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4)

一堆親戚,沒叫錯過一個。”

蔣荻雪白的臉上泛起紅暈,想來也聽出了婆婆的意思,匆忙應付了幾句就告辭了。

我的眼圈泛紅,婆婆從來都是表面糊塗心裏清楚的很。婆婆拍着我的手:“好孩子,快把湯喝了。阿鈞糊塗,你不能跟着糊塗。咱們這個家上有老下有小,不看別的,就是看在暖暖的份上,也得把日子好好的過下去啊。”

我哽咽着叫了聲“媽”,再也說不出話。後來我才知道,從我受傷那天,婆婆就疑了心,接暖暖回家的時候和于大姐旁敲側擊了幾句,便什麽都知道了。婆婆狠狠的罵了顧鈞一頓,顧鈞又一次跪在我面前痛下決心,百般保證。但我的心,早已麻木了。只是面對着婆婆的老淚縱橫和暖暖的懵懂無知,我想說離婚的嘴,怎麽也張不開。

蔣荻那天沒來得及說的話,後來還是沒忍住給我發了短信:“宋老師,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我不該愛上顧鈞。但是愛情來了,我們都控制不住。對你的傷害,我說聲抱歉,但是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諸如此類的短信接二連三,縱然我不願意回複也被氣的七竅生煙。也許她的目的就是惹我生氣,家宅不寧,我終于忍不住憤憤回道:“顧鈞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愛你,不願意離婚的是他。”

這句話更是炸了窩,她的短信蜂擁而至:“是你非要争孩子,他才不離的。不信你放棄撫養權試試。”“他都不碰你,根本不愛你。”------

我看了全身發抖,幹脆關機。原來一個女人可以用男人占有自己的次數來侮辱另一個女人。這也是資本呢。那一刻,我覺得屈辱,卻無力反抗。氣極了各種想法都冒出來了,有時想着偏偏不離,急死他們;有時又想着趕緊離婚,解脫自己;有時也想自己也去放縱一回,是不是能平衡些?胡思亂想中,發覺不管哪種方法,還是自己最受傷。

我休息了半個月,終于去上班了。上班的頭一天,就是去向高經理打聽我的報告批了沒。高經理有些為難道:“趙總沒批,說你如果有問題,親自去找他。”

為什麽不批?我想不通,很想找他問個究竟,可是想想見他,心裏一絲異樣的緊張尴尬,猶豫不決。

☆、讨價還價意不成

那段時間正好進入副教授提交材料評審的階段,顧鈞忙得焦頭爛額,常常要去跑關系。顧鈞的條件,主持過科研項目,也有專利,只是文章少了點。恰好當時手裏有篇文章,投到了一家核心期刊,想争取在評審之前發出來,這樣勝算更大一些。

那時家裏的存款一共只有8萬多一點,卡在我這裏。顧鈞和我商量想拿點錢去主編那裏跑跑關系,文章出來勝算大。一向清高的顧鈞難得這次終于開竅,我沒有猶豫取了5萬給他,除了主編,還有院領導也需要表示一下。錢要花在刀刃上,那時的我,即使情感上對他死心,但理智上仍覺得沒有比他的事業更稱得上“刀刃”了。

沒幾天顧鈞告訴我錢都花出去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看着卡上僅剩的3萬塊,我頓覺壓力更大。家裏有老人有孩子,萬一有個急用,這點錢根本沒法應付。我咬咬牙,給連小茹打電話約時間見趙以敬。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何況我這個讨生活的小女子,只能為了五鬥米折腰。

再去到趙以敬的辦公室是在下午,陽光将滿室的煙霧照的清晰。趙以敬很适合穿深色的西裝,将整個人塑的清峻。看到我,他示意我坐到沙發上,沉聲問道:“身體好了?”

