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2)

許攸揚這個人,這還真是奇怪。

許家怎麽也是本市最大的家族之一,許家的二少爺,應該是有很多人關注才對,可是風錯認真查找過,幾乎外界沒有人知道有許家二少爺這個人,就算是到了許攸揚入獄的時候,許家覺得丢人,将許攸揚的消息抹去,但是之前許攸揚成長的将近二十多年,竟然沒有人知道許家還有一個二少爺,他們都認為許勵揚是許家的獨子。風錯覺得這一點很不可思議。

風錯從畫室也沒有發現有什麽有用的消息,他打算找許勵揚好好問問。當風錯從院子裏走過的時候,突然不經意間看見院子裏有四個人

段母經過上次的事情,由于段昱一直沒有說自己喜歡的人是誰,段母固執的認為段昱說的事情只是一個幌子,于是還是強硬的拉着段昱來許家做客。

王歌真和許筱妍坐在一邊,許筱妍有些羞澀的看着段昱,頗有些少女懷春的感覺。段昱只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可是又不想讓王歌真和自己母親面子上過不去。

段昱本來覺得有些無奈,可是自己的母親和王歌真就是聊得很投機的樣子,兩個人說着就一邊說話去了,只剩下他和許筱妍,看樣子是故意讓他們單獨相處了。

風錯看了一眼,也明白了大概,倒是沒有在意,只是走開了,這種時候見面,倒是彼此覺得尴尬。

段昱本來就心煩意亂,結果突然看見了一個人的身影,段昱一愣,風錯?

“怎麽了?”許筱妍本來正和段昱說話,她本來對母親這麽早就給她安排這種事情很反感,可是一見到段昱他就覺得自己眼前一亮,對母親的安排倒是熱絡起來。

“沒什麽。”段昱說道。那個背影的确是風錯,不過看樣子,他也不會在意吧?知道自己和別人交往的話,風錯反而還會覺得松了一口氣吧?段昱的心裏覺得很難受。

“你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好,是不是不太舒服呀?”許筱妍有些關切的問道。

段昱看了一眼這個女孩,這個女孩很漂亮,可愛,可是他的心裏似乎就被那樣一個無情的人占滿了,天下傷心的人那麽多,自己又何必耽誤一個姑娘呢?

“筱妍,我們母親的用意你也明白。我們也沒法拒絕,可是我不得不跟你說一聲抱歉。”

許筱妍的臉色一下子有些變了。

風錯敲了敲許勵揚書房的門,裏面的人說了聲進來,風錯就推門進去了。

許勵揚一看是風錯,倒是有幾分驚起,畢竟除了自己叫他來,這個孩子基本不會踏進許家一步。

“你找我?”許勵揚問道。

“我有些事情想問你。”風錯說道。許勵揚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示意他說。

“我想知道當年的事情。”風錯看見許勵揚的臉色突然變了。

“當年,你想問什麽?”許勵揚沉思了一下說道。

“真相。”

☆、懷疑

許勵揚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位置上。

風錯看着他,慢慢開了口,“既然您一直告訴我,我的父親是一個無辜的人,我認為您有必要解釋一下,當年我的父親是為什麽入獄,同時我又是為什麽出生的?”

許勵揚沉思了一下,然後看着風錯,說道:“你怎麽突然想知道這個了?”

“因為,我看見了那些畫。”風錯看着許勵揚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話,但是,我看見了那些畫,我覺得,我的父親是無辜的。”

許勵揚看了看窗外,沉默了許久,然後像是嘆了一口氣一樣,像是有些懷念的開了口:“攸揚最喜歡的地方就是花園,他喜歡看這些小草,看一朵花,或者是一直小螞蟻,這些東西,他可以看一整天。”

風錯看着許勵揚的眼睛中流露出懷念的神色,說起許攸揚的時候,似乎想到了某些令人愉悅的事情。

“他可以畫出很美的畫,我曾經一度認為他是一個天才。”

