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3)

笑,“宋姐也想買這個?”

“我不買。”我笑笑,“我就是不知道,這股票漲了,對絲之恒有什麽影響?”

“絲之恒肯定股東都樂的嘴歪了呀,手裏的股票都值了錢,說明公司也發展的好,要是賣了變現,也是筆大收入。”張帆笑道,“絲之恒的兩條文化絲綢生産線賺得盆滿缽滿了,在歐洲銷量極好,以前國産的綢賣出去不容易,現在是搶着要,怎麽會股票不漲。”

我聽張帆這麽一說,好像這暴漲也有原因,還算正常,心裏也踏實了些。

夏醫生從廈門回來了,給暖暖帶回來了貝殼之類的玩具,看到我屋子裏沒有拉窗簾,怔了一下,淡淡笑道:“不怕光了?”

我輕輕應了聲:“嗯。對面沒人。”說完了恨不得抽自己個嘴巴,說話迷迷糊糊的都不走腦子,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明自己見過趙以敬,還知道他不在。雖然我并沒有肯定的答應過夏醫生什麽,但彼此都在心知肚明的按照處男女朋友的模式在交往。這樣又見了趙以敬,好像有點對不起他似的。

夏醫生很明顯的聽出了我話裏的漏洞,苦笑了一下,轉身出去陪暖暖去玩。我心裏好像壓了幾十斤重的石頭,這樣的我,對夏醫生的确不公平。要不就等到十月底,再做決定?可那樣不依然是等完了趙以敬才做的決定嗎?那樣仍然不公平。那到底我該怎麽做?猶豫糾結着,手裏的菜刀一個不留神切到了手上,我“啊”的痛的叫出聲。

夏醫生趕忙跑到廚房,看到我手上的血,微微蹙眉嘆道:“怎麽這麽不小心。”我要把手放到自來水底下沖,他把我的手扯過來:“自來水裏有細菌,當心感染。”

說着從外間拿了消毒紙巾過來給我擦掉血漬,找了創可貼裹上,看着我若有所指的說道:“無論做什麽事,都要專心,好嗎?否則傷害自己,別人也看着心疼。”

我的心絲絲縷縷的疼了起來,他說到了我的痛處,我不是專心的好女人,我腦子一熱,擡眸看着他說道:“至瑾,不如我們商量件事?”十月底,也就兩個月,就算我傻也好,不道德也好,不等到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甘心。不如先和夏醫生徹底分開,別讓他陪着我一起等。

“清揚,我們相處的很好,暖暖也需要人照顧。我說過,我是心感情願守護你的。”夏醫生的神色微微有些嚴肅,眸子裏卻有痛心的情愫,頓了下說道:“你如果覺得對孩子,對你自己都是現實而負責任的想法,那你說吧。”

我的心揪了一下,夏醫生似乎總能明白我要說什麽,暖暖,孩子,我發熱的腦子冷靜了下來,心來回亂纏了半天,最後還是咬咬唇道:“我沒說的了。”我需要認真的再捋一捋思路。

夏醫生淡淡的笑了:“出去休息吧,我來做飯。”說着把我推出了廚房。

我走出屋子,暖暖自己玩的起勁,我和她說話她也不搭理我,我便打開電腦,随意看着,忽然發現有一封未讀郵件,我打開一看,是凡苓的,郵件很簡短,大致是她找到了一個适宜居住的城市,雖然有點孤獨,但是也很清靜,末了一句話讓我很觸動:“丫頭,相愛不如相忘,不要等到最後,必須承接血淋淋的刀俎的時候才覺醒。早點收手,還能有更多的美好可以回憶。”

看到這句,我心裏又不踏實起來,凡苓這樣的狀态,還是沒有放下。還在糾結過去到底是美好還是血淋淋。我嘆了一聲。忍不住給肖彬發了個短信:“不忙給我打電話。”但看起來他還真忙,除了回複了我個“好”字之外,我等了好幾天都沒等到他的電話。

到了周末才終于接到他的電話,聲音還挺疲累:“我終于有點時間了,你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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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真有着急事,等到現在黃花菜也涼了。”我和他開着玩笑,“你是決心進董事會啊這麽拼命?”