“嗯。“我點點頭,單刀直入主題:“趙總,我轉崗的報告,您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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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以敬向後靠上椅背,頓了頓,看着我道:“我同意你轉回綜合辦公室。”

這句話要是放在幾個月前,我一定是欣喜若狂,可現在,我只想賺錢。而且在綜合辦,會時常見到趙以敬,想到他對我似有意似無心的特別,心裏隐隐不安。我搖搖頭:“我不是特別适合做辦公室的工作。”

“你不是擅長寫材料麽?上次那套物流系統運行不錯,你從基層做上來,再往上走走也不難。”趙以敬隐晦的提高了價碼。

我快速的思忖了一下,以前沒想到去物流也會成為提升的砝碼,只是在綜合辦,往上走便是副主任。副主任的月薪大概是六千多,比起我現在自然是好多了。但是好的銷售,一個月一萬都是有可能的。姚清蓮業績好的時候,一個單子就提了3萬。

銷售對我的誘惑依然很大,我堅持着:“趙總,我想做國內市場銷售試試,我肯吃苦,慢慢學——。”

“你幹不了。”趙以敬面色一沉,直接打斷我。

一句話噎得我喘不上氣,縱然我不是争強好勝的人,聽到這句話也忍不住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辦公桌前,認真說道:“趙總,不試一試,誰都不知道我行不行。也許我能做的很好。”

也許很少看我這種倔強的樣子,趙以敬眯着眼看了我一會兒,饒有興趣的問着:“為什麽這麽想做銷售?”

“銷售的工作可以增長見識,提升閱歷。接觸不同的人——”我盡量說的冠冕堂皇,看着趙以敬的臉越來越陰沉,我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最後忍不住說道,“賺的錢也多。”

“你需要錢?”趙以敬的聲音有了一絲溫度,“遇到困難了?”

聽着他的聲音我心裏酥酥麻麻的湧起一陣暖意,不禁實話實說:“我丈夫最近要評副教授,投在《材料專刊》的文章還沒出來,需要花銷,家裏那點存款幾乎都用光了。”

趙以敬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走到我面前深看着我,自嘲似的哼了一聲:“你總讓我意外,我還以為你需要錢請律師。”

太近的距離,彼此呼吸可聞,我不禁後退了兩步,面色泛紅,沒有吭聲。沉默片刻,趙以敬讓我先出去,轉崗的事以後再說。

☆、情迷意亂相逢時(一)

卻是快下班的時候,接到連小茹的電話:“趙總讓你過來一下。”

剛剛已如死灰的心忽然複燃起來,難道有轉機?忙三步并作兩步小跑去了趙以敬的辦公室。趙以敬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晚上和我去個飯局。”

“晚上?”我下意識的拒絕着,“我得回去帶孩子。”

“那還要做銷售?”趙以敬唇際一挑,冷笑道:“銷售的晚上和周末,屬于客戶。”頓了頓問道:“去不去?”

我咬咬牙:“去。”為了錢,豁出去了。

趙以敬掃了我一眼,給連小茹內線:“拿一套樣品,編號S30,顏色帝錦玫瑰,M碼。”

片刻,連小茹拿了套衣服過來,趙以敬示意我換上。我到洗手間換上後,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忽然有些恍惚。長發過肩,玫瑰色的及膝連衣裙,将皮膚映襯的白皙如瓷,絲綢的順滑将身材勾勒的曲致玲珑,而那面料貼在皮膚上契合的那麽自然。我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仿佛這衣服,一直就是我的。

原本休閑随意的我,忽然變得如蘭優雅。連小茹看着我若有所思:“果然人靠衣裝,乖乖,這8000的裙子上了身,就是不一樣。”

8000-----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再邁步子簡直是十二萬分的小心,這要是弄壞了,我真賠不起。

趙以敬看到我的裝扮不置可否,只是看了很久。

晚上的應酬在東三環的一個會所。夜色迷茫下,看着車窗外的霓紅燈閃,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心裏有點忐忑的緊張。

晚餐的主角是一個矮矮胖胖的男人,趙以敬叫他“李總”。李總說話喜歡眯着眼,看似富态的臉上很難看出表情。另有一個“鄭總”是東道主,招呼着點菜之類。鄭總身邊帶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嬌滴滴的小姑娘,20出頭,叫王舒。另外還有三四個總,幾個年輕的姑娘。

吃了十幾分鐘,已經有人陸續的開始杯酒換盞的攀交情。我直以為趙以敬帶我來這種場合是想試探我的應對能力,忙不敢落後,也舉起酒杯挨個敬過去。

現在方才後悔,當年老鄧安排這種場面的時候,我真應該去見識見識,也省的像現在這樣遲鈍,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猛喝,見人就幹。

