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合作

嚴鈞坐在那捧着杯子暖手,看起來漫不經心,實際上把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微微一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當初他肯來當着這個特別顧問就壓根沒打算來給這群國際刑警當牛做馬,他更把這種合作關系傾向于各取所需——國際刑警需要他的理論技術支持,他需要國際刑警的快捷全面的官方渠道。

至于國際刑警們把他定義為私生活混亂,嚴鈞沒照鏡子之前應該是猜不到的……

警察最有特點的一點就是他們的詢問,總是直視你的眼睛,像想從你這裏探究出來點什麽。

最先說話的是國際刑警那頭的負責人李東旭,他說話的态度還是很友好的,“嚴博士看起來很年輕啊。”

嚴鈞:“我才二十五,看起來當然年輕。”

李東旭一副吃驚的樣子,“這麽年輕的博士很少見啊,看來嚴博士就是那種一路跳級的天才啊。”

嚴鈞似笑非笑地看過去,真想給他一句:大家誰不知道對方什麽來頭,裝什麽裝?不過他可不是來砸場子的,當然不能讓人家面上太難看,“我是不是什麽天才無所謂,但是吧這事就是把愛因斯坦給出土了也白費。”

李旭東臉上的笑收斂了點:“看來嚴博士能給我們幫上忙喽。”

嚴鈞一臉奇怪:“當然啦,要不派我來幹嘛,給各位添堵?”

李旭東面色一沉,他身邊的人沒他那麽沉得住氣,刺了他一句:“嚴博士這麽自信,就不怕大話說多了收不回去?”

李旭東:“吳建!”

嚴鈞:“吳警官可真有意思,這種搏命的時候,你竟然希望你的同伴是個說‘不行不行我做不到’的廢物?”

吳建一拍桌子:“你!”

“拍桌子?”嚴鈞一挑眉,“我以為這是用來吓唬罪犯的招數。”

李旭東一把把騰地站起來的吳建按回座位,扭頭臉色微沉地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孫局長,“孫局長,不知道這合作還能繼續了嗎?”

孫傳:“哎呀?吳警官怎麽生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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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東聞言眼睛一瞪,他又看了看老神在在的嚴鈞,冷笑一聲:“好,既然這樣,我看也沒什麽合作的必要了!”

另外兩個國際刑警也臉色難看地站起來,狠狠地瞪了嚴鈞一眼就要往外走。

孫局長微微皺了皺眉。

“三位留步。”

李旭東壓住火回頭看向那個眉眼含笑地坐在那裏的男人,冷冷地說:“嚴博士有何貴幹?”

“我聽說國際刑警的一位隊長在卧底期間由于內部間諜的原因暴露,被強行灌下了‘蝕骨’丢在了國際刑警組織的大門口?”嚴鈞看着眼前怒不可遏地轉過身拔槍指着他的男人,面不改色地對着黑洞洞地槍口繼續說:“而且這位卧底還是李警官在警校時期的好朋友,對嗎?”

李旭東咬着牙雙目赤紅地一字一頓地說:“你如果還有人性,就別用這種輕松地語氣來提起這位為世界和平犧牲的英雄。”

嚴鈞略詫異地看他:“死了?我聽說還在重症監護室啊?”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看戲地周海心驚膽戰地看着李旭東扣着扳機的手指神經性地抽搐了一下,心說:這位真是往死裏作啊。

李旭東身後的吳建已經氣的手直哆嗦了,只不過他的槍被李旭東很有先見之明的繳了,要不他很有可能擡手一槍斃了嚴鈞。

就連滑不留手的孫局長都不贊同地看向嚴鈞。

劍拔弩張的局面裏只有嚴鈞還淺笑地窩在椅子裏,仿佛這種失控也在他的掌握裏。他依舊氣定神閑地看着李旭東,“幸虧我只是個特別顧問,要是讓我把命交到你們這樣的戰友手裏,我幹脆自己把自己崩了算了。”

嚴鈞:“第一,只要一息尚存就要戰鬥到底。這句話躺在重症監護室的人都能把它貫徹到底,你們卻直接判了他死刑?”

