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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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女相

作者:人生若初

生父早逝,生母彪悍,親戚個個是極品;

她出生于武将之家,為守護家業,不得不化作男兒身。

現代律師在古代的拜相之路,有金手指,但不會開太大哦。

男主會出現的比較晚,前面都是女主奮鬥史~~orz

內容标簽:穿越時空 宮廷侯爵 宅鬥 喬裝改扮

搜索關鍵字:主角:賀文麒 ┃ 配角: ┃ 其它:女相

【編輯評價】

現代女律師穿越古代,作為女人太悲哀,那就抓住機會,以男兒身面對世人吧!一路成相,甘苦自知。什麽,實現了女相的夢想,還得背負罵名,紅顏禍水什麽的,實在是不适合她好不好,難道她走的不是奮鬥,而是宮鬥路線!要跟許多女人一起分享一個男人?絕不!難得的古代女士奮鬥,但不是宮鬥不是宅鬥的文,挺想看女主霸氣側漏一路狂飙的!不過一直在糾結,男主到底是誰,好啦,總覺得跟那位皇子有情在。文筆很大氣流暢。詳情如何,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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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女不如兒

“啊!”女子尖利的叫聲像是發生了什麽慘案,一直傳出去使得周圍的人家都能聽見。這一帶都是一進兩進的院子居多,要說一家人住也是夠住了,但論隔音的話,顯然是不能指望,不過女人生孩子這事兒,他們就是心裏頭覺得吵鬧有意見,也不敢上門來說的,更別說如今生孩子的,還是賀家的母老虎。

門口簡簡單單,挂着賀宅兩個字的二進院子裏頭,一個年紀稍大的婆娘急匆匆的跑出來,連聲喊道:“熱水呢,燒好了沒有,有雞湯的話也端點上來,賀娘子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生小少爺呢。”

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小的婆娘,卻是這一代很有名望的接生婆,因為她一連串的話,原本兩個有些無措的小丫頭頓時忙碌起來,倒是不像一開始的時候,就跟無頭蒼蠅似的。

這時候從前頭院子走來一個女子,臉色帶着幾分蒼白,眉目間卻都是急切,見狀連聲問道:“大娘,我家夫人現在如何了?”

那接生婆一看是她,心中倒是吃了一驚,暗道這對主仆的感情倒是好的,雖然是貼身婢女,但誰家舍得在奴婢難纏的時候拿出老人參來吊命,如果不是賀家娘子大方,這個女子恐怕是邁不過那一道坎兒,當下便說道:“賀娘子身體好,胎位也正,但是第一胎,估計還得等一會兒呢。小娘子,你剛生産不到三天,快回去躺着吧,不然有了病根子還得了。”

那女子卻并不走開,反倒是有些踉跄的往産房裏頭走:“不行,我得看着夫人,不然我放心不下。”

接生婆勸說了幾句,見她執意要進去也就不再攔着,實際上,當人家奴婢的哪有主人精貴,要是一般的人家,奴婢生完之後,直接就得幹活也是有的,這位能好吃好喝的養着,也是主人家的賞賜。

女子走進産房的門便聞道一股血腥味,一想到自己三天前難産的情況,心中更是擔心,若不是自己不經心早産了,小姐也不至于臨了還得擔心自己。等走到床邊,只見床上的女人雖然痛得滿頭冷汗,但精神頭看着還成,女人才微微安心,上前一步抓着她的手說道:“夫人,小姐,小姐,你使點勁,小少爺馬上就出來了。”

床上的女人一看是她,心中也微微吃驚,又是暗怪她不會照顧自己,又是欣慰自己身邊還有個得力的人在,想要說幾句安撫的話讓她快些回去,卻又是一陣陣痛上來,哪裏還顧得住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痛呼起來。

不僅主仆倆急得很,就是下人們也吓得心驚膽戰,賀家夫人雖然為人潑辣了一些,對待下人卻并不十分嚴苛,多有寬容,若是她出了什麽事情,如今賀家已經沒了男主人,再沒有了女主人的話,等待他們這些奴婢的命運,恐怕都不怎麽美妙。

原來賀家的男主人六個月前因意外過世了,幸好當時賀夫人李氏的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就是這般,賀家族裏頭也幾次欺上門來,若不是李氏頗有手段,恐怕連這點家財都守不住。

