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8)

牆,牆的另一面就是風錯的卧室。

禿毛猴看着鐘琰晖指着牆,一時有些不明所以,突然一瞬間就明白了,媽呀,這人指的哪是牆呀,他指的是牆那頭的人!

“你喜歡風錯!?”禿毛猴有些不敢相信的叫道。

鐘琰晖淡定的點了點頭,饒有興致的看着禿毛猴的反應。

☆、認定一人

禿毛猴一時不知道怎麽辦?他就覺得這個人看小錯的眼神不大對勁,原來這個人對小錯抱着的是這種心思,禿毛猴看着鐘琰晖躺在沙發上,心裏有些發虛,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那個,小錯這個人吧,性子冷,又有點悶,警官,您長得這麽帥,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比小錯好看的男人多的是,你完全可以找一個更帥的,更體貼的!”

“不要,我就看上他了。”鐘琰晖笑着說道。

“不是,您能看上他哪兒呀?要我說,小錯真的配不上您。”禿毛猴努力想說服眼前這個家夥打消這個觀點。

“沒事,我不嫌棄。”

禿毛猴一看這架勢,牙一咬,心一橫,破罐子破摔的說道:“其實吧,那個小錯他有艾滋病!”

禿毛猴心想到,小錯不是我咒你,我只是找不到理由幫你趕走這個家夥了。

鐘琰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應該早就染上了,看樣子我是得去隔壁,讓阿錯對我負責了。”說着,鐘琰晖就準備起身,好像是要去隔壁讨個公道。

“這個,其實是當年誤傳的,我記錯了,記錯了!”禿毛猴急忙說道。同時心裏叫苦,這家夥油鹽不進呀。還什麽讓阿錯對他負責!等等,禿毛猴好像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你叫他阿錯?”印象中好像只有老大這麽叫風錯。禿毛猴有點疑惑的問道:“是小錯讓你這麽叫的?”

鐘琰晖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像搭理他了,擡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

禿毛猴看着這個人的五官,還有那種感覺,怎麽看怎麽覺得像老大,特別是當他叫阿錯那兩個的語氣還有神态,那真是太像了。

禿毛猴心裏有點懷疑,但是又沒有問出口。風錯已經告訴他了,眼前的人叫張炎,可是,這個人真的太像老大了,禿毛猴想着,不禁也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找到老大的話,在謝阿姨最後的日子,讓謝阿姨見到他,謝阿姨一定很高興。

風錯回家之後,給小路打了個電話,電話是他的助理接的,說小路正在拍戲,風錯只有告訴對方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夏路棋說,請他盡快給自己回個電話。

風錯一個人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想着當年他們在福利院的情形,那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想着當時謝阿姨總是慈愛的看着這些孩子,那是風錯第一次感覺到一種類似于母愛的感覺。

胃癌。聽起來就是遭罪!風錯的心裏難受的厲害,他在床上睜着眼睛,似乎一點睡意都沒有。

風錯想了很多,他想到了生死,想到了人生。在生死面前,一切顯得是這樣的無能為力。

他看了看自己的積蓄,他雖然不用許家的錢,但是這些年打工自己也有一些積蓄,再加上曾經有一些人看上了自己的畫,他賣過一些,也是筆不小的收入。風錯想着,自己将這些用來支付謝阿姨的手術費,怎麽也該是夠的。

風錯又想着,當時和謝阿姨最親的就是他們這幾個孩子了,可是自己和那個人逃跑的時候居然沒有和謝阿姨說一聲,想想就覺得愧疚。風錯想着,小路找到了,還有自己和禿毛猴,要是那個人也可以出現的話,那該多好!謝阿姨也會很高興吧,畢竟當時和謝阿姨待在一起時間最多的就是那個家夥。

風錯心裏很亂,想了很多,可是心裏還是堵得慌,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他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第二天中午,風錯和禿毛猴約好了一起去看謝阿姨,結果出門的時候,看見了站在禿毛猴旁邊的鐘琰晖。

“你在這兒幹什麽?”風錯有些迷茫的問道,風錯眼裏有些血絲,看起來整個人憔悴了一些。

“小錯,張警官和我們一起去。”禿毛猴說道。

風錯有些納悶,問道:“為什麽?他們又不認識。”

“小錯,我們不是覺得張警官和老大長的很像嗎?現在老大也不在,可是我想要是謝阿姨看見老大了,一定會很開心的,所以我拜托張警官裝成老大,然後和我們一起去。”

風錯看着鐘琰晖,似乎想阻止,但是看了一會兒也沒說什麽,只是說道:“等會兒不要讓她看出來,快走吧!”