風錯看見許勵揚的嘴角帶着笑容,真是少見。

“那麽,為什麽沒人知道許家二少爺的存在?”風錯問道。

許勵揚頓了頓,看着風錯還是開了口,“因為,他是我父親的私生子,直到他十二歲的那年才來到這個地方。我們封鎖了消息,而且他的母親有些不正常,攸揚從小身體就不好,他有些自閉,幾乎就沒有出過門。”

風錯沒有說話,等着許勵揚繼續往下說。

許勵揚看着風錯,突然冷笑一聲,繼續說道:“那件事完全就是一個陰謀,是風家的陰謀!”許勵揚看起來突然激動起來,表情有些猙獰。

“您這是什麽意思?能不能說清楚一點?”風錯有些着急的說道。

“風祎,你的母親,就是這個女人。”許勵揚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當時,風家遇到了危機,我們許家當時就可以吞并他,結果,那個女人想出了這種惡毒的法子來對付我們許家!”

“這就是個陰謀,完全就是風祎那個女人在自導自演,然後裝成受害者的樣子!是她害死了攸揚!”許勵揚幾乎是吼道,連帶着看着風錯的目光也是充滿了仇恨。

風錯腦子有點懵,但是很快恢複了理智,看着許勵揚,說道:“可是我還是出生了,而且警方明确了我的父親有罪。這怎麽會是風祎自導自演的!?”風錯質疑道,“更何況,如果是她安排的話,當時就可以取證,又有什麽必要将我生下了當做證據?”

“攸揚不可能會犯罪!”許勵揚有些失态的吼道。

風錯站起來,看着他說道:“我也希望是這樣,我會找出真相的。”

風錯說完就走了。

許勵揚突然覺得有些痛苦,攸揚,你不可能會犯罪,可是這個孩子還有當時那些證據又是什麽呢?

攸揚,哥哥相信你!可是,我不能讓別人也相信你!

這個孩子比你堅強,比你更有膽量,也許,他真的可以還你一個公道!

風錯心情有些複雜的走出許家,他剛剛得知了當年事情的另一個可能性。當年風家處于一個危機,而許家就是攻擊它的其中一員,而許攸揚很可能就是這其中的一個犧牲品。風錯覺得心裏有些亂,他打了輛車,就匆匆的走了。

段昱看見風錯走了出來,有些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結果只看見風錯坐上車離開的背影,段昱看了一眼,許筱妍已經走了,自己的母親還和王歌真聊得起勁,段昱覺得自己心裏難受的厲害,索性坐上車走了。

晚上的時候,鐘琰晖回來了。兩個人本來就只隔了一堵牆,基本上每天一到飯點,鐘琰晖就準時過來做飯,然後順便吃點豆腐,基本上晚上都不回去,其實兩個人基本和同-居沒有兩樣了。弄得禿毛猴現在已經習以為常的感覺自己是一個人獨居了。

“怎麽了,今天你看起來有點不大對勁?”鐘琰晖一邊放東西,一邊問道。

“我去了許家,問了許勵揚一點事情。”

鐘琰晖察覺到風錯情緒有些不對勁,靠過去,抱着他,低聲問道:“什麽事?告訴我。”

風錯将自己的頭靠在鐘琰晖的胸膛,說道,“當年風家處于危機時刻,許家是針對他的主要力量,由于這件事情,風家贏得了喘息的機會,然後化險為夷,而許家卻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這件事是風家的一個陰謀?”鐘琰晖猜測道。

風錯搖搖頭,“許勵揚是這麽認為的,可是我不這麽想,風祎再怎麽樣,我們都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相當驕傲的人,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而且,要是是她安排的話,直接當場取證就好,沒有必要把我生下了,然後當成一個證據。”

“所以,你的意思是……”

風錯看着鐘琰晖,說道,“風祎未必會為了自己家族做出這種事情,可是很可能因為一些原因,而歪曲了事實,或者順水推舟。”

鐘琰晖拍了拍在他懷裏的人,笑着說道,“好了,先別想了,我給你帶回來一個東西。”

“什麽?”

“當年的檔案。”

風錯打開那個看着就有些年代的信封,突然有些疑惑的看着鐘琰晖說道,“你怎麽弄到的,你不就是一個小片警嗎?”