“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沒着急事,你有急事還會那麽溫柔?早一個電話追來了。”肖彬聲音淡淡的,自從凡苓走後,他的幽默也不靈了,“最近确實忙,文化絲綢的訂單很多,全在加班加點,快累倒了。”

“文化絲綢真那麽好賣?”我好奇的問着。

“嗯,絲之恒不是在和意大利合作着項目嗎,他們也在歐洲幫忙大力推廣着,有了他們的宣傳,再加上文化絲綢确實質量上乘,所以才會賣的好。現在最關鍵的是第三條生産線了。等第三條生産線上了,絲之恒才能真正飛起來。”肖彬越說話越多,忽然收住了口,“我現在也是人老話多了。”

聽着他的戛然而止,我的心突了一下,忍不住問着:“第三條,是成悅錦嗎?”

肖彬頓了一下,說着:“預計是的。成悅錦申請地标成功才能投産,這條生産線才是大頭。之前的兩條都是給這個鋪路呢。”肖彬猶豫了一下,說着:“清揚,對以敬,你要理解,成悅錦是他們幾輩人的希望,現在又正在研發根據現代工藝改良的成悅錦,不看到成悅錦上線,他不甘心的。”

“我和他,不需要什麽理解不理解了。”我嘆了口氣,“既然人家手裏拿着傳世的信物,我又沒有,自然是沒那個緣分。”

“你又較勁,那錦是錦,感情是感情,怎麽能是一回事。”肖彬的聲音幾分無奈,“對了,趙信儒的夫人去世了,你知道嗎?”

“去世?”我的心顫了一下,“什麽時候的事?”

“前幾天吧。喪事從簡。”肖彬嘆道,“老太太也不容易,無兒無女,和趙信儒老先生相扶相持了一輩子,沒少遭罪。”

“怎麽沒兒女呢?那老先生怎麽辦?”我聽的有些揪心。

“老先生現在整個倒下了,躺在床上整天拿着老太太的照片看。聽說老太太原來和趙家也是有淵源的,和老先生感情很好。現在趙董公司整個沒法管了,都是以敬在處理,還有人時不時的使絆子。”肖彬忽然轉道,“半天都是我在說,你到底找我什麽事?”

“我沒什麽事,就是和你說凡苓給我來郵件了,說她很好。其它的信息沒透露。”我回過神來,說了主題。

肖彬沉默了半晌,只說了一句:“那就好。”我也不知怎麽安慰他,又随口應了幾句挂了電話。

我的情緒被肖彬說的有些傷懷,不禁打開網頁浏覽着絲之恒的相關信息,卻沒搜到和趙信儒夫人去世的信息,看來的确是很低調。卻在無意浏覽間,發現了有一條相關的報道,大致是講趙信儒夫人去世後,其名下代管的股權不知将花落誰家。報道稱,據絲之恒有關人士透露,趙信儒夫人名下有公司10%的股權,趙信儒夫人在世時,只是代為保管,并不參與公司的管理和決策,如今趙夫人去世,這10%股權的去向将成為大家關注的事。

我琢磨着這個詞,“代管”,那是代誰保管?不禁啞然失笑,趙家的股權還真是夠煩夠亂。

悠悠晃晃了幾天,我還是沒有想得清楚,夜裏看着身邊熟睡的女兒,心裏百般滋味。女兒一天天大了,真的不知道怎樣的生活,才能讓她健康快樂。正在糾結着,忽然手機震動了,我看了下,是趙以敬的電話,已經夜裏十一點了,也許是有急事,我忙拿了手機走到外間客廳去接。

“清揚,”趙以敬的聲音疲憊而倦怠,“沒有休息吧?還好嗎?”

“很好。”我抑制着心裏撲通撲通的跳,猶豫了半天還是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很累,節哀。”

他頓了一下,澀澀的聲音有了許暖意:“你都知道了?”

“嗯。”我應着,“你找我有事嗎?”

電話那頭很久沒有聲音,我還以為是信號不好斷了線,忙拿着手機跑到廚房打開窗戶四處找信號,“喂,是沒信號嗎?”

“不是。”他沉聲應着,突然,他像下定決心似的說着,“清揚,我最近又要宣布婚期,但是,只是宣布婚期,不是真的結婚。這次我不想讓你從別人嘴裏聽到,歪曲了我的本意。這麽做自然是有用意的,現在是關鍵時期,必須如此,你要理解我。十月底之前,會有結果。”

沉默寡言的他難得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的話,我的腦子空了,半晌才游離的回了一句:“那你就宣布吧。”說完挂了電話,心裏沉甸甸的,這就是有錢人的婚姻,随時都是一場作秀或者一場陰謀,還一個戲碼重複上演,有意思嗎?

