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2)

得我對你說的話。”

我針鋒相對的回着:“你也記得我對你說的話。我想過平靜的日子。”夏醫生從廚房出來,聽到我的話怔了一下。擡頭對我微微笑了。

趙以敬神色頓住,似乎在極力壓着氣,沒再看我們,大步走了出去。夏醫生略微一思索,也跟着出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至瑾,你做什麽去?”

他們都沒有答話,只有門哐當撞上的聲音。我推開門出去,他們已經坐着電梯下去。我從樓梯跑了下去,卻只看到轉身回來的夏醫生,和大步離去的趙以敬。

“你做什麽去了?”我好奇的問着夏醫生。

“和他說句話而已。”夏醫生的神色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清冷和冰涼,我竟然隐隐的有些膽寒。不禁問了句:“那你說了嗎?”

“說了。”夏醫生淡淡笑笑,攬着我的肩走上去。我心裏有些不自然,用力把他的手拿開,勁使得有些大,他眉頭皺了一下,用右手捂着左肩。

“怎麽了?肩膀痛?”我心裏有絲疑惑,忍不住問着。

“沒什麽,被你剛才甩的扭了一下。勁用的巧了。”夏醫生按了電梯,笑得一如既往的平和:“走吧。”

看他的神情依舊,我也沒再多想。

☆、隔樓相對心郁郁

回到屋裏,我跑到衛生間去洗臉,臉上早已哭的花了,眼睛腫着,嘴唇也腫,還有一絲血跡,擦了擦,才知道是趙以敬留下的。我縮在衛生間裏,忍不住壓着聲音哭的一塌糊塗。為什麽總在我好容易心情平靜的時候,要這樣來一次翻天覆地的沖擊?而每一次這樣的沖擊,都讓我撕心裂肺的像被涅槃一次的滋味。

過了半晌,才終于緩過勁來,把臉洗幹淨走了出去,夏醫生沒有什麽反應的在看着報紙,看到我出來,淡淡笑着:“過來坐着,喝杯茶。”

我坐到他旁邊,眼睛還腫,不知怎麽說,解着尴尬:“至瑾,你今天不去上班?”

“不去了。”夏醫生把水杯遞給我,手卻有些微微抖。

“至瑾。”我的手來回揪着,低頭輕聲說着,“對不起。今天的事——”我有些說不下去,我不知道怎麽解釋,我和趙以敬沒什麽?但明明自己心裏是有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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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夏醫生太陽穴處突突的跳着,面上卻依然是溫和的笑意:“如果你需要時間,我可以等,無論多久。能夠陪着你,我已經很開心。”

夏醫生的話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我咬了咬唇說着:“至瑾,你不必這麽辛苦——”夏醫生牽過我的手淺笑着:“不要說傻話。我們之前不是已經很好了嗎?不要被一些事情幹擾,你也說了,想過平靜的生活。我們以後好好把暖暖帶大,讓她健康快樂的成長,不好嗎?”

說到暖暖,我的心一扯,剛才煩亂的腦子也漸漸平靜了下來,我沒有答複夏醫生,只是猶豫的看着他:“至瑾,我需要一點時間調整。”

夏醫生颔首而笑:“不要緊。我說過,多久都可以。”

中午還有客戶要陪,我化了個淡妝,把自己的腫眼睛遮了遮,便趕着開車去談生意。客戶是做絲綢生産的,想要我們幫他把産品通過渠道推到服裝廠去,這倒是容易,只是需要親自去看看他們公司的産品質量,才好選定目标檔次的服裝廠。

我随口問了下他們的産品,對方的業務經理姓孫,問着我道:“聽說你們的客戶有歐洲的一些品牌服裝,能進那些服裝廠嗎?”

我有些為難:“孫經理,那些廠子的絲綢基本是歐洲運來的,只是在國內加工,圖的是人工便宜。偶爾要一些絲綢,做的也是他們的低端産品。”我沒好意思把話說直,那些廠子只看的上大型絲綢公司的産品,像嘉寶之類的。