鐘琰晖一臉可憐兮兮的看着他說道,“所有,阿錯,人家可是為了你違反了規定,要是失業了你要養我。”

風錯瞥了他一眼,說道,“少來,到底怎麽辦到的?”

“我自有辦法。”鐘琰晖敷衍過去。

風錯感覺有些奇怪,但是還是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檔案袋上。風錯仔細看了這檔案袋的內容。

裏面表明,案發的地點是在一個酒店裏,當時其實并沒有什麽有力的證據,被侵害人風祎也是在大概一個月後才提出來的訴訟。可是,從頭到尾,這個許攸揚沒有一絲一毫的反駁,而風家的人卻是在據理力争,後來,風錯出生,成為了本案唯一的證據,許攸揚沒有任何異議,案情結束。

裏面提到過,那個酒店,是一個相當混亂的地方,沒有監控,也沒有什麽人證。如果說,這一切是女方的僞證,也未嘗不可,只是風錯的出生,推翻了這一點。

可以說,兩個人沒有任何可能發生那種關系的理由,風祎又對對方提出告訴,而許攸揚也不反對,帶有許攸揚血脈的孩子出生了,這一切看起來似乎也就沒有異議了。

風錯合上資料,覺得自己的腦袋更加混亂。

“所以,真的是我才宣判了許攸揚的死亡?”風錯有些怔怔的問道。

鐘琰晖在他的額頭輕輕的吻了一下,說道:“不,你只是風祎所說話的輔助品,是風祎提出的告訴。”

“我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風錯說道。

鐘琰晖抱着他,兩個人親昵的靠在一起,說道,“你看出什麽問題了?”

“許勵揚說過,許攸揚有輕微的自閉症,所以基本沒有出過許家,他為什麽回去那樣一個地方?還有,風家的人為什麽等了一個月才報案?這根本說不通呀。”

風錯思索道,當年的事情現在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這個謎在風錯心中越來越大,也似乎更加的撲朔迷離。

禿毛猴很無奈,自己老大和小錯好上以後,他就基本上過上了一個人的日子,那天聽見老大開門聲,禿毛猴一陣激動,結果鐘琰晖笑眯眯的從廚房拿了個醬油又出去了。

禿毛猴一個人吐出一口老血。

禿毛猴沒人搭理,只好自己給自己找樂子,弄了個號玩游戲,別人玩游戲是燒錢,禿毛猴玩游戲是掙錢,簡直就是在家賺外快呀。

禿毛猴最近看上游戲裏面一個美女,雖然有點二,可是禿毛猴和她一來二往就熟悉了上了,而且直覺告訴他,這個美女一定很單純,而且很有錢。

禿毛猴也倒是一心一意開始了上班打游戲的生活,倒是基本上也不大關心隔壁那兩只家夥的生活了。

風祎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太過勞累所以有些神志不清了。她聽說白延路居然打算和許家合作,就這麽毀掉風錯,風祎簡直就想直接沖上去給他一刀。

想着當初自己和白延路第一次見面,這個人還是一個小小的職工,他是從一個小地方來的,畢業不久就進了這家公司,這小子很有頭腦,也有幹勁,所以自己願意提拔他。而這個人也是對自己表示出來極大的關心。說到底,自己也是個女人,所以一來二去的便有了孩子,然後他就向自己求了婚,可是沒想到,這十二年了,她風祎居然沒有看懂這個人的心。

風祎記得這個男人當時對自己吼着,說自己打心底看不起他,說自己總是惦記着自己的工作,說自己在家裏就像是個上司,沒想到自己和這個男人這麽多年,這個男人是這麽看着自己的!

風祎聽說他要和許家聯手的時候,找了人去監視着許家的外面,如果可以拍到那個男人進入許家的照片,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将這個男人從風家踢出去。

結果,沒想到自己看到這個人,風祎再一次看着照片上的那個身影,實在是太像了。這雙眼睛,實在是太像那個人了。自己當時在被告席上看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一張臉,可是閉着嘴,兩眼無神,看上去好像有些漠不關心的一樣。

風祎看見照片的第一眼,以為自己見到了鬼魂,後來她看見了,這個男子不是他,這雙眼睛雖然像,可是明顯比那個人的更加堅毅,更加明亮。

這個人,是誰?

