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0)
頭,沒有說話。
鐘琰晖将信封拿了過來,看着上面的一個晖字,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然後将信封撕開,一字一句的看了下來。
鐘琰晖看完信臉色就沉了下來,然後一言不發的就走了。
許攸延跟了上去,這人就這麽散開了,許筱妍看着段昱複雜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就這麽走了。
“怎麽樣?”許攸延看着鐘琰晖說道。
“他們讓我一個人去中央大街的路口,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我。”鐘琰晖沉着臉說道。
“我派人跟着你。”許攸延看着鐘琰晖這樣子,脫口而出。
“你不懂嗎?他們只讓我一個人過去。明天接我的人要是發現有人跟着,阿錯就危險了。”
“可是,你一個人……”
“沒事,無論怎麽樣,我都會把阿錯帶回來的。”鐘琰晖的眼神篤定。
現在,至少他有了一絲線索,也許明天就可以見到阿錯了。鐘琰晖想着。
鐘琰晖走了,走的時候經過風祎旁邊,她聽見這個女人說:“一切小心。”
鐘琰晖點了點頭,就這麽走了出去。
明天這個時候,要麽就他們一起回來,要麽就他們一起死去。反正,他們都會在一起。比起這幾天的提心吊膽,是一個好日子。
熊亮榮踹了在地上的風錯一腳,然後對另一旁在吃着外賣的王梁說道:“我說梁子,這家夥不會死了吧?”
“放心,我看過了,這個家夥至少還可以撐個兩三天的。足夠了。”王梁滿不在乎的說道。
“可是梁子,我看着這小子好像在發燒呀。”熊亮榮有些擔憂的說道。
“我說你這個熊貨,不會是看上這只兔子了吧,怎麽對他這麽關心?”王梁看着熊亮榮冷笑着說道:“要是你看上了,兄弟也不攔你,反正這小子跑不了,你要是想上就上!反正也沒什麽影響!”
“梁子,你說什麽呢?你看我是那種人嗎?我只是怕這小子死了,明天這鐘琰晖不來了怎麽辦?”熊亮榮有些着急的說道。
“擔心什麽?他為了這個小子,連鬼剎都肯退,要是就剩一具屍體了,說不定他還肯來!”王梁看着風錯,冷笑着說道:“你可別小看這只兔子,他的魅力大着呢!”
熊亮榮看了風錯一眼,像是有些鄙視的看着他,嘟嘟囔囔的罵了一句,然後就走開了。
風錯現在已經意識相當模糊了,他之前被他們踢了很多腳,他感覺到自己的骨頭好像斷了幾根,而且還咳了不少的血,身上也有不少的傷口,有些有點發炎,現在他的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只能迷迷糊糊的看着這個地方,然後再一次昏迷過去。
鐘琰晖站在中央大街的路口,按照那封信上所說,他在這裏等着。
阿錯,等我。
一輛貨車突然莫名其妙的在鐘琰晖面前停了下來,鐘琰晖有些警惕的擡頭,看着是一個瘦高個開車,從車窗探出頭來,對着他詭異的一笑。
這是王梁。鐘琰晖認出來了。然後從副駕駛下來一個人,是熊亮榮,他指了指後面的車廂,對鐘琰晖示意。鐘琰晖沒有說話,就這麽直接上去了,然後熊亮榮就直接将這車廂從外邊鎖上了。
鐘琰晖可以感覺到這車在開了,整個車廂裏沒有一點光,看起來就像是待在棺材裏面。鐘琰晖努力保持自己的心情平靜,聽着外邊的動靜,雖然聽不清外面在說什麽,但是鐘琰晖可以感覺到聲音漸漸小了,似乎已經離開了城市。
“怎麽樣?現在到哪兒了?”風祎問道。
許攸延看着屏幕上的紅點,說着:“好像已經出了市區,向東邊走了。”
“我們的人呢?”風祎皺着眉頭問道。
“大概離他們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可是出了市區,我們就不敢跟太緊。”許攸延皺着眉頭說道。
風祎也是看着這圖上的顯示,內心覺得有些不安。
鐘琰晖感覺到車停了,外面已經相當安靜了,門一下子打開了,刺眼的光一下子就照了進來。王梁玩味的看着他,丢過來一套衣服,說道:“勞駕,将你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丢下了。記住,所有。”
鐘琰晖看着他,冷冷的問道:“阿錯在哪裏?你們對他怎麽樣了?”