賀家說起來也是顯赫家族,上頭有一個忠勇伯府頂着,只可惜賀家的男主人已經是忠勇伯府的旁支末系,八竿子打不着的那一種,一直以來也沒有沾上多少光。

賀家男主人賀鐘明,原本是武舉出生,靠着自己努力混了一個忠武校尉的缺兒,雖然是從六品,但好歹也是實職,只要肯幹早晚都能往上升一升。又娶了自家頂頭上司的女兒,眼看着就要平步青雲,誰知道顯示老爹死了,每兩年老娘也去了,因為守孝硬生生的将好機會給荒廢了。

等賀鐘明終于守完了孝,準備找老丈人疏通疏通關系,補缺的同時能夠往上升一升自然是更好,誰知道李家得罪了上頭不得了的人物,讓人直接掃出了京城,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老家去,原本還算得力的李家,一下子就沒落下去,自然也幫不得他什麽忙,沒有牽累了賀家已經是幸運。

種種打擊之下,賀鐘明也有些心灰意冷,賀家那邊他爹媽活着的時候都說不上話,更別說現在已經死了,最後還是靠着曾經的好友找了事兒來做,如今天下太平,武人不比文人好補缺了。

幸好賀家老一輩雖然死了,倒是留下一棟兩進的宅子,雖不大,但在寸金寸土的京城在已經算不錯的地方,李氏又是個會過日子的,兩個主子幾口下人,日子還算過得去。等李氏有了身孕,賀鐘明也就罷出人頭地的事情暫且放下,心心念念着養育一個兒子,誰知道一次出門跟同僚跑馬,直接把自己的性命給送掉了。

賀鐘明倒是死了一個幹淨,可憐留下來的李氏和他那未出世的孩兒。從賀家的行徑來看就知道,這個家族挺不講究,這邊賀鐘明還屍骨未寒呢,那頭就有人打這棟宅子的主意,雖然地方不大,比起忠勇伯的伯爵府來說是彈丸之地,但位置夠好,沒個千百兩肯定是拿不下來的。

李氏出生武将之家,也不是柔弱性子好拿捏的,捧着肚子靠在門口就鬧了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讓上門來的幾個族人臉面丢盡,一時半會兒不敢上門來。但李氏畢竟只是賀家的媳婦,按照朝廷的律例,除了家裏頭的嫁妝,這些東西都還是賀家的。

所以這次生産,對于賀家上下的意義非凡,若是個小少爺,賀家的一切好歹都能保住,至于賀家宗族那邊,以前也沒見他們照應過,撕破臉皮也壞不到哪裏去。但若是個女兒身的話,賀家恐怕是大禍臨頭,按照朝廷的律法,只要宗族答應,他們就能收回賀家的東西,只留給小娘子一副嫁妝罷了,嫁妝這東西,給多給少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裏裏外外都心焦的很,卻說李氏痛得滿頭大汗,卻忽然一把拽住貼身丫鬟的手,兩只眼睛冒着冷光說道:“我有點餓了,大娘,煩您幫我端碗雞湯過來。”

接生婆見她這般說,還以為她怕自己有所不測有遺言要交代,也就乖乖的走了出去,心想賀家娘子也想多了,至少現在看不出任何難纏的跡象。

等接生婆走了出去,綠荷才滿臉焦急的叫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床上的李氏卻看着她說道:“綠荷,我這肚子裏,怕是個丫頭。”

綠荷臉色一變,自然也知道若真的是個女孩的話,對自家小姐來說是多可怕的事情,娘家遠在天邊靠不住,夫家那邊卻都是豺狼。

李氏向來主意正,否則的話,當年也不能讓她老父親扛着繼母的壓力,将她嫁給了得意屬下,只可惜人到底是欠缺了一些運氣,臨了臨了賀鐘明卻抛下他們母子去了。

這會兒綠荷急得團團轉,喊着眼淚說道:“小姐,孩子還未出生,哪裏知道男女,一切等生下來再說。”

李氏卻搖了搖頭說道:“生下來就晚了,綠荷,咱們情同姐妹,你一定要幫我。”

綠荷是李氏生母還在的時候,精心幫她挑選的丫頭,為人雖然沒有多少聰慧,但勝在一個忠心耿耿,在她眼中,恐怕李氏比自己的孩子還要重要,當下哪有不答應的:“小姐,只要我能幫得上的,就是赴湯蹈火,綠荷也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李氏卻微微一笑,抓着她的手也是滿眼含淚:“我知道你昨日生了男兒,是不是?”