風祎想起來自己之前到許家的時候,自己在和許勵揚争吵,結果,自己下來的時候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自己當時還以為自己是因為光線太過昏暗所以看錯了,看來,這就是那個人了。

風祎看着照片上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可是就像是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和這個人有着一種無形的緣分。

風祎想,自己是應該查查這個人了,這個人,和許家什麽關系,和那個人又是什麽關系?

☆、當年的事

鐘琰晖從浴室出來,搭了條毛巾,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在客廳裏走着。

鐘琰晖的身材很好,既有力量又不誇張,線條流暢不糾結,蜜色的肌膚看着很是吸引人。就像是大師一心一意雕琢出來的藝術品,看起來沒有一絲瑕疵。水珠就這麽順着機理滑下來,看得人想變身為狼。

今天晚上風錯有些手癢,想畫些東西,看見鐘琰晖就這麽走過去,突然眼前一亮。

“你這是想來勾-引我?”風錯挑眉問道。

鐘琰晖拿了罐啤酒,看着風錯有些痞子意味的一笑,說道,“那麽,爺看上我了?”

風錯也不說話,就這麽湊上去摸了幾把,捏了捏這手感,感覺又有彈性又緊-致。風錯笑着,意味深長的看着鐘琰晖。

鐘琰晖笑着,将自己的雙手環着風錯,看見風錯,幾乎兩人相互之間都可以感覺到對方呼吸出的熱氣。鐘琰晖壓低聲音,湊近風錯的耳朵笑着說道,“爺,你是來勾-引我的吧?”

感覺到鐘琰晖的手有些不老實,風錯不動聲-色的将他推開,笑着說道,“我今兒還真看上你的身子了,給我當個模特。”

鐘琰晖一愣,瞬間冷淡了下來,可憐兮兮的看着風錯,感情我什麽都準備好了,爺,你就是這個意思呀?爺,我通常都是只賣身不賣藝的。鐘琰晖恨恨的想到。

風錯架起畫板,鐘琰晖有些不痛快的倚在牆邊喝着啤酒,怎麽越喝感覺身體裏的火越旺呢?鐘琰晖有些郁悶的想着。

風錯頗為滿意的看着面前的景色,鐘琰晖就這麽倚在牆上,完美的身形還有流暢的線條一覽無遺,整個人又有點慵懶的靠在牆上,看着倒是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風錯再看了一眼,看着鐘琰晖圍在腰間的浴巾,突然說道,“把浴巾拿下來。”

鐘琰晖差點嗆到,有些驚訝的看着風錯,風錯挑眉看着他,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鐘琰晖倒也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就這樣一把把那東西丢在一邊,帶着有些奇異的笑容看着風錯,整個人就這麽大大落落的倚着牆站着。

風錯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看着就覺得有種力量與野性的美感,就這麽坦坦蕩蕩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風錯就這麽動手開始下筆。

鐘琰晖看着風錯那認真的神情,那雙眼睛清澈而專注,就像是上好的琥珀,鐘琰晖想着想着,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有些發熱,然後某處就有了反應。

風錯看着愣了愣,笑着罵了一兩句,兩人也沒覺得有多尴尬,雙眼對視有些會心一笑,鐘琰晖毫不掩飾的看着風錯,風錯也手下不停的做着畫。

風錯畫的很快,筆下一個擁有力量與野性美的男人變出現了,那種毫不掩飾的眼神,看得讓人覺得身體發燙。風錯将筆放下的那一刻,自己有些迷戀的看着這個男人。鐘琰晖走到了他的身後,壓低了聲音說道:“真人就在這裏,看畫幹什麽?”

風錯不以為然,“藝術起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你不覺得這個人比你看起來更有一種美感嗎?”

鐘琰晖仔細看了看,然後突然有些納悶的說道:“不對吧?我怎麽覺得這畫的有什麽地方不像呢?”

“哪裏?”風錯有些奇怪,他畫的沒有多複雜,都是照着實體畫的,怎麽可能不像?

