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9)
,只知道順承着他狂風暴雨的侵襲。他的吻急促的從額上滑下,纏上我的舌,身上煙草的味道幾乎是迷醉的蠱毒,讓我在他的吻裏一點點的漩下去。
那一刻,我沒有力氣,沒有心情去想任何事,只想着在這個男人的懷抱裏找一份安寧。讓我的身不在彷徨孤獨,我的心不再無枝可依。我在他的懷裏柔柔的化開,卻被他疾風肆虐的侵占,只讓我喘息不已。
當他進入我的時候,我忽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不知道多久的悲哀在那一刻羽化成快樂,我輕叫出聲,他在我的身體裏動情的馳騁,我閉上眼,腦子一片空白。他用力的揉上我,低吼着:“看着我。”我終于第一次在和他做的時候看着他,清冷輪廓裏有一絲溫柔,我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裏,看到了兩個小小的我,我化了進去。他最終釋放的時候,緊緊抱着我低聲道:“清揚,我想你。”那一刻給我心靈的沖擊,遠遠大于身體的震撼。但我不敢相信。
當激烈歸于平靜後,我在他懷裏,忍不住問着:“還回南京去嗎?”
“不走了。”他攬着我,“那邊有些新問題,董事長暫時不動,我還在北京。”我的心忽然如綻開的春風,不禁嘴角上揚起來。
他的手細細撫着我的發絲,滑到胳膊,擡起了我的手,摩挲着手背上那個已經淡化的瘢痕,低聲問着:“發生了那麽些事,你怎麽不找我?”
他的話把我拉回了現實,找他?怎麽找,他又算什麽?我沒有回答,只是瘋狂的又攀上他,吻着他。他輕輕扯着我的頭發,有絲不快:“你拿我當什麽?”
我凄然的看着他:“我一個離了婚的女人,能拿你當什麽?你想做什麽?”
他的眸子閃過一絲掙紮,沒有回答,只是瘋狂的壓上了我,再次将我占據,那晚我不知道和他做了幾次,只記得他的激烈一次一次把我融化。
我和他,除了這種關系,又能是什麽關系呢。別說他已經給了姚清蓮承諾“試試”,就算沒有,他也不會給我任何許諾的。
天亮後,我坐着他的車到了公司,路上他的眉眼舒展,心情很好的樣子。車也開的不疾不徐,輕松自在。我不由問他:“那個馬來的葉先生真的要告啊?”
“你別管了。”他唇際揚起,“我有辦法。”我的心才放松些。
趙以敬再回北京,把機構重新進行了調整。陳副總調回了總部直屬的另一個江蘇的分公司,職位雖然沒動,但是公司的規制小多了,他回去後不久便提交了辭職信。
北京分公司這邊,原來的銷售部和市場部合并,成為了新的市場運營部。肖彬是市場運營部的總監,權力和職責又大了一塊。而國內市場分部,清蓮提成了副經理,緊居韓曉航之下。國際市場分部,石明毅和鐘平被調到了市場分部,由于原來的市場部經理仍居其職,石明毅難分一杯羹,只分管了細枝末節的事務。鐘平也有些郁悶,市場部雖然起薪高,但是提成是比不上銷售部的,所以整體算來,待遇還是降了一塊。
國際市場分部的總經理由新調任的柏宜年出任,副總依然空缺。而分部下又重新分了三個小組,職權更加明晰。我被肖彬任命為第二小組的leader,手底下居然還有了兩個小兵。第一次當領導,我有些憂心忡忡不知所措。
☆、授人以魚不如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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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三個小組,那麽便有了競争。
每逢月底、季末的彙報時,三個組銷售成績便一覽無餘。無形中添了很大壓力。對我來說,既是挑戰,也讓我莫名的興奮着。盡管自己以前為了家庭奉獻着,犧牲着,但是在公司裏,看到人家在職場上迎來送往,衣香鬓影,還是有絲羨慕。
我做teamleader,趙以敬一直有很大意見,只是由于這個職位肖彬的職權就可以确定,他不好插手,但我這組報上去的簽字,他基本都壓着不放。
我有些急了去找他,他只看着我問道:“你的銷售還沒做夠?”一句話讓我想起那個馬來的葉先生,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反駁他。
無奈之下,我只好去找肖彬訴苦,肖彬笑得清朗:“你好好準備一下,向趙總證明自己的實力。你現在的酒量已經不成問題,應對再自如些就好。明天晚上有個泰國的客戶,你試試。”
被肖彬這麽一說,還真有點緊張,害怕自己弄巧成拙。忍不住跑去輕叫姚清蓮:“銷售女王,快教教我,要是有客人有那種非分的舉止或者要求,怎麽拒絕?”
