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基地

眼看就要走到門口了,他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微微皺眉。

“師兄?”

“G8023有了新突破,我要去研究所一趟,你去嗎?”

嚴鈞精神一振,“去,是T-13和H-7分離成功了嗎?”

鄧安澤笑了一聲:“可不止這樣,見面說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嚴鈞撂了電話匆匆往外走,他站在路邊,心裏有點激動,眼睛也分外明亮。G8023是研究所研究的新型藥物,他們一年前就開始了,可是光光卡在T-13和H-7分離上就卡了小半年,研究所上下反反複複地實驗了無數次都沒有成功,沒想到今天終于有了突破。T-13和H-7分離成功意味着G8023的研制攻破了最後一個大瓶頸,很快這一款寄予了很多人期望的新藥就能面世了。

也就過了十分鐘鄧安澤就到了,嚴鈞上了車,就見鄧安澤平常嚴肅的臉也難得露出了笑意,“剛剛研究所給我打電話我真是吓了一跳。”

嚴鈞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我都快放棄了。”

“研究所的那幫人可不像你,”鄧安澤瞥了他一眼,“他們從來都是越挫越勇。”

嚴鈞也不反駁,笑呵呵地問他:“他們怎麽做到的?”

“我們原計劃是将T-13和H-7分離開,然後再讓H-7和氧氣發生置換之後再與T-13反應,”見嚴鈞點了點頭,鄧安澤繼續說,“我們試了無數次都不行,于是他們幹脆不将T-13和H-7分離開,而是加入了一種催化劑後直接抑制了T-13和H-7的反應,促進了氧氣和H-7的快速置換,另辟蹊徑把這個大問題解決了。”

嚴鈞眯起眼睛,“我記得這個設想在試驗遇到瓶頸之初就提出來了,可是當時由于找不到這種催化劑就擱淺了,現在怎麽找到了?”

鄧安澤看着眼前的燈變成紅色,緩緩停下了車,他一手支在方向盤上,袖子挽起露出了小麥色的手腕和精致大氣的腕表,一手輕推了推眼鏡,饒有興味地看向嚴鈞,“說起來這還要歸功于你呢。”

“我?”

“這種催化劑是從你上次去神農架帶回的草藥裏提純出來的。”

嚴鈞覺得有些好笑,“得了吧,這算什麽功勞,能把把東西提純出來又能派上用場的才是真正的大功臣。”

Advertisement

鄧安澤瞥了他有些淩亂的襯衫和領口淡淡的酒漬,轉回頭繼續開車:“錢文清那小子平時看起來一副書呆子的樣子,沒想到是有真能耐的。”

“錢文清?”嚴鈞頗有些得意地一挑眉,“我當初帶他進研究所的時候就說這小子了不得,腦子裏裝的都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你看,被我說中了吧。”

鄧安澤最見不得他這樣,忍不住刺他一句:“我說你還比人家小一歲吧。”

“我內心早就被你們的風刀霜劍戳的滄桑了。”嚴鈞斜睨他一眼,大大的瞳仁在黑夜裏黑的越發純粹,微高的語調将他略長的眼尾也帶得飛揚起來。

鄧安澤懶得跟他扯皮卻忍不住想,這人,眼角眉梢都帶了別人沒有風流韻致,難怪小姑娘們一見他就迷了個暈頭轉向。“飯局結束你又出去喝酒了?”

嚴鈞懶懶地開口:“陪別人喝,我倒是沒喝多少。”

鄧安澤點點頭,他看起來冷心冷肺的其實對這個師弟還是非常關心的,“我起碼回去睡了一覺,今天晚上可有的忙了,你先在車上眯一會吧。”

嚴鈞覺得這一晚上淨在車上睡了,但還是非常聽話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起來,閉上眼睛。

“嗯。”

鄧安澤扭頭看他一眼,見他長長的睫毛下一片淡淡的的陰影,讓他看起來有點疲憊,沒說什麽,只是默默地把車裏的空調開高了一點。

等嚴鈞一覺醒來,發現還在開車,扭頭一看外面黑黝黝的,兩側是幽密的樹林,樹木的枝杈影影綽綽形如鬼魅,眼前是一條并不平整的土道,遠光燈打出去都照不到頭,然後尚且迷迷糊糊的嚴鈞就被狠狠地颠了一下。

嚴鈞茫然地揉揉眼睛,“師兄這是到哪了?”