綠荷心念一動,自然明白過來,只是忍不住說道:“這,這怎麽可以?”

李氏卻道:“為什麽不行,若我生下兒子,自然不用這般,若是個女兒,難道要看着賀家糟蹋我們母女!”

綠荷向來是個沒主意的,見李氏堅決,雖然心中彷徨,還是立刻出門,避開幾個小丫頭将兒子抱了過來,幸好當初李氏心疼她,她的房間就在旁邊,躲開幾個小丫頭倒是費了一番功夫。

等她抱着孩子進來,卻見李氏臉色驀地扭曲起來,卻咬着牙不叫出聲音,一個嬰兒卻落地了,綠荷差點沒把自己的兒子摔了,連忙走過去一看那嬰兒,卻是滿臉失望。

倒是李氏早有準備,硬撐着身體說道:“怎麽不哭?”

綠荷這才想到這事兒,抱起嬰兒一看,因為李氏是足月産,平時也調養的不錯,這孩子倒是比她自己早産的兒子還要胖一些。

那邊李氏已經轉過萬千心思,連聲說道:“你先把孩子抱過去,再看看她為何不哭。”

綠荷只能含淚點了點頭,卻是将自己兒子剝光了染上血污,這才抱着孩子走了。等她剛剛回到房間,懷中的女嬰才放聲大哭起來。

那頭的接生婆連忙跑回來,一看李氏居然已經用棉布包好了大半個孩子,當下暗怪自己居然被兩個小丫頭拖住了,要是耽誤了賀家娘子生孩子怎麽得了。

原來李氏早有安排,私下吩咐兩個小丫頭,要是接生婆出去端雞湯的話,務必多拖着一會兒,兩個小丫頭一向聽話,只按着主母的話來做。接生婆伸手去看孩子,李氏卻抱着孩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起來:“上天保佑,總算沒讓夫君絕了後。”

作者有話要說: 吼吼吼,本文裏面的女主會比較彪悍,不會黏黏糊糊一直宅鬥,主要還是主外,有可能一直維持男人的身份哦~~

若初新文,久違的言情,喜歡大家喜歡~

☆、守宅之戰

接生婆到底沒有親手接了孩子出來,心中略有些懷疑,賀家的情況她也是知道的,莫不是為了傳宗接代,用女子代做男子。

不過眼看賀家娘子哭得提淚橫流的架勢,她也不敢多說什麽,只叫了兩個小丫頭進來吩咐了幾句,确定賀家娘子身子沒有問題,便拿着賞銀離開了。

卻說那接生婆離開賀家,剛剛回到自家中,一進門便看見兩個陌生的身影,心中便是咯噔一下,腦子裏轉過萬千心思,卻只帶着笑容進門說道:“莫不是哪家娘子要生了?這兩位是?”

接生婆的媳婦兒子都在旁邊,見狀連忙給她使眼色:“娘,這兩位是賀家的老爺,來問問賀家娘子的事情。”

接生婆臉色微微一變,雖然戲文裏頭常有女扮男裝,以女換男的事情,但實際上,要騙過這麽多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但今天她确實是沒來得及确認那孩子是男是女,心中頗為納悶。

那兩個賀家的老爺也不兜圈子,直接扔了一錠銀子過來,冷聲問道:“那李氏生了,是男是女?”

接生婆眼見自己眼皮子十分淺的媳婦,一把把銀子抓了藏起來,心中更是氣得上火,他們家難道還缺這麽點銀子不成,聽了這話便只是說道:“是個男孩。”

兩個賀老爺聽了臉色卻十分難看,一點兒沒因為自家兄弟堂侄有後而感性,李氏是個潑辣的,如今讓她生了兒子,以後那宅子恐怕是要不回來了。

賀家支系多,忠勇伯那一脈自然不差這麽點錢,但其他的支系卻并不都是好過的,故而才有人把主意打在了這個上頭。

其中一個賀老爺有些憤憤的一拍桌子,他旁邊的那人卻皺了皺眉,看了接生婆說道:“你确定?”

