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日子不鹹不淡的過着,李秘書還在調查蘇歲安的神秘外國男友,已經快四個月,卻依舊一無所獲。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查出任何東西,但那些事情都指向着一個女性,這顯然是與溫黎東的描述不太相符。

李秘書是個稱職且周到的秘書,若她真的事事只聽安排而不懂變通,她定然無法走到這個位置。她獲取了一些有效信息,她只稍做猶豫就将資料整合發給了溫黎東。

溫黎東手中拿着這份資料,反複看着上面的每一行字,他的語氣始終波瀾不驚,“你的意思是可能不是男友而是女友?”

李秘書點點頭,“從我們調查得知的信息來看,蘇先生曾經與一位女士有着長達半年的同居生活,這很不合理,所以我才有這樣的猜測。”她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您曾經見過蘇先生的男友,那麽我将收回以上的話。”

溫黎東沉默幾秒,道:“我沒有見過。”

李秘書追問道:“那您是如何确定蘇先生交往的一定是男性?”

溫黎東眼睫低垂,道:“這是我的私事。”

李秘書很有眼見力地終止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我們需要追蹤這條線索嗎?”

辦公室內陷入了沉寂,溫黎東在思考李秘書所說的話,他當初到底是如何斷定蘇歲安交了男友呢?

分手後的第一年,他曾去維也納尋找蘇歲安,蘇歲安那天在金色.大廳有演出,他訂了鮮花與蛋糕,讓人送到後臺,然後偷偷跟了進去,接着看見了蘇歲安與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在衆人的掌聲中緊緊相擁在一起。

分手時,溫黎東也只是知道蘇歲安與一個人在暧昧,但他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男還是女,後來看見了那一幕便先入為主地将蘇歲安的另一半代入了男性的性別,萬一是個女人呢?

溫黎東覺得這個問題好像沒有什麽意義,只會讓當初的自己顯得更加愚蠢而可笑。

蘇歲安還是每天彈彈琴弄弄花,日子過得很惬意。

他彈完畢琴後就喜歡在琴房的小沙發上睡覺。

他今天一如往前地睡到了五點,他睡覺後喜歡吃一些甜點,然而等他歡喜地往樓下跑時,發現了氣氛有些不對勁。

客廳裏坐着一個女人,蘇歲安只能看見她的背影,但只是看背影也能看出這個女人的知性與美麗。

Advertisement

“歲歲來了。”王姨突然出聲,她站在女人身旁小聲提醒道。

蘇歲安突然被喊道名字,不知怎麽的突然有些緊張,他舉起手大聲道:“阿姨!我在這裏!”

王姨慈愛地笑了笑,說:“好好好,快過來,你看看是誰來了。”

蘇歲安蹦蹦跳跳地往那邊去,眉開眼笑地問:“阿姨,是誰啊?是誰啊?”

不等王姨給出答案,客廳裏的女人自己站了起來,她回頭望着蘇歲安,神情溫柔,“歲安,好久不見。”

蘇歲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腳步也停頓在原地,“伯、伯母好。”

這是溫黎東的母親何凝,毫無疑問,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蘇歲安明明覺得自己應當是想念她的,可當他真的見到何凝的那一刻才發現并不是想念……而是一種很難以言喻的感覺。

比起蘇歲安的局促,何凝就要游刃有餘許多,她讓蘇歲安坐在她身旁,親親熱熱地拉着蘇歲安說了不少話。

“他真忘了很多事情?”何凝直接問王姨,并沒有避諱蘇歲安,她在來之前做了一些功課,蘇歲安的某些事情并不是秘密。

這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王姨答道:“是的。”

說罷,王姨笑道:“我去廚房準備些果點,您和歲歲慢慢聊。”

王姨一轉身表情就變了,她急急忙忙往廚房去,然後聯系了溫黎東,何凝突然來訪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問題是現在還有一個蘇歲安。

王姨是知道的,自從溫黎東和蘇歲安的事情被發現之後,何凝便對蘇歲安有成見了。她再如何說到底也就是溫家的一個阿姨,根本護不住蘇歲安。

客廳中,何凝問什麽,蘇歲安就答什麽。

何凝問:“你見過絨絨嗎?”

她這就是明知故問,旁人猜不透她的最終意圖是什麽。

提到絨絨時,蘇歲安的神情顯然要放松許多,他笑了笑,“見過,絨絨很乖很可愛。”

何凝問:“還有別的嗎?”

