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短信
我們?
嚴鈞眨眨眼,覺得自己好像是忘了點什麽,使勁想了想,早上迷迷糊糊地好像是接了個電話——他趕緊翻出通話記錄,發現自己早上的确接了個電話,他抽了抽嘴角,不是吧?!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趕緊撥回去,電話嘀了兩聲就接起來了,裏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喂?”
嚴鈞仔細地想了想,試探性地問了問:“陸總?”
對面頓了一下,“嚴博士,有什麽事嗎?”
嚴鈞震驚了,他努力地嘗試着不失禮地解釋這件事:“這個,咳,陸總我是想跟你說一下早上的電話。”然後他又自己卡住了,他要說什麽?早上睡蒙圈了,他倆說的話他一句都沒記住?
陸老板顯然發現了他的窘迫,他低笑了一聲:“嚴博士不是忘了早上承諾給我的事了吧。”
“……”嚴鈞有一種淡淡地危機感,他如果說忘了,那豈不是讓任人宰割了?!
他幹笑了一聲:“這個,沒忘沒忘。”
陸老板淡淡地說:“哦,那請問嚴博士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
嚴博士語塞,決定還是沒皮沒臉地承認了吧,大不了不認賬呗。“也不瞞您了,昨天回去之後教授那裏又有工作,忙到後半夜,您給我打電話的事我真是不記得了。”
其實嚴鈞這話半真半假,不過陸老板顯然重點在別處,他似笑非笑地說了句:“哦,原來嚴博士昨天晚上又工作了啊。”
嚴鈞覺得他說話怪怪的,又不知道自己說的有什麽問題,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問:“說這話真是太尴尬了,陸總您見諒,咱們今天下午三點——”他頓了頓,欲哭無淚,“約在哪啊?”
陸老板也沒太為難他:“嚴博士就來我辦公室找我吧。”
嚴鈞趕緊應下來,“好好好,那不麻煩陸總了,咱們下午見吧。”
“嗯,下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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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鈞撂了電話臉就黑了,旁邊的老徐邊瞟他邊樂,“哪個陸總啊?我聽着都替你尴尬。”
“仁宣的那個,”嚴鈞咬了咬牙,“一肚子壞水。”
“哦哦哦,”仁宣的大名在他們業內還是很出名的,老徐作為一個後勤人員表示自己還是比較了解的,“陸家大少啊,那可是個牛逼的人物啊。”
嚴鈞咬牙切齒地說:“可不是嗎,難搞着呢。”他就不信了,姓陸的那個人精會聽不出來自己迷迷糊糊地一聽就是沒睡醒?還發了條似是而非的短信,就是等着他往坑裏跳呢。
不提嚴鈞這一路都氣得夠嗆,想着怎麽再見面的時候好好報這一箭之仇,單說早早就到公司兢兢業業工作的陸老板。陸老板早上九點給嚴鈞打電話,半天沒接,好不容易接了,就聽見一個迷茫沙啞的聲音說:“喂。”
陸老板讓這性感的小聲音震了一下,輕咳了一聲:“嚴博士?”
嚴鈞沒吱聲。
陸老板又試探:“嚴鈞?”