那個李總看我喝的實在,倒對我有了興致,拉我坐在身邊,一個勁的問詢,名字年紀籍貫被他問了個底兒掉。還留了我的手機號,說有機會一起再聚。

李總的手也時不時的拍拍我的手,捏捏我的腰,話也越說越露骨:“宋小姐是南方人吧,皮膚白白嫩嫩的。”“都說少婦更加有風韻,我今天看到宋小姐才見識了。”

我一陣反胃,扭頭看看趙以敬,正鐵青着臉冷眼着我,估計是對我晚上笨拙的表現很不滿,我只好繼續讨好的應承着李總。李總的手攬着我的肩,又開了一瓶酒倒進了我的杯裏,我只覺得兩眼昏花的打轉。

☆、情迷意亂相逢時(二)

王舒這下不開心了,蹭到了李總的另一邊,酒還沒喝,就像八爪魚一樣攀着李總的胳膊:“李總都壞了啦,今天見到美女就不理人家。”幾句嬌滴滴的軟糯,把我的骨頭叫叫酥了。

李總放開我轉過去和王舒膩在了一處,我趁機坐回到趙以敬身邊。自己也覺得表現很差,再有人敬趙以敬的酒,我忙主動擋着。雖然我缺酒桌經驗,也知道替領導擋酒是本分。中途趙以敬接了個電話出去,幾分鐘回來後手裏拿了一個文件夾塞到了公文包裏。

飯局結束後,我已經喝得七葷八素,幾乎站都要站不穩。其他人還要“活動活動”,大家一起上了二樓。鄭總看着趙以敬請示着:“您這邊——”

趙以敬攬上我的腰笑得暧昧:“老樣子。”鄭總立即會意,安排了二樓一個房間,趙以敬和我進去,而李總早已緊緊摟着王舒進了旁邊的房間。片刻,兩個女孩子進來要做按摩項目,趙以敬揮揮手,她們忙退出去了。

我在椅子上坐着,手扶着額直眩暈,燈光在我眼前天旋地轉。趙以敬點了一支煙,靠着窗戶吸着,冷冷問我:“怎麽樣?還想做銷售嗎?”

“銷售都是這麽簽單?”我好容易站了起來,他在我面前都晃。

趙以敬沉聲道:“老鄭和老李有個300萬的訂單,王舒出馬,今晚肯定簽了。那是老鄭的銷售法寶,她的單子都是這麽簽的。最厲害的一次,一晚陪了三個客戶。”

好像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我傻了眼,單子要這麽簽?一晚三個客戶,和被輪有什麽區別?我的聲音幹澀:“不會都這樣的,清蓮不是。”

“你知道小姚的酒量嗎?我沒見她醉過。”趙以敬走近我,扶着我的肩,聲音變得溫和,“你不适合。”

我此刻才明白他的意思。抿着唇,沒有吭聲。只覺的頭暈的厲害,靠在他的身上,喃喃自語着:“可是不做銷售,怎麽賺錢,他也需要錢,女兒也要錢。”錢錢錢,像個緊箍咒把我箍的喘不上氣。

趙以敬忽然變了神色,一把把我拎起來貼在身後的牆上,幾乎咬牙切齒:“宋清揚,很早我就想罵你了,簡直蠢得無藥可救。顧鈞需要錢?你知道他拿錢做什麽去了嗎?”

他把我松開,從公文包裏拿出文件夾擲到我懷裏,“什麽材料專刊,根本就沒收到他投稿,你的錢,他拿去給他的二奶交房租了。”

看着文件夾裏彙款記錄的複印件,收款人的姓名和房産證上業主姓名契合的那麽一字不差,而房産證上地址欄字字紮的我眼痛心疼,我抱着文件夾,順着牆滑坐到了地上。

心是不是空了?眼淚為什麽流不出來了?我把頭埋在看膝蓋裏,什麽都不想看,內心的慌亂掙紮像瘋狂生長的藤蔓,把我纏的透不過氣。

我早知道,顧鈞根本不會改,他舍不得他年輕漂亮的女學生。可為什麽要把這麽髒的東西拿給我看?趙以敬俯身把我拽起來,用力擡起我的臉,面色清寒:“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你的丈夫在做什麽!”