鄧安澤目不轉睛地盯着前面的路:“進林子了。”

搓了搓臉,嚴鈞拿出手機,發現已經開了一個多小時了,于是抻了個懶腰,懶懶地開口:“林子的路我就沒記住過。”

他側頭看鄧安澤,見他眉目冷肅,長得快要抵到鏡片的睫毛下面是一雙亮若寒星,沉如黑夜的眼眸,架着無框眼鏡的挺直鼻梁在他臉上畫出一個鋒利而又禁欲的棱角。他眼見鄧安澤面不改色地拐進一個又一個岔路,不帶一點猶豫,忍不住啧啧稱贊,“真是側顏無敵啊。”

鄧安澤沒心思理他,“別來勾我,拐錯地方咱倆都完了。”

于是,嚴鈞不說話了,笑眯眯地托着臉欣賞自家師兄的完美側顏,心裏忍不住想:估計老鄧這樣的就是師妹們說的冰山禁欲系,人前衣冠人後禽獸什麽的都是師妹們的YY啊哈哈哈!

鄧安澤可沒他那麽大的心,真要是走錯了,又得走一大堆程序,煩都煩死了。

倆人在這麽一大片林子裏兜了能有快半個小時,才開始看見一個又一個崗哨,鄧安澤最後一次把兩人的證件給警衛看完,終于拐進了大門,車燈在大門的門牌上一掃而過,“S0009試驗基地”若隐若現。

嚴鈞按下車窗,深深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氣才覺得自己真是醒過來了,“每次進基地都麻煩死了。”

鄧安澤把兩人的證件收好,聽他的話,冷哼一聲:“你連自己的證件都不管你有什麽好麻煩的。”

幹笑一聲,嚴鈞趕緊狗腿地說:“我這不是有師兄您嗎。”

車子直接拐進停車場,鄧安澤一副懶得理你的樣子。

兩人下了車,整個試驗基地只能看見來往巡邏的軍隊和幾座不起眼的小樓,他倆走進了旁邊一座的小樓裏,進了屋先是一遍信息核對和随身物品檢查,然後被請到裏面的屋子簡單地沖洗消毒,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和白大褂才出來,出來之後是再一次的核查,都結束了,才被請到了角落的角門裏,拉開門,裏面是一部電梯。鄧安澤掏出工作證,刷開電梯,下到了地下一層。

整個巨大的S0009試驗基地的防禦建築設施都是建于地下的。

等電梯門打開,再不是地上冷清整肅的樣子,盡管現在已經是深夜了,研究所裏還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每一個穿白大褂的人都看起來忙忙碌碌的,不停地穿梭于各個房間,兩個人往裏走,路過的看到他倆都打招呼:“喲,鄧處,小嚴來了啊。”

倆人也微笑着跟他們打了一路招呼,直到走到最裏面的電梯裏,按了-3層。電梯裏的一個梳着西瓜頭的小年輕眼睛一亮,興高采烈地一拍嚴鈞:“哎呀!鄧處、嚴鈞你倆可算來了,我就說你倆會連夜趕過來。”

嚴鈞笑了笑:“這麽大的好事,當然要趕緊過來啊。”西瓜頭叫張明明,是錢文清的助理,去年才剛剛碩士畢業,活潑的要命,幹活也利索,大家都挺喜歡他,跟不愛說話的錢文清正好互補。

電梯門開了,-3層的人明顯沒有-1層的人多,張明明竄到兩人前面給他們帶路,給他倆解釋:“現在大家都在監控室和實驗室裏呢。”

鄧安澤點頭,“先去監控室。”

張明明趕緊領着兩個人過去,一推開門,發現-3樓人少正常,原來都在巨大的監控室裏呆着呢。三個人一進來,大家都打招呼。不遠處坐在主控臺前低頭跟旁邊幾個研究員讨論的戴眼鏡的年輕人聽到動靜趕緊站起來,回頭一看,眼睛就一亮,他三步兩步跑過來,“嚴鈞你來啦!”

嚴鈞驚訝地看他,“文清,你怎麽在這?你沒在實驗室?”

錢文清笑眯眯地看嚴鈞,解釋說:“我剛從實驗室裏出來,現在實驗結果已經穩定了,我出來歇一會。”眼神往旁邊這麽一溜,才看見鄧安澤面無表情的臉,趕緊把笑容收了收,略帶局促地抿了抿唇,小聲問好:“鄧處好。”

鄧安澤點點頭,伸手一拍他肩膀,毫不吝啬地誇獎他:“幹得好,果然沒看錯你。”

當然,如果聲音不那麽冷淡就更好了。

不過鄧安澤平日裏不茍言笑,難得的誇贊還是讓這個長相個頭都不起眼的小青年很開心,他微紅了臉,小聲說:“謝,謝謝!”