半天才聽嚴鈞哼哼唧唧地,帶了點撒嬌的味道說:“嗯,幹嘛。”
這大清早的,陸老板覺得實在是太香豔了,趕緊說:“今天下午三點你有時間嗎?有點問題我們的技術人員想要跟你溝通一下。”
“……”
陸老板勾起嘴角,“晚上我們吃個飯吧。”
“……”
“你同意了,那沒什麽事了,你睡吧。”陸老板愉快地在自己的文件上簽上大名。
半天才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嗯。”
陸老板撂了電話,小小地回味了一下美人性感的嗓音,思考了一下,微微一笑,又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而這條短信在幾個小時後,又帶來了一通電話,雖然美人的聲音變得清澈動人不再沙啞性感讓他有一點失望,還有一些不是那麽讓人愉快的話題,不過小小的調戲還是讓他心情大好,并且十分期待下午的到來。
等嚴鈞吃了飯回了宿舍,從頭到腳把自己收拾了一通之後已經快兩點了。他靠在宿舍老大正奮筆疾書的桌邊嘆了口氣,“老大啊,我苦啊。”
宿舍老大是個法醫學博士,常年白着一張臉,他緩緩擡起頭,用鏡片後像手術刀一樣地目光在嚴鈞身上刮刮刮:“我看你一天天靠着鄧少爺很輕松嗎。”
嚴鈞臉不紅心不跳:“胡說,我是靠真本事吃飯的。”
老大露出一個很是露骨的笑容:“身材不錯,是個好本事。”
“……”嚴鈞白他一眼,“別亂說,我一會還用我的學識和人格魅力好好忽悠土大款呢。”
法醫博士嗤笑一聲:“潛規則?”
嚴鈞抽了抽嘴角,覺得簡直沒法溝通,收拾東西轉身往外走:“這一天天要忙死了,腳打後腦勺的,我要放假!”
法醫博士頭也不擡:“一年忙一天,一放放一年。”
“……走了!”
嚴鈞作為一個無車族平時一般都跟師兄在一起蹭車,師兄不在,就坐公交,這人仗着自己好使的腦子把周圍能去到的地方的公交線路摸了個透,坐幾站換個車對他簡直毫無壓力。他保持着不緊不慢的狀态在2點50到了仁宣藥業的寫字樓大門口,一路收獲了一衆小女生若有若無的偷窺。他溜溜達達地走到前臺,一手支在臺上,一手輕輕敲在臺面上,露出了一個殺傷力破百的笑容:“你好。”
正在錄入登記信息的前臺小姐一擡頭就被暴擊擊中了,血槽直接就空了,她眨眨眼,作為一個前臺,必備的技能就是,不管心裏是何等的卧槽,表面上也一定要體貼的微笑。她露出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先生,您好。”
嚴鈞作為一個婦女之友在面對女孩子的時候是絕對不吝啬笑容的,而且此人笑得既不輕浮又不虛假,讓人看了就覺得滿心歡喜。“我找你們陸總。”
前臺小姐還保持着職業的笑容,不過臉默默地紅了。“您找哪位陸總?”
“……”嚴鈞的笑容僵了一瞬,卧槽,他竟然到現在都不知道“陸總”叫什麽。
他想了想,默默地說:“最帥的那個。”
前臺小姐恍然大悟,順道給他一個英雄所見略同的眼神:“噢!我們總裁啊!您有預約嗎?”
“有,X大,嚴鈞。”
翻看了一下記錄,“您直接上32樓總裁辦,陳特助會招待您。”
嚴鈞沖她眨眨眼:“謝謝。”
前臺小姐得體地微笑:“不客氣。”然後目送嚴鈞上了電梯,直到電梯門合上,她依然保持着笑容——好帥好帥帥帥!!!這絕對是來找總裁的男人裏最帥的!看那皮膚!眼睛!鼻子!嘴!看那細腰!和長腿!怎麽辦!總裁好豔福!
嚴鈞上了32樓,門一打開就收到了秘書處的集體矚目,他走過去。“請問陳——”
“嚴博士。”
他回頭,就見昨天飯桌上坐在李潭身邊的那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抱着一摞文件走過來,“嚴博士您來啦,陸總正在等您呢。”
嚴鈞眯着眼好好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原來您就是陳特助。”真是真人不露相。
陳特助也是給自己做了一晚上心理工作才保證自己看到眼前這位的時候不要露出微妙的表情,他笑着給他引路:“總裁在辦公室等您。”
嚴鈞跟在他後面,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嗯,還好,沒遲到,然後把手機一揣,心安理得地跟着進了辦公室。
“陸總,嚴博士來了。”
“嗯,讓他進來。”
陳特助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嚴鈞後腳剛進去,就見他火速關門退了出去。
“……”跑那麽快一定沒好事。
嚴鈞站在門口好好打量了一下傳說中的總裁辦公室,然後就被它的“壕”氣鎮住了,他忍不住想,據說師兄也是跟眼前這位一個大院裏出來的,如果師兄也這麽有錢的話,其實他好像也是不介意的……吧?