姚清蓮輕笑着:“看來你們國際市場部還真是純潔清水,你現在才來問我這個問題。我的法寶有三,第一先發制人,先把他灌趴下了,他暈暈乎乎簽了單子基本就該去睡覺了,有心也無力;第二嘛,裝糊塗,假裝不知道什麽意思,繞到別的話題;第三,溜。實在抗不過去就跑。”聽到她的第三點,我樂的噗嗤一聲。
“你別小看這點,跑的及時還不得罪客戶,可是門最難的技術。”清蓮說的有板有眼。我發現姚清蓮的确是個難得的銷售人才,兵法三十六計,她一定不會背,先發制人聲東擊西卻被她用的活靈活現出神入化。
我琢磨消化着清蓮的話,又上網查了查泰國的一些交談禮儀之類。硬着頭皮上了戰場。
泰國的這位客戶是個年紀不小的老頭,起碼要五十多歲,瘦瘦小小的,眉目精明。名字翻譯過來叫頌普。這個單子是我前期跟的,數目不算大,7萬碼,趙以敬本來是不用過來的。估計是肖彬邀請他來坐鎮,主要看我的表演。
人老心不老這句話,看來是世界通用的。我手下一共兩個小兵,一男一女。我今天帶來的是喬蕊,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二十出頭的年紀。頌普一看到喬蕊就兩眼放光,不住的問東問西。我暗暗高興,有了喬蕊我今天的壓力就小多了,看來選擇帶女将是沒錯。
酒過幾旬,肖彬漸漸的把話題轉到生意上來,聊起了這幾年的絲綢出口形勢。頌普老奸巨猾:“現在大陸的絲綢在泰國不好做,質量下降特別明顯,深色絲綢褪色,制衣打板不出型現象特別多。”
肖彬沒有開口,轉看向了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忙倒了一杯酒,敬着頌普:“這個您不必擔心,我們公司最大的優勢就是染色,采用的是加固漂染等離子技術,絕不會褪色。至于打板出型,您就更放心好了,防皺順垂技術是我們正在做的專利項目呢。”我的聲音沒有清蓮那麽嬌俏軟糯,卻平穩堅定,據說能給人種靠譜的感覺。
頌普的注意力轉移到我這裏了,把酒喝了笑問道:“那具體是什麽專利?”我還想繼續說下去,肖彬在我身邊低聲說了四個字:“見好就收。”
我忙展了笑顏:“您已經是朋友了,今天說起也太倉促,不如等您明天有時間好好看看我們的樣品展覽間,就更一目了然了。”看着頌普的神情欲罷不能的好奇,我暗暗嘆服肖彬這吊胃口的心理掐的一個好。連趙以敬的眼角都露出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不過頌普的好奇這下除了對絲綢,也對我好奇了起來,不停和我交杯換盞,趙以敬冷冷的看着我,似乎要看我能撐到什麽時候。
銷售這個職業很鍛煉人,尤其是我的酒量,一日千裏。和頌普的往來回合了不少,我依然很清醒。頌普眉梢眼角開始流露出醉意,攬着我的肩膀:“宋,你們中國女人,很厲害,我要和你深入的交流交流。”
交流?交流你個頭,要不是今天的觀衆太大牌,我很想用清蓮那招“溜”。可是溜了,就輸了。我求助的看着趙以敬和肖彬,趙以敬正在緊盯着頌普的那只手,肖彬給了我個眼色,指了下自己。我頓時醒悟。
我将頌普的手不露聲色的放下去笑道:“能與您交流自然是我的榮幸,但是像您這個級別的,是我們公司的貴賓,我只是前期的抛磚引玉,還得我們肖總監才夠格和您深入交流呢。我和您交流,豈不是魚目充珠。”我不知道翻譯是怎麽解釋魚目充珠的,但頌普聽了哈哈一笑:“狡猾的宋。”也不再糾纏,轉和肖彬聊了起來。
那場飯局的效果是,原準備定7萬碼絲綢的頌普,加到了10萬碼,價格再議。飯局結束後,司機送我們三個回去。肖彬坐前面,我和趙以敬坐後面。趙以敬坐在那個據說最為尊貴的後方左側。
肖彬笑道:“清揚還不錯吧。場子能駕馭下來。”
“我只看出來師傅不錯。”趙以敬看着肖彬淡淡笑着。肖彬朗聲大笑,我不好意思的抿唇低頭。
肖彬笑過後,說的意味深長:“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啊。”我沒聽懂他的話,趙以敬卻陷入了沉默,似乎思考着什麽。半晌才沉聲道:“你說的不錯。”看向我的眼神幾許複雜。我沒看懂他們的啞謎,但我看出來我這個teamleader,趙以敬認可了。
那一瞬間,我在那兩個男人的身上,讀到了一種叫默契的感情,忽然有點明白古語裏“君子切切交”是個什麽意思。忍不住問着:“趙總和肖總監是不是認識很久了?”