☆、一襲婚紗訂何情

這次趙以敬終于提前通知了我,我不至于從別人口裏聽到而震驚落魄。可我的心依然沉沉。就算是別有目的,就算是謀劃策略,可聽到自己愛的人和別人的婚訊,心被砸到懵,然後一點點的蘇醒,都是割裂的痛。我想聽到關于他的一切消息,卻也害怕聽到關于他的消息。因為我怕承受不來。

公司的單子最近也繁忙,絲之恒的兩條生産線帶來的威力就是,我們代理的絲之恒渠道也随着水漲船高。張帆忙得不得了,北京和江蘇兩頭來回做空中飛人,周一還在北京,周二就得跑回來聯系廠家。小楊看見張帆“哎”一嗓子喊住了他:“張哥,我可被你害了,聽了你的把絲之恒的股票抛了,現在可好,人家又漲了,老婆說少賺了一萬,這兩天都逼我睡沙發。”

張帆哈哈大笑道:“誰讓你家庭地位那麽慫,不過回家告訴你老婆,也許過兩天還得感謝我。”

小楊的眼睛發亮了:“張哥,你一直做絲之恒的代理,是不是有什麽莊家的內部消息,透露點給我呗,兄弟感激你八輩祖宗。”

張帆捶了小楊一拳,笑着道:“我沒內部消息,這都得高層掌握內幕,我哪知道?”張帆頓了一下,說着,“不過也邪門,都這些日子了,要是莊家對倒出貨,也該到日子了,還這麽漲的堅挺,難道真的生意好成這了?”

我在和一諾說着嘉寶增加代理權的事,但耳朵也在支楞着聽張帆和小楊對話,把我這個門外漢聽的一愣一愣,只覺得該趕緊到北京報個MBA班惡補一下金融知識。小楊看從張帆那套不出話,轉看着我笑道:“宋姐,你一定認識絲之恒高層吧,要不咱們哪能拿到代理權呢?股票賺點,才能給老婆買個車,省的懷孕還擠公交。”

我心裏有些慨嘆,股市多風險,莊家做着買進賣出的游戲,老百姓卻是關系生計的錢財。張帆一拍小楊:“腦子抽風了吧你,讓宋姐給你跑消息,死小子譜大了。”小楊嘿嘿笑着跑過去忙。

我心裏動了一下,把張帆叫到了辦公室,指指椅子:“坐吧,我直說了,你是不是挺懂股票的?”

張帆笑道:“以前玩過倆年,後來賠了,就不買了。”

我繼續問着:“我也不懂你說的莊家對倒,那就現在看,你覺得絲之恒的股票,漲得正常嗎?”

張帆想了想說着:“那天楊子說完,我也回去看了看,漲得是挺快也挺高,但是現在絲之恒本身生意好,所以也說不上正常不正常,這兩天基本維穩在那個高度,那說明漲得還是正常的,不像是莊家拉的。起碼像我這種級別玩股票的,是看不出來不正常。”

“那如果是莊家拉的,又會怎麽樣?”我問着。

“如果是莊家拉的,過兩天漲夠了,就會暴跌,到時候散戶的錢套進去了,而他們再低價買進吸籌。”張帆看我聽的糊塗,簡單的解釋着,“大致情況是,壓低吸籌,擡高出貨。”

我的腦子飛快的轉着,那就是說,如今股價飙升,吸引大家來買,然後再跌,就可以買進控制股權,這方法增持股權倒是很便利。只是這招,不知道是博弈的哪一方的主意。是趙以敬還是趙信儉要這麽做?我對張帆笑笑:“那我明白了。你去忙吧。”

張帆出去,我忍不住給趙以敬打了個電話問着:“絲之恒現在的股價漲得很厲害,你知道嗎?”

