能馬上服氣,但邢戰招的都是聽話的小女孩,而且更重要的是顏即正義,宮牧一發話,女孩們都聽話得不得了。
衆人回到各自的崗位開始忙碌,但她們心中都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麽這個特別顧問會從老板的小屋裏走出來?
邢戰無可奈何,莫名其妙他店裏就多了個顧問。
宮牧得意道:“我的表現還不錯吧?以後你跟我說話就不要偷偷摸摸的了。”
邢戰翻着白眼,懶得再理他。
蒼泊來了,背着個書包,朝氣蓬勃。他一看見宮牧的新造型,又啊啊啊指着他叫了半天。
“別叫了,多丢人,還天師呢。”邢戰嫌棄地把人拉到角落。
蒼泊冷靜了一會,用神秘兮兮的語氣道:“戰哥,你猜我發現了什麽?保準你想不到!”
邢戰沒有興趣跟他玩猜猜看的游戲:“別賣關子了,你發現什麽快說!”
蒼泊從書包裏翻出一本線裝的書,翻到其中一頁,推到邢戰面前:“戰哥,你看。”
書很舊,封面殘破,上面寫有幾個複雜的篆體,書頁泛黃,有一股淡淡的黴味。
邢戰瞄了一眼,紙上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把書往回一推:“太長,不看!”
蒼泊拿他沒有辦法:“我在照顧我太叔公期間,在他屋裏翻到一箱子古書,他睡着的時候我無聊就看書。我太叔公的書可多了,什麽類型的都有,我不停地看……”
“說重點!”
“哦,好的。”蒼泊抓了抓頭發,“我看書的時候翻到一本清玄派雜錄,裏面記錄的都是門下弟子收集到的奇物。我們清玄派過去也是個大門大派,弟子衆多,所以記錄到的奇物也很多,我在裏面就找到了疑似鬼面的東西。”
邢戰半信半疑,仔細看蒼泊手指的地方,果然看到了相關記錄。
書裏記錄很多,每個物件也只有幾行字。關于鬼面也只有為數不多的一點信息,大致意思是一名弟子,無意中得到了一張木質面具,面具猙獰,形如鬼怪,但是帶上後有助于修行,短時間內功力大增雲雲。次頁畫了個鬼面具的圖,簡練的筆法勾畫出面具,與他們見過鬼面具十分相似。
蒼泊感嘆道:“沒想到我的門派那麽早就接觸過鬼面。”
“那現在呢?”
“現在?都沒人了,只剩我太叔公和我了?”
“為什麽,既然是大門大派,又是怎麽會沒人的?”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蒼泊吞吞吐吐道,“我入門派的時候就已經沒人了。”
邢戰X射線似的目光盯着蒼泊。
蒼泊猶豫了很久才郝然道:“我小時候父母出事,太叔公把我撿回去,教了我點修行的方法,也就算入了門,對于門派裏的事,太叔公從來不說,我也不敢問。”
“這麽說你太叔公應該會知道鬼面的事?”
“千萬別去問我太叔公!”蒼泊抱頭大叫,“他要是知道我偷偷把書拿出來,一定會罵死我的!這書裏記了幾千件東西,他怎麽可能每樣都知道?而且他最近身體狀況極差,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經常高燒昏迷,好不容易今天好些我才跑出來見你,一會我還要趕回去呢。”
邢戰鄙視了會他沒出息的樣子,擰眉沉思。
人思考的時候嘴裏總要有點什麽,邢戰在口袋裏摸了半天摸出一支煙,是昨天回來時遇到對面工藝品店的老板時對方給的。
邢戰沖宮牧眨了眨眼睛:“這支煙不乖,自己跑到我口袋裏,所以我要抽他。”
宮牧鳳眸微眯:“呵呵。”
邢戰垂頭喪氣地把煙丢到一邊,又招呼服務員:“小雅,給我拿包薯片。”
薯片很快被送來,邢戰嘩啦一下撕開,塞了幾片吧唧吧唧地嚼。
宮牧的眼睛又斜過來。
邢戰被他看得發毛:“幹什麽?我沒抽煙!”
宮牧瞄了瞄薯片,冷冷道:“垃圾食品。”
“咳咳咳!”邢戰把薯片嗆在了喉嚨裏,“別太過分了,宮牧!”
“請叫我星君大人。”
“咳咳咳!适可而止吧星君大人!”
宮牧滿意地牽動唇瓣:“少吃點。”
蒼泊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邢戰又吧唧吧唧嚼了一會後又想到一個問題:“王春旭那裏的鬼已經驅了,為什麽你還對鬼面那麽感興趣?”
蒼泊的臉僵住了,呆愣了半天神情黯然:“實際上是我身上出了點問題。”
邢戰腦中警鈴大作:“什麽問題?”
“嗯……我……呃……”蒼泊的聲音低若蚊吶,“我的背後出現一張鬼面,跟我們看到的一模一樣。”
邢戰心涼了一截,蒼泊居然與自己發生了同樣的問題:“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我們驅鬼回來的第二天。”蒼泊沖邢戰拜了拜,“千萬不要告訴我太叔公,否則他要擔心死了。”
邢戰嘆了口氣:“你太叔公可真忙,一會被你氣死,一會又為你擔心死。”
蒼泊像被霜打的茄子低着頭,當邢戰看到自己背後出現鬼面都好半天才調整過來,更何況是蒼泊。
“這樣吧。”邢戰合上書,“書留在我這,你先回去照顧你太叔公,等我想好下一步再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