“清揚,你也這麽八卦?”肖彬笑了。我沒好意思再問。
把肖彬送回去之後,趙以敬把司機打發了回去,“你晚上也喝酒了。”我提醒着他。
“我知道,”他看着我一笑,好像冰雪消融後的溫晴,“但我想試一次。”說着,腳下的油門猛地踩了起來。卻不是回我家的方向,而是奔上了五環。
“你想去哪兒?”我問着。
他沒有吭聲,半晌才緩緩回答:“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你下去。”我的心裏,像被一股電流襲來,他說的話總能輕易的撩撥着人。
車在五環上飛馳,從東邊的高樓林立看到北邊的森林公園又看到西邊的燈火微瀾,北京城,在我的眼裏生動了起來。像一條充滿希望的彩虹。我的心情忽然無端的愉悅起來。難怪有錢人喜歡兜風,以前顧鈞想兜,我總勸他省省,那是燒油不是燒水,浪漫也要錢的,惹得他常常懊惱,現在看來,這感覺的确不錯。
我靠在椅背上聲音飄渺:“要是我們能一直這麽繞下去該多好。什麽也不用想。”他的眉梢眼角,滿滿的笑意。
車在五環上繞了三圈,最後從出口出去繞到了我家小區門口,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月色,熟悉的身體,一切都順其自然的,我順承在了他身下,被他一點點的揉碎,送到頂峰。
做完之後,我開始一點點清醒,每次他的情感都來的如洪濤激流一樣,吞噬的我沒有理智,但清醒後的我,又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我和他算什麽,只是有了他,我不怕了孤單,我感覺到了快樂。也許,這點快樂,是我那段日子裏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也拼命安慰自己的良知,我沒有搶清蓮的男朋友,他還是她的,我只是借一下,借一下就好,我會還的。
他把我送到樓下,卻看到了剛從我家出來的顧鈞。很久不見,顧鈞瘦了一些,看到我和趙以敬并肩而立,顧鈞的神色有些古怪,和我說着:“媽有些累,我把暖暖送回來了。剛睡着。”婆婆有我這裏一把鑰匙。
趙以敬在看到顧鈞的一剎那,臉已經變得陰沉。聽到顧鈞那聲“媽”,輕聲哼了一聲對我說:“清揚,你該上去了。”我說了聲再見,快步上去看女兒。身後的兩個男人,我沒再聽到動靜。
我上樓一看,暖暖睡得很熟,我放了心,手機忽然想起,顧鈞的短信:“你和趙以敬什麽關系?”
可笑,我和他什麽關系關他什麽事。我沒回。過了一會又一條:“他是不是那個男人?”
我的心嗵的一聲,忍不住回了條:“關你什麽事?”
很久沒有聲音,過了半晌又響起:“你是不是看上他的錢?”
由得我是好脾氣,看到他這句也氣的七竅生煙,這麽看來,倒是我為傍大款抛夫棄子,什麽意思!我狠狠的把手機關機,這個世界,終于清靜了。
很快要到聖誕,公司上下一派過節的氣氛。年輕的男女生訂着鮮花禮物。連姚清蓮要拽着我逛商場,給趙以敬買聖誕禮物。
我本不想去,卻也沒法拒絕。那種心情,真的是忐忑和悲哀的交合體。
☆、打敗我的是無鞋
我不明白姚清蓮為什麽非的拉着我去逛商場。
她是要花血本給趙以敬買禮物,而我給顧鈞買衣服,沒買過1500塊以上的東西。根本沒有參考價值嘛。
走了半天,我累的腳底起泡,還沒選到合适的,我喘着氣:“你到底有譜沒譜,要買什麽啊?”