“這件事情,你等會就知道了,現在,照我說的做,晖哥。”王梁的眼神看起來兇狠又殘忍。
鐘琰晖照他說的做了,他知道對方是怕他攜帶武器或者定位儀。
鐘琰晖換上的東西被很快丢在了路邊,然後車門又一次關了起來,車廂裏的陽光很快又一次消失了,從回了黑暗。
車子颠簸了不知道多久,車子停了下來,鐘琰晖警覺的看着車門的方向,車門又一次開了,現在已經是快到傍晚了,太陽的光線已經變得有些豔麗。
鐘琰晖看着打開車門的這兩個,有些防備的下了車,這是一個郊外,看起來沒有什麽人人煙。
“阿錯呢?!”鐘琰晖問道。
“那兒。想看就自己進去,要不晚了,那只小兔子怕是見不到你了。”王梁意味深長的說道。
鐘琰晖看着他們身後的那個廢舊工廠,突然一陣心慌,然後就這麽跑了過去。鐘琰晖跑進來那扇大門,這個地方的大門生長厚厚的鐵鏽,倉庫裏滿上廢舊物,鐘琰晖進去一看就看見了地上躺着的那個人,鐘琰晖就這樣跑了過去,有些顫抖的将這個人抱了起來。
“阿錯。”
鐘琰晖不知所措的叫着風錯的名字,風錯臉色已經沒有一點血色了,呼吸微弱的讓鐘琰晖心驚,他的全身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熱度,身上有着不少傷口,鐘琰晖微微動他一下,就聽見風錯隐忍的一聲聲音,鐘琰晖顫抖着手微微拉開風錯的衣服,身上全是淤青,帶着傷口,似乎骨頭還有些錯位。
鐘琰晖簡直不敢相信,他抱着風錯,風錯此時就像是一直小貓,呼吸微弱,似乎随時都要消失一樣。風錯的腳上來連着鐵鏈,捆在這裏的一根支撐柱上。
鐘琰晖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呼吸了,他看着風錯,心痛如割,他輕輕地碰着風錯的臉,可是又不敢碰上去,他怕風錯會痛,怕這微弱的呼吸會停止。
“阿錯,阿錯,醒醒,醒醒,你看我一眼好不好?”鐘琰晖輕聲喚着,繼續說道:“我是小晖哥啊,阿錯,我來救你了。阿錯。”
風錯似乎有了一點意識,朦朦胧胧的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鐘琰晖擔心的樣子,風錯突然微微笑了,“小晖哥。”
“對,阿錯,是我,是我!我來接你回家了,我們回家!”鐘琰晖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
“小晖哥,好痛。”風錯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有些委屈的說道,“身上到處都好痛。”
鐘琰晖眼眶通紅,聽見風錯的話,心裏就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割了下來,痛的讓人難以忍受。
“沒事,我帶你回家,我們馬上就回去。”鐘琰晖說道。
鐘琰晖似乎聽見了有人嘲諷的笑聲,然後就看見這個倉庫的大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關上了,他聽見了外邊上鎖的聲音。
倉庫的窗戶就像是監獄一樣上面安了鋼筋,從那裏可以看見王梁還有熊亮榮容那種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剝了的表情。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鐘琰晖沖着這兩個瘋子吼道。
“鐘琰晖,當年你滅我螂武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王梁有些瘋狂的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過得有多慘,根本就像是過街老鼠一樣的日子,你當年害死了我那麽多兄弟,現在,我就讓你們兩個下去陪陪他們!”