我用力掙開他的手,眼淚還是落了下來,低聲質問着他:“你為什麽這麽費心?我想怎麽樣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你一次次的戳穿我傷害我。”

趙以敬聽到我的話瞬間激怒,額角青筋直跳,他用力執住我的肩:“你簡直不可理喻。”

太近的距離,彼此可聞的呼吸,我的心跳的很快,那種熟悉感異常的激烈,幾乎要将我淹沒。

擡頭看着趙以敬,眉眼清峻,輪廓堅毅,我的腦子裏像有無數片段一般翻來覆去,趙以敬在我眼前越來越模糊,我不禁伸手抓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子一僵,忽然像狂風疾雨般,他的唇猛地俯了下來,強烈霸道的掠奪者我的唇舌,煙草的氣息散發着蠱惑,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的聲音有着不可反抗的沉重:“我想要你。”這四個字像驚濤駭浪一樣把我淹沒的幾乎窒息,前所未有的一種沖擊讓我全身劇烈的顫抖着,他激烈的揉上我,我在他懷裏喘息不住,第一次有種被點燃的瘋狂,我的手撫上了他的背,同他嘶咬。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我被壓抑的癫狂,我的腦子裏有無數的幻想,一時是漫天的絲綢,幽怨的眼神,玫瑰色的旗袍,像火光一樣沖擊着我;一時又是顧鈞和蔣荻像蛇一樣糾纏茍合的情景。我終于忍不住回應他的吻,我不知道自己在順應誰,還是在報複誰。

他一把扯下我的裙子,壓在我的身上,沉聲:“給我。”我微微顫抖着分身順承。當他最終進入我的時候,我全身仿佛被洪流趟過般劇烈反應,他的動作猛烈激蕩,似乎能把我撕碎,我低聲輕咛着,被他送到了輕輕軟軟的浮雲之上。最後的一刻,我的腦子空白,心也空白。

顧鈞常說我像木頭,可那晚,我覺得自己像絲綢一樣,傾瀉如水。

☆、報複他我不快樂

也許越是內斂的人,點燃會越瘋狂,那晚的激烈持續了很久。我沒敢看他,只是閉着眼。

激蕩的潮水漸漸褪去,他緩緩松開了我,用一種我從沒聽過的溫和的聲音對我說道:“清揚,我們以前見過嗎?”

這個問題讓我也是一愣,盡管內心的那種熟悉感我無法否認,但理智還是讓我搖搖頭:“沒有,趙總。”一聲趙總,将他的臉色重新叫的清冷。

我慌忙起身,哆嗦着穿好衣服,該死,那麽貴的連衣裙,在腰的地方被撕開一道口子,我咬唇看着他:“趙總,這件衣服用不用賠?”

他沒有回答,起身穿好衣服将外套扔給我,冷聲:“穿上。”披上他的衣服,總感覺仿佛依然在他的懷抱裏,我忙又脫下還給他:“不用了。”

那晚他将我送回家,路上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車窗外的涼風将我吹的清醒,剛才的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像一場夢一樣。我有點理解顧鈞了,也許人的一生,真的會遇到一個能點燃你所有激情的人,讓你欲罷不能。

我不敢看身邊的這個男人,也不想看。我和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軌道上的人,只是被這都市的凡事糾纏了一場無愛無恨的交合。

直到下車時,我忍不住低聲說着:“趙總,今晚,就過去了----”那一刻才覺得自己語言貧乏,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就當沒發生過這個意思。

趙以敬瞅着我,半晌,唇際揚起露出個冷冷的笑:“知道。”

我沒有再敢看他,匆匆向着家裏快步而去。

我回到家,婆婆已經哄着暖暖睡了。我剛換好衣服,顧鈞進了門,走到我身邊笑着解釋:“晚上又去公關,真沒辦法啊。”

他嘴裏一點酒氣也無,這樣的謊言如果擱在以前,也許我會給他一個冷笑暗暗心裏窩火,但那天,我忽然發不出火,一切仿佛進入了一種平衡狀态,他做他的,我做我的。還能看起來愉快美滿。原來以牙還牙有利于維持家庭和諧。

我似無意的問他,“材料周刊的文章怎麽樣了?”

“唉,錢花出去了,事沒辦成。”顧鈞一副懊惱的神色,“希望沒文章,也能順利過吧。”

我淡淡對他說道:“注意身體。家裏只剩3萬了,留着以防急用。以後你的工資我會給暖暖買個教育基金,免得孩子需要錢的時候捉襟見肘。”

顧鈞的臉終于難得的露出一絲愧疚,很快轉移着話題:“揚揚,你喝酒了?”