他在電話那邊沉沉的笑了:“你終于肯關心我了。”

聽他還笑得出來,我便知道他肯定是知道的,心裏踏實了一點,解釋着:“沒有,只是看別人都買絲之恒的股票,我也看着眼熱,向你問點內幕消息也去試試水嘛。”我的理由找的很充分。

趙以敬怔了一下,淡淡笑道:“那不是你的性格。好了,我去忙。注意身體。”說着挂了電話。

我盯着被挂的電話,心裏竟有絲說不出的感觸,他倒是一副了解我的樣子。不禁低聲自言自語:“真自大,我就不能真的想買股票嗎。”

和他講過電話後,還是忍不住上網去搜羅絲之恒的相關信息,大到企業動态,小到八卦傳聞,事無巨細的關注着。看到趙以敬和姚清蓮一起出席在某個絲綢品牌的宣傳儀式上,看到姚清蓮滿面春風笑容絢爛的樣子,我的心忽然又變得很痛,她是他高調承認的女人,我這一點點的溫情,到底算什麽?

一周以後,趙以敬和姚清蓮再定婚期的消息正式公布了出來。這次的動靜更大,絲之恒的官微宣布婚期定在十月底,各大娛樂媒體紛紛去采消息,報道的轟轟烈烈。

當這個消息真的來臨的時候,我沒有想象的那麽平靜。十月底,我的心被沖擊着,等到十月底,等來的到底是希望,還是死心?我不知道自己需要多龐大的自信和耐心,才能經得起這番等待。那段日子失眠很嚴重,常常睡到半夜突然就醒來,撩開簾子看着對面黑洞洞的虛空,心也跟着荒蕪的看不到底。

我的情緒開始有點恍惚起來,有時夜裏做夢,會突然夢到娛樂新聞裏巨版頭條報道,絲之恒年輕有為董事趙以敬與絲綢世家傳人姚清蓮完婚。吓得突然驚醒,一身的大汗淋漓。

吃完飯的時候,夏醫生看我精神乏累,有些擔心:“清揚,需不需要藥物輔助治療一下?睡不好人的狀态很受影響。”

“不用了。”我無力的擺手,“最近可能公司的事太多了。我應接不暇。”我掩飾着。

“為了公司的事不必讓自己這麽煎熬。”夏醫生夾了一筷子菜,似無意的說着,“工作哪裏有那麽圓滿?”

“你工作也有不圓滿的時候?”我轉移着話題,笑道,“我感覺你都是聖手回春。有治療失敗的案例嗎?”

“有。”夏醫生神色怔了一下,緩緩說着,“最近就有,有個孩子心理有些障礙,也是不愛說話,我嘗試幹預療法一個療程後,孩子出現了自殘的行為。看的人很心痛。”

都是做人父母,聽到這種事情我心裏很難過,忍不住問着:“那怎麽辦?”

“換種療法。”夏醫生回答着,給暖暖夾了一筷子菜,“把這些都吃了。才長得高。”

看着如今健康的暖暖我心裏也很欣慰,好在暖暖對夏醫生的治療反應好,才能很快的治好,我随口問着:“那孩子是什麽原因不說話?”

夏醫生看了我一眼,頓了一下說道:“父母是重組家庭,爸爸忙,後媽對孩子不太好,還是奶奶發現孩子不說話了。”說着拍拍我的手,“別想多,都是個案。”

我的心抽了一下,沒有再問。卻不知不覺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到了暖暖身上,少了許多胡思亂想。這就是一個做母親的女人的悲哀吧,就算心裏壓抑、不平、傷懷,也總要拿出堅強的一面,來做孩子面前無所不能的鋼鐵俠。

聽了夏醫生說的個例,我反思自己的恍惚,猛然覺得不應該這樣過分的關注着這些事。盡量克制自己不去搜羅絲之恒的信息,回到家裏,只要開始亂想,就去洗衣服,用忙碌控制自己的思維。連暖暖都說:“媽媽比洗衣機厲害。”

夏醫生也說着:“清揚,只要努力,沒有調整不了的情緒。我相信你。”他的話讓我多了份信心。不要在意,不要關注,先做好自己!

但是躲避,似乎永遠解決不了問題。雖然我像鴕鳥一樣把自己縮在一旁,看着趙以敬的那盤讓我撕心裂肺的棋,但還是有人會提醒我去認真看。

九月底,公司的女孩子們中午休息時間就聚在一起聊八卦,還對我說着:“宋姐,你看網上發的絲之恒董事和未婚妻的婚紗照了嗎?”

“婚紗照?”我眼前一黑,婚紗照都拍了?