“你什麽意思?”鐘琰晖看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什麽意思?”王梁看着鐘琰晖,笑的一臉瘋狂:“我在這個地方放了炸藥,就在你情人的旁邊。鐘琰晖,你就這麽陪着這只小兔子一起上路吧。”王梁詭異的笑了。
鐘琰晖聽見了外面有汽車啓動的聲音,他知道王梁這是想就這麽炸死自己。鐘琰晖将風錯放在地上,看着綁着風錯的那根柱子後面果然有一個炸彈,這個□□,顯示還有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
鐘琰晖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大鐵門關的死死的,窗戶也有密集的鋼筋,四周就是一個密閉的大房間,裏面有許多廢棄的東西。
鐘琰晖研究了一下這個炸彈,拆彈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可是現在由不得他了。
鐘琰晖看了一眼在地上已經神志不清的風錯,那種感覺就像是第一次看見風錯的時候,那個小孩就那麽躺在那裏,沒有一絲生氣,就像是沒有任何留戀一樣。現在,風錯仍然沒有什麽意識,看着他的樣子,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逃出生天
“怎麽樣?”許攸延看着剛剛放下電話的風祎問道。
“沒有消息。”風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之前他們發現那個圖标不動的時候,就感覺有些懷疑,後來他們在那個地方發現了鐘琰晖的東西,看來是綁匪為了防止追蹤而做了手腳。現在他們只能從那個地方為起點,四處開始搜索。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一點音訊。
風祎看着面前的地圖,臉色愈發沉重。
鐘琰晖開始解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東西比自己想到更複雜,沒一會鐘琰晖的額頭就開始冒出汗水。可是他仍然專心致志的看着眼前的東西,不敢有一點疏忽。
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大半了。
鐘琰晖終于到了關鍵的時刻,卻突然腦中一片空白,這個炸彈,是多個炸彈的組合,每一條都連着一個引爆線,剪哪一條都是一條死路。
這個炸彈,他解不了。
鐘琰晖看着躺在地上的風錯,似乎,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爆炸?”風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撐着一只手在桌子上,然後問道:“哪兒?我知道了。”
許攸延聽見爆炸兩個字的時候就像想到了什麽,在看着風祎臉色蒼白,許攸延似乎明白了什麽,心下也是一凜。
“是他們嗎?”許攸延問道。
“不知道。是在一個破舊的工廠,平時都沒有人,今天傍晚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爆炸聲。附近的人說,這幾天,這裏有車出沒。”風祎說着就覺得喉嚨有些緊。
房間裏突然傳來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音,段昱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們,他剛剛聽見了什麽,爆炸?那麽,風錯……
風祎他們趕到的時候,這個地方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從這地上随處可見的房屋牆壁的碎片可以看出,當時那場爆炸到底有多嚴重,這裏附近也沒有人居住,這是因為這場爆炸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所以,他們才意識到這個地方。
段昱臉色有些蒼白的看着這個廢墟,連鋼筋水泥的牆壁都變成了碎片,那麽人呢?
風祎面色鎮定,但是從她的眼神中還是可以看去她的內心并不平靜。
有一個人跑了過來,和風祎說話。
段昱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這片廢墟,上面有幾個人在尋找,他們找到,就是這廢墟中的屍體。段昱似乎也沒有什麽感覺,就是搬開這些石塊,一塊又一塊。他本就是富貴人家,沒幾下手上就開始出現一些血跡,漸漸地這雙手變得沾滿了污泥還有隐隐透出的鮮血,可是段昱還是在找。
一直到了晚上,段昱呆呆的看着那片廢墟,看着這一行人,他們檢查了這個地方,得出了結論,這個地方,沒有屍體。
“你确定你們都找遍了?”風祎雖然激動,但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一再确認這個信息。
“沒錯,我們都找了,可是這個地方的确沒有屍體。”
風祎不由得覺得慶幸,可是她也沒忘了這并不代表他們沒事了。風祎想了想,看着面前的人說道:“那兩個家夥抓住了嗎?”
“十分鐘之前剛剛抓獲。”
風祎神情一凜,看着他,問道:“問出什麽了?”
“他們說,他們綁了□□,然後從外面鎖上了門。說那兩個人……必死無疑。”眼前的人有些遲疑的說道。
風祎一聽,抿着嘴唇也不說話,這樣看來,風錯他們逃出來的機會确實微乎其微。可是這裏沒有屍體,那麽……
“去附近的醫院還是附近的人家打探一下,看有沒有人見到他們?”