這也是目前中國絲綢也的尴尬和悲哀。中國雖是絲綢大國,卻并不是絲綢強國。中國生産的絲是最多的,但是從絲到坯綢,再到印染加工的綢緞,就越來越走下坡路。中國出口,一般只出口生絲和坯綢,即相當于原材料和半成品,而歐美國家反而技術更高一籌,對這些生絲和坯綢進行再加工,生産出質量上乘的綢緞。而國産的綢緞,在國際上是根本排不上號的,別說小公司,就是嘉寶,絲路這樣的大公司也很艱難。所以趙以敬一直堅持讓絲之恒主做綢緞,而不是生絲和坯綢,是逆勢而為,連肖彬都一直嘆不可理解。我也無法理解,趙以敬一直以來究竟是什麽經營理念和心思。有時覺得氣吞如虎,有時又覺得虛無缥缈。

孫經理頓了一下,似乎也想的明白,對我笑笑:“那也不勉強,能找到好渠道就好。那樣的公司,估計也就絲之恒之類的絲綢還能瞧得上。”

我忙擺手:“不是那個意思——”孫經理擡手:“咱們都幹這行的,不用虛客氣。我也是說着試試,行就行,不行也無所謂。要是做到絲之恒那氣派,他們都得追着跑。”

我聽到絲之恒幾個字,心就是一突,沒有說話。孫經理卻打開了話匣子:“不知道你們代理絲之恒的産品嗎?他們最近做的火極了,又上了條生産線,每天看着他們的股票,像坐了火箭似的瘋狂上漲。我都後悔沒多買點,否則現在也發了。”

“漲了會怎麽樣?”我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着,“絲之恒有什麽好處?”

“漲了自然是股東們獲利啊。不過就是漲得有點太玄乎。”孫經理笑着,把話題轉到了別處。我對上市公司股票操作不是很懂,雖然也在狂學惡補,但終歸實踐操作太少,只是看的書本理論,而且股票這事,到了中國又是另一番景象。早失去了最初的味道,成了莊家和散戶的博弈。就更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了。但是想想,股票漲了對公司總歸是好事,也就放下心,繼續和孫經理聊着別的事。

過了兩天,下午我談生意結束的早,夏醫生還沒有下班,我先到幼兒園接了暖暖回來。路上她又嚷嚷着要吃雙球冰激淩,我只好給她買了一個。有時我真的好佩服小孩子的肚子,吃那麽多也什麽事沒有,牽着她髒乎乎的小手,我數落着她:“暖暖,你不能總吃這個,對腸胃沒什麽好處。”

暖暖不服氣的說着:“叔叔說,吃的多才長得高。”這家夥最近學會了頂嘴,而且不論我說什麽,她都能找出“叔叔說”來和我抗衡,讓我哭笑不得。

進了小區,我忍不住又唠叨她:“下次再和我說叔叔說,媽媽打你小屁股。媽媽的話就不要聽了?只聽叔叔的?”

暖暖咯咯笑着,卻給了我重重的回答:“嗯。聽叔叔的。”我心裏一梗,暖暖原來已經依賴夏醫生到這個地步,我竟然還沒發現,一時卻也不知道說什麽,只好一邊拉着她一邊在小區裏緩緩的走着。

到了樓前的草坪邊,忽然看到對面樓下停着一輛我熟悉的車,揉了揉眼睛,用手點着數了數車牌號,沒錯,他南京的車?!我正在發愣,耳邊傳來一聲清冷的招呼:“這麽早回來了?”

我驚得心撲通就是一跳,擡頭一看,他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可能我太專注看他的車了,竟然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暖暖也擡頭愣愣的看着他,他忍不住擡手摸了摸暖暖的頭,聲音倒變得很溫和:“暖暖。”暖暖沒反應,過了好一會才說:“伯伯。”暖暖最近還真是進步不小,還學會叫人了。

趙以敬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我不禁問着:“你怎麽在這裏?”

趙以敬擡眸看了看我,唇際一勾,眼裏都是玩味的神色:“清揚,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什麽意思?”這回不僅是心裏哆嗦了,身體也跟着就是一哆嗦。

趙以敬指指樓上:“二單元,二層,和你正好相對,拉開簾子,還能看到你窗臺上的綠蘿。”說完唇際泛起一抹帶着點嘲弄帶着點邪氣的笑意。

我氣的胸悶的痛,看了看這邊的二層,又看了看我的房子,樓間距還真不大,看到窗臺上的綠蘿倒是有些誇張,但是卻也真的大致看的清楚。我想發火又怕吓着暖暖:“你這是做什麽?有意思嗎?”