“你急什麽嘛。待會回去把銀泰那個Hermes的皮帶買了。”清蓮笑眯眯的,“我早看好了。”
“早看好你還使勁的逛。使喚勞力啊。”我叫苦連天。
“姐,我特別享受給他買東西的過程,想着是在給他挑東西,心裏就甜絲絲的。”清蓮的臉上一副幸福的憧憬。我的心又開始隐隐作痛。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才結結巴巴問着:“那,他對你好嗎?”
清蓮想了想嘆口氣:“我不知道,有時覺得他心不在焉的。”說完眼神澄澈的看着我:“你說他會不會還有別人呢?”
我心裏一緊,有些不安:“應該不會吧。”清蓮轉而笑道:“也是,他逢場作戲不少,但是願意當做女朋友的,連冰以後還只有我呢。會和我吃飯,也會給我買東西,我回老家也會陪着我。對他那樣的大忙人來說,不容易。我挺知足的。”
“開心就好。”我極力掩飾着內心的扯痛。随她到了銀座,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等着她挑,她拿了一條問我怎麽樣,我累得腦子不轉,脫口而出:“行,挺好,不過大了點,需要裏面打個眼。”
清蓮盯着我認真的問着:“大嗎?你怎麽知道?”我的心噌的提到了嗓子眼,言多必失。與他的一次次,我自然知道他的尺寸,卻忘了這不是輕易能說的話,匆忙掩飾着:“我瞎說的,感覺他瘦。”
清蓮又細細看了我一會兒,嫣然笑道:“那就打一個吧。你的眼光應該不錯。”我舒口氣。
公司為了避開元旦的時候年會紮堆,訂不到場地,特意把年會提前到聖誕後26號,那時正好老外在休假,也沒有訂單,正是歡樂的日子。
年會前一周,人們已經紛紛準備節目了,同屋小馬問我表演什麽,我笑笑,吹拉彈唱不會,琴棋書畫不懂,一個煙熏嗓,還能幹什麽。小馬提議:“宋姐,要不你參加我們幽默劇吧。”
“我都這歲數了,哪演的了你們年輕人的時髦戲。”我忙擺手。小馬看我堅持拒絕,也沒再說。
卻是下午的時候,清蓮又來找我:“我的親姐,幽默劇缺人啊,救場如救火,你出馬吧。”
“你讓我上才是砸場子。”我堅決不幹。我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麽表演天賦。
看我依然堅決,清蓮有些愁眉不展:“我找了好多人都不演,你幫幫我吧。”
“演幽默劇怎麽是幫你啊?”我有些不懂。
“還不是為了讓他開心點。歌呀舞呀他早看膩了吧,整天累的死去活來,難得搞個年會,又不是才藝大比拼。”說着幽幽的看着我,“我真的只想讓他樂一樂,別那麽累。姐,你不幫我嗎?”