嚴鈞哈哈一笑,得意地沖鄧安澤一挑眉,借着身高的優勢,把明顯有點緊張的錢文清摟到一邊說話去了。

鄧安澤有點無奈的彎了彎嘴角,看了勾肩搭背的兩人一眼就去主控臺去了。

嚴鈞揉了揉錢文清的頭,“文清兒,你可以啊,真給我長臉啊!”

錢文清把他的手拉下來,扶了扶眼鏡,笑呵呵地說:“這還要多虧你帶回來的草藥。”

嚴鈞見他眼底發青,知道他一定也好久沒好好睡了,于是一攤手,“帶回來我也用不上,大功一件,你就別推了。”

錢文清繼續傻呵呵地笑,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精神一振,他有些激動地拉住嚴鈞,“嚴鈞,你下次去神農架的時候帶上我吧!我也想去!”

低頭一瞅他那小細胳膊,嚴鈞抽了抽嘴角,趕緊打個哈哈避過去:“天氣冷了,近期我應該是不能去了。對了,制藥小能手,你怎麽發現裏面存在這種催化劑的?”

錢文清本來還想就神農架的問題跟他進行一下深入的讨論,但聽他一提到他提到自己專長立馬就把別的都抛在腦後了,非常激動地比比劃劃說:“這種新型催化劑被我們命名為C-217,C-217的發現絕對是一個巧合,當初我們提出這種設想又把它排除的時候,就是嘗試了所有可能的催化劑,發現沒有一種是可行性的。後來其他設想一直在被實驗中,依然沒有奏效的,那天我翻看實驗記錄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既然已知的化合物沒有能夠做到的,那麽未知的呢?我就想到了你拿回來的那些從未見過的藥材,最後你猜我在那裏發現了C-217?”

嚴鈞好笑地看着他異常明亮的雙眼,笑着問他:“在哪?”

錢文清激動地說:“在土壤裏!”

“土壤?”嚴鈞也挺吃驚,“沒想到——”

沒說完,他突然想到了點什麽,微微皺了皺眉。

錢文清沒看到他的臉色,繼續激動:“我就是順手把土壤也分析了,萬萬沒想到,真的在土壤裏發現了以前從未見過的新型結構的化合物。後來經過化驗,陳教授他們發現,這種化合物只有在根系□□達65%以上才會分泌出這種結晶物,不過我覺得,它更像和土壤反應後才産生的化合物。不過因為你帶回來的樣本太少,我們也不太敢随便在其他的土壤中進行實驗。嚴鈞,你在聽嗎?”

“嗯。”嚴鈞一挑眉,“在聽,那個土壤有那麽特殊嘛?”

“不知道。”錢文清搖搖頭,“你帶回來的樣本太少了,又要維持它的生物活性,根本搞不出來太多來進行研究,更何況以前的研究重點也不在土壤上,我們也沒注意這和之前的有什麽不同。”

嚴鈞喃喃自語:“應該是不同的。”

錢文清剛想問他是什麽意思,就聽到遠處監控臺喊他:“錢文清!”

他趕緊應了一聲,然後跟嚴鈞說:“我先去看看。”

嚴鈞點點頭,示意他趕緊過去吧。錢文清走後嚴鈞站着那裏皺着眉頭回憶,當初他掉到那個山洞口的時候的情景。

他當時是從山上滾下來的,滾到山洞口的時候直接把手摔斷了,那次可以說是這麽多年來最驚險的一次,幸虧他跟別人不一樣,是個能夠就地取材的醫生,他在收拾自己的胳膊時,發現了很多從來沒見過的草藥,其實也不算從來沒見過,他來到這之前還是見過的,不過略有不同。只是當時就令他疑惑的是,那裏的土壤顏色很奇怪,是那種邪惡的令人作嘔的血紅色,這還是其次,他覺得那裏的土壤很新,像是剛剛被翻新過一樣,可是據他的觀察,方圓十幾裏都是沒有人煙的,他要是沒從山上滾下來也不會發現那個地方。現在看來,那裏的土壤應該問題不小,甚至,有人更早就發現了還從那裏取走了土壤。那麽,是誰深入那麽險惡的地方?又用它做了什麽呢?