……
天微微發亮,看起來是到了第二天了。鐘琰晖有些吃力的從病床上掙紮着起來,有些吃驚的看着自己現在的狀況,在看了看旁邊,沒有一個人。
“阿錯,阿錯?!”鐘琰晖有些着急,掙紮着就想下床,一個小護士看着急忙過來制止他。
“哎哎,你受傷了,現在還不能走動。快回去!”小護士虎着一張臉說道。
“阿錯呢?我要去找他。”鐘琰晖有些固執的說道。
“你這人怎麽回事呀?昨天你和另一個人大半夜的全身都是傷,就這麽倒在我們醫院大門口,現在還不聽勸?!”小護士有些着急的說道。
鐘琰晖頭有些痛,隐隐約約記得,自己當時和風錯逃出來的時候,然後倉庫就這樣爆炸了,有一股沖力撞到自己身上,還有很大的碎石就這樣砸到了自己。然後自己就帶着風錯沿着路往盡量有人的地方走,然後自己看見了醫院,看見了有人看見自己,神情似乎有些松懈,然後就這麽倒了下來。
“和我一起來的那個人在哪兒?”鐘琰晖看着這個護士,有些着急的問道。
小護士被他這種目光吓到了,嗫嚅着說道:“他傷的很重,還發了很久的高燒,現在正在重症監護室。”
小護士說着,就看見這個人居然準備下床,有些着急的說道:“哎,你去哪兒?你現在還不能動呢?”
“我要去找他。”
小護士想攔着他,結果鐘琰晖就這麽直接拔了自己手上的針頭,然後就這麽下了床急急忙忙的走了。
也該是他們命大,鐘琰晖本來以為自己和風錯今天一定會一起死在那裏,可是當自己看見炸彈上還有六分鐘的時候,自己當時抱着風錯,想和他說點話,這時候風錯好像微微恢複了點意識,似乎想和自己說什麽,自己當時也聽不清,後來自己看着風錯的手指指着一塊大木板,然後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
當他将那塊木板搬開的時候,那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衛生間,可能是修這個工廠當時的一個建築,而那個上面有一個小窗戶,沒有鋼筋,足夠他們通過。
鐘琰晖發現了這一生機,用力氣直接将這玻璃敲碎,回去的時候看見風錯腳上的鐵鏈,鐘琰晖将風錯直接抱起來,想辦法弄開這個鐵鏈。
風錯似乎有了一點意識,可是仍舊是氣若游絲,可是鐘琰晖還是聽見了風錯想說的話,他說,“你走吧。”
鐘琰晖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看着風錯腳上的鐵鏈,上面有一個鎖,開始找了一根鐵絲然後開始撬鎖。
現在,時間只有四分鐘了。
鐘琰晖的額頭冒出來汗,然後聽見鎖開了的聲音,鐘琰晖扛起風錯就這樣的将他從那個窗戶放了出去,然後自己在從那裏跳了出去,之後鐘琰晖就背着風錯盡量向遠一點的地方跑。然後他就聽見了一聲巨響。
鐘琰晖将風錯抱在身前,然後猛地向地上撲去,把風錯護在身下。他感覺到好像有石頭因為爆炸的關系砸到了他的背上,頭上,腿上,然後過了十幾秒,鐘琰晖掙紮着起來,狠狠地親了風錯一口,然後就這樣有些艱難的帶着他繼續像人多的地方走去。
鐘琰晖看着在病床上的風錯,似乎心裏那種空缺的地方終于被填滿了,他吐出一口氣,然後輕輕地關上了風錯病房的門,扶着牆走了出去。
“他……他還好嗎?”