蘇歲安茫然地搖搖頭,道:“沒有。”

何凝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問,等王姨裝好果盤出來,她便已經拿起手包準備起身走人。

何凝與蘇歲安告別,道:“歲安,再見。”

蘇歲安起身對她說:“伯母,再見。”

待何凝離開,蘇歲安偷偷對王姨說:“阿姨,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我應該會想念伯母,可是……可是我好像有點怕她。”

王姨十分無奈,她握着蘇歲安的手,“傻歲歲。”

蘇歲安不喜歡聽別人說他傻,于是糾正王姨,他說:“是聰明的歲歲。”

王姨被他逗笑,立即改口道:“對對對,是聰明的歲歲,最最最聰明的歲歲。”

溫黎東也怕兩人碰到一塊兒出事,放下手中的工作就往景苑趕,等回到景苑,什麽都結束了。

溫黎東想着有段時間沒有帶蘇歲安出去玩了,便想着要不要趁着這個時間帶蘇歲安出去吃晚餐,這個念頭一過,溫黎東就聯系了李秘書讓她訂位置。

蘇歲安本就喜歡與溫黎東待在一塊兒,一起出去吃飯只會讓他更加興奮。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他便飛速上跑到了衣帽間挑衣服。

于是等溫黎東離開時,手裏牽的就是一個無比漂亮的歲歲。

晚上吃的是西餐,溫黎東幫他把食材切好,然後教他用一些叉子和刀子。蘇歲安接受新事物地速度很快,溫黎東稍微一教他就懂了,吃得有模有樣。

溫黎東看他的模樣,想着是不是之後得多教蘇歲安一些事情,這樣或許有助于他的恢複。

這本該是一個平和的夜晚,卻沒想在結束時遇見了李仲周。他也是和別人來的,是齊霄。

那天,李仲周雖然沒有傷害到蘇歲安,但還是給蘇歲安留下了一些陰影,以至于他看見李仲周就有些害怕,直接就往溫黎東身後躲了,跟只小鹌鹑似的。

“蘇歲安,你怕什麽啊?我又不會真的對你怎樣。”李仲周雖然也掉了塊皮,但他的生活仍舊滋潤而肆意,見到蘇歲安了還能調侃一二。

蘇歲安卻躲在溫黎東身後不肯出來,小聲道:“你是壞人。”

李仲周才不管蘇歲安怎麽說,他吊兒郎當地說:“我怎麽就是壞人了?真正的壞人可是宋以如那女人,還有就是……”他停頓了一下,視線定格在溫黎東身上,“還有就是溫黎東。”蘇歲安瞪他一眼,說:“才不是!哥哥最好了。”

聞言,李仲周挑挑眉,看着溫黎東的眼神有些微妙,“溫總,也就是小傻子好騙騙了,等蘇歲安恢複正常,我倒是要看你該怎麽辦。”

溫黎東表情仍舊沒有起伏,他對李仲周旁邊的齊霄道:“管好他,若是再亂說,就不是現在那麽簡單了。”

說罷,溫黎東就帶着蘇歲安離開了餐廳。

春天的清晨與夜晚都格外美好,溫黎東帶着蘇歲安消食,這裏附近就是一個百貨大樓,蘇歲安才進去就瞄準了裏面的娃娃機。

溫黎東買了一堆硬幣讓他玩,自己則是趁空看了一封郵件。

“啊!抓到了!”蘇歲安突然小聲尖叫了一下。

溫黎東順勢看去,蘇歲安抓到了一只粉紅小豬。

蘇歲安抓過從底槽拿起小豬,跟獻寶似的遞到了溫黎東面前,“哥哥,你看,我棒不棒?”

那期待的模樣跟幼兒園裏等待誇獎的小朋友沒有兩樣。

溫黎東實在說不出什麽否認的話。

他已經很久沒有誇過蘇歲安,一時間說兩句好聽的話還有些不習慣,他說:“嗯,很棒。”

蘇歲安立即喜笑顏開,又開始抓下一個娃娃,也不知道是蘇歲安運氣好還是技術好,他最後一共抓住了十五只娃娃,他自己抱不動,非得讓溫黎東幫他抱。

溫黎東并不想抱,只想把那堆娃娃扔了,但他怕蘇歲安哭,上次已經進了一次醫院,再來一次就沒有意思了。

要不怎麽說蘇歲安是專門來折騰溫黎東的。等上了車,把娃娃安置好了之後,蘇歲安說想跟絨絨分享這些娃娃,蘇歲安總是能夠精準打擊溫黎東。

“蘇歲安,你給我看看時間。”溫黎東不想見絨絨,尤其是在與何凝爆發了争吵之後,他更加不想見到絨絨。

蘇歲安可不知道溫黎東在想什麽,他看了看時間,說:“才八點五十,還很早呀,絨絨和阿瑤一定都還沒有睡覺。”

說完這句話後,蘇歲安大概反應過來溫黎東的意思了,他突然就有些失落,問:“哥哥,不可以嗎?”

他的表情實在太過可憐,溫黎東毫不懷疑,只要他現在說一句不可以,蘇歲安就能當場給他哭一場。

于是溫黎東妥協了。

溫瑤的家并不遠,他們到的時候,絨絨确實還沒有睡覺,他剛剛喝了一杯牛奶,唇邊還有奶漬,看見蘇歲安的那一刻他就沖了過來,然後抱住了蘇歲安的小腿。

“叔叔!我好想你呀。”小朋友表達思念的方式總是這麽簡單而直白。

也是巧了,蘇歲安也是這樣的性子,他說:“我也好想你。”

聊了一會兒蘇歲安才想起正事,他讓溫黎東把娃娃給絨絨。

溫黎東對于送孩子禮物這件事顯然是格外不純熟,他僵硬着一張臉把娃娃遞給絨絨,道:“給你的。”

絨絨愣了會兒,然後格外高興地抱住了溫黎東,“謝謝叔叔!”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