鐘琰晖抓着風錯的手放在一個地方,風錯感覺到那個地方的變化,突然臉就有些發燙。

“這裏,你看,是不是不一樣?”鐘琰晖指着畫上的那個地方戲谑的說道。

風錯暗罵了一聲,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發燙。

鐘琰晖低低的笑着,皮-膚貼着風錯的背後,風錯感覺到那裏傳過來的溫熱還有震動。

“怎麽剛剛沒什麽反應?現在突然就害起羞來了?”鐘琰晖故作疑問的說道。

風錯在心裏暗暗的說道,因為看着這些模特都已經習慣了。可是又不敢說出來,他感覺要是自己膽敢說出來,下場會更慘。

“你說,我當了這麽久的模特,你是不是應該給點工資呀?”

鐘琰晖的聲音想起,風錯本能地想要反駁,可是鐘琰晖快速的堵住了他的嘴。

鐘琰晖等那幅畫裱好了之後,打算找個地方挂起來。風錯看着這幅畫,聽了鐘琰晖的打算之後就覺得有些無語。

一個男人,挂這種畫在牆上,別人看我的眼神都會不正常吧?風錯不容拒絕的就指揮着鐘琰晖将自己那幅畫和那些畫放在一起。鐘琰晖是一百個不樂意,結果就是,那個家夥,将那張畫,放在了他自己的家,禿毛猴看着鐘琰晖将那幅畫挂上去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他要整天在這個屋子裏,看着他老大這樣一副景象過日子。媽呀,真的好可怕!

風祎有些顫抖的拿着那個信封,看着上面的照片,還有信息,風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上面寫着,許錯,十八歲。

而其他的報告中還顯示,這個男孩一般用另一個名字。

風錯。

風祎腦袋裏出現一個小孩的畫面,那個小孩髒兮兮的,看着就跟一個小雞仔一樣,那雙讓自己總是做惡夢的眼睛,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然後怯怯生生的開口叫了自己兩個字。

媽媽。

自己當時是怎麽說的。将這個孩子弄走。髒。沒錯,就是這樣,其實自己印象中也只見過這個孩子幾次。

自從出生之後,對于這個孩子她總有一種恐懼,憎恨,總之她不想看見這個孩子。所以,她讓他們把他扔在一個沒有人看得見的角落。甚至有些惡毒的想着,要是就這樣,這個孩子死掉就好了。可是這個孩子沒有。

她也不記得是這個孩子幾歲,反正這個孩子看起來永遠是髒兮兮的,看着就那麽一小點,他跑到自己的面前,叫了一聲,媽媽。

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孩子的存在。可是她不想看見他,也許沒有這個孩子她還可以繼續自欺欺人,不會想起自己做過的事情,可是這個孩子的眼睛,她一看到就會想起那個男人,所以,她讓他們把這個孩子弄走,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後來,自己結婚了,自己以為自己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了。可是,這個孩子居然出現在了大廳,就像是一個乞丐一樣,長大瘦瘦小小的,也不說話,就那麽看着自己。當時自己覺得這個孩子就是一個惡魔,是自己的噩夢,所以,自己幹了什麽?

對了,那個女傭,也就是現在她身邊的女仆凱安,她将這個孩子關在那個地方三天,她覺得這個孩子應該死了,她的心裏也覺得這個孩子該死了,她要擁有新的生活了,她要忘了這段過去,她當時肚子裏面還有一個孩子,那會是一個漂亮的,幹淨的孩子。

她應該和過去做一個了斷。所以,她讓凱安放了一把火。

她當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那個孩子從火海裏爬了出來,像他複仇,對她叫着媽媽。那段時間她經常做噩夢,睡不好,又不能說出原因,她只有用工作來打發時間,結果,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奇怪的是,她自從沒了孩子之後,好像負罪感減輕不少,她也就漸漸的忘記了這個孩子,忘記了那場火,甚至忘記了當年的一切。

風祎坐在位置上,凱安過來了,有些小心翼翼的,最近因為白延路的事情,風祎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所以她也有些小心。

