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親了

陰影落在雍熾銳利的眉眼上, 讓人不敢直視。

齊宥貼着牆壁大氣也不敢出,他這才發現雍熾比他高大這麽多,似乎下一秒就會伸手掰斷他的脖頸。

“從清暇園一路跟到這裏。”雍熾捏住他兩手腕, 高舉過頭直接扣在牆壁上:“齊宥, 你很有耐心。”

齊宥完完全全被他掌控,雙腳離地半點掙紮不得, 下意識望向雍熾口不擇言求救道:“陛下,我疼。”

雍熾冷哼一聲, 手上反而又用了幾分力氣:“朕早就說是你太嬌氣!”

齊宥驚覺雍熾臂力驚人,方才還能吃力夠到的地面,如今腳尖繃緊也夠不到, 不知是手腕疼得讓人難忍, 還是雍熾說話讓人難過, 淚花噙在眼眶裏将墜不墜:“陛下, 你先放手!”

“別裝可憐。”雍熾伸手拍拍他的臉, 帶着逼人的寒意貼近他, 一字一頓道:“以為朕有幾分喜歡你, 就可以無視朕的命令?就想仗着感情操縱朕?還想用眼淚威逼朕?”

齊宥朦朦胧胧望向雍熾, 他算是明白了,眼前的男子在一切都被自己牢牢掌控時,可以任你戲谑任你調侃,但只要他覺得身為君主的尊嚴受到挑釁, 便會立刻如猛獸般暴起,狠狠撕咬住你。

早就不該對他有什麽指望。

齊宥兩只腳懸空, 手腕也要被雍熾捏斷了,他眼神躲閃,眸中是晶瑩的脆弱:“我哪兒敢威逼你, 是你一直欺負我招惹我,還要來倒打一耙。”

他在國子監好好上課,是雍熾強硬地把他宣到排雲臺,他一直秉持為臣之禮,是雍熾一次次招惹調戲不放手……

就連今日,也是他不放心雍熾才一片好心悄悄跟過來,倒被人一言不合直接吊起來挂牆上。

雍熾神情松動,望着齊宥抖動不停的睫毛,泛着少年光澤的臉蛋,抿抿唇把人放下來按在懷裏。

齊宥越想越委屈,眼眶微紅:“陛下對臣忽冷忽熱,臣實在不知該如何掌握分寸,不如陛下放臣出京吧,臣再也不會冒犯陛下,再也不會違抗陛下命令,也再也不會出現在陛下面前了。”

雍熾眯眼,把齊宥牢牢箍在懷裏:“朕不可能放你出京。”

齊宥欲掙脫開口,卻被雍熾出聲打斷:“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

齊宥眨眨帶着水汽的眸子,疑惑地望望這氣氛凝重的木屋,沒有說話。

“朕在這裏殺過幾個人,那時朕剛從蒙古歸來,手握兵權的貴戚們私下看不起朕,把朕的不堪當笑談。”雍熾唇角挂着笑,淡聲道:“他們不聽話,朕就把他們約到此處殺掉,其中有一個,是朕的親叔叔。”

齊宥不可控的在雍熾懷裏微微發顫,擡手擦擦冷汗,扯出一絲笑:“陛下果真殺伐決斷,可堪……”

“可朕不願。”雍熾聲音很輕,有一絲仔細聽才能察覺的顫抖:“朕不願讓父皇失望,可他們聚衆诋毀朕,無所忌憚,半點顏面也不給朕留。”

齊宥心裏一軟,鼓起勇氣回抱住雍熾。

雍熾的大手覆上齊宥的後腦勺,溫柔輕撫:“你呢?你又是為何公然抗命?朕明明說過不許人跟來!”

雍熾聲音平穩,但暗藏的寒意格外淩厲。

齊宥身形一僵,輕聲道:“我就是怕。”

雍熾手一頓:“怕什麽?”