“有。”趙以敬勾唇冷冷笑着,“很有意思。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女人。”

我簡直要氣暈了,這是什麽強盜邏輯,誰是他的女人?就這麽在眼皮子底下住着,還怎麽生活?我只覺的全身都哆嗦:“趙以敬,你怎麽這麽幼稚?你的行為,一點都不像一個上市公司頗有成就的老總,像個無賴小子。”

“我從不覺得我是個君子。我懶得裝。”趙以敬笑得清冷中帶一絲邪魅,“這房子,誰都可以租,可以買,我為什麽不能?”

我終于忍不住,聲音大了起來:“你到底還講不講道理?說好的分開,說好的互不打擾,這又是做什麽?”暖暖被我吓到了,癟着嘴睜大眼睛看着我,吓得嘟囔:“媽媽------”

“那是你自己說好的,我可從沒答應。”趙以敬目光清寒,聲音倔強不讓。

我說不出話,半天憋出兩個字“幼稚。”說完牽着暖暖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家。回到了房間,我憤憤的把所有的窗簾都拉上,看綠蘿,看個頭!簡直不可理喻!

晚上夏醫生下班回來,天還沒有完全黑,好奇的笑着:“今天怎麽把窗簾這麽早拉上了?”

我一邊剁着菜一邊沒好氣的說着:“怕光。”

夏醫生走到我身邊,伸手扶着我的肩膀溫聲說着:“誰惹我們這麽漂亮又賢惠的辣媽生氣了?說來聽聽。”眸子裏全是醉人的暖意。

這樣的動作,以前也有,我也曾勉強自己接受,那天卻總覺得多了雙眼睛,忙擡手把他的手掃了下去,不自然的笑笑:“沒有,生意有些不順。”夏醫生聽到是生意的事,也沒再追問。

那個晚上分外的不自在,窗簾雖然拉着,但是總覺得被人盯着,剛吃完飯我就一身疲累的對夏醫生說着:“我有點累。想早點休息。”夏醫生明白我的意思,便直接上樓去了。

我悄悄撩起簾子看着對面趙以敬的屋子,燈是黑的,估計晚上又有什麽應酬走了,那晚直到睡前,燈也沒有再亮。我松了口氣。仔細想想,像他這麽忙的人,應該也不會經常回來。心裏才稍微自在了一些。

☆、溫文之人也生怨

自從趙以敬住在對面的樓上,我的心裏就像壓了一座大山,喘不上氣。雖然我也知道他經常不在,但是也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突然回來了。樓間距又很近,晚上燈光輝映,看的更明顯。趙以敬坐在沙發上翻書的樣子,站在窗口抽煙的樣子,打電話喝水的樣子,只要留意,就能很清楚的看到。

我發現自己的心理很奇怪,一個勁的告誡自己,不要去看,他有什麽好看的?哪裏沒見過?但是家裏沒人的時候,又喜歡坐在窗口看着對面發呆,我覺得自己心态有點不健康。但是現成的心理醫生,卻不敢去咨詢。

有一次早晨去送暖暖,冷不丁突然在樓下遇到他。我的臉色變得難看的怪異,他倒并無不妥,很自然的沖我打着招呼:“送孩子?我帶你過去?”

“不用。”我冷冷回答後,拽着暖暖往車裏走去。暖暖一邊走,一邊還愣愣扭頭看着他,他唇際輕揚,對暖暖揮着手:“暖暖再見。”

“伯伯再見。”暖暖沖他揮着手。

“再什麽見!”我嫌暖暖墨跡,一把抱起她向車快步走去。上了車,我才舒了口氣。終于沒有那雙盯着自己的眼睛了。看着暖暖還在扭頭看着,我忍不住問着:“暖暖,你怎麽老要看那個-----伯伯?”

暖暖笑的很開心:“伯伯好,送暖暖娃娃。”真是個小貪婪鬼,肖彬請你吃了多少次冰激淩都不記得,趙以敬送了一個娃娃倒記得清楚。

我連續幾天回來就拉窗簾,夏醫生有些疑惑:“怎麽總拉簾子?”

我找着借口:“怕光。拉上簾子有安全感。”夏醫生定定看了我一眼,沒有吭聲。暖暖趴在窗口,撩起了簾子,吱吱咯咯的笑着,夏醫生走過去溫聲問着:“看什麽呢?”