“啊呀,快來看看。保準流口水。”一諾說着把我扯到辦公桌前,另一個女孩子指點着:“人家這婚紗,太上檔次了,中西都有,都是絲之恒的料子。”

我看着電腦屏幕上的畫面,怔在了那裏,我的确從來沒看到過這麽漂亮的婚紗,白色的禮服配着蕾絲,做工異常的精美,而中式的旗袍,鮮紅的美豔幾乎把我晃倒。

照片上的趙以敬一身黑色的禮服,散發着勾魂攝魄的魅力,而姚清蓮明豔的像一朵盛開的牡丹,兩個人的婚紗照很美,不知道是情不自禁還是攝影師很會拍,有一張趙以敬俯身吻着姚清蓮頭發的照片,深情的簡直讓人心碎。

公司裏的小姑娘拍着胸口:“唉呀媽呀,要是這男人這麽看我一眼,我死也值得了。這也太-------啊,不行了,我得喘口氣。”

那種窒息的感覺也向我撲來,我的眼前忽然交織出層層杜衡十裏紅妝的影響,那滿街的紅,也是這麽震撼人心吧。隆重,原來真的不是為了虛榮做給別人看,而是決定相守一生的那份莊重,真的很動人。

☆、每人一個待嫁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辦公室,暈沉沉的終于忍不住,給趙以敬發了條短信:“你的婚紗照,很好看。”發了又後悔,把手機關了默默的流着淚。

我和顧鈞結婚的時候是裸婚,什麽都沒有,那時年輕的自己覺得婚紗照就是花錢買罪受,有那幾千塊幹什麽不好。但現在,卻是由衷的羨慕着。

再開機的時候,趙以敬只回了我一條短信:“婚紗照公布,股價漲了。”我無奈的搖頭笑笑。人家的婚紗照,真值錢。

吃晚飯的時候都在出神,夏醫生看我神情恍惚,問着:“怎麽了?”

我沒過腦子忽然冒出一句:“你拍過婚紗照嗎?”說完才反應過來,他怎麽可能拍過,忙笑着道,“看到同事的婚紗照了,拍的很好。”

夏醫生眉眼含笑的看着我說道:“想拍咱們也可以去。”看我變了神色,淡笑着說道:“別急,聽我說完。現在很多人喜歡拍照,我一個同事的愛人就在南京開着工作室,他還給了我張優惠券,有時間可以帶着暖暖過去拍,兒童寫真很流行,記錄孩子成長的日子。你要是想拍,也可以順便拍一套。”

聽夏醫生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有點心動,女兒小的時候,請過工作室的到家裏來拍,後來長大後我忙着生意,還真的再沒給暖暖拍過。如今夏醫生提起來,倒也覺得是個主意。

暖暖吃完了在一旁玩着,我問着她:“暖暖,想不想去拍照啊?”

暖暖在畫板上塗抹着,自從夏醫生給她報了班,她對畫畫倒是興趣漸濃,對我的問題随意的點着頭“嗯。”這家夥,年紀不大,倒學會敷衍了,我走過去,看她畫的說道:“畫什麽呢,連媽媽都不理。”

暖暖擡頭對我咯咯笑:“畫媽媽,叔叔。”夏醫生也湊過來,暖暖的畫很簡單,兩個大頭人兒牽着中間的一個小孩,暖暖指着:“這是叔叔,這是媽媽。”

我有些好笑:“你怎麽把媽媽的臉塗成紫色的?叔叔的就不塗?”

暖暖笑道:“媽媽的臉總是這樣。”我和夏醫生都怔住了,原來我的僞裝,還是沒有逃過孩子的眼睛。夏醫生讪讪笑着道:“暖暖頑皮,下次不要這麽畫。”

我解着尴尬,說道:“那就你去訂一下,什麽時候帶暖暖過去拍。”夏醫生點頭。

夏醫生約了兩周後的一個周末,他帶着我和暖暖過去。工作室離他們醫院也不遠,夏醫生的同事并不在,只有同事的愛人和我們熱情的打着招呼:“小夏一家吧,老羅和我說了,今天正好也沒什麽人預約,好好給女兒拍個寫真。”

我沒想到暖暖還挺喜歡拍的,很配合鏡頭,抱着小熊也好,騎着小木馬也好,神态萌極了。我自己也忍不住拿出手機給她拍了好多。拍照的時候,和老板娘随口聊了幾句,知道她也是剛開的工作室,生意還挺清淡。老板娘對我笑道:“宋小姐,你女兒很上相,這套寫真出來,我當樣片擺在這行嗎?”