鐘琰晖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有些愣,擡頭一看,是風祎和段昱還有許攸延,他們都是有些激動的看着他。
鐘琰晖看着他們,然後嘴角微微揚起,點了點頭,頗為欣慰的應了一聲。
這家醫院确實裏他們發生事情的地方不遠,在加上鐘琰晖和風錯出現的狀況實在是太過令人印象深刻了,所以幾乎當風祎他們一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覺得是他們,然後他們就抱着忐忑的心情過來了。
風錯一直沒有醒,可是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醫生說他的骨頭斷了了兩根,有內出血,還發了幾天的高燒,加上這個人似乎一直身體不大好,所以要醒過來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幾天之後,風錯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所以,考慮到這家醫院的條件,鐘琰晖還是同意了風祎說要将他帶回市中心醫院的提議。
王梁和熊亮榮以為故意殺人罪被逮捕,可能這一輩子都出不來了。鐘琰晖忙着照顧風錯,索性也就沒太在意。他的背後也受了不小的傷,爆炸的餘威甚至傷及了他的內髒,還有腦袋後面被砸了一個坑。可是鐘琰晖向來恢複力量強,所以也沒太在意,倒是他和風錯住在一間病房了,即使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麽事,倒也沒說過要出院。
風祎在風錯出事的時候很着急,可是确認風錯沒事之後,她也不常出現,只是來看過一次,然後就會風氏工作去了。
小路和禿毛猴都在外地,後來聽說了這件事情,也回來了,鐘琰晖只好安慰他們說自己沒事,兩個人才微微放了點心。小路的行程很緊,所以也就這樣回去了。禿毛猴倒是一有空就來,基本上和醫院的人都混熟了。
鐘琰晖恢複能力遠遠強于一般人,雖然他是個病人,可是因為有他在,基本上這個房間裏都不需要護士了,雖然那些護士因為鐘琰晖和風錯的外表都一直對這個房間的工作保持着高度的積極性,可是看這個架勢,她們也只有就這麽放棄了。
鐘琰晖正在給風錯擦身體,原本就有些瘦,現在那些皮膚看起來才真的是皮包骨了,那些傷痕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可是還是可以看見上面的傷疤。
鐘琰晖有些愧疚的撫過那些疤痕,曾經,他的阿錯身上是像白玉一般的,可是現在那些疤痕就這樣隐隐約約的出現在整個身體上,讓鐘琰晖的心裏一陣難受。
風錯已經昏迷兩個星期了,這裏的醫生說,風錯的情況有些嚴重,送來的有些晚,能不能醒過來就看風錯自己的意志力了。鐘琰晖一聽就覺得好笑,什麽看阿錯自己的意志力,你媽的庸醫!不就是自己沒本事嗎?
再說,他都從生死線上和死神聊過幾次天了,每次他們都說自己很嚴重,結果現在,自己還不是活蹦亂跳的。
鐘琰晖将風錯病服上面的扣子又一個個給他扣好,然後看着那張沉睡安靜的臉,輕輕地在風錯的唇上落下一個吻。
“真是的,又瘦了,醒過來的時候還得多久才可以養的回去呀?”鐘琰晖有些郁悶的抱怨着。
段昱看着這一幕,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從鐘琰晖給風錯扣上扣子的時候就到了門口,看着鐘琰晖那種深情款款的眼神,還有那種畫面,段昱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似乎他們的世界,自己根本插不進去。
“來了。”鐘琰晖頗為冷淡的看着段昱,說道。
段昱點了點頭,說道:“我來看看風錯。”然後将自己買的水果還有鮮花放在了風錯的床頭。
“以後別買花了,你當阿錯是女人嗎?”鐘琰晖不客氣的說道。這個家夥,隔三差五的過來,到底是什麽意思?!當他是死的嗎?!
☆、張炎的身份
段昱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只是看着風錯,然後輕聲問道:“他這幾天怎麽樣?”
“好得很。”鐘琰晖有些語氣不善。自己每天照顧阿錯,這多麽美好,可是這個家夥為什麽老是跑來打擾他們?!
“他……真的會醒嗎?”段昱心裏有些難受的問道,其實他一直很擔心,因為按照醫生的說法,風錯能不能醒過來其實全看運氣。這讓段昱一直懷着一種不安,一種恐懼,這些天他看着鐘琰晖那種肯定的神情,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做到的,似乎看起來一切都不擔心。
鐘琰晖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看着段昱說道:“當然。阿錯會醒的,還會和我高高興興的過一輩子!”