簾子拉開,趙以敬正趴在窗口和暖暖揮着手逗着,他的窗臺上有個憨态可掬的機器熊正在來回翻着跟鬥,想來暖暖就是被那只熊逗得咯咯直笑。我的臉騰的紅了,好像被夏醫生逮到什麽似的,這種局面,滿是尴尬。

夏醫生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冷冷看着對面,轉頭問着我:“他什麽時候搬來的?”

“六天,七天?大概一禮拜吧。”我結結巴巴的說着,表情很是僵硬。不知道為什麽,很少見夏醫生這樣清冷的樣子,偶爾看到,竟有些膽怯。

夏醫生看我臉色乍變,也恢複了淡然的神情:“清揚,沒什麽要緊。生活是我們自己的,不在乎旁邊有什麽人窺伺。”

我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該對他的話表示贊同還是否定,只是覺得他用“窺伺”這個詞形容趙以敬,我怎麽就聽的那麽別扭。夏醫生拍拍我的肩:“好了,晚上也別做飯了,咱們到外面去吃吧。”轉而對暖暖說着:“想不想去淘氣堡?”

“想。”隔着樓看機器熊翻跟鬥終究是霧裏看花,遠沒有去淘氣堡裏蹦跶着誘惑力大,暖暖從窗臺邊的臺子上爬了下來,跑到我身邊催着我:“媽媽,快走,淘氣堡。”

被暖暖扭股的厲害,屋子裏呆着又着實不适,我只好點頭。換了件淺花色的長裙,和夏醫生帶着暖暖出去。我沒敢擡頭看趙以敬樓上的情形,只覺得周圍似乎在眼神大戰,夏醫生的冰冷凜冽,和趙以敬的強勢清寒,仿佛隔空打物一樣來回交戰。我匆匆的走出了小區。

小鎮并不大,除非是出去辦事,或者是送暖暖上幼兒園,平時我們出去吃飯溜達,都是走着過去。出了小區的門,我終于長舒了口氣,說話的神情自然了不少,夏醫生面上的表情也很舒緩。到了商場,暖暖在室內樂園裏玩着淘氣堡,我和夏醫生在外面等着。

夏醫生忽然看着我說道:“清揚,我們換個地方住吧?”

我心裏一顫,我明白趙以敬的出現讓夏醫生心裏不快,我垂下了眼簾,低聲說着:“換到哪呢?他如果存心這樣,無論我們去哪裏,他都會跟着來的。”

夏醫生追問着:“那我們回北京呢?或者到四川,雲南?離開這裏?”說着語氣微微有些激動,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至瑾,別開玩笑了。”我把他的手推開,“現在何夕的客戶網都在江浙一帶,怎麽回北京?去四川雲南更不現實。”

“清揚,我可以養家,你為什麽一定要做生意?為什麽一定要做絲綢?是不是你潛意識想去保持同步呢?”夏醫生的語氣雖然淡淡的,話卻是一句接一句,緊趕着而來。

我從沒想過我為什麽要做絲綢,我本來就是絲之恒的員工,辭職加入老鄧的公司,又被老鄧掃地出門,到現在自己撐着攤子做絲綢,一切順其自然,我覺得自己就是絲綢人,雖然不像趙以敬,蔣正齊他們是絲綢大亨,但我的血液裏我的骨髓裏,似乎一直就和絲綢是融為一體的,我從事這個行業也喜歡這個行業。猛地被夏醫生提起什麽潛意識,我愣住了。

我潛意識是想和趙以敬同步嗎?從事着他從事的行業,這樣似乎遙遙相望,也有着共同的牽系?就像杜衡和趙石南?被他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這個情愫。我突然有種被戳穿心思的慌亂,咬唇說着:“我不懂什麽潛意識,下意識,我只是一直在做這個行業,你要非那麽聯想,我也沒辦法。”

夏醫生定定看了看我,似乎在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過了片刻,輕輕牽起我的手嘆氣道:“對不起清揚,我太着急了。”頓了頓說着,“最近我的情緒很不好,這樣的我很不專業。我知道應該淡然而處,但我實在淡定不起來,我很怕自己一直苦心而求的人,好容易要得到,卻又失去。”

我能理解夏醫生的心情,如果有個女人住在對面樓裏每天守着我的愛人,我也會瀕臨瘋狂的。但是能怎麽辦?躲避是解決辦法嗎?

暖暖從淘氣堡出來了,夏醫生過去把她接上,抱着她問道:“累不累,吃你喜歡的布丁去?”