“凱安,你記得當年那個孩子嗎?”風祎突然開了口。

凱安的臉一下子就沒了血色,當年那把火是她放的,她比任何人都記得清楚那個孩子,因為自從那之後的一兩個月,這個孩子讓她天天做噩夢。

她是風家派給風錯的保姆,也就是說她負責風錯的一切,她本來以為這是風家的長子,應該是個好差事,可是她慢慢發現不對勁了。這個孩子,只有她一個人負責,沒有人管,甚至風祎都是一副厭惡的态度。後來,她慢慢知道了這個孩子的身世,這是一個罪犯的孩子,凱安想到。

同時她也意識到,如果養這個孩子,自己在風家是根本不受待見的。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對着這個孩子進行打罵,她也不記得自己經常忘了給這樣的孩子準備吃的,她也不記得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經常好幾天都不見人影。

當時風錯突然出現在婚禮上,讓她被罵的很慘,所以她一時氣不過就将這個孩子關了起來,然後自己就像以往一樣忘記了這個孩子的存在。等到自己想起的時候,風祎卻突然對自己說出了那樣的話。

凱安現在有些慌張,還有些恐懼的看着風祎,不知道她突然提起這個是什麽意思,這些年她們從來沒有提起過這個話題,是遺忘也是避諱。

“您問這個幹什麽?”

風祎看着凱安,問道,“當年你放火之前,有沒有确認過,那間屋子裏面有人?”

“您這是什麽意思?”凱安有些發抖。當年一個六歲的孩子被餓了三天,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去看,所以,她看着那個緊鎖的門,放下了那把火。

風祎看着凱安,有些嚴肅而清晰的說道,“那個孩子,可能還活着?”

☆、我喜歡你呗

維威挑着眉看着鐘琰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鐘琰晖,問道,“你腦子沒毛病吧?你剛剛聯系了鬼剎的人?”

鐘琰晖懶懶的坐在沙發上,眉梢一挑,有些不可置否的看着維威。

“你想查什麽?讓我猜猜。和風錯有關系吧?”維威走近看着他說道。

“你對他還真是用情至深呀。”維威似笑非笑的說道。

鐘琰晖看着他,問道:“你不會今天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吧?”

維威看着他,揚起唇角,冷冷的看着他,說道:“好吧,托你的福,我被發現了,現在被羅恩叫回去了。”

鐘琰晖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他。

維威走到門口,突然看着他說道,“小晖,你的假期只有半個月了,你該知道,幹我們這行的,要是有了太多的牽挂,那可不是什麽好事。我可不想不久之後就看見你的屍體。”

鐘琰晖表情有些嚴肅,看着維威,說道:“謝了,我會記得的。”

維威看着這個人一副不上心的樣子,笑的有些似是而非的樣子,也不知道想什麽,就這麽走了。

鐘琰晖拿着手裏的資料袋,這是有關于十八年前的那場事件所能查到的全部信息。如果鬼剎也查不到的情報,那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可以查到了。

鐘琰晖打開了資料袋,看着他的臉色一步一步沉了下去。

許筱妍臉上有些憂傷,她穿着白色的裙子,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游走,奏出優美的音樂。王歌真走過來,看着自己女兒這樣子,不由得有些擔心。

許筱妍看見自己的母親過來,鋼琴聲戛然而止。

“媽。”許筱妍有些依賴的看着自己母親,笑的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其實她本來也就是這樣一個公主似的人物。只是,最近她有些心事。

“筱妍,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告訴媽媽好嗎?是不是媽媽上次逼你去相親你不高興了?可是,你不是對那個段昱挺有好感的嗎?”王歌真慈愛的看着許筱妍。許筱妍将自己的頭靠在母親懷裏,就像是她小時候一樣。

“媽,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了。”許筱妍小聲說道。她看見段昱的第一眼,就對這個人有好感,其實之前許筱妍也聽說過他,可是從來沒有認真看過,王歌真給她安排相親,她也很反感,可是聽到段昱的名字,她突然就同意了。