清蓮很少用那種無奈的口氣說話,我有些難以拒絕。清蓮趁勢說:“其實很簡單,你的角色就三個動作三句話,只不過公司的小女孩覺得是反面人物,不願意演。”我想了想道:“那我先試試。”
和她們彩排了幾天,幽默劇是改編的灰姑娘的故事,情節用滑稽喜劇的形式,人物造型誇張,臺詞用的時下網絡詞彙,水晶鞋變成了爛鞋,王子換成了當代屌絲,灰姑娘辛德瑞拉也是女漢子。博大家一笑而已。
我演的是灰姑娘可惡的姐姐,削足适履,穿着水晶鞋假扮灰姑娘去王宮裏見王子的那位。動作就三個,開頭用平底鍋打可憐的灰姑娘,中間哭着說我要穿“爛鞋”,結尾對王子說“打敗我的是無鞋”。
排了幾天,大家情緒都很高,因為每個人都有很搞笑的動作和臺詞。只是我還稍稍有點放不開,但湊數的配角,影響也不大。
年會地點在某個溫泉度假山莊,山莊後還是個國家森林公園。下午兩點就趕去簽到,領導致辭,各種頒獎,那天很驚喜的看到了董事長趙信儒老先生,也參加了年會致辭。
之後就是演出正式開始。并不大的舞臺,和觀衆很零距離。不到這個時候,不知道身邊藏龍卧虎。徐雲原來是拉小提琴的高手,一曲梁祝餘音繞梁;喬蕊的蒙古舞跳的袅娜多姿;技術部的小李唱的忘情水和劉德華不相上下。高手果真在民間。
快4點的時候,我們那個幽默劇準備上場了,劇務小馬扛着新鮮出爐的衣服趕了過來:“剛取回來,這衣服按小時收租賃費,我掐着點兒呢。”
之前不知道服裝是什麽樣,現在都換上衣服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清蓮的身上。那件辛德瑞拉最後亮相的公主裙實在太襯她了,清蓮本就肌膚瓷白,再穿上藍色的裙子,上面的亮片映襯的清蓮簡直就是神話裏走出的神仙妃子。
“我去,李嘉欣也比不上蓮姐啊。”小高快留口水了。大家哈哈一笑。我的衣服是一件很肥的泡泡裙,穿上顯得十分滑稽。要的也就是這個醜态的效果,我并不在意。
節目按照排練順利的進行着,我第一次出場,拿着平底鍋敲着清蓮的頭:“懶丫頭,快幹活。”
我第二次出場,傻乎乎的喊着:“我也要試試泡泡鞋。”說着用道具剪刀作勢去削自己的腳後跟。觀衆席上笑聲起伏,我也演得放松了些。偷眼看了看坐在最前面的趙以敬,眉眼舒展,挑着嘴角。
最後一次出場,我拍着胸口說着:“天哪,打敗我的,是無鞋啊!”大家哄堂大笑。我走到了臺後。
然後就該是姚清蓮最後亮相了,優美的音樂旋律響起,清蓮華麗登場,穿着公主裙,踩着水晶鞋,觀衆席上發出了倒吸涼氣的驚豔贊嘆。還有幾個年輕的男孩子打着口哨。我看着清蓮,她真的就像個公主似的亭亭玉立在那裏。
王子深情脈脈的看着她:“就是你。”清蓮接過話筒,按排練,她應該說:“可不是我咋的,你傻啊,懵圈兒啊,給你一平底鍋。”
但那天,她說的是:“是我,我有話對你說。”說完,清唱了一首歌:“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将會是在哪裏,日子過的怎麽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我從不知道,姚清蓮可以把鄧麗君的《我只在乎你》演繹的深情款款,堪比原唱。她唱的時候,開始時對着舞臺上的王子,唱到後來,她走到臺前,對着的,是趙以敬。
所有的人,都明白她心中的王子是誰了,但她畢竟是姚清蓮,結束後對大家道:“這首歌獻給所有有情人。”頓時,剛才的暧昧氣氛,似乎又只是昙花一現。而趙以敬的臉上,略過一絲震動,接着是沒有表情的平靜。而旁邊的肖彬,眼裏已經不知道是欣賞還是贊嘆的撼動了,只是眼神很直的看着清蓮。
我愣在了那裏,連最後謝幕下臺的時候,我狠狠被絆了個跟頭,差點摔在了臺上,大家還以為是故意的包袱,又笑了起來,只有我知道,自己是真的摔的很痛。
我沒有繼續看節目,匆匆換下了演出服。大家對清蓮有點意見:“怎麽突然改劇本?也不通知一聲。”
清蓮滿不在乎:“我覺得自由發揮也不錯。你們也可以啊。對吧,清揚?”清蓮對我笑得甜甜,那一刻,我的心裏說不上的滋味。
我換好衣服後匆忙走出了那個演出大廳,那個冬天還一直沒有下雪,天氣清冷。我漫無目的的在園子裏走着,我只想躲開那場煽情的表白,躲開那兩個也許該抱在一起的主角。
樹葉凋落,路燈凄迷,我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覺得自己很無聊,無聊的摻和在人家的愛恨情仇裏面。原來從開始,就是個美麗的布局。大家的醜,都只為襯托她的美。都只為襯托他在那個人面前的美。
但不知為什麽,心裏很痛,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
再次擡起頭,肖彬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我旁邊,笑道:“裏面快抽獎了,還不回去試試運氣?”