陸老板看完文件的最後一個字,慎重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擡頭看低頭站在那但是已經神游天外的嚴鈞,他把筆輕輕一放,“嚴博士,請坐。”
嚴鈞回過神來面不改色地走過去,目光坦然,絲毫看不出來他剛剛YY了一下自己的美人師兄。他坐下來露出一個非常真誠的歉意地微笑:“真抱歉,來得有點遲。”
陸老板瞟了一眼桌上穩穩當當地15:00,“沒有,很準時。”
嚴鈞一副完全聽不出來你在嘲諷我的樣子,他笑呵呵地問:“陸總說技術人員有些問題,不知道是什麽問題?”
陸老板盯着他幹淨清澈的眼睛,“他們一會上來,”然後微微一笑,“不着急。”
嚴鈞讓他笑得眼皮一跳,心說,你不着急我着急,我忙着呢。不過還沒等他說話,就見陸先生往後一靠一副我們聊一聊的樣子,“嚴博士今年多大了?”
“……26。”
“怪不得嚴博士這麽青春,”陸老板微妙的停頓了一下,“26歲的博士,可很少見啊。”
嚴鈞怎麽聽怎麽覺得其實他是想在後面添上一個貌美,他抽了抽嘴角,“我上學早。”頓了一下,又補充說:“我是特招的。”
陸老板當然知道他是特招的,不過他比較好奇的是,根據他手裏的資料,嚴鈞這個人16歲之前的事簡直少之又少,據他的大學同學說他是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孩子,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能讓國內的一流大學不動聲色地特招一個16歲的剛從大山裏出來小孩子呢?他故作驚訝地說:“特招?”
嚴鈞似笑非笑地看他,見對面的人沒什麽反應,才微微轉開目光,長長的睫毛擋住他波谲雲詭的眼神。“自然是有一技之長。”
“不過,”他挑起嘴角,“我覺得陸先生應該是不會想試一下我的一技之長的。”
陸老板很有興趣地問:“哦?”
輕笑一聲,嚴鈞懶懶地說:“我是醫生嘛,除非有病,要不誰願意試啊。”
陸老板的興趣更大了,他手肘支在桌子上傾身看他,“不瞞你說,我從小到大都有個頭疼的毛病,不知道嚴博士能不能給看看呢。”
嚴鈞心裏冷笑一聲,心說,你有病,我有什麽不敢看的。“當然可以。”
陸老板饒有興致地盯着他,慢慢地把胳臂伸出來。
“你們家裏都有這個毛病嗎?”
“除了我和我父親,剩下的人都沒有這個毛病。”
嚴鈞摸了半天只覺得脈象從容和緩,不浮不沉,健康的不能再健康,就是一撇嘴,“原諒我才疏學淺,看不出來陸總的身體有什麽問題。”
陸老板明顯也沒指望嚴鈞能摸出個子午卯酉,只是盯着他細長白淨的手指,沒滋沒味地說:“哦,那真遺憾。”
嚴鈞可沒看出來他有什麽遺憾的意思,順着他的眼神一溜,默默地把手收回來,放在腿上恨恨地蹭了兩下,皮笑肉不笑地說:“不過陸老板倒是與那麽一點腎虧的前兆。”
陸先生一邊收回手整理袖子,一邊用他晦暗的目光在他理直氣壯的臉上巡回,就在嚴鈞以為他會翻臉的時候,陸先生很有涵養的一笑,用他如大提琴般醇厚的聲音說:“昨晚見了嚴先生一面,的确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