“好!”暖暖答的響亮,小手攀上了夏醫生的脖子。到了甜品店裏,坐在那看着暖暖吃的開心,夏醫生時不時幫她擦擦手,我心裏剛才的那一絲不悅已經煙消雲散了。不得不說,夏醫生對暖暖是難得的好,這樣的細致耐心,一點不亞于顧鈞。生命裏能出現這樣的一個人,已經很不容易。我看着他們淡淡的笑了。

吃過飯,我牽着暖暖和夏醫生一起溜達着回去,那晚月色清明,微風細疏,離小區越近,心情似乎越沉,夏醫生一直沒有說話,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忽然說道:“清揚,要不你考慮考慮,我們結婚吧?”

結婚?我的腳一軟,趔趄了一下,和夏醫生結婚這個問題,我還真的暫時沒想過:“是—不是—太快了?”

“我的心思,你明白的。與其這麽躊躇下去,不如我們建立一個新的家庭,開始新的生活。也好給暖暖一個正常的家庭。”夏醫生很會捏我的軟肋,每次說到暖暖,我的心就會一動。

“你的父母,會同意嗎?”我找着借口。

夏醫生淡淡一笑:“我都這麽大了,婚姻還自己做不得主嗎?無論他們同意與否,我決定的事,我會堅持。如果他們不同意,我也只能不孝了。”

“這不太好,做子女的還是要先得到父母的首肯——”我繼續說着,卻被夏醫生溫聲打斷:“清揚,這不是理由。”我的臉一紅,沒再吭聲。和一個心理醫生玩心理,會顯得很幼稚。

暖暖忽然仰頭問道:“什麽叫結婚?”

夏醫生摸了摸暖暖的頭,笑着說道:“就是叔叔和媽媽在一起,一直陪着暖暖,好不好?”聽到夏醫生這麽說,我的臉幾乎要燙的滴血。

“像現在這樣嗎?”暖暖還在問着。我呵斥道:“好了,別問了。小孩子懂什麽。”

“比現在還要好,叔叔可以晚上也陪着暖暖,給暖暖講故事,玩火車嘟嘟,給朵朵做衣服。”夏醫生微笑看着暖暖。

暖暖眼睛瞪得很大,想了一下眼巴巴看着我說道:“媽媽,那你快結婚吧。”我氣的想給小家夥的小屁股來一下子,夏醫生卻哈哈大笑,一把抱起暖暖:“暖暖最乖。”卻胳膊好像不給力,舉到半空,頓了一下,又把暖暖放了下來,臉上表情很不自在。

“胳膊還疼?”我趕緊轉移着話題。

“沒事。”夏醫生随意的說着。

“別總說沒事,都這麽些天,早該好了。待會回去貼個膏藥吧。要是還不好就去醫院看看。”我同夏醫生說着,回到了房間裏。拿出膏藥要給他貼,夏醫生推托了半天才很不情願的把襯衣解開,露出了肩膀。

我卻怔在了那裏,他肩上一塊明顯被打的青,散的青紫一片,不知當時得用了多大的力氣。都這麽多天,還這麽重的痕跡。夏醫生觸目驚心的傷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震驚、同情、氣憤同時湧了上來:“他打的?”

夏醫生淡淡道:“別問了,這沒什麽。”

我把手裏的膏藥一扔:“既然這樣,那我自己去對樓問問。”

☆、轉折未知是喜憂

夏醫生一把拉住了我,聲音少了幾許平靜:“不要去見他。清揚。”

我心裏一緊,看着夏醫生問道:“至瑾,那你告訴我,是他弄的,是不是?”

夏醫生皺眉點點頭:“幾句話的沖突。”說着拍拍我的肩,“男人有男人的解決方式,你不用擔心。”

男人的解決方式就是打架鬥毆?太荒唐了,我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給夏醫生把膏藥貼好,囑咐着他:“記得24小時內要取下來,當心皮膚會癢。”

我很少這麽關切他,夏醫生的神色裏滿是歡欣的喜悅,微微笑了:“我很想忘記,等着你來提醒我。”

暖暖蹭過來拽着夏醫生的袖子:“叔叔,你今晚是不是要陪暖暖一直玩火車嘟嘟?”