嚴鈞覺得自己看來有必要再去那裏一次了。

鄧安澤已經跟那些人說完話了,見他一個人皺眉沉思,就走過來問他怎麽了。

嚴鈞把他想到的都跟鄧安澤說了,并且表示想要再去一次。

鄧安澤聽了他的話眼神就是一寒,直接拒絕他:“我不同意。”

嚴鈞驚訝地看他:“不同意?為什麽?”

“你說呢。”鄧安澤後退一步抱着肩膀冷冷地看他:“你上次什麽慘樣你忘了嗎?大家差不點都以為你死了!”

瞪大了眼睛,嚴鈞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嘴一快就說錯了話:“哪有那麽嚴重,受點小傷很正常啊,而且如果不受傷我的收獲也不會那麽豐富。”

鄧安澤的臉色當時就變了,他的眼神冷得都能掉出冰碴來,聲音也拔高起來了:“你覺得很值嗎?你嚴鈞的命重要還是幾根破草重要!我看你不是摔了手,你是摔壞了腦子,連賬也算不清了!”說完,鄧安澤處長大人甩手扭頭摔門就走了。

“……”

嚴鈞目瞪口呆地看着發了火就走的老鄧師兄,覺得這男人簡直暴躁,他尴尬地看了看旁邊偷偷瞄他的研究員們,深覺此地不宜久留,于是過去跟項目組的組長陳教授打了個招呼,就在教授先生戲谑的眼神中灰溜溜地跑了。

他出了門嘆了口氣,他在研究所可不像鄧安澤是有職稱的,其實就是個特聘專家,一般來也就是跟着鄧安澤來,現在老大跑了,他也不知道要去哪。他原地躊躇了一會,決定還是去看一看自己的寶貝小美。他溜溜達達地往電梯走,一路保持着超高的人氣跟路過的人打招呼,進了電梯按了-8樓。

到了-8樓,就已經沒有人了,都是一個個獨立的培養區,工作人員的都在監控室裏。他輕車熟路地往8-21走,走到門口透過圓型玻璃往裏一看,拉門的動作就頓住了。

他忍不住想,真不愧是師兄弟,吵完架都往一個地方跑。他斟酌了一下,覺得都是男人沒必要吵了一架還躲着走上了,于是十分坦蕩地推開門,溜達到鄧安澤身邊,看着大玻璃箱裏的那個葉子鋪成的小窩,忍不住笑了笑。

整個試驗基地嚴鈞有絕對權限的地方幾乎沒有,只有這裏,所有關于小美的實驗計劃和方案都是嚴鈞一個人設定的,因此,也就與試驗基地完全現代化的風格格格不入。這個大玻璃箱裏面不是冰冷的培養皿,而是用樹枝和葉子鋪成的小窩,四周是土壤,長着各種普通的花花草草,溫馨又惬意。甚至連小美吃的東西都沒有經過什麽消毒啊,什麽除菌啊,一開始,研究所的研究員們對這種不嚴謹的科學态度簡直要吵翻天了,後來發現竟然聽嚴鈞的糙養更适合小美一點,也就全權交給嚴鈞了。

嚴鈞隔着玻璃笑眯眯地看着玻璃箱裏的渾身只長了一張嘴的大白蟲子。

哦,小美雖然叫小美,但其實是一只大家覺得很醜但是嚴鈞覺得算是蠱蟲家族裏面最帥的公·蟲子。

不過嚴鈞不喜歡別人蟲子蟲子的叫它。

因為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大家都敬畏又恐懼地叫它。

蠱王。

嚴鈞用胳膊肘輕輕戳了戳鄧安澤,開心地說:“哎,老鄧,我家小美是不是是不是又胖了。”

鄧安澤只是低頭看那只從嚴鈞一進門就明顯興奮起來的蟲子。

嚴鈞忍不住腹诽了一下傲嬌的冰山師兄,從旁邊的試驗臺上抽出一把小刀,拿在手裏掂了掂,就面不改色地在左手的手指上畫了個小口,然後把玻璃打開,将手指湊過去,把血喂給咧開了嘴的蠱王小朋友。蠱王愉快地喝了一會,就非常孝順的在嚴鈞的手上突出了一種晶狀物,閉上了嘴。他輕笑了一聲,覺得小美真是他的好兒子,他轉頭笑咪咪地跟鄧安澤說:“你看,我兒子多——”

乖。

鄧安澤盯着他手裏的刀,臉色簡直是慘不忍睹的難看了,他把目光艱難地從刀上□□,咬牙切齒看着嚴鈞:“看來平常是我把你看得太金貴了。”

嚴鈞覺得自己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哭笑不得地說:“我的師兄啊,以前也要抽血喂他啊!”

