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飯

拜杜修老流氓所賜,嚴鈞對于這些口頭上的明裏暗裏的調戲還是十分敏感的。他只是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他咬了咬牙剛想反擊,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開了,陳特助進來了,“陸總,技術部的人到了。”

陸老板心情尚可地點頭,“讓他們進來。”

嚴鈞騰得站起來,正趕上技術部的人進來,兩個技術宅讓他吓了一跳,就見午後的陽光給這人打上了一層光圈,然後露出了一個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

“……”兩個連壁紙都是蘿莉的技術真直男竟然沒出息的臉紅了。

陳特助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boss大人,替這兩個技術覺得冤,真是不怪我方防守太薄弱,而是敵方火力太強啊!

“進來。”正如沐春風的技術男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的冷風。

一向以見風使舵為第一宗旨的陳特助冷漠無情的關上了門。

真·直男們完全不知道自己無辜地躺槍了,他倆戰戰兢兢地跟自家boss打了招呼,又跟嚴鈞幹巴巴地自我介紹了一下。

嚴鈞真是不想多看這位陸總一眼,于是笑着問:“我們去哪裏讨論一下?”

陸總冷冷地盯着兩個沒出息的員工,擲地有聲地說:“就在這。”

就在這?嚴鈞的額頭跳了跳,不用會議室好歹也給整個休息室吧?難道就這麽站着讨論?還沒等他提出異議,就見兩個技術被按了開關一樣,一個飛快地掏出材料嘩嘩嘩地翻出有問題的地方;一個飛快地拿出記事本和筆,一副你說我們寫的樣子。

“……”嚴鈞簡直給他們這逆來順受的态度跪了。

他無奈地接受對方像連珠炮一樣的問題,以飛快的效率和速度,解決了所有問題。

半個小時後,他麻木地端着杯水滋潤着口幹舌燥的自己,這實在不怪他,他稍微說的慢點,對面兩個技術就用一種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他,好像在說:大哥求求你快點,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是在努力忍耐你緩慢的速度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那邊兩個技術用鄭重其事地口氣向boss大人彙報自己已經充分地完成了任務,然後在boss大人“很好,你們可以滾了”的目光中,飛快地跑了。

嚴鈞看着關上的門抽了抽嘴角:“你的員工還挺怕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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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欣賞着夕陽中捧着杯子靠在書櫃邊的美好青年,“工作上當然要嚴厲一點。”

“哦?”嚴鈞一挑眉,“這麽說陸總私下裏是個随和的人?”

“當然。”

嚴鈞不置可否地一撇嘴,輕輕放下杯子,“既然工作解決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他剛要轉身出去,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嚴博士這是要爽我的約?”

嚴鈞一腦袋問號,他錯愕地回頭,“什麽?”

陸先生逆着光坐在那裏自有一番高大沉穩的氣質。“今天早上的電話中我們不是已經約定好了嗎?”

卧槽!老子是早上到底說什麽了啊!你有屁不能一次性放完嗎?!

他無語地望天,“那現在?”

陸老板歉意地一指沙發,“現在就請嚴先生稍微等我一會,我把手頭上的加急文件處理完,晚上請嚴先生吃個飯。”

“還望嚴先生千萬不要推辭。”

嚴鈞很想說,我一開始真的是拒絕的啊!

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好”字,然後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實在是太傻了,他指了指旁邊的書架,“我可以拿本書看嗎?”

陸老板低頭處理文件,“請便。”

嚴鈞溜溜達達走過去,發現這位陸總的涉獵還真是廣博,上面一部分是經濟類的各種原文書,剩下的涉及各行各業,五花八門。他找了本中國地理雜志,拎到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可以看出來陸老板的生活還是很忙的,一個小時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打個電話,他的秘書和助理連添茶再送文件來回了好幾趟,就連仁宣的高管嚴鈞都見了好幾個,還看到了老熟人李潭。嚴鈞淡定地經受住好幾撥人若有若無地打量,既然陸老板也不忌諱在他面前談事情,他也就面不改色地聽,反正也聽不太懂,其間還換了下一本雜志。快5點的時候,陸老板終于放下了筆,他看了一眼架着長腿看雜志看得一臉閑适的嚴鈞,微微笑了笑,顯然很是欣賞他的從容淡定。他站起身走到嚴鈞身邊抽出他手裏的雜志,“嚴先生如果喜歡,歡迎下次繼續來我這看,不過我們現在要去吃飯了。”

嚴鈞心裏簡直把他罵了個翻天,笑也懶得跟他笑了,他站起身,“走吧。”

兩個人在秘書處炯炯有神注目下并排進了電梯,大家忍不住感慨,總裁竟然早退了,真是——

喜大普奔啊!

等他倆坐專屬電梯下到一樓,總能發現第一手奸、情的前臺小姐眼睛刷的就亮了,她看着兩個男人一起向她走過來,一個高大俊美低頭眉目柔和地說什麽,一個修長雅致擡頭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前臺小姐覺得自己快要被着滿滿的如潮水般的基情給淹沒得快窒息了,她對着向他轉頭微笑的嚴鈞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

嚴鈞默默地又把頭轉了回來,覺得這個公司上下都不那麽正常。

就是問一句去哪吃用得着露出這種不和諧的表情嗎?