“時候不早了,叔叔要回家。”我輕輕拍了拍暖暖的小手:“媽媽陪你玩。”我把她從夏醫生身上拽了下來:“快去洗臉。”

夏醫生起身捏了捏暖暖的臉蛋:“媽媽和叔叔結婚了才能晚上陪暖暖玩。現在還不行,但是叔叔相信那一天會來到。”說着對我淡淡笑着:“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一早要去廈門出差走兩天,你照顧好自己。”說完轉身離去。

那晚有點失眠,一夜心潮起伏。夏醫生的求婚讓我有些手足無措。接受一個能用心對待自己和女兒的男人,按理應該是件容易的事,但當結婚被提上日程,我的心中更加糾結。以前只是想盡快珍惜身邊善待自己的人,加快忘記不該惦記的人,但是如果真的要與夏醫生結婚,他的父母和家庭,也是個堪憂的問題。

輾轉反側間,我撩起簾子看了看對樓,趙以敬的房間一直亮着燈,他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盯着什麽看的出神,看了很久,把那個東西放到了沙發旁的桌子上,轉身進了卧室,我就看不到了。我把簾子重新放下。

第二天一早送暖暖去幼兒園,趙以敬正在樓下靠着車吸煙,看到我唇際勾起道:“早,很巧。”

我沖他淡淡說着:“不巧,我把窗簾拉開的時候,就是我準備出發的時候,你的視力那麽好,怎麽會看不到。”

我直接說穿趙以敬的心事,他面色沒什麽變化,眉梢揚起猛吸了一口煙:“現在心理學也學的這麽好了?”

我心裏就是一陣裹氣,提到心理學,我的火更大:“趙以敬,你很無聊。另外我想告訴你,你和我之間,已經沒什麽了,你別總這個樣子,你也沒權利去打別人。”

趙以敬的眉頭皺了起來,用力把手裏的煙頭搓滅,冷聲道:“打他怎麽了?他也沒權利糾纏我的女人,還讓我放手?”

我氣的手指微顫,暖暖牽着我的手問道:“媽媽你怎麽在動?”我盯着趙以敬,冷冷吐出兩個字:“無賴。”說着轉身拉着女兒就走。

趙以敬一把扯住我的胳膊,頓了一下,看着我的眸子有絲碎裂的疼痛:“清揚,我們好好談談。”

他的眼神讓我的心絲絲扯疼起來,我聲音有些顫抖:“談什麽?又是讓我繼續等你?”

趙以敬毫不猶豫的應聲:“是。你等我。”

我用力的把他的手甩開,心裏一陣的寒涼,等等等,等到什麽時候是個頭?我語氣幾分自嘲:“等到你結婚嗎?我這個替身等不起。”

“什麽結婚!我說過會避免的。”趙以敬胸腔起伏,語氣盡量平靜。暖暖忽然冒出一聲:“叔叔說結婚了晚上陪暖暖玩。”也許是昨晚夏醫生說了好幾次結婚,這對暖暖是個新鮮詞彙,她聽到了自然有了反應,此刻口頭禪“叔叔說”也冒了出來。

趙以敬聽到這句話臉色忽然變得蒼白,盯着我問道:“你們在談結婚?到了這個地步?”

就許你談結婚別人就不能談?我忽然覺得很可笑,看了看他說道:“談不談,都和你沒關系。”

“宋清揚,你先去送孩子。”趙以敬眉頭皺的很緊,幾乎咬牙竭力聲音平靜說出這幾個字。我心裏一突,牽着暖暖往前走去。

把暖暖送到了幼兒園,剛和她揮着手說完“拜拜”,身邊一個巨大的力量扯着我就走,我扭過頭用力抻着,想把趙以敬的手甩開,卻根本紋絲不動,只能被他用力扯到他的車上。

“我的車還停在路邊沒挪開呢,會被拖走的。”我掙紮着。

他沒有說話,車飛快的開回了小區,他的手像鐵鉗似的,抓着我動彈不了,扯到了他的房間裏。這還是我第一次進到他屋裏,和我的房子是一樣的格局,簡單的一居室,倒是收拾的還算幹淨整齊,還沒容我細細看,他已經一把把我摔到了沙發上,臉色鐵青的吓人,盯着我半晌沒有說話。

“你做什麽!”我坐了起來,咬唇看着他,心裏突突直跳。屋裏只有我和他,彼此呼吸都清晰可聞。

他就那麽冷冷看着我,半天只說出幾個字:“我不許你結婚。”

“那是我的事。”我也沒有好氣,“趙以敬,你覺得到了現在,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為什麽不能?”趙以敬低頭看着我,目光中是各種撕扯糾纏的神情:“我從不覺得我們分開過。”

我的心狠狠被撕了一下,趙以敬的話不多,也不是擅長表達自己,但就是這平實的話,卻總說的我的心砰砰跳。我捂着胸口,眼圈有點紅:“我倒覺得,我們從來沒在一起過,和你在一起的,也許一直是和我眉眼相似的人。”

“還在扯這個。”趙以敬蹙眉道,“這到底有什麽意思?這樣眉眼的女人我覺得好看,就這麽簡單,不行嗎?總說替身,性情都不一樣怎麽替?誰像你這麽倔?”