鄧安澤盯着他,突然有些疲憊地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整個人的氣質瞬間由冷漠變得憂郁,他的眼角有一點下垂,看人的時候帶了一點悲傷又脆弱的感覺,嚴鈞被這雙憂郁的眼瞬間電到了,只能聽到鄧安澤低沉的聲音緩緩地說:“嚴鈞,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生和死都對我們沒什麽影響?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自己和大家隔得那麽清?”

嚴鈞覺得鄧安澤今天怪怪的,總是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莫名其妙地發火,可是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什麽,卻又不由自主地語塞了。

鄧安澤深深看了他一眼,戴上眼鏡就出去了。

嚴鈞還是愣愣地站在那,忍不住給自己找理由——自己剛剛啞口無言絕對是被師兄電暈了。

他有些無奈地用細長的手指頭低頭戳了戳小美的胖乎乎的頭,“美美啊,你爹哪有你師伯說的那麽渣啊!”說着,嘴角微微挑起來,他又跟小美嘁嘁喳喳地說了半天,才把玻璃箱子合上鎖好,然後心情甚好地溜達出去。

出去之後他想了想決定去值班室找飼養小美的研究員唠一唠,絮絮叨叨地囑咐了快一個小時,才在研究員發綠的臉色中愉快的出去。他出去上到-3層後,就又被拉去了監控室跟陷入瘋狂讨論的高級知識分子們舌戰,等他被衆人放出來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了。他從面色發紅的女研究員小姑娘手裏順來一杯水,潤了潤使用過度的嗓子,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跟人家小姑娘說:“見着你們鄧處沒?”

小女生臉紅紅:“沒有,啊,不是,有!鄧處三點多的時候就去宿舍睡了。”

他們在基地都有宿舍,只不過像錢文清那種的長期住的宿舍都很豪華,而像鄧安澤嚴鈞這樣不常呆的,也就只有一個簡約的小隔間,有床和桌子還有一個小浴室。他從研究所的角樓裏出來,外面的涼風吹的他一哆嗦,他趕緊攏好衣服跑進對面的小樓裏,檢查之後,找到自己的房間刷開門,飛撲到床上,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滾進被子裏。

秒睡。

等嚴鈞在這種昏天黑地的沒有陽光的地方睡了個盡興再起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他摸出手機看到時間簡直吓了一跳,他趕緊給師兄打電話,一接通趕緊哀號:“我的師兄啊!你沒有抛下你的師弟吧!”

對面鄧安澤頓了一下,“我還在研究所呢,不過我這兩天可能先不回市內了,實驗進展很快,我打算再跟進一段時間。”

嚴鈞覺得自己剛醒來就收到噩耗簡直殘忍,于是他悲痛地說:“師兄,我怎麽辦!”

“你等一下。”鄧安澤的聲音一下子跑遠,他應該是在和別人說什麽,過了一會,他才回來跟他說話:“喂?”

“我在我在!”

“陳老說,老徐好像要回去,你問問他吧,我一會把老徐電話給你發過去。”

“行行行。”嚴鈞趕緊應下來。

鄧安澤又囑咐了他幾句:“你回了市內跟老師說一聲,跟仁宣的項目也看着點,別游手好閑的啥也不幹。”

嚴鈞小小地抗議了一下:“我哪有!”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鄧安澤冷哼一聲撂了電話。

嚴鈞無語了一瞬,趕緊給後勤的老徐打電話,得知老徐還沒走的消息簡直大喜過望,一邊讓老徐等他一會,一邊趕緊去收拾。等他叽裏咕嚕跑下去,安安穩穩地坐到老徐的車上開始往外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氣,他翻出手機給師兄發了個短信說自己走了。短信發過去了,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有一條未讀短信。

短信的發信人只有一串號碼可見是個陌生人,可是點開之後卻又發現這個內容完全不像陌生人啊!

“嚴博士,明日下午三點,我期待我們的見面。”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腦洞大啊,好不容易學的那點高中化學還還給老師了,大家就看個樂子吧,千萬別較真。什麽蠱王啊,什麽這啊,什麽那啊,還有以後的大腦洞啊,都是扯淡——現、代、架、空!古、穿、今!千萬別當真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