鐘琰晖難得正經的對他點點頭,說道:“我會注意的。”

他們走到了醫院,這個世界上每天發生喜怒哀樂最多的地方。禿毛猴熟門熟路的帶着鐘琰晖和風錯走到了三樓,然後進了最靠近裏面的一間病房。

“你這只猴子,怎麽又來了,你不上班了?”謝阿姨一看見禿毛猴就皺着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謝阿姨,我告訴你,今天我可是給你帶了兩個人來,你猜是誰?”禿毛猴故作玄虛的說道。

謝阿姨看了他一下,有些好奇的說道,“你女朋友?”

禿毛猴有些無奈,“謝阿姨你能不能不這麽八卦,每次都提這些事情!還有,我說是兩個人,你怎麽只猜一個?”

謝阿姨不以為然的說道,“女朋友很可能肚子裏面還有一個呢,我說你這小子,什麽時候才能夠娶上老婆?”

禿毛猴有些無奈,說道,“謝阿姨,你看看門口那兩個人,你猜猜是誰?”

謝阿姨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看着那裏果真站着兩個人,禿毛猴将她扶起來,謝阿姨打量着這兩個,突然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風錯和鐘琰晖走過了,當年他們記憶中的謝阿姨還是一個有點微微發福的中年女性,可是現在,謝阿姨整個身體因為病痛已經變成個骷髅架子了,一張臉看着蒼白又沒有血色,手上還打着點滴,穿着病服,就是之前和禿毛猴拌嘴都是有些無力的感覺。

風錯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看着謝阿姨,有些顫抖的叫道:“謝阿姨。”

“你是……”謝阿姨打量着這個身形修長俊秀的男孩子,仔細看他的五官,慢慢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小錯。”

謝阿姨又轉過頭,看着站在旁邊同樣有些激動的男子,看着那陽光俊朗的臉,謝阿姨一時有些激動的叫道,“小晖。”

“謝阿姨。”鐘琰晖走過去,輕輕地抱着謝阿姨,帶着笑意說道:“謝阿姨,我們回來看你了。”

“你個小兔崽子,你們這麽多年,我還以為你們死了呢?”謝阿姨眼淚就這麽流了出來,語氣還是帶着責怪的說道:“你們當年膽子也太大了,就這麽跑了,你們當時怎麽都不和我打聲招呼,當時你們才多大呀。現在都長這麽大了,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鐘琰晖幫謝阿姨擦着眼淚,然後輕聲安穩道,“不苦,不苦,你看現在我們不是過的好好的嗎?”

謝阿姨低下頭,抿着嘴好像是有些欣慰,鐘琰晖就這麽坐在她旁邊,和她說着話。

禿毛猴說他要去打點開水就出去了。

謝阿姨看着站在那裏眼睛發紅的風錯,招了招手,風錯走過去,半蹲着身子,看着謝阿姨,鼻子有些發酸。

“謝阿姨。”

“小錯,,沒想到還能在看見你們。你看,你這孩子小時候就長得好看,現在長大了更俊了!”謝阿姨說着說着就笑了。

“謝阿姨,對不起,當年我們不該那麽沖動。”風錯愧疚的說道。

“你們兩個兔崽子,膽子可真大!是這個小子出的主意吧?”謝阿姨沒好氣的看着鐘琰晖。

鐘琰晖默默地低頭認錯。風錯也沒有說話。

“算了,這事都過去這麽久了。不過你這個小子真是欠教訓!”謝阿姨還是有些不高興的看着鐘琰晖,可是眼中還是慈愛。

“謝阿姨,我們以後會好好過的。”鐘琰晖拉着風錯的手,風錯一時想睜開,可是卻被鐘琰晖死死地抓住了,風錯也不敢有太大的動靜。

“你這小子。”謝阿姨笑着說道,然後問道:“你們之後是怎麽過的?當時你們一個十四歲,一個才十歲呀。”