“第二,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人。你連我前十五年的檔案都沒有權限調出來,誰給你的膽子輕視我?”

“第三,永遠不要把槍口對準自己的盟友,更何況這個盟友還是能救你和你朋友的命的人。”

他冷笑一聲,目光如堅冰,“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證你能不能完完整整地走出這個門了。”

“現在,你可以滾了,懦夫。”

李旭東聽他說第一條的時候就沉默了,就算最後嚴鈞說他是懦夫他也依舊保持沉默,他慢慢收了槍,聲音幹澀地說:“你說的,能救我朋友的命,是真的嗎?”

嚴鈞聞言笑了:“看來國際刑警也不至于無可救藥。”

“我還是那句話,我如果救不了,難道是專門派來給你們添堵的?”

李旭東又開始沉默,良久才說:“我向你道歉。”

嚴鈞:“我接受你的道歉。”

李旭東緩緩擡頭看他,“你什麽時候跟我回總部?”

“回總部?回什麽總部?”嚴鈞好笑地看他,“能夠緩解‘蝕骨’藥效的配方,我在第一時間就已經通過外交部轉交給了國際刑警組織,要不你以為服用了高濃度□□的人還能活到現在?至于徹底解毒,恐怕要等到我們技術人員采完藥才能制出來,不過你放心,三兩年內你朋友死不了。”

李旭東身後的兩個國際刑警已經被這神轉折搞蒙了,他倆難以置信地互相看看,一時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驚訝好。

李旭東更是如此,情緒大起大落之後,他對嚴鈞徹底沒脾氣了,只能搖頭自嘲地笑。

嚴鈞突然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你說我就是個特別顧問,李警官何必非要與我争個高低呢?就算我什麽都不說都聽你們國際刑警的,你們就能完成任務了?”

李旭東被他看透心裏的打算,不由得臉皮一紅,仔細回想了一下又覺得他用心良苦,自己竟然還不知好歹心裏更是愧疚。

孫局長笑盈盈地看着眼前明顯和諧了的氣氛,心裏卻面無表情地呵呵:這國際刑警真是單純的讓人心疼啊。

嚴鈞微微一笑,會議室的氣氛徹底友好起來,“現在李警官,吳警官,曹警官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一個小時後。

李旭東鄭重其事地和嚴鈞握了握手,看着眼前這個一臉腎虛的男人,覺得“真人不露相”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太對了。“嚴博士,我們在國內的時候都會住在世紀酒店,如果有了什麽新進展請務必和我們聯系。”

嚴鈞:“一定一定。”

嚴鈞送走了已經五體投地的國際刑警,轉頭把自己一直沒能掏出來的調職報告推給孫局長,“以後還請孫局多多關照。”

孫傳和周海哪裏還敢重蹈國際刑警的覆轍了,三人氣氛很好地聊了一會,嚴鈞也告辭走了。

嚴鈞走後,孫傳淡淡地說:“這位不簡單。”

周海點頭:“是啊,國際刑警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孫傳搖搖頭:“沒那麽誇張,李旭東也不是傻子,只是以後怕是再也不會小瞧他了,他可是一下子給自己解決了個大、麻煩。”

說完,他囑咐周海:“你只要積極配合就好,至于他們兩方的事你別摻和。”

周海:“孫局,我知道。”

嚴鈞裹緊了大衣咬咬牙出了行政大樓的門,就被迎面而來的大風差點掃了個跟頭。有句話說得好,做人不能太嚣張,他剛剛在會議室裏威風的夠嗆,結果這喪人品的在寒風凜冽的外面站了二十多分鐘都沒打到車。等他終于等到一輛出租車的時候,整個人都凍木了,大着舌頭跟司機報完了地名,就開始一個勁打哆嗦。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嚴鈞下了車撒腿就跑,嗆了一肚子風才算進了公寓樓。坐上電梯進了屋他立刻把渾身凍得梆梆的衣服扒下來,鑽進被窩裏就睡了個昏天黑地。

這一覺嚴鈞睡得很沉,連夢都沒做一個,最後是被視頻聊天的鈴聲給叫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機接通了視頻通話。

陸祁那頭正是上午,他衣着整齊地坐在書桌前用電腦和嚴鈞視頻,見嚴鈞頭發亂亂,大眼迷蒙,差點被萌出一臉血。他輕咳一聲,“你這個時間是怎麽個睡法?”