段昱無法向對方那樣堅定,只好低低的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就這麽平靜的走了。
鐘琰晖看着段昱走了,翻了個白眼,然後繼續趴在風錯床邊,就像是一只等着主人投喂的大狗,眼巴巴的望着風錯。
“阿錯,你聽見了,剛剛那個家夥居然詛咒你。”
“阿錯,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阿錯,你醒了之後不要理他了。”
……
段昱這段時間都有些渾渾噩噩的,看起來就像是丢了魂一樣。段母提過他為什麽不去找許筱妍了,段昱也是心裏不耐煩,直接對着電話平靜的說道:“您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嗎?現在我告訴你吧。”
“他叫風錯。是個男人。”
段母一瞬間的錯愕之後就是暴怒,對着段昱劈頭蓋臉的數落,段昱索性挂了電話,落得個清靜。
許筱妍又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已經不想當初那樣單純無邪了,至少,在聽見許筱妍那樣撕心裂肺的沖着他喊,“我就是想讓他死!”那一刻,段昱才發現,自己已經不認識這個女孩了。他對她有愧,也有恨。
許筱妍看着他,這個她迷戀了很久的男人,那天他們走了之後,自己的母親哭着向自己說起她曾經犯下的罪,她對風錯的虧欠,告訴她,不要為了一個男人卑微,更不要為了一個男人忘記了自己。
“你只是想見你最後一面,我要出國留學了。”許筱妍看着他說道。她覺得自己的母親說的很對,不要為了一個人讓自己卑微,那樣的人不應該是她。
段昱看着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下頭。
“我曾經是喜歡你,可是現在,我覺得一個根本不愛我的人,不值得我喜歡。”許筱妍看着他說道,可是臉上的表情還是不如她的語氣一般淡然平靜。
段昱看着她,眼神有些複雜,說道:“過去的事情,對不起,還有祝你幸福。”
許筱妍知道這個男人心裏根本沒有自己,可是還是忍不住有些傷心,不過這幾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她忘掉這個人了,許筱妍看着段昱,問道:“如果,我當時沒有被發現,如果我真的害死了他,你會怎樣?會殺了我嗎?”
段昱看着她,語氣平靜:“不會,我會殺了自己。”
“是嗎。”許筱妍自言自語到,然後看着段昱說道:“不愛你的人不值得你愛,段大哥,你明白嗎?”
段昱沒有說話,許筱妍也知道自己勸不動他,自己對段昱的愛有一種少女的迷茫還有崇拜,這種感覺和段昱是不同的。
許筱妍沒有說什麽,第二天就離開了,到了另一個國家,在地球的另一邊開始生活。
鐘琰晖正在給風錯削蘋果,果皮連續,果肉飽滿,看着倒是挺不錯的。
“老大,你準備以後以削水果為生?”禿毛猴有些不确定的說道,這已經是他老大連續削的地五個蘋果了。前四個都好好的擺在盤子裏,沒人吃。
“行了。”鐘琰晖樂呵呵的将第五個蘋果擺在盤子裏,剛好圍成了一個圈,然後看着禿毛猴說道:“來,禿毛猴,這幾天辛苦你了,我獎勵你,将第一個蘋果吃掉。”說着不由分說将一個蘋果遞給禿毛猴。
“老大,我……”禿毛猴還沒來得及反對,就有一個蘋果直接抵在了自己的嘴邊,禿毛猴無奈,只好把第一個蘋果吃了。
“老大,你很無聊嗎?”禿毛猴有些無奈的問道,想着鐘琰晖每天就在這裏陪着風錯,幾乎都不怎麽離開,這樣下去,老大會憋壞的吧。
“沒有啊。”鐘琰晖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禿毛猴,“阿錯乖乖的在這裏陪我,我有什麽好無聊的。”
禿毛猴一臉心酸的看着自家老大,“老大……小錯他一定會醒的!”
鐘琰晖覺得禿毛猴有些奇怪,然後笑着問道:“你怎麽了?沒事吧?”
禿毛猴有些迷糊的看着鐘琰晖,好像有些跟不上對方大腦的節奏。
鐘琰晖順手拿起第二個蘋果,然後咔嚓咔嚓的吃了起來,看着禿毛猴說道:“平時阿錯害羞的很,哪有這麽乖,躺在這裏任我處置。”
禿毛猴聽着這話好像挺正常的,可是為什麽突然就覺得後背有些涼飕飕的。
“不過,還是要有點反應才好,你看,吻他都不會臉紅也不會回應,還是要早點醒好一點。”鐘琰晖有些郁悶的說道。
禿毛猴一臉黑線的看着他,然後突然看見鐘琰晖又塞了一個蘋果過來,禿毛猴一臉委屈,“老大,我吃不下了。”
“一個大男人吃兩個蘋果就吃不下,你當你是林妹妹呀?”鐘琰晖一臉兇相。
禿毛猴看了一眼這個蘋果,不情不願的說道:“老大,那我吃那個行不行,那個好像小一點。”
“不行。”鐘琰晖直接将這個蘋果塞到了禿毛猴的嘴裏,說道:“這是我削的第三個蘋果,再不吃,它就該變黃了。”
禿毛猴:……所以,你只是為了讓我來解決這些快腐敗的蘋果才讓我吃的!