“我們被收養了,然後就這樣了。”鐘琰晖笑着說道。

謝阿姨知道他有事情不願意說,也不勉強。

他們三個本來正在聊一些小事,風錯突然聽見了自己手機震動的聲音,一看是小路,風錯就出去接電話了。

鐘琰晖和謝阿姨在房間裏說着話。

“你們都長這麽大了,我也可以放心了。”謝阿姨有些知足的說道。

鐘琰晖被謝阿姨這種要離開的語氣刺的心裏一痛,然後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放什麽心呀?你知不知道,你還有事情沒做完呢?禿毛猴現在還沒娶上媳婦,還有我和風錯,我們也還沒有結婚,你知不知道,你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

“哎,你這小子,你們還賴上我了是不是?怎麽從小到大,你這德性就沒有變過?”

“我就這樣,你今天才知道。”鐘琰晖就像是一個無賴說着。

“我把這些事情交給你去幹了,你給我好好督促他們。”謝阿姨發號施令。

“得了吧,小時候你就騙我,說是為了鍛煉我能力,明明就是你懶,我才不接這個活!”

“你這小子,這麽多年不收拾你了,皮癢癢是不是?”

這時候,禿毛猴打了熱水回來,謝阿姨看見他,笑着說道:“猴子,你來的正好,這小兔崽子,長大了學會氣我了,你給我好好教訓他一下!”

禿毛猴放下水壺,笑着說道:“我老大記仇,我不敢!”

“真是膽小鬼!”謝阿姨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

“怎麽了?謝阿姨。”風錯打完電話一回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小錯,他們長大了都不聽阿姨的話了。還是你好。”謝阿姨向風錯抱怨着,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風錯笑了笑,說道:“謝阿姨,猜猜剛才的電話是誰打來的?”

“你怎麽跟着那只猴子學呀?”謝阿姨有些嗔怨的看了風錯一眼,然後問道:“誰呀?”

“是小路,他說他明天就過來。”

“小路!你們找到他了?!”謝阿姨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小路是她看着長大的,從小就會讨別人喜歡,長大就跟一個洋娃娃一樣,就是喜歡到處騙吃騙喝。想當年,這個小祖宗可不好伺候了。

“對了,現在應該可以看到他。”風錯想着,然後打開了電話,換到了一個偶像劇,上面的男主和女主正在校園裏嬉戲打鬧,看着青春洋溢,很是美好。

“謝阿姨,你仔細看看上面的人。”禿毛猴提醒道。

“這是……小路?”謝阿姨看着那個男子,有些不敢相信的開了口。

☆、相認

風錯告訴謝阿姨,當年的小路現在已經是一個大明星了,謝阿姨有些吃驚的看着電視,然後就看着那個電視劇反反複複的看,嘴角還癡癡地笑着,嘴裏說道:“這小子,從小就會騙人,你看,哄得那些女孩子多高興!”

風錯他們本來想留下來陪謝阿姨,結果謝阿姨不由分說的就将他們趕了出來。風錯他們也知道,謝阿姨是不想他們擔心。

三個人就這麽回去了,禿毛猴說是要先去工作室,至少幹了那麽多壞事,現在居然和這個工作室的人成同事了,禿毛猴覺得自己有必要先去打個招呼,同時忏悔一下什麽的。

風錯和鐘琰晖在電梯裏,這一路他們都沒有說話,平時也只是鐘琰晖一個人在說,今天他難得的不開口,這個氣氛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風錯猶豫了半天,還是向着鐘琰晖低聲說了句,“今天,謝謝你了。”

鐘琰晖看着他,問道:“謝我什麽?”