“晚上公司有應酬。”我沒再理他自顧躺到了床上。自從發現顧鈞和蔣荻已經有了關系後,我一直睡折疊床,可那晚,我忽然能釋然一些了。

顧鈞意外的躺在我身邊,有些猶豫的撫上我的後背:“揚揚——”

我把他的手擋下去,用被子蒙上頭:“我累了。”他松了口氣,想來他現在是害怕我有那種需求吧。

我心中莫名升起一絲快感,顧鈞給我的身體上的屈辱,我終于如數還給了他,我也的确不再抓狂。按理,我該平衡了,我該開心了,可為什麽我的心還是蒼涼一片,酸澀無比?

☆、為她人做嫁衣裳

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連小茹電話:“趙總找你。”我的心又懸了起來,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也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姿态面對他。和他那樣的事,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我順便把昨晚縫好的連衣裙帶上,交給了連小茹。趙以敬仍舊一身深色西裝挺拔堅毅,看到我淡然說着:“你的轉崗報告批了,不過是去國際市場部,肖彬帶着你。”

國際市場都是大單,提成更多,只是對個人能力要求比較高,要熟悉外貿業務,我之前根本不敢企及。聽到趙以敬的決定,我不禁唇際上揚:“謝謝趙總。”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忽然電話響了,他的薄唇勾了個好看的弧度,眉眼都柔和了:“快請進來。”挂了電話對我冷冷的擡手:“你出去吧。”我穩穩的轉身出去。原本還擔心如何面對,卻發現并沒有想象的那麽難,趙以敬對這種事只怕早已游刃有餘,進而我也免了很多尴尬。

卻是在出門的時候遇到了迎面而來的一個女人,三十出頭的年紀,一身湖藍色的連衣裙配着珍珠項鏈,溫婉優雅的走進了趙以敬的辦公室。連小茹在門口引導:“周小姐這邊請。”我愣在了原地,那個女人不及清蓮動人,也沒連小茹清純,卻是飄然出塵的氣質,讓人有心動處。

我回去只用了兩天,就辦好了物流部的交接手續,接着到銷售部報道。我之前沒有銷售的經歷,所以先跟着一個做外貿的元老鐘平學些常規業務。

到了銷售部才知道,那天看到的周小姐,是個香港的大客戶,趙以敬和肖彬最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她那兒了。趙以敬更是創下3天沒來公司,陪着客戶轉悠的記錄。單子簽成了,周小姐卻沒有回香港,在北京的居所住了下來。一住就小半個月,有時還來公司看看樣品。

別人只當茶餘飯後的談資,姚清蓮卻坐不住了,嘟囔着:“就北京這出門人山人海,走哪堵個半死有什麽好住的。”和我商量:“不如以感謝為名,請趙總吃個飯呗。他之前也幫了你不少忙。”

我知道清蓮又在找機會接近趙以敬,但是想到見他,有些為難:“要不,你請他,我給你報銷?”

“我的親姐诶,為了感謝他幫你,我請他吃飯,你覺得這個借口不爛嗎,做戲做全套,大不了你吃半截就走嘛。”清蓮嬉笑着求我,我只得同意。

時間定在了周六的傍晚,朝陽門的一家日式餐廳。我穿了件半新的連衣裙,确保看起來簡單樸素,扔在人堆沒人看一眼的效果匆匆赴約。

趙以敬那天穿了件深藍格子的半袖,他不穿西裝的樣子,也清朗幹淨。吃了一半,我裝着去接電話,回來做出十二分抱歉的樣子:“家裏有點事,我得回去了,你們先吃。”

清蓮沖我眨眨眼:“路上慢點。”

我正要出門,趙以敬站了起來:“我也有事,小姚,你慢慢吃。”清蓮的臉色瞬間變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一臉的疑惑,我心裏有幾分慌亂,趙以敬一臉神色如常。

清蓮看了半晌,釋然的笑笑:“那我們一起走吧,一個人吃也沒意思。”

趙以敬先把清蓮送回去,又折回去送我。車子剛開出清蓮的視線,趙以敬神色冰冷:“宋清揚,你想做什麽?”