我努力擠了個笑:“這種事,從來沒我的份。”倒不虛言,所有抽獎,就算是100個裏有99個中的,我也絕對是那沒中的一個。背,不需要解釋。
“不試試怎麽知道,快走。”肖彬說着把我拽了起來。
看着屋裏人聲鼎沸,随着抽的獎越來越大,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我忽然覺得挺沒意思,所有的一切,和我有什麽關系呢?我只是公主那個搞笑的姐姐。肖彬問我:“你最想要什麽?”
我有氣無力的:“就那二等獎最實惠,1萬的購物卡。”肖彬笑說果然是家庭婦女。
主持人大聲道:“今晚的三名二等獎開獎了,6號,88號,21號。”我想起了我的號牌,嘿,居然是6號。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肖彬。
☆、未曾同去也是非
“快去領吧,辛德瑞拉的醜姐姐,也該有雙爛鞋。”肖彬看着我笑道。
我心裏忽然湧起一股暖流,嘿嘿笑了聲後去領了那張溫暖我心的購物卡。主持人看到6號是我,愣了一下,但随即還是将禮物給了我。清蓮的運氣一直不錯,一等獎全套的蘋果裝備,電腦,pad,手機統統抱回家。公司的抽獎也每年随着鴻運走,有成績的人,往往當年很容易就抽到。今年也不例外,只是除了肖彬。
節目和抽獎結束後,便是晚宴。一頓豐盛的自助。還沒吃幾口,已經有人晃着高腳杯裏的紅酒去和領導碰杯了。中國的社交文化總是離不開酒的,什麽時候喝,和誰喝,喝多少,都有點門道。積極表現的人在酒桌上也不甘落後,一如姚清蓮,兩塊鵝肝下肚後,就迫不及待的拿着紅酒去趙信儒和趙以敬面前周旋。
清蓮晚上的表現着實豔冠全場,連趙老先生看着她都笑呵呵的說着:“你是那會那個公主。”清蓮的聲音甜甜糯糯,不知和老先生說了什麽,老先生看着她直樂着點頭。
像我這樣不求表現,也不想被排斥的人,往往是湊在中間那撥,即大部隊哄哄嚷嚷去敬酒的時候,跟着湊個數。瞅着趙老先生和別人剛喝完,我拿着酒杯湊了過去:“趙董,我是銷售部宋清揚,初次見面,敬您一杯,您随意。”
趙老先生轉身看到我突然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番和藹的笑道:“宋清揚?好,好。”說着抿了一口紅酒。我也喝了一口後轉到了別的領導那裏。
最後到了趙以敬面前,我匆忙低頭說了句:“敬您。”便将自己的幹了。沒敢看他的表情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晚宴進行到一多半,趙信儒和趙以敬已經離席,姚清蓮也不見了。而連小茹正一臉菜色的坐在那裏憤憤切着牛扒。徐雲問她:“你怎麽還在這兒,趙董都走了,你還不去送?”
“用的着我送嗎。”連小茹酒也喝了不少,滿臉紅暈:“有人早就捷足先登了,說是正好也要回市區,還要向趙董請教請教。”
“有什麽請教的。”徐雲笑道,“我只在乎你都唱了,再請教就是怎麽做賢惠的媳婦兒了。”徐雲旁邊的小馬拽了拽她,指指我。在別人眼裏,畢竟我還是清蓮的姐姐。
“怕什麽,人家敢唱,自然不怕,對吧,清揚姐?”連小茹喝的不少,看着我笑得失神,也許她想起了她遠在異國流落的姐姐連冰。我沒有吭聲,心卻一陣陣的疼。姚清蓮果然将無孔不入發揮到了極致。
飯後大家有的蒸桑拿,有的按摩紛紛活動去了,我頭痛的厲害,回房去睡覺。趙以敬的短信:“晚上等我。”我莫名的煩躁,我成了什麽?回了他條:“我累了。”直接将手機關機蒙頭大睡,連同屋的小馬什麽時候回來都不知道。
年會結束後我便向肖彬請了三天假,加上元旦的假期,正好帶着暖暖去香港的那個心理康複診所看看。
婆婆非常擔心:“就你們娘兒倆能行嗎?還帶個孩子,出那麽遠的門,阿鈞在廣州開會呢,要不你去廣州找他一起去?”