也許,她心中一直有一個朦朦胧胧的感覺,從見到段昱的第一眼,她本來不知道這是什麽。可是他們以相親的名義在見面的時候,她的心裏抑制不住的喜悅,她就好像明白了。再後來,對方表示拒絕的時候,她的心裏難受,這是她人生的第一份愛戀,可是在她剛剛明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時候,這份感情就被扼殺了。

“筱妍,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王歌真有些心疼的看着女兒問道。

“筱妍,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着急給你安排相親嗎?媽媽只是着急,想讓你找一個好人家。”

“像你和爸爸一樣。”許筱妍小聲的問道。在她心裏,父母的感情似乎很好,從來沒有吵過架,也沒有大聲說過話,可是,又有點奇怪,就像是很客氣,又有些見外。

王歌真有些傷感的看着她女兒,然後說道:“筱妍,你以後會懂的。媽媽只是希望你有個好的歸宿。”

許筱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王歌真看着她的眼睛,語氣溫柔:“筱妍,有的人你喜歡,但是只可以遠遠望着,那種心裏有你的,一心一意愛你的,才是可以和你過一輩子的人。”

許筱妍覺得自己的母親今天有些奇怪,可是也沒有多想,只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風錯下課之後,段昱和他一起走了出去,有些事情,他們都沒有說出口,可是還是埋在心底。

段昱看見校門口停了一輛車,風錯看着覺得眼熟,鐘琰晖将車窗搖了下來,沖他笑的一臉流氓,風錯和段昱打了個招呼就坐上了車,鐘琰晖殷勤的給他開車門,還沖着段昱露出了個挑釁的笑容。

段昱這是第一次如此直面這個事實,一直到風錯和鐘琰晖開車走了,段昱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今天怎麽想起來接我了?”風錯問道。

“這不是來威懾情敵嗎?”鐘琰晖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同時有些嘚瑟的看着風錯,挑着眉問道,“怎麽樣,今天穿的夠帥吧?”

風錯看了一眼穿的人模狗樣的鐘琰晖,點了點頭,打量着說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這些錢是從哪兒來的?我要是反腐部門的,第一個就收拾了你這種人。”

鐘琰晖樂了,看着前面,對着風錯笑着說道:“這是典型的相愛相殺呀。”

“哎,你這是帶我去哪兒?”風錯看着這路有些不對。

鐘琰晖一臉神秘兮兮的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風錯有些警惕,“喂,現在是大白天呢,你不會……”實在是不能怪風錯多想,這個家夥拿到車的第一天晚上,就将自己帶到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然後……風錯覺得對這個家夥實在是不能掉以輕心。

鐘琰晖壞笑着看了風錯一眼,像一個流氓一樣說道:“不會什麽?你倒是說出來呀?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少給我裝傻!”風錯不屑的說道。

鐘琰晖笑的不懷好意,上上下下打量着風錯,說道:“放心,那種事情,我怎麽也會留到最後的。雖然我很想,可是我還是一個有格調的人。”

風錯翻了個白眼以示回應。心裏想到,臉皮真厚!

鐘琰晖帶着風錯到了一家飯店,看起來還是挺高檔的,風錯和鐘琰晖坐在包間,看着鐘琰晖點完菜,風錯踢了他一腳,有些莫名其妙的問他。

“你到底在幹什麽?”風錯一團霧水的看着這桌上的蠟燭紅酒,還有這有些暧昧的氛圍,搞不清楚這個人想幹什麽?單純玩浪漫?

鐘琰晖笑着遞了一大束花給風錯,風錯一看愣了,一大束鮮紅的紅玫瑰,風錯抽着嘴角說道:“你還敢再俗一點嗎?”

“我敢呀。”鐘琰晖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然後單膝下跪,掏出一個盒子。

風錯:果然,他還敢更俗一點!幸虧這是包廂,要不然現在他就想走。

“我說,你搞清楚,我是個男的!”風錯提醒道。

鐘琰晖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當然,我看的出來。”

風錯指着周圍一大堆東西,看着這些菜,蠟燭,還有玫瑰,以及現在仍在半跪在地上的二貨,問道:“那這些是什麽?哪個男人喜歡花,還有我們又不可能結婚,你這是什麽意思?”風錯一臉不爽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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