“當然可以。”是夏醫生的朋友,我自然欣然應允。

“謝謝啊。”老板娘打量了我一番,說着:“宋小姐,你也拍幾張吧,給我們做樣片,新進回來的古裝,婚紗,都沒人試過呢。”

婚紗兩個字,讓我的心“砰”的跳了起來,夏醫生看我的表情淡淡笑了:“你先去看看。喜歡就拍,也是幫人。”我的心動了,跟着老板娘到化妝間看着衣服,五套新的婚紗,各種顏色的都有,我撫摸着那套白色的,雖然沒有姚清蓮的那麽華貴精致,但是聖潔高雅的氣勢依舊讓我砰砰心動。女人是不是對婚紗,戒指,天生的沒有抵抗力?

老板娘看我癡癡的摸着婚紗,把那套取了下來遞在我手裏:“宋小姐,你可以上身試試,一定很好看。”

當時的我仿佛中了蠱一樣,就像去商場買衣服看到自己喜歡的也挪不動步子一樣,即使買不起,能上身試試看看效果,總是歡喜的。我走進試衣間,把婚紗換了上來,老板娘幫我把後面的拉鏈拉上,不禁嘆道:“宋小姐,你可一定要幫我拍一套,我就是花錢找模特,也不一定能穿出這個效果。”

我站在鏡子前看着一身潔白的自己,呆在了那裏,我從來沒穿過婚紗,我也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麽美麗。夏醫生聞聲走了過來,也愣住了,轉而眸子裏是我從未見過的深情,我被他看得有些臉紅,說着:“是不是很醜?”

“很美。”夏醫生的笑很脈脈,“清揚,你真的很美。”

老板娘問着我:“宋小姐,可以拍你嗎?你和夏醫生正好拍一套。”

我心裏一梗,搖搖頭說着:“不拍了。我不太會擺表情。”老板娘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夏醫生頓了一下,拉着我道:“既然衣服也穿了,咱們拍一張合影吧。”他的眸子裏全是懇切。

老板娘笑道:“行。”說着把攝影師招呼了出來,吩咐着:“拍普通的就行,都沒化妝。”夏醫生站到我旁邊,手輕輕的搭在了我的肩上,攝影師按了幾張快門,又給我單獨拍了幾張,對我笑着說道:“感覺不錯。”

拍完後,暖暖的照片要挑片子,我的就直接拷到優盤裏帶回來家。路上夏醫生的表情第一次有些超出控制的失神,突然看着我問道:“清揚,我們一起拍真的婚紗照的那天,還遠嗎?”聽着他卑微又失落的語調,我深深的內疚了。

“至瑾,我想十月底之後,----”我剛要說十月底之後才能給你答複,夏醫生笑着打斷我,“對了,晚上吃什麽?”他轉移了話題,我也只好作罷。

我把照片傳到了手機上,看着自己,穿上婚紗的樣子也很臭美,只可惜身邊站着的是夏醫生,如果是趙以敬會怎麽樣?想着想着臉紅了,抱着手機睡去。

每個女人,都在做着一個待嫁的夢,無關年齡,只關風月。只可惜我和趙以敬陰差陽錯的婚紗照,誰的旁邊都不是自己心裏的人。

已經到了十月二十號,還有十天,我的心情反而已經沒了忐忑,而是一種無奈的掙紮。直到現在,絲之恒仍然沒有任何動靜,股票仍在有條不紊的漲着,并沒有出現暴跌抄底的現象。變化總不會在一夜之間完成。如果到時依然狀況不明,我是等,還是不等?

那幾天,我的情緒特別的差,敏感又焦躁到了極致,每天怕上網有忍不住手抖的看着,網上天羅地網的趙以敬和姚清蓮的報道,連在哪個酒店舉辦,嘉賓邀請名單都列出來了。這是做戲嗎,怎麽越看越不像?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焦慮。人也變得游離恍惚。

終于,當媽媽再次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清蓮的婚事定在月底,老家的飯店也定好了的時候,挂了電話,我緊繃的神經完全崩塌了,暈在了地上,能感覺到胳膊好像劃了什麽,很疼,但一點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夏醫生接了暖暖回來,看我的樣子着了急,把我扶到沙發上,摸了摸我的額頭沒有說話,用消毒紙巾給我擦着胳膊,眼裏是各種糾結:“清揚,怎麽這麽不小心?”