“今天,謝謝你陪我們去看謝阿姨,看得出來,她很高興。”風錯真誠的說道。

鐘琰晖自己覺得心裏受之有愧,特別是當風錯認真看着自己的時候,這本來就是自己應該的,看見風錯對自己說謝謝,鐘琰晖覺得有些不好受。

“沒事,我從小就沒有媽媽,謝阿姨讓我有一種母親的感覺。”鐘琰晖說道。

“的确,她就是那樣一個人。”風錯頗有感觸的說道。

電梯門開了,他們到了房門口,風錯邁開腿向自己家走去,鐘琰晖突然出了聲,“阿錯。”

“什麽?”風錯回身看着他,等着他說完。

“在你眼裏,那個跟我長的很像的人是個怎樣的人?”鐘琰晖看着風錯的眼睛,有些緊張的等着風錯的回答。

風錯聽見這個問題愣了一愣,然後沒有說話,鐘琰晖看着他轉身開門,在鐘琰晖以為風錯不會回答的時候,耳邊傳來的一句話,讓原本失落的心突然變得溫暖。

“他是一個在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風錯說完就關上了門,然後靠在門上,今天,其實有好幾次,他都産生過錯覺,以為那個人真的回來了,以為張炎就是那個人,特別是剛剛,張炎開口叫他阿錯,那種感覺實在太過熟悉了。

八年對于成長的少年,那是怎樣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為什麽那些自己以為已經褪了色的記憶還是一次又一次以無比真實的形象出現在自己腦子裏。

小晖哥,我以為自己可以忘記你。可是,我忘了,你是我生命中的陽光。人怎麽可能忽視掉這種東西?

你是一個在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可是一旦缺失了,我就像是丢失了自己。

鐘琰晖洗了澡,靠在窗口喝酒,門開了,是禿毛猴回來了,鐘琰晖也沒有在意。

“洗完澡就歇着吧,冰箱裏有吃的。”鐘琰晖說完就準備回房間。

“老大?”

鐘琰晖的身形猛然頓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來,看着禿毛猴,笑着說道:“你喝酒了嗎?”

禿毛猴定定的看着鐘琰晖,眼睛裏似乎有一種篤定的光芒,咬着牙叫道,“老大,是你,對吧?”

“你認錯人了。”鐘琰晖看着禿毛猴突然冷下臉說道,說完就想走。

“今天我打水回來的時候聽見你和謝阿姨說話。”禿毛猴看着鐘琰晖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然後走近繼續說道,“我很好奇,要是你真的是張炎,為什麽會知道當年謝阿姨叫老大幹活的時候說的話?”

鐘琰晖看着禿毛猴咄咄逼人的氣勢,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然後過了一段時間,鐘琰晖認輸了。

“好吧,禿毛猴,是我。”

“你個欠揍的!你幹嘛說自己叫張炎,這事兒小錯知道嗎?”禿毛猴沖着鐘琰晖罵道。

“他不知道,他只以為我叫張炎,一個和鐘琰晖長得很像的人。”鐘琰晖說着笑了笑。

“你他媽還笑!你知不知道,小錯有多想你,你既然回來了,為什麽不告訴他,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禿毛猴現在想沖上去給鐘琰晖一拳。

“我知道。”鐘琰晖平靜的說道。

“你知道個大頭鬼!”禿毛猴沖上去給了鐘琰晖一拳,鐘琰晖沒有躲開,就這麽生生的挨了下來。禿毛猴手勁挺重,又是在氣頭上,偏偏鐘琰晖還不躲,就這麽硬挨着。結果鐘琰晖被打着撞到了牆上,嘴角流下一點鮮血。

“你倒是躲呀,你腦子有病呀!”禿毛猴本來就是一次沖動動的手,結果看見這樣,自己也有點慌,急忙找東西來給鐘琰晖處理。

“真是虧本,我揍你一拳,還得給你當一個小時奴才!”禿毛猴恨恨的說道。

鐘琰晖笑着看了他一眼,他的半張臉已經有點腫起來了,可是由于他們的出來,到沒怎麽變形,不過那淤青是一時半會怎麽都消不下去的了。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老大,你這麽做總得有個理由吧?”禿毛猴将藥放在一邊,看着鐘琰晖說道。

“我當初本來是和阿錯一起逃走,那三天,我們都住在地下室,我想等幾天,風頭過去了再走,就是第三天,我們都買好車票了,我回去叫阿錯的時候,才發現阿錯已經發了高燒,我讓他等着我,然後我出去買藥了,後來我遇到了事情,受傷了,大概半個多月才恢複意識,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阿錯發着高燒被一個人丢在那個地下室,要不是被許家找到,他很可能已經死了。然後,他就被送往了國外。”鐘琰晖說起當年的事情,還是有些心悸,如果,許家的人沒有發現阿錯,那麽阿錯……

“我當時和阿錯說,我一定回去的,我也跟他說過,我一定會保護他,我還說過,會和他一起生活,只要他不想,就不會進許家,結果呢?”鐘琰晖苦笑着說道,“我沒有回來,他差點一個人死在那兒,然後被許家帶走。我答應他的事情我一件都沒有做到。所以,我該怎麽面對阿錯?我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沒有出現,現在,我難得站在他的面前,告訴他,阿錯,我回來了!當年真是對不住呀,我也是有苦衷的!”