接生婆微微一猶豫,那老爺頓時看出不對勁來,暗道莫非李氏買通了接生婆,硬說是個男孩,當下露出幾分喜色,恩威并重的威脅起來。

賀家有一個忠勇伯扯大旗,接生婆到底不敢狠狠得罪了他們,她跟賀家娘子也并沒有什麽交情,便把事實說了一遍,暗道自己只是說了事實,并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那兩位賀老爺一聽卻是高興起來,李氏故意将接生婆支開,回來孩子都生出來了,硬說是個男孩,誰也沒真的見過,這還不證明其中有問題。

兩位賀老爺對視一眼,當下決定回去找人商量事情,等他們走出門,接生婆卻氣從中來,一巴掌打在自己媳婦臉上,恨恨說道:“不管香的醜的都敢放進來,你們不要命了也別拖累了我。”

不說這邊接生婆的媳婦多麽委屈,那邊族中果然很快逼上門來,上門來的這兩人,一個是族長的弟弟,一個是族長的親侄子,比起賀鐘明這種八竿子打不着的,自然親近許多。只是這兩人都是混賬,當年分家得到的東西不少,如今家裏頭卻有些入不敷出,上門來逼迫孤兒寡母,也不嫌寒顫。

不過這兩人擺明了不要臉,要是讓他們占理的話,李氏還真的無可奈何。卻說賀鐘明過世之後,李氏一個寡婦,雖然懷着孕,但也怕瓜田李下說不清楚,所以将僅有的兩個小厮都打發走了,家裏頭唯一一個男人就是看門的王老頭,已經五十多歲,原本是跟着賀鐘明他老爹的,對賀家也是忠心耿耿。

這會兒見族中幾人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王老頭是又恨又怕,卻挺着老身板擋在門口,冷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麽?”

賀家老二一把将王老頭推開,冷笑一聲說道:“聽說李氏生了,我們倒是要上門來看看,生的是男是女。”

王老頭一大把年紀,哪裏抵得過還是壯年人的二老爺,當下一個踉跄撞到門上,如果不是後頭的小丫頭機靈的扶了一把,恐怕直接得摔出一個好歹來:“你們,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家夫人生的是個兒子,你們休想拿走賀家的東西。”

“呸,賀家,賀家的東西才不能便宜了別人。”二老爺冷笑一聲,完全不把王老頭放在心上,直接闖了進去。

王老頭怒極攻心,差點沒有撅了過去,又想到夫人的吩咐,這才咬了咬牙,讓小丫頭扶着自己往外頭走。

卻說族中氣勢洶洶的上門,李氏在裏頭早早的便知道了,她生産完才一天,原本是起不得床的,這會兒卻也不能顧,讓好歹比她早生了一些的綠荷幫她收拾好衣裳,抱着孩子走到前頭,總不可能讓那些人一窩蜂的闖進了産房,那樣的話,即使孩子的事情能夠糊弄過去,她的名聲也毀了。

兩方人馬在門口那兒當頭撞上,李氏先發制人,冷笑一聲說道:“我倒是不知道,族裏頭的人這般熱心,我家老爺去世的時候,連個吊唁的人都沒有,如今我生了孩子,這等不到洗三就都上門了。”

賀老二是個沉不住氣的,他又是族長的親弟弟,以前就算是欺負了人,自然有族長幫他收拾,當下冷笑着說道:“李氏,你也別再花言巧語,先讓我們看看,到底生了個什麽東西才是正經兒,賀家的東西,可萬萬不能便宜了外人。”

李氏卻掃了一眼到場的人,暗罵賀家早晚敗落,族裏頭都是這樣的人物,真真讓人心寒,還一天到晚的标榜自己是世家,呸,這樣的人家哪裏配稱得上世家。“我生了什麽,難道接生婆還沒告訴你嗎?”