鐘琰晖:你知足吧,要不是那個段昱送的,我又不想浪費,你哪來的這個榮幸,吃到我親手削的蘋果!
禿毛猴因為實在是吃不下了,看見鐘琰晖還有要削蘋果的架勢,趕緊說自己有事就溜了。鐘琰晖看着禿毛猴終于走了,頗有一種終于趕走了電燈泡的感覺。
鐘琰晖看着風錯那張小臉,臉色已經比之前好看多了,因為在醫院久了,看起來有些蒼白,可是至少已經有了血色,現在的風錯穿着醫院的病服,整個人給人一種淡然微弱的感覺,看起來就像是要消失在這個世界的精靈一樣,鐘琰晖沒次看見這樣的風錯就覺得有些不安。
鐘琰晖在風錯的唇上落下一個吻,然後深入,糾纏,沉迷,直至兩人再度分開。風錯一張小臉上,那種唇顯得鮮豔異常,看起來分外迷人,這樣子讓鐘琰晖覺得看着舒服多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直覺覺得風錯會醒,沒有任何理由,只是這麽覺得,然後就這麽堅信。反正你不醒也沒有關系,我會在這裏陪你一輩子,不管怎樣,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好。鐘琰晖看着風錯,突然嘟囔道:“睡美人都是被吻醒的,要不然,我們再試試!?”
鐘琰晖又一次不由分說的就這麽吻了上去,然後他看見風錯那雙幹淨清澈的眼睛慢慢睜開了,然後那張嫣紅異常的嘴,有些虛弱但是清晰的吐出了幾個字。
“你給我滾!”
“阿錯。”鐘琰晖有些不敢相信,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風錯。這事情真的有這麽靈,一親阿錯就醒了?
風錯冷冷的看着他,那雙眼睛幹淨又清澈,看起來分外迷人。鐘琰晖完全沒有察覺到風錯的情緒,突然一把将風錯抱着,然後有些不敢相信的的說道;“你終于醒了,你醒了,我就說你一定會醒過來的!阿錯……我好想你。”
風錯沒有回應,只是冷冷的等着鐘琰晖松開。
“你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鐘琰晖松開風錯,有些焦急的問道。
風錯看着他,然後一字一句清楚的說道:“鐘琰晖,這不用你操心吧?”
鐘琰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感覺到一種寒意一直彌漫着自己的四肢,他看着風錯那樣冰冷的眼神,忍不住有些心慌。這是風錯第一次完整的叫他的名字,可是鐘琰晖卻覺得這三個字分外刺耳。
“阿錯。”鐘琰晖想解釋,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叫着風錯的名字,可是又不知道除了這個該怎麽辦?
“張炎,我告訴過你,不要騙我。”風錯冷冷的看着這個人說道。這是他從小就迷戀的人,也是他長大之後愛上的人,可是,自己居然從來沒有想到他們是同一個人。
“你出去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風錯有些累了,嘆了口氣,語氣平靜。
鐘琰晖看着風錯有些疲憊,解釋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只是說道:“你先休息吧,我就在門外,有什麽事情就叫我。”說完,鐘琰晖就這麽走了出去。
風錯轉過身,沒有看他,就像是在和自己賭氣。
風錯不懂,既然他是鐘琰晖,為什麽一早不告訴自己,既然他是鐘琰晖,那麽之前的照片就可以說清楚了,可是既然那個時候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為什麽不和自己想見?這到底是為什麽?風錯覺得自己很生氣,可是他也知道,無論這個人是叫張炎還是鐘琰晖,他對自己的那種感情自己知道的很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自己也知道,可是他就是氣不過,就是覺得心裏有一股氣。
他想向對方宣洩,可是一旦傷及到對方,他又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難受。可是,他又不甘心這麽原諒對方。似乎,自己現在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