我被他堵得說不出話,只因為喜歡這種眉眼?這也算理由?我咬唇說着:“真牽強。”

趙以敬看我油鹽不進,一時也氣的沒了話,走到窗邊猛地吸着煙,我稍微冷靜了些,看了看他的房間,布置的很簡單,清冷的色調,和他的人一樣。沙發旁邊是一個兩層的小桌子,下面一層是書報,上面放着一臺固定電話機和一個茶杯。他這樣的身份,住這麽簡陋的條件,倒真是為難了他。

桌子上有一個相架,我順手拿了起來,愣在了那裏。我和他在後海拍的照片,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洗了出來,擺在了相框裏,照片裏的我和他,眉眼清澈,緊緊的相偎在一起,那一刻,我忽然心酸的想流淚,曾經,我那麽幸福過。現在為什麽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看我盯着相框發呆,趙以敬竟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說着:“桌上缺個擺件。”這個理由也挺爛的,我抽抽嘴角沒說話,只是細細撫着照片上的人。

他掐了煙,走到了我身邊,說的有些動容:“清揚,不要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活到現在,我才體會到放不下一個人的滋味,再等等我。”看我沒有說話,他又說着:“現在是九月初,等到十月底,好嗎?”

我還是沒有回答,我的腦子有點混亂,理智一度告訴我應該放下他,現在又突然給我這樣的許諾,我的手在相框上來回旋着,始終沒有吭聲。

屋裏的空氣也像凝結了一般,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遭遇到這麽糾結的選擇題,正在為難,忽然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很快接了起來,眉頭緊皺:“什麽?”

對方的聲音我聽的不清楚,是個女聲。趙以敬只說了句:“我馬上回去。”就立刻挂了電話。再看向我,眸子裏的神情十分複雜:“我必須要回去。我的伯母住院了,病危通知書已經下了。”

伯母應該是趙信儒的夫人,那個一直纏綿病榻的老婦人。我的心也揪了起來:“快去吧,路上小心開車。”

趙以敬看了看我,忽然用力緊緊的把我抱在了懷裏,他的氣息他的溫度就這麽撲面而來,我的腦子一片空白,舍不得掙紮。“記得等我。”他沉聲說了這句,松開我轉身向外走去,我也跟着出了門。他的眼神裏,除了悲傷和緊張,還有絲我看不懂的厲兵秣馬的決絕。

和趙以敬分開後,我跑到幼兒園,還好車還沒被拖走,我趕緊開車到了公司。今天下午還有面試。公司的業務在拓展,現有的人又不夠了。只好繼續招四個人。現在算算,公司已經快十個人了。從三個人到十個人,我忽然就信心滿滿了。

應聘結束,大家在一起閑聊着,一個姓楊的小夥子看着電腦忽然大叫道:“啊,又漲了,爽!”張帆過去拍着他的肩笑道:“你小子還炒股呢?這可是假公濟私,用公司資源炒股?”

小楊撓撓頭:“我哪有,我老婆最近迷這個,她有個朋友最近撺掇她一起炒,買了絲之恒的,剛才短信告訴我又漲了,我還不信,結果一查,真的又漲了,她投了十萬塊進去,才幾天,就賺了三萬。”

“這麽暴利?”張帆湊過去看着。小楊給他指着:“你看,可不是嗎,絲之恒今天漲的太猛了,瘋了吧?”

張帆“哦”一聲,啧啧嘆着:“這K線,頂天了。”

☆、徘徊之間再生變

我不懂股票,但心裏總覺得這麽暴漲,有點擔憂,不禁問着張帆:“這麽漲,是好還是不好?”

“這個,說不準,現在看是好的,我建議小楊啊,趕緊抛了吧,要是過兩天來個暴跌,哭死都來不及。錢哪有夠的時候,見好就收。”張帆對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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