賀老二卻不依不饒的說道:“那接生婆可沒有親眼看見,都是你一口咬定是個兒子,誰知道是不是你為了家財,故意謊報的。”

李氏的眼睛跟釘子似的紮在賀老二身上,看得他十分不自在,居然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反應過來才強撐着看着她。

李氏對這些人的人品心中有數,知道他們今天要是不弄一個究竟的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一個婦道人家,若是不能将這件事情完全解決,以後也有的麻煩。當下看了看來人,冷聲說道:“你們要看,這便讓你們看,不過你們都睜大了眼睛,今後若再因為這件事鬧上門來,我李氏雖然是個婦人,也知道府衙的大門朝哪兒開。”

正說話的時候,王老頭卻帶着幾個捕快模樣的人走進來,李氏一看來人就松了口氣,原來這其中就有跟她死去的丈夫一起跑馬,最後弄得賀鐘明失足死亡的那位,他對賀家十分愧疚,一直想着有所補償,但李氏偏就不接受。這個人卻不是捕快,身上有着公職,比一般的捕快可要好許多。

賀老二看見來人卻冷笑一聲,冷冷說道:“李氏,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賀家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得到外人插手。”

李氏卻淡淡說道:“若是賀家的事情,自然輪不到外人插手,但若是有人心腸歹毒,要逼死我們孤兒寡母,世人的眼睛也不是瞎的。”

賀家的事情鬧到現在,周圍知道的人不少,世人都是偏向弱者的多,這會兒賀家族人兇神惡煞,李氏臉色蒼白,生了孩子不到一天就得下地,身邊只有一個小丫頭跟着,自然暗暗的譴責賀家為人不地道,只是礙于賀家的威名不敢說出口罷了,當然,這一切都不妨礙他們看熱鬧的心情。

李氏款款向着幾位官差,以及看熱鬧的衆人做了個福,這才說道:“先夫去世不滿一年,賀家族裏便幾次三番欺上門來,幸而如今有了麟兒,先夫後繼有人,也不至于死不瞑目。”

賀老二卻是個沉不住氣的,聽見這話冷笑一聲喝道:“是男是女,那就讓大家看看明白,誰知道你是不是貪圖賀家的家財,把女兒混充男兒養。”

周圍的人紛紛露出驚詫,看向李氏懷中嬰兒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李氏卻上前一步,冷笑一聲說道:“你們休要污蔑,既然如此,就讓你們看看我生的,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

說完居然當着大家的面兒直接掀開了襁褓,也幸好這時候天氣暖和,否則的話即使是別人的孩子,李氏也不敢這般做的。

男兒女兒自然是一目了然,衆人看了之後,對賀家幾人更加不滿,暗道想要謀奪別人的家財,這是指鹿為馬都出來了。

一看見那□□之物,賀老二臉色也是一變,一直躲在他身後的賀老七卻忽然站了出來,冷笑着說道:“聽說四日之前,你的貼身丫鬟也臨産,生下了一個兒子,誰知道你是不是将兩個孩子替換了,拿着賀家的錢財,給別人養野種。”

這指控是越來越嚴重,周圍的人紛紛露出不贊同來,覺得賀家未免不依不饒,幾個膽大的便要說幾句公道話,當然,也有幾人覺得這般做倒是也有可能,畢竟真要生了個女子的話,李氏以後注定凄涼。

賀老七卻拱手說道:“既然幾位官差也到了,那就讓人在屋子裏頭搜一搜,若那丫鬟身邊的還是個兒子,我們賀家自然無話可說,若那邊藏着的是個女兒,其中定有古怪。”

官差後頭的孟輝正要為李氏說幾句話,卻見李氏冷笑一聲,讓開位置說道:“你們要搜就搜,今日便将這事情做一個了斷,日後若有人再拿這件事作筏子,還請在場的各位給我這個苦命人當個證明人。”

這時候那孟輝終于忍不住出聲,他對賀家原本心有愧疚,如今看着好友的孤兒寡母受人欺淩,自然要為了他們出頭:“嫂子,這事情我們都看在眼中,有了結果,以後若有人不服,讓他們盡管來找我。等這事完畢,我定會上報府尹大人,讓他做個備案,以防有人暗中做鬼。”

原來這個孟輝雖然職位低,居然跟京城府尹有所交情,賀家幾人聽了臉色更是難看,要是忠勇伯出手,別說是府尹,再高幾級他們都不放在心上,但問題是,忠勇伯若是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第一個被收拾的估計就是他們,那家裏頭把名聲看得比什麽都重。對此他們只能期盼着,那邊找出來的是個丫頭。

事實卻讓他們失望了,幾個捕快很快就出來了,懷中也确實是抱着一個孩兒,看起來臉色倒是比李氏懷中的好看許多,再一想這孩子早出生幾天,倒是也說得通,掀開包裹,所有人都能看到,這也是個兒子,一切真相大白,賀家幾人只能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有親追過來,感謝一直支持若初的親愛你們~33333