我沒去過香港,聽說從深圳過港不僅方便,而且可以省一半的機票錢,所以定的是去深圳的機票。想想自己一路過去,心裏的确有些忐忑。但是想到顧鈞,還是搖頭:“不用了,媽。我自己能行,香港也不遠。”
“聽說那邊挺亂的,現在可多人販子呢,哎呀,真是不省心。”婆婆還是糾結。
我收拾好東西,帶着悶悶的女兒出發。不巧的是那天飛機晚點,到了深圳寶安機場,已經晚上九點了,暖暖困的直打盹,只能先住一晚,明天再過關。
剛出站,居然在出口處看到了等着的顧鈞。暖暖看到顧鈞就跑過去抱着他的手,我有些意外,但當着女兒也不好發作,只得低聲問着:“你怎麽來了?”
“我媽的電話快打爆了,一個勁兒說不放心你和暖暖。”顧鈞挑着眉毛說道:“我說不用操心,人家現在有人陪,對了,你的大老總呢?”顧鈞和我離婚後本來還有一絲愧疚,自從上次在樓下看到趙以敬送我回家後,那絲愧疚就變成了陰陽怪氣。
我沒有理他,只是跟在他身後,暖暖趴在顧鈞的肩膀上已經眯着眼睡着了。找了一家比較經濟實惠的酒店,開了一間大床房,我盯着顧鈞:“是不是該開兩間?”
顧鈞哼了一聲:“我待會兒就走。明天會議結束我從廣州回北京。”
給暖暖洗漱好,暖暖上了床裏面,卻拉着顧鈞不撒手。孩子是敏感的,爸爸媽媽很久沒在一起她也能看的出來。顧鈞也沒舍得掙脫女兒,只是捏着她的小臉蛋。
暖暖看着我和顧鈞忽然蹦出兩個單詞:“爸爸,媽媽。”便又不說話了。但只這兩個詞也讓我驚喜了好半天,這是我沒有誘導她,她主動說的詞。那種興奮喜悅,比起當年女兒牙牙學語,還要開心。一瞬間,我似乎有種恍惚又回到了過去,顧鈞的表情也溫和了不少。
女兒沉沉睡去,我坐在沙發上翻看着香港的地圖,顧鈞忽然冒出句:“揚揚,你和那個趙總分了吧。”
我心裏一突,臉上有些挂不住:“你管這些幹什麽?”
顧鈞看我滿不在意,有些着急:“我是為你好,你可別不識好人心。他的背景複雜,就他家那個企業,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堆。誰也說不清是怎麽回事。他本人的風評也不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你當心被人家耍了。”
我的火又起來了:“你聽誰說的?你知道什麽?”顧鈞純屬胡說八道,他整天呆在學校知道什麽。
“我可是提醒你了。”顧鈞說完要走,又返回來說着:“我和我同學說好了,明天他去巴士站接你。”我的火氣還沒下去:“裝什麽好人,有膽量你和我一起過關。”
顧鈞看了我一眼,走出了房間。我頹然坐在了沙發裏,看着可愛的女兒,終于明白了那句有些粗魯的俗話:寧跟讨飯的娘,不随當官的爹。
去了香港,顧鈞的同學帶着我們母女去了那家治療中心,醫生的診斷和北京差不多,受驚過度引起的輕微自閉,建議我們以非藥物治療為主。開了一些藥,但是如果沒有攻擊、自傷等行為的時候,別給孩子吃。還是語言溝通為主,如果我們長期在香港的話,還可以做個行為幹預治療的方案。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并不能實質性的幫到我們。
看着我失望的神情,醫生說道:“語言溝通成功的案例也很多,別放棄。”
我很忐忑,但是即使一點點希望,也要試試的。只要我天天誘導着暖暖說話,也許某一天,上天會把那個活潑的女兒還給我。感謝了顧鈞同學後,帶着暖暖去迪士尼玩了一圈。暖暖的心情自從去了迪士尼好了不少,看到公主城堡和花園,露出了久違的欣喜神色,還會拉着我跑到跟前,雖然還是不會說“我要玩”一類的,但是能有這樣的反應,我的心又充滿了憧憬。
元旦假期後去上班,找趙以敬去簽審一個訂單。在趙以敬的辦公室的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