禿毛猴看着鐘琰晖笑的苦澀,心裏也不是滋味,當年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禿毛猴,你打了我一拳,我現在覺得舒服多了。”鐘琰晖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

“老大,你不可能這樣騙阿錯一輩子,今天我的反應都這麽大,如果阿錯知道,他……”

“那就能瞞一天是一天,我不知道到底要怎麽面對他?又不想離開他,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總有一天,我會找一個适當的機會告訴他的。”鐘琰晖看着禿毛猴說道。

禿毛猴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有些錯愕的擡起頭,說道:“老大,這麽說,你真的是gay?你真的喜歡小錯?”

鐘琰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我表現的這麽明顯了,你都看不出來?”看着禿毛猴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鐘琰晖笑着看着他,說道:“怎麽?別告訴我你歧視這個?”

“這個?不是。老大,我只是覺得有些難以理解罷了。”禿毛猴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

“這有什麽難以理解的,我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人而已,這沒什麽特別的。”鐘琰晖坦蕩蕩的說道。

禿毛猴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他有些懷疑的看着鐘琰晖一眼,然後問道:“那個,老大,小錯他也是喜歡男的嗎?”

“我怎麽知道?反正阿錯現在才十八歲,連戀愛都沒有談過。”鐘琰晖若有所思的說道。

“怎麽可能?小錯長得應該很招女孩子喜歡吧?”禿毛猴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我幾年前就找到阿錯了,然後任何威脅的人都被我清理了。”鐘琰晖一臉得意的說道。

禿毛猴突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所以,老大,你就這麽把小錯掰彎,你就沒覺得自己有些不道德嗎?”

“不道德?”鐘琰晖沖他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我要道德幹什麽?有老婆就行了!”

禿毛猴:……

禿毛猴很自覺的在風錯面前保密了,不過他原來對着那個叫張炎的警官還有些膽怯,可是現在,那是妥妥的兄弟了,禿毛猴也就徹底放心了。風錯看見了,也只是以為他們相處多了,感情變好了。

小路回來了,在謝阿姨面前眼睛紅通通的,看着特別可愛,還從兜裏掏出一大袋糖,遞給謝阿姨。謝阿姨笑着接了過來。

風錯看見的時候嘴角抽了抽,感情這小子從小到大,對人好的方式從來沒有變過,就是給人吃糖。

謝阿姨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四個人,整天想辦法逗自己開心,笑的也是合不攏嘴。

他們看着在病床上日漸憔悴的謝阿姨,只盼望這老天在多給他們一點時間,讓這個善良溫暖的女人在多和他們在一起,讓他們帶給她更多的歡樂。

謝阿姨看着他們,她為了別人的孩子操心了一輩子,自己卻沒有一兒半女的,有人說她不值,她看自己才是有福氣的,這四個好孩子,個個不都是她的兒子嗎?

☆、托付

禿毛猴正在電腦面前幹活,他去見老譚的時候,對方對他還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然後就說讓他把他們整個防護系統完善一下,看着那個笑得一臉嘚瑟的臉,禿毛猴險些沒忍住就直接開罵。

“唉,禿毛猴,你怎麽這麽多年長得還像一只猴子呀?”小路吃着水果樂呵呵的在他旁邊晃悠。

“你不也是,這麽多年,長的還像一個女的。”禿毛猴翻了個白眼,看着他。

小路撇了撇嘴,“我這是現在流行的中性美,你懂什麽?”

小路看着禿毛猴十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有些好奇的問道:“禿毛猴,你之後的日子都怎麽過的?是不是沒有我之後特別無聊,然後整天就在房間裏想我?哎,你哭了沒有?”