齊宥擡頭,澄澈的眸子裏映出面前神情陰沉的君王,齊宥看清了雍熾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抖着聲音道:“怕你心裏難受。”

雍熾一怔,他積蓄力氣豎起全身的刺,沒料到被鋪天蓋地的柔軟包裹,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輕咳一聲:“就怕這個?”

“這不是就。”齊宥肩頭瑟縮,輕聲道:“你開心與否,對我而言,從不是一件小事。”

齊宥知道此時此刻,這麽說能最大程度讓雍熾放下戒心,但說出這句話時,他絲毫沒有弄虛作假被識破的驚懼,齊宥垂眸,望着輕顫的手指。

倒像是鼓起勇氣直面內心時才有的恐慌。

在國子監時,知曉他在,連和魏九朝打鬧都沒了心情,端着楊梅看似漫無目的走出去……方才在戲園,看到他當衆被太後要挾,心頭彌漫的是擔憂,和一絲淺淡的心疼……

看到他獨自一人離去,自己竟然焦急到跌跌撞撞追上去。

急着想要陪陪他,想要安慰他。

但雍熾不是高中時同班玩鬧的小男生,是萬人之上的帝王。

自己為何這般不自量?

齊宥輕輕閉上眼睛,種種反常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自己在心底并不厭惡雍熾,甚至,還有一絲隐隐的……喜歡。下颌被人強硬擡起,齊宥睜眼,看到雍熾微暗的目光:“陛……陛下”

話還未說完,唇瓣已被雍熾強制含住。

窗外蟬鳴正盛,隐秘的木屋裏,二人柔軟的唇纏綿,齊宥手指蜷縮,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嗜殺陰沉暴君的唇麽?竟然這般柔軟?

呼吸漸漸滾燙,盛夏的燥意從緊繃的脊背緩緩爬升,齊宥不自覺發出一聲呻吟,意識恢複清醒,他立刻縮回脖頸,躲避雍熾的氣息。

雍熾垂眸,懷中人乖乖巧巧縮着脖子,簡直勾着人蹂躏。

他二話不說,直接強迫齊宥擡頭,齊宥動彈不得,又不敢掙紮,被雍熾擺弄成迎合他的模樣,半閉雙眼,屈辱羞恥到耳根發紅……

半晌,雍熾指尖拂過齊宥眼尾,輕笑道:“瞧你嬌氣的,方才都被朕親哭了。”

齊宥火氣登時被點燃,嗓音微啞反駁道:“才沒有,是我剛進門時你弄疼我手腕了。”

“親哭還是疼哭有區別麽?”雍熾得意道:“總之是被朕弄哭的。”

???

齊宥氣得想自閉,小說裏再絕情的男主親親之後,也會來個溫情三秒吧?也會說幾句糖分爆表的話吧?暴君怎麽對弄哭自己這麽得意?

雍熾這狗男人真的不配稱之為人。

齊宥氣得直接捶他,舌頭一滑直接叫了名字:“雍熾,你對弄哭我很得意?”

雍熾剛被齊宥給的美妙滋味下了降頭,看着他又捶自己又直呼其名的模樣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愈發可愛,抱在懷裏道:“是朕過激了,要不你捏回來?”

齊宥嫌棄地看着眼前健壯強韌的手腕,冷哼一聲別過身子不說話。

雍熾回味着方才的感覺,不知為何,想起眼前人将來要入宮侍寝,歡喜得腔子都要炸開。

一年之後,齊宥褪去幾分稚氣,又正是最有少年風致的時候,被自己扣在床上動彈不得眼角含淚,那該是何等蝕骨歡愉?

愈想愈狂躁,雍熾原地徘徊兩步,禁不住沖到齊宥身畔,直接抄過他腿彎,把人從桌案上抱起,往空中一抛。

齊宥沒防備,身子登時淩空,吓得驚叫一聲,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被一雙穩穩的胳膊托住。

雍熾傲慢的眉眼含笑望着他:“朕在呢,你怕什麽?”