☆、欲罷不能情未已

我不由低聲質問:“你想做什麽呢?你剛才那樣,讓清蓮怎麽想我們。”

“随她怎麽想。”趙以敬的聲音沒一絲客氣。

“我們本來,也沒什麽,這樣被她誤會,我很難做。”我知道清蓮的感情激烈,心中慌亂。

“沒什麽?”趙以敬冷哼一聲,車猛地加快了速度,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小區門口的胡同,我忙說道:“就在這裏停吧。”還不到九點,家屬區裏來來往往的人多,我不想讓人看到我坐着那麽顯眼的一輛車回家,否則閑言碎語也會少不了。

趙以敬順勢把車停到路邊的樹下,正好路燈照不到的陰影區裏,這種寂靜昏暗讓我的心又“砰砰”跳了起來,伸手就要打開車門。

他的手忽然緊緊抓住我,沉聲道:“別走。”這兩個字讓我的身體又湧起一股電流的酥軟,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應該馬上用力推開他跳出車就跑,可是我抑制不住內心的悸動。我推了他一下卻被他反而拽到胸口,粗暴掠奪的吻襲來,那種如疾風暴雨一樣侵略式的占有,讓我毫無抵抗能力的化在了他懷裏。

他的吻從唇上,到臉頰,鑽到脖頸裏,我瞬間又被燃起,雙手伸進他的衣服裏,搜尋着他的身體。我的回應給了他更大的沖動,他在我的耳邊低沉道:“清揚,要你。”

他的動作總是激烈用力,幾下把我的衣服拽開後挺身而入,我緊緊抓着他的背,像一朵枯萎了很久的花承受潤澤。我的強烈反應讓他更加瘋狂,我有種被瓣瓣揉碎的痛快。當最後的沖擊到來之後,他緊緊抱着我似乎要嵌進我的身體裏,這是顧鈞從沒給過我的酣暢。

那一瞬間,我的心茫然的仿佛丢了自己。過了許久,我和他才漸漸平息,穿好衣服,他淡淡說道:“以後別做不該做的事。”

不該做的?最不該做的事,已經做了。作為一個遠親,清蓮對我的好,便是親姐妹也就那樣了。可我在不知不覺中,做了最傷害她的事,愧疚讓我的心難以平複,片刻,小聲說着:“趙總,清蓮對你的心思,你應該懂。”

“然後呢?”他點起一支煙,狠狠吸了兩口,迷離的看着我。

“她是個非常好的女孩子,熱情,成熟,宜室宜家,交往試試就知道她的好——”我話沒說完,趙以敬悠悠的打斷我,斜睨冷笑道:“那好啊。”頗有那就試試的意味。

我咬咬嘴唇,道了再見後匆匆下車。直到走出很遠,還是沒有聽到趙以敬将車開走的聲音。可我,不敢回頭。

很快到了我家樓下,擡頭看着家裏的燈光,我心裏百味雜陳,顧鈞怕是做夢也想不到,就在離家不到800米的地方,我和另一個男人在翻雲覆雨。原來真的是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由不得自己控制。情難自禁的滋味,就是這樣。對我而言,那時的“情”,只是情欲。

☆、無需話別自相忘

到家後,看到顧鈞正在客廳看電視,倒把我吓了一跳。“出去了?”顧鈞上下打量着我。

“和清蓮去吃飯。”我匆匆應答着進了洗手間,仔細的看了看自己,除了唇上有一點淤痕,到也看不出別的端倪。收拾妥當走出去,暖暖跑來抱着我的腿:“媽媽,抱抱。”以前我總是一進門就先抱着女兒的,不覺更加慚愧,抱起女兒進了小卧室逗着玩了好半天。

回到主卧躺下,顧鈞破天荒的撫上我的唇,聲音裏滿是狐疑:“嘴怎麽了?”

“自己不小心咬的。”這句話說出來,我心裏隐隐覺得好笑。原來世事,真的會輪流轉。

趙以敬似乎真的對清蓮開始感興趣,她找趙以敬吃飯已經不需要借口了,只要他有空便可,甚至月底去香港那位周小姐的公司談生意,回來還給清蓮帶了一件首飾。小提琴狀的玫瑰金鑲鑽鏈子,不得不說,趙以敬是個蠻有品味的男人,鏈子非常精致漂亮,估計價格也不菲。

清蓮特意戴給我看,眉眼裏都是我從沒見過的星星笑意,我看她手上貼着創可貼,問起緣由,原來是給趙以敬煲湯弄的。

我無比八卦的問着她:“有沒有像電視劇那樣給你吹吹手?”