嚴鈞這一周都晝夜颠倒,昨天晚上又一宿沒睡,白天還凍了個夠嗆,這一睡直接把他睡蒙了,接了視頻還有點緩不過來。他掙紮着坐起來,完全沒注意到他裸、露的胸膛和堪堪被擋住的隐秘被某人看了個精光,只是覺得頭腦昏沉,渾身上下骨頭縫裏都透着酸痛。

陸祁端端正正地坐着,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嚴鈞完美的身材,手掌心仿佛又感受到了眼前人修長大腿的細膩觸感。他忍不住想,都一個多禮拜沒摟過讓他愛不釋手的細腰了……

陸祁及時在自己失控地邊緣把目光移回嚴鈞的臉上,這仔細一看,他的眉頭就皺起來了。

陸祁:“嚴鈞,你是不是發燒了。”

不怪陸祁隔着網絡都能看出來嚴鈞生病了,實在是嚴鈞的狀态太差了,臉色發青,大大的黑眼圈堆在通紅的臉蛋上,與之形成反差的是蒼白的嘴唇由于缺水幹的起皮。

陸祁讓他這種“該紅的地方白,該白的地方紅”的情況吓了一跳——之前嚴鈞在研究所是不允許視頻的,他聽聲音雖然能聽出來他很累,可沒想到就這麽一個多禮拜就把人摧殘成這樣了。他強壓住心頭的火,立刻打電話把陳特助給叫過來了,讓他訂給他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國。陳特助看着老板難看的要命的臉,只能硬着頭皮說:“總裁,下午還有一個和JAMES的會面。”

陸祁:“我讓你訂機票,你聽不懂嗎?”

嚴鈞在那頭雖然燒的發暈但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心裏一邊想自己多少年沒生過病了,一邊還得哄陸祁:“你回來有什麽用,等你回來我燒都退了,你把事情處理好再回來,我現在就去醫院打針,保證沒事。”

陸祁氣得夠嗆:“鄧安澤就這麽使喚你?他想幹嘛?”說着,又冷冷地橫了陳特助一眼,“告訴JAMES ,我的耐心用完了,他想合作就乖乖的,不想就給我滾出紐約!”

陳特助很少見自己老板發這麽大脾氣,哪裏還敢反駁,火速訂了機票就退出了。

嚴鈞那頭也頭大,生怕陸祁找鄧安澤算賬,這事如果真讓師兄知道,以師兄那個不肯欠人的執拗性子怕是下回累死了也不會找他幫忙了,趕緊替師兄辯解:“這可不是師兄讓的,是我主動要替他的,你沒看他狀态比我強不了多少,而且我這周開始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他還得繼續這麽幹下去呢。更何況,我生病是因為今天穿少凍着了,跟師兄可是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你可千萬別去找他。”

陸祁一聽火氣更大了,“你是傻子嗎!別人的事你都當回事,怎麽就不把自己當回事?天冷了不知道多穿衣服?”

嚴鈞難受的要命還得逗他,“寶貝別吃醋,別人的事我管了幾回?還不都圍着你轉?”

陸祁咬着牙說:“嚴鈞你給我聽清楚了,沒有人的命比你值錢,真有一天我就是要死了也用不着你用命來抵!你真以為自己什麽都管得了?”

嚴鈞回來的時候沒關窗戶,他現在身上冷得要命,臉上又跟燒起來了一樣,難受的不行,陸祁這話聽的他刺心,當時脾氣也上來了,他臉色一沉,“是,我管不了,那我不管了總行吧!”說完他就直接黑着臉掐斷了視頻。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喜歡小劇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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