禿毛猴一動不動的維持着原來的姿勢,敷衍的說道:“确實,你走了之後,也沒人吵了,也沒人在睡覺的時候亂動了,那日子,簡直舒坦的讓我快哭了。”

小路一聽火一下子就冒出來了,站起來說道:“禿毛猴,你是不是找揍呢?我告訴你,別以為我現在還是打不過你。”

禿毛猴擡起眼皮看了他一下,笑着說道:“你那一副娘不啦機的樣子,被風一吹就倒了吧?”

“那也比你這個死宅男強!”小路說着就動手前去弄禿毛猴,禿毛猴有些慌張的叫小路不要碰鍵盤,然後為了不要讓小路碰到電腦,禿毛猴往一邊的床上移動,兩個人完全沒有界線的打鬧着。

小路的力氣還是比較小,禿毛猴雖然整天和電腦待在一起,可是之前自己也是打過零工,什麽事情都幹過,倒也不是白斬雞一只。,而小路可就是養尊處優的,所以,這一會兒高下立見。

“死猴子你放開我!你怎麽從小到大就只會這一招,你放開小爺,要不然我讓你好看!”小路就像是炸毛的貓,對着禿毛猴吼道。

禿毛猴将小路兩只手按在床上,笑着看着他,一臉得意:“你從小到大,怎麽一點進步都沒有?”

當年小路有什麽不講理,禿毛猴聽煩了就直接将他按在床上,然後拿個枕頭直接堵住他的嘴。一時間,兩人似乎都有些想起以前的時光。

禿毛猴看着小路,當年和一個洋娃娃一樣的男孩子已經長大了。禿毛猴看着小路,小路的睫毛很長,皮膚也很白,看上去精致的還是像一個洋娃娃,禿毛猴看着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心中一動,然後一時不注意,小路突然使勁将他推到,然後整個人坐到了禿毛猴身上,死死地壓住,一臉幸災樂禍的說:“切,讓你欺負我,我現在就讓你看看小爺的厲害。”

鐘琰晖叫禿毛猴他們出來吃飯的時候,就看見禿毛猴額頭上被花了很明顯的一圈東西。

“這是什麽?”鐘琰晖噗嗤一聲笑了,看着禿毛猴一臉郁悶的說道。

“這是孫猴子的緊箍咒,小爺給他畫上的。”小路得意洋洋的說道。

禿毛猴一臉無奈的看着他們。

風錯看着也是一愣,看的出來,他嘴角的笑意已經漸漸彌漫開來了,風錯忍着笑說道:“你怎麽不去洗了?還留着幹什麽?”

“我要把這個猴子帶到謝阿姨面前的,不準洗!”小路有些無理取鬧的說道。

鐘琰晖聳了聳肩,對禿毛猴求救的目光表示無能為力。

“臭流氓,你今兒飯裏沒下毒吧?”小路看着鐘琰晖說道,他可沒忘記上次這個家夥看自己那種要吃人的目光。

“你要是不敢吃可以走呀,反正我想請的人又不是你。”鐘琰晖将飯菜端上來,看着色香味全,視覺嗅覺都被勾了過去。

“我才不要!”小路看着那些菜,聞着就覺得流口水,但是還是保持着一臉正直的說道:“萬一我走了,你對小錯圖謀不軌怎麽辦?我要留下來看着你!”

禿毛猴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快開飯吧,我都快餓死了,老大,可是動筷子了吧?”

小路有些驚訝的湊了過來,“你叫他什麽?”

風錯也是一怔,看着禿毛猴和鐘琰晖。

禿毛猴一時大意,然後有些僵硬的笑了笑,說道,“不是他假扮我們老大嗎?我看張警官特別有種當大哥的感覺,所以就叫順口了。”

“切,他就是一個流氓!”小路不贊成的說道。

禿毛猴敷衍了幾句,将這件事揭了過去。風錯心裏卻感覺有些怪怪的。就好像那個人的位置就這樣被人取代了一樣。

謝阿姨的病現在就是在拖日子,這幾天見到他們幾個人,精神也明顯好多了。小路一個人自告奮勇的負擔了所有費用,他們四個人常常過來看謝阿姨。

小路因為這件事情和公司請了假,公司雖然不願意放人,但是孫茹看見小路接完電話的樣子,也知道這件事很重要,倒是破天荒的頂住了公司的壓力,給小路放了一個長假。小路就理所當然的住到了風錯的家裏。