“陛……陛下,”齊宥幾經起落,泛白的唇瓣直顫,但還是忍住恐懼強笑道:“臣膽子小,您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

“是朕失态了。”雍熾親親他額頭,笑呵呵道歉:“朕想到小時候,朕被父皇抛起時很開心,也想讓阿宥感受感受。”

這話一出,冷靜自持情況下的齊宥定是要謝恩,再說幾句彩虹屁誇雍熾的,然而也許是那吻拉近了二人的距離,也許是說這話時的雍熾語帶撒嬌,不像陰戾的君主倒像個明朗的少年。

齊宥不自覺地迷失,不自覺地流露出真實的情緒,他輕捶雍熾肩頭,輕聲怨道:“你總是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提前說一句,可曾有半點尊重過我?”

雍熾臉色冷了幾分,把他輕輕放到地上,委屈道:“你是在怨朕?朕一國之君,親自抛你上天,你竟還怨朕?”

齊宥又好氣又好笑,按按眉心:“不是怨你,是想你之前經過我同意再……”

“為何?”雍熾滿腔熱血被澆滅,賭氣道:“朕行事向來不聽從于人,為何要經過你同意?”

齊宥一滞,只覺得喘不過氣,搖頭認真道:“陛下,您真的把我當作人來看待麽?凡事皆憑你喜怒,我只能聽命,只能笑是麽?我只是稍微表露一些自己的意願,你都不願退步是嗎?”

雍熾一甩袍袖:“什麽叫不把你當人看?照你這麽說,父皇也沒把朕當人看?朕若是強硬命令你,若是不把你當人看,你早在排雲臺夜夜侍寝下不來床了!還能天天去國子監?去和那魏家的小兒子說笑?”

一說到笑,說到魏九朝,雍熾立刻條件反射般想起那晚在牢獄裏偷偷看到齊宥笑着唱生日歌的場景,登時怒氣升騰。

齊宥被雍熾直白的話激得面色赤紅,一句話也說不出。

雍熾氣鼓鼓道:“還有,朕允許你叫朕名字了麽?”

一句話,讓齊宥陡然清醒。

那個纏綿的吻如此奇妙,悄悄融化了二人的身份,齊宥沉醉其中,竟不自覺以平等的身份要求雍熾。

雍熾是君,他是臣。

連叫名字這般小事,也必須由他恩允才可。

自己本就是他心血來潮時的玩物,還有何公平讨要?

齊宥退後兩步,安安分分跪在地上道:“方才臣冒犯陛下,請陛下治罪。”

雍熾:“……”

他本已經想好收場,齊宥若是再生氣,自己直接二話不說狠狠親他,親服氣親乖了再放開他……

誰知齊宥竟突然不再賭氣?非但不生氣,還客客氣氣跪在地上請罪?面上也無一絲委屈的神色……

這轉變讓雍熾措手不及,他望着跪在地上的齊宥,躊躇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

恰在此時,窗外傳來馮太監焦急的聲音:“陛下,陛下您在裏面麽?太後回宮後舊疾發作暈厥過去,眼下太醫都到了太後宮中,陛下您過去……”

雍熾再不看齊宥,如落荒而逃般大步走出房門道:“即刻去太後宮中!”

作者有話要說:  宥宥氣鼓鼓:看你多壞,總是欺負我總是讓我哭

小暴君一臉堅決保證:朕錯了,朕以後只會讓你在床上哭

氣炸的宥宥:你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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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救世,他給了黑月光一劍。

卻成了他的心魔。

直到有一天,黑月光來到了他的床前——

挑開了簾子,他說,當日你欠我一諾,如今我來讨。

我是萬魔轉生,本就沒有感情。我與這世間唯一的牽絆,是母親。母親愛我,我便是仙,母不愛我,我便是魔。

後來與這世間唯一的牽絆,便只有你。你若愛我,我便成佛,你若不愛,我便成魔。

世間之事本就無奈。所以只能請你,以身飼魔。

高亮:非骨科,攻受沒有血緣關系。攻是女裝大佬,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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