☆、抉擇

賀家的事情暫時解決,有了這麽多人的見證,以後賀家族裏頭還想再鬧,也得看看情勢,李氏大不了豁出去真的告官,那賀家可是會把面子裏子都丢盡了,別說官府,就是忠勇伯那邊出手也能讓他們吃一壺的。李氏對賀家那些人恨之入骨,更加不可能再上門去,等于是跟賀家斷了關系。

那邊孟輝有心跟李氏說兩句,又想到自己是個大男人,雖然是大庭廣衆,未免麻煩,只是遙遙拱了拱手,帶着一群手下離開了,臨走前只跟王老頭說了幾句,李氏要是再遇到麻煩的話,他也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李氏對孟輝感觸複雜,一來賀鐘明是因為跟他一起跑馬才出了事兒,否則的話他們孤兒寡母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但孟輝确實是個好人,賀鐘明去世之後,對她們多有照顧,若不是有他在,李氏恐怕還撐不到生産的這一天。

李氏收獲了不少人的同情,等周圍看熱鬧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她卻一下子軟到下來,畢竟是剛生産的婦人,之前雖然調養的不錯,但又是經歷喪夫之痛,又是遭受家族的打壓,心态再好也比不上正常人,這會兒便有些支撐不住了。

兩個小丫頭連忙把她扶了進去,到了床上李氏便滿頭大汗,幸好家裏頭早有準備,端了藥碗來給她喝下,一會兒功夫才慢慢好了一些。李氏捏了捏眉心,對着小丫頭說道:“快把孩子給綠荷抱過去吧,她該着急了。”

小丫頭也并不知道裏頭的事情,只以為自家夫人和綠荷姐姐生的都是男孩,她們用不着擔心以後,自然也是高高興興的抱着孩子走了,李氏卻看着懷中的男孩,心中感嘆了一聲幸好。

原來在接生婆走了之後,李氏越想越覺得不保險,綠荷當初也是這個接生婆接的生,都知道是個兒子,萬一賀家想到了這一點,要求看看綠荷兒子,一看是個女兒的話恐怕一下子被戳穿了。

賀家實在是無人可用,李氏只好拉着王老頭痛哭了一場,幸好王老頭是個忠心耿耿的,偷偷的出門從鄉下找了一個孩子,背着人帶了進來,這才好險将這件事糊弄了過去。李氏想着自己若是慢了半步,如今恐怕已經被掃地出門,心中暗叫好險。

等事情一了,她卻擔心起自家親生女兒來,雖然不是個兒子,卻是她跟老爺唯一的骨肉,若不是事情緊急,斷斷不肯讓她吃苦的。想當初她剛剛懷上,老爺也只說不管是男是女都喜歡,誰知道如今……

卻說綠荷那邊也是心驚膽戰,暗道幸好夫人想的周全,否則的話今天怕是大事不好,等丫頭将孩子抱了回來,她才松了口氣,只說道:“我這邊沒事,你快去伺候夫人吧。”

小丫頭笑嘻嘻的應了,等她走遠了,綠荷才松了口氣,掀開自己的被子來,卻見裏頭藏着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娃娃。

李氏身體好,又是足月産,雖然經歷了一系列的打擊,生下來的孩子卻比綠荷早産的那個還要好看一些,過了一天便露出幾分白嫩來,眉眼間尤能看出幾分李氏和賀鐘明的影子來,這孩子無處可藏,綠荷一着急就把嬰兒塞進了被子,也幸好這孩子一直睡着,沒有哭鬧起來。

看着兩個孩子,綠荷越看越覺得可憐,那男嬰是王老頭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估計還得還回去,她家大小姐卻要怎麽辦。

正想着,那女嬰撅了撅嘴巴,扯開嗓子哭起來,綠荷連忙将她抱在懷中,讓她吃自己的乳汁。

女嬰雖然小,力氣倒是很大,吃奶的時候大口大口的吞咽,一看就是個好養活的,見狀綠荷心中松了口氣,雖然是個女孩,但好歹是夫人唯一的骨肉,要是出點什麽事情的話,夫人可不得傷心死。