陸老板讓嚴鈞在原地等,他去停車場取車,嚴鈞覺得自己站在原地等更尴尬,于是表示非常願意跟他一起去取車。到了停車場嚴鈞看着那輛設計十分大氣的奔馳,覺得自己除了能覺得看起來很好看坐上去很舒服外并不能認出這是什麽車。

陸老板見他的眼神從車标上一掠而過,問他:“你喜歡什麽車?”

嚴鈞淡淡地說:“我不喜歡車。”

陸老板覺得他挺有意思的,笑着問他:“男人不喜歡車那喜歡什麽?手表?電子産品?還是——槍?”

嚴鈞仔細想了想,“我喜歡馬。”

“馬?騎馬?”陸老板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覺得嚴鈞正經和他以前見過的美少年們差距太大,“我認識一個馬場的場主,改天一起去騎馬怎麽樣?”

嚴鈞倒是沒想到他能約他去騎馬,他想了想,覺得跟大款出去不用自己花錢,自己又能過把瘾還挺合算的就欣然同意了。不過陸老板對他的興趣越來越大,他一邊開車,一邊興致勃勃地問他:“你還喜歡什麽?運動方面?會打高爾夫嗎?”

嚴鈞心說你說的這都什麽玩意,我一個都不喜歡,至于他自己的愛好,他覺得還是應該隐晦地表達一下,他含蓄地表示:“我喜歡射箭。”

“你這愛好可夠古老的。”陸老板嗤笑一聲,看他這幅文質彬彬的樣子真是無法想象他騎馬射箭是個什麽情形。

嚴鈞也配合地勾了勾嘴角,不過從他沉靜的眼神看出來他并沒有覺得好笑。

陸老板想了想,“去年有人送了我一副好弓,我對這東西也不太了解,哪天嚴博士幫我鑒定鑒定?”

嚴鈞拿眼角瞥了身旁英俊逼人的人,覺得這人也挺有意思的,無論你說什麽,他都能跟你搭上,也不推辭,“行。”

其實人家陸總就是客氣客氣,說難聽點就是想泡他,偏偏他沒聽出來,或者是聽出來了但是壓根沒走心,還真就大言不慚地應了下來。陸先生覺得實在是太帶勁了,要麽這個嚴鈞就是有真本事的人,要麽就就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逼。

兩人就保持着這種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氣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期間陸老板覺得就依這位這個愛好應該看起來也不太愛吃西餐,想要把地方改到中餐館,沒想到嚴鈞說不用麻煩了,西餐也行。這一路到西餐廳,陸老板純拐帶上床的心思小了點,更多了點欣賞;嚴鈞覺得這人雖然是個假惺惺的流氓不過比杜修那個禽獸更衣冠一點,見識廣博,跟他說話很舒服。這種和諧的氛圍一直保持到,進了餐廳,兩個人等着上餐的時候。

衣冠禽獸陸老板笑着說:“我別嚴博士嚴先生的叫你了,就叫你嚴鈞吧。你也別老陸總陸總的叫我了,我覺得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你叫我名字吧。”

嚴鈞點點頭,然後就僵住了。

卧卧卧卧槽!

請問。

他叫。

陸什麽呢?

陸先生是個人精啊,某人的僵硬他瞬間就明白了,下一秒他的臉直接就黑成鍋底了,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問:“嚴先生不會壓根就不知道我叫什麽吧。”

嚴鈞簡直欲哭無淚了,“知道,知道,就是在嘴邊,一下子叫不出來。”然後還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大概跟提筆忘字差不多的感覺。”

姓陸的信他簡直有鬼,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哦,是嗎。”

“咳,”嚴鈞輕咳一聲,緩解緩解尴尬,“要不我百度一下?”

“不、必、了。”陸老板覺得這要是放在以前估計他甩手就走人了,“我叫陸祁,大陸的陸,祁連山的祁。”

嚴鈞幹笑,“記住了記住了,這名字好,簡單大氣。”

陸祁冷哼一聲覺得這飯吃不吃都沒什麽意思了,氣也氣飽了。

嚴鈞心說這叫什麽事啊。

陸祁這股火越燒越大,一想到自己連他家底都快摸個底掉了,結果人家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從來沒丢過這麽大的人。陸總向來秉持着我不開心你也別想好過的人生态度,他雙腿微分大馬金刀地抱胸坐在那,冷冷地盯着嚴鈞不放。

嚴鈞覺得自己快要尴尬死了,一擡頭又見陸祁一副跟你沒什麽好說的冷暴力的樣子。兩人之間的尴尬氣氛一直維持到服務員把兩個人點的東西端上來,陸祁冷冷地掃了服務員一眼。

“……”無辜地服務員。

嚴鈞歉意地沖他一笑,服務員看着這兩個人一個冷若冰霜,一個溫和體貼,覺得這吵架地小兩口顏值好高好有愛,反差大起來不要太萌!

嚴鈞眼看着上了餐對面放冷氣的陸先生依然沒有動的意思,只好無奈地說:“陸祁陸先生,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成麽?”

陸祁覺得這氣是出不來了,自己又不能忘了他的名字來報這一箭之仇,他盯着他暗紅色的唇瓣和精致的下颌,真想就這麽把他拉過來狠狠地親下去然後聽他嗚咽得叫他的名字哭泣着求饒。他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用略帶喑啞的嗓音問他:“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眨眨眼,嚴鈞坐直了身體覺得竟然還有回旋的餘地?“你想要什麽補償?”他說完這話,憑着男人的直覺就覺得不對勁。

果然,陸祁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眼睛裏像關了一只面目猙獰的野獸,他輕輕地說:“交過男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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