我苦澀的笑笑,答不出來,我累了,太累了,我快等不動了,我也裝不動了,在夏醫生面前,我無法再去裝暖暖的鋼鐵俠,去裝快樂,我真的做不來了。

暖暖撇着嘴快要哭出來了,只是緊緊的拉着我的手。夏醫生沒有再問,靜靜的把飯做好後,沒有在我這裏吃就離開了,那步伐,很沉重。

那夜依然失眠,第二天一早手機響了,我拿起來,竟然是趙以敬,我接了,電話那頭是趙以敬咬牙切齒的聲音:“宋清揚,你連倆個月都等不了嗎?”

“又怎麽了?”我的聲音滿是疲憊,還在嘴硬,“我好像從來沒答應過等你。”

趙以敬氣結,頓了一下說着:“好,很好,那就是說,你和那個醫生拍的婚紗照是真的準備結婚了?”

“你怎麽知道?”我驚訝的坐起來,他也越發手眼通天了。

“我怎麽知道?人家打到我頭上了,我還要不知道?”趙以敬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聲音全是激動。

“那你拍的時候,想過我的心情嗎?”我終于忍不住爆發了出來,“就算是做戲,要做的那麽逼真嗎?”說着止不住眼淚下來,“趙以敬,沒人非得為了你不着邊際的許諾,去焦心熬油的等。我已經受夠了。”不知怎麽,忽然覺得好委屈,捧着電話哭出了聲。那一刻,糾結,掙紮,痛苦,全都爆發,“趙以敬,我真的受夠這種等待了,從你第一次告訴我要等,到現在,已經快兩年了,兩年,我就這麽無邊無際的等着,從姚清蓮是你逢場作戲的女伴,等到她成了你的女朋友,又從她是女朋友,等到她是未婚妻,又從未婚妻等到要結婚,你現在還嫌我等的不夠是嗎?”

當我說的抽噎不止的時候,電話那頭是沉寂,過了半晌,他的怒氣換成了一句沉重的:“我知道了。”頓了一下,他終于像豁出去什麽似的說着:“我今天就履行我的諾言,和她宣布解除婚約。”

☆、守的雲開心放晴

聽到他的話我愣住了,止住了哭聲,剛才的情緒沖動讓我忍不住把一腔哀怨嘆惋不吐不快,但是當他真的做出這個決定時,我第一反應不是開心,而是慌亂,沖口而出:“不要,我不是那個意思。”頓了一下,平複了自己的情緒說着:“你還是按計劃做你的事,我不想強迫別人。”

既然已經籌劃了那麽久,為了我勉強改變,我又何德何能去承受這些?

電話那邊是沉默,過了半晌,趙以敬說着:“清揚,我不會讓你再等。”他沉厚的聲音聽着格外蠱惑,這句話說出,我眼淚止不住又淌了下來。當一個男人願意給你的等待賦予終結的時候,遠比海枯石爛的誓言更動聽。

他的聲音轉而淡淡的遼遠:“時機也差不多了。”我的心跳的很快,希望,是不是真的不再遙遠?

挂了電話,我的心好像枯竭了很久的一口井,忽然有了新的水源。把家裏收拾好之後到了公司,一諾看到我笑道:“早,宋姐,今天氣色真好。”

好嗎?我捂着有些緋紅的臉,強挺着脊背,轉移着話題:“早,小楊怎麽垂頭喪氣的,沒睡好?”

“別提了,”小楊耷拉着腦袋,“剛才瞄了眼股票,絲之恒又飛蹦了上去,今晚別說是沙發,連地板都沒得睡了。我媳婦得戳死我。”大家一陣哈哈大笑,我的心突了一下,又漲,我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肯定漲啊,今天絲之恒在南京有個大型的絲綢之路的展示會,有重要領導去,所有的董事應該也會去。眼看着越來越上軌道了,能不漲嗎?”張帆笑道,“本來我還約着肖副總談談上個季度渠道銷售的情況,被他拒了。”

“肖彬在南京?”我問着張帆。

“是啊。昨天就來了。”張帆答着。

肖彬現在像個獨行俠,鑽進殼裏不出來了,以前還會吵吵着讓我請吃飯,現在來了連個招呼也不打,我進了辦公室,把手邊的事處理了一下,給肖彬打着電話:“喂,不夠意思啊,聽說你在南京,怎麽也不吱一聲。”

“太忙了,沒顧得上,有VIP領導要陪,這可是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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