因為怕賀家殺一個回馬槍,這段時間李氏硬是不敢将孩子立刻換回來,那借來的男嬰卻當晚就讓王老頭還回去了,據說是個乞丐胡亂生的,借來的時候只說借一點生男孩的福氣,這種習慣在鄉下自來有之,給點銀子,那乞丐沒有不應的,估計存着賣孩子的心思,王老頭把孩子還回去的時候還有些不相信。

等了幾天,确定賀家不會再有動靜,綠荷才抱着孩子去了正房,一進門李氏便忍不住想要下床,綠荷連忙上前幾步,将孩子放到了床上:“夫人你看,小姐模樣長得真是俊俏,以後肯定是個有福氣的。”

聽了這話,李氏卻是悲從中來,是個女兒,以後要是被賀家發現了,她們母女倆哪有好日子過。只是看了看綠荷,抹掉眼淚說道:“辛苦你了,月子裏頭調養不好,怕是要落下病根。”

綠荷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她會早産,卻是聽說身為商人的丈夫出去跑商,死在了盜匪的手中,連具屍體都沒能找回來。

綠荷當初嫁給李氏鋪子的掌櫃當了老板娘,多少人羨慕,誰知道臨了卻跟李氏一樣命苦。

兩個死了丈夫的女人惺惺相惜,倒是比以前還要更好一些。床上的女嬰吃飽喝足,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秀氣的用手掩住嘴角,說不出的可愛,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李氏忍不住抱起來親了親,眼中卻帶着幾分黯然:“一時半會兒瞞了過去,到時候要是讓族裏頭發現是個女兒,恐怕連付嫁妝都不肯給。”

綠荷也是心急,李氏家裏頭早已不在京城,就是在的話,那家裏也只有一個老爺會為了女兒着想,繼母繼弟都是靠不住的。當初李氏的嫁妝原本不多,進了門之後接二連三的辦喪事都是花銷,早已經有些入不敷出,不然的話,她丈夫也不會想要另謀生就,出去跑商結果送了性命。

李氏嫁妝已經存下不多,要把孩子養育成人已經很難,更別說将來讓女兒風風光光的出嫁。若賀家是靠得住的,她哪裏會想要跟家族鬧崩了,只可惜賀家都是吃人的豺狼,她不得不為了自己和女兒打算。

綠荷看了一眼自家夫人,見她滿臉慈愛的抱着孩子,猶豫了一下說道:“夫人,要不然我們将那乞丐的兒子直接買來,到時候當做兒子養大,想必他也會孝順。把小姐放到信得過的人家養大了,将來取回來當媳婦,這樣不是一舉兩得嗎?”

李氏聽了微微一驚,她心中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念頭,比起将女兒留在家中,其實這樣的辦法才是最穩妥的,只是這會兒低頭看懷中的女兒,兩只眼睛圓溜溜的看着自己,雖然知道這般大小的嬰兒并看不見人,她卻覺得,這孩子或許知道母親的為難,所以才一直這麽乖巧,落地之後也不曾哭幾聲。

綠荷心中忐忑,半晌見李氏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不成,這好歹是我的親生骨肉,怎麽舍得她去過苦日子,再說了,別人家的孩子,将來萬一靠不上,豈不是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

李氏之前甚至想過,将自己跟綠荷的孩子換着養大,這樣一來兩個孩子都在她眼前,将來兩個孩子有情義的話,就成親,沒有情義的話,她收下一個義女,照樣能把女兒嫁出去,只是賀家走了那一步,這個辦法确實不可行了。

綠荷嘆了口氣,只是說道:“至少也能瞞着個十年八年,到時候真的不成的話,咱們直接搬到其他地方去,雖然辛苦了一些,但到時候賀家也管不了。”

話說的容易,寡婦帶着孩子搬地方哪裏是那麽簡單的,即使沒有賀家,到時候也有他們麻煩的。

只是這時候也只能這般想,李氏到底是舍不得将女兒送給別人養,若是只抱一個男孩進來的話,又太過于招人眼。只能跟綠荷一起先瞞着別人,能瞞得過一時就是一時。

李氏貼了貼孩子的臉頰,悵然說道:“雖你不是男子,但如今卻只能用了男兒的名字,當初你父親早早的取好了名,便叫你文麒吧。”

懷中的女嬰卻像是能聽明白似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咧開嘴笑起來。李氏心疼不已,自此之後對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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