她掩嘴而笑:“沒有,我湊上拽了拽他的手。”看我目瞪口呆,她又笑笑:“不過他沒反應,像塊木頭。”清蓮柔柔的直看到我心裏:“姐,我真的愛上他了。”

我的心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震碎開來,我有些猶豫着問她:“他愛你嗎?會娶你嗎?”

“噗,”清蓮笑出聲,“我沒有想那麽遠,他愛不愛我我不知道,但是喜歡,應該有吧。至于結婚,我根本沒想過。”說着靠在我的肩上,緊緊拉着我的手,“姐,我只要能和他愛一場,也就夠了。”

清蓮連着叫了我兩聲姐,這是在過去的日子裏她一年的總和,我的心酸酸的疼。我聰明的妹妹,在用她聰明的提示,提醒着我這個姐姐不要再越雷池。縱然她什麽都不知道,但她一定已經感覺到了什麽。

從那以後,我和趙以敬,再也沒有見面,簽字請示的事,我盡量推給別人。偶爾遇到,我淡淡打個招呼,他匆匆點頭而過。所有的一切,重新回歸到零的起點。

而顧鈞在小心翼翼的等着副教授的評審結果,近期倒也循規蹈矩,中間和老秦去了趟歐洲學術交流,回來居然破天荒的給我帶了禮物。也是一條玫瑰金的鏈子,一個圓環狀,沒有清蓮的漂亮,卻有獨到的別致。無獨有偶的巧合。

姚清蓮有些狐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的心一咯噔,随即又安慰自己,這已經是天大的進步了。以前都是從來沒禮物的。

副教授的初評結果終于出來了,顧鈞居然榜上有名,公示期半個月。公示一般是走走樣子,也就是說,如果這半個月沒有特別重大的問題,顧鈞的顧教授終于評上了。

網上出消息的那天,陰沉已久的家裏終于笑聲朗朗,我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顧鈞,書生意氣,揮斥方遒,對他的科研對我們的生活,都充滿了信心。

生活,似乎變得希望滿滿。卻沒有料到,只是回光返照。

☆、同回故鄉伏憂患

國際市場的銷售,比起國內市場,最大的好處是那些杯酒觥籌的應酬少了很多,和老外的初期商談大都通過EMAIL,見面的時候,已經是頗有意向,甚至到了最終談判的階段,一般由總監肖彬直接出馬,或者是國際市場分部的經理石明毅進行。而且招待老外,也不像國內市場那樣燈紅酒綠的。但老外如果在國內有分公司或者代理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我的初期任務是先跟着鐘平熟悉起步流程,尋找客戶,詢盤報價之類。一般的,外貿單的來源主要是網上的交易平臺和各種展會。我的前兩個月都是學習在網上平臺發布信息,接受詢盤的業務。

早把大學英語忘光的我,不得不到書店買了本商務英語,每晚等暖暖睡着後吭哧吭哧的看起來。書到用時方恨少,血淚之談啊。可是不知道是我的英語水平太次,還是我負責的平臺浏覽量少,發布的信息都已經兩周了,還是沒有人詢盤,難免起急。天天做夢都是郵箱裏忽然有個标題是“enquiry”的郵件。

肖彬安慰我,絲之恒的主營是面料,但老外喜歡的是生絲和坯綢。單子本身有難度。

我也聽說,趙以敬近年控制着生絲和坯綢的規模,着力于絲綢面料的生産加工,和顧鈞學校的專利合作也是為了面料投入。但從我個人來講,并不理解他這種做法,整個中國市場都是出口生絲和坯綢,中國的面料和成品不夠高端,老外根本看不上。趙以敬這麽做簡直是逆勢的沖動。不僅是我,連肖彬說起這個,口氣裏也全是無奈。

而與此同時,姚清蓮的國內市場做得風生水起,出了好幾個大單。甚至有一次趙以敬回南京參加一個大型的絲綢展銷會,還帶了清蓮。展會完畢,清蓮順道回了趟老家,趙以敬正好沒事,親自開車送她回去,還住了一宿。

“感覺怎麽樣?開心到爆了吧?”我開着清蓮的玩笑,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自己也明白不應該産生這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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