“風錯,這些天你很忙嗎,都沒怎麽看見你?”段昱對坐在旁邊的風錯說道。這幾天風錯基本上都見不到人,工作室也沒來,上課也經常缺席,段昱的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了相思的感覺,段昱想想也覺得自己好笑。

“嗯,有些事情。最近我可以沒什麽時間去工作室了。”風錯對段昱說道。

“我知道了,要是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找我。”

風錯點了點頭,拿起書走了。段昱看着他漸漸走遠,眼神有些癡迷。

突然而來的電話鈴聲将他從恍惚中喚了回來,段昱搖搖頭,然後笑了笑,接起了電話。

“喂。”

“媽。”

“什麽事?”

“吃飯,這個周末嗎?”

“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

段昱放下電話,風錯已經走遠了,段昱也就收拾收拾東西走了。

風錯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們對面有人進進出出的,看樣子好像有人搬進來了。也不知道又是個什麽樣的鄰居?風錯想着,不禁有些好笑,還當世界上有這麽多瘋子嗎?

風錯推門進去了,也沒怎麽在意。

小路這幾天基本上整天都和謝阿姨待在一起,禿毛猴也是一有空就去陪他,風錯和鐘琰晖也是隔三差五的往醫院跑,上一次醫生下了病危通知,當時把他們都吓壞了,後來索性救了回來,可是謝阿姨的精神似乎更不好了,有時候沒有力氣說話了。

他們心裏都明白,他們可以陪着謝阿姨的時間恐怕是不多了。他們也去的更頻繁,可是看着謝阿姨一天不如一天,他們心裏難受。

小路已經私下哭了好幾次,都不敢叫謝阿姨看見,禿毛猴也經常陪着他,可是禿毛猴自己心裏也是懸着的。

那天早上,禿毛猴和小路守了一夜,小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禿毛猴索性将他帶回去了。鐘琰晖來的比較早,風錯因為有課,所以大概要十點之後才過來。

“小晖,阿姨有話跟你說。”謝阿姨的聲音很輕,聽起來就像要消失一樣。

鐘琰晖走到她的床邊,有些勉強的笑着說道,“謝阿姨,你今天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謝阿姨動了動唇角,好像是想笑,可是又沒有力氣。

“小晖呀,阿姨這輩子沒有孩子,可以有你們這麽孝順的孩子,阿姨知足了。”謝阿姨說道,看着鐘琰晖,眼裏都是慈愛。

“謝阿姨,您別這麽說,我們都沒有媽媽,你就是我們的媽媽,我們都是你的兒子。”鐘琰晖握着謝阿姨的手,幾乎是跪在病床旁邊,眼眶通紅,有些哽咽着說道。

“你這孩子,多大了還哭,真難看!”謝阿姨帶着笑意說道,“我這一輩子,臨到頭也知足了,就是放不下你們幾個孩子。”

鐘琰晖跪在床邊,握着謝阿姨的手,感覺這個人就像要這樣消失一樣。

“小晖,阿姨知道,阿姨要走了。到時候你看着他們啊,你從小就能幹。”謝阿姨念叨着,就像是一個母親的叮囑,每一聲都讓鐘琰晖心裏一酸,“你們這些孩子都是有出息的,小晖呀,別人我就不多說了,風錯這孩子,我是真的放心不下,這孩子,命太苦,遭了太多的罪了。”

鐘琰晖聽着,看着謝阿姨,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裏留下來。

“你記不記得,當時風錯到我們福利院的時候,那個樣子,我當時一看眼淚就下來了,這孩子,是遭了什麽罪呀?小晖呀,我接下來和你說的事情,是關于風錯的,你不要告訴別人,也別讓風錯知道,我就是想着,把這些事情交代一下,之後要是風錯有什麽事情,你也可以拿個主意。”

鐘琰晖忍着淚,低聲說道,“您說。”

“風錯是個苦命的孩子,他是風家大小姐風祎的兒子。可是他也是許家二少爺的兒子。當時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們福利院本來就和風家有些交集,所以我當時聽人議論過。聽說當年許家的二少爺——許攸揚,他強-奸了風家的大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