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寧淮安的造訪打斷了恍惚中的姜戟,他朝後縮了縮腦袋, 總算是躲過了呆瓜強硬的吻。
“你在做什麽?”姜戟顧不得下唇被呆瓜咬出的痛意, 清了清嗓子想要掩飾內心的慌張。
天知道就在呆瓜貼上來的那瞬, 他整個人就感覺到了血液在體內流淌的洶湧。若不是被人打斷, 他估計早就反客為主,想要從呆瓜嘴裏探究出自己失控的原由。
“親嘴兒。”呆瓜回答得很快, 又伸頭到姜戟面前,“可,可沒有想象中的好吃呀。”
“誰讓你吃我了?”姜戟哭笑不得, 又問他, “你知道親嘴兒代表着什麽嗎?”
“喜歡姜姜, 所以親。”呆瓜伸手點點姜戟的嘴唇。
姜戟還以為呆瓜是從哪裏看到而照搬着學來, 沒想到他竟然還真的明白親吻的內在含義。
“呆子, 親嘴兒哪裏是這麽親的。”姜戟搖頭, 把呆瓜放在床上,然後自己躺在了另一邊。
他撞過許多次寧淮安和秀才親吻的場面, 對親吻早就見怪不怪, 卻依舊被呆瓜這霸道的親法所震住。
“那, 那要怎麽親?”呆瓜側着身趴在姜戟身上,大眼睛裏寫滿了探究。
“把牙收回去。”姜戟說完, 勾勾嘴角,手按住呆瓜的腦袋, 然後就擡頭吻了過去。
呆瓜剛吃過糖, 嘴巴裏帶着淡淡的甘味, 姜戟意猶未盡地搜刮一空,見呆瓜有些喘不上氣才放開。
“如何?”姜戟這還是頭一次吻別人,心裏雖然有些忐忑,擔心自己的技巧不夠,但卻依舊佯裝出一副經驗老道的模樣。
“唔……”呆瓜紅着臉搖頭,“沒有氣,不,不舒服。”
“你不喜歡?”姜戟挑了挑眉。
“不,不喜歡。”呆瓜耿直地回答。
“你不喜歡也來不及了。”
話音落下,姜戟就一個翻身壓在了呆瓜的身上,憑借本能品嘗着惦記許久的香甜。
呆瓜這夜睡得很不安穩,夢裏一直被長得和姜戟十分相似的野獸追趕,胸口也悶悶的很不好受。
直到清早到來,他睜開眼看到橫着手在自己胸前的姜戟,這才小心地掙開他的懷抱,然後拍拍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氣。
“姜姜好可怕。”呆瓜碎碎念着,心想昨晚的姜戟要比夢裏的野獸還可怕幾分!
自從寧淮安和姜戟探完歸來,軍營裏一直沒有再定計劃,似乎壓根就沒有應對的辦法。
這一切卻在姬子珏的意料之中,他攻克了幾年都沒能占到半點便宜,還染上一身疾病,才不相信寧淮安只到短短幾天就能把這難題解決。
而軍營中有幾個性急的領軍也找到了寧淮安詢問,更有沒耐心地表示自己可以帶兵直接殺過去,也不要在這裏坐以待斃。
寧淮安根本不把這些質疑放在眼裏,他只讓各位領軍放心,自己已經有了主意,再過十天就一舉進攻。
“萬一十天之後還是沒有辦法呢?”這幾個前來問話的領軍從前并沒有同寧淮安共事過,如此一來就被他壓着自然有些不服。
“若十天以後還沒辦法,寧某任由你們處理。”寧淮安見慣了惡脾氣的人,這下也懶得動怒,說完就躲回自己的帳篷,整天不見人影。
軍營裏還有人好奇,可卻總見不到寧淮安,經過他帳篷時還能感覺到濃重而帶有藥味的濕氣,難聞得令人想要趕緊離開,便再也沒有人上門找他,只等着十天之後他的答案。
姜戟得了個十天的小長假,便帶着呆瓜打算去附近的城裏逛逛,不想就在經過夥房時,卻被虎子叫住。
“呆瓜,去哪兒呢?過來打馬吊吧,我們已經有三個人了,就差一個。”虎子熱情地招呼,他們三人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合适的對象,這會兒也顧不得姜戟黑到鐵青的臉色,手就想拉着呆瓜入座。
姜戟下意識地打下虎子的手,剛想開口說他們要上城裏,卻被呆瓜打斷。
“馬吊是什麽?”呆瓜歪着頭問,“為什麽,要四個人才能打他?”
虎子默默無言,擡手揚了揚手裏的紙牌,“只是一種打發時間的玩意兒,想不想試試。”
“沒錯,多打幾輪就會了,特別好學。”虎子身邊的男人補充道,心裏想着不會玩更好啊,新手總是輸得特別慘烈。
紙牌上畫有精美的圖案,呆瓜幾乎是一下就看對了眼,小跑着坐下,“要學要學。”
姜戟也不懂馬吊牌的玩法,随着呆瓜坐下來,生怕他們三個會聯手坑呆瓜。
虎子洗牌之前就簡單地說明了規則,還在呆瓜還雲裏霧裏的時候,姜戟就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讓呆瓜摸牌。
餘下兩人見姜戟肯定的模樣,不禁也有些後悔,這少将軍該不會是個強中手吧,幸好他們今天只打一文錢,輸贏都沒有太大影響。
不過姜戟雖明白了馬吊牌的玩法,但卻沒有要按照規則的意思,反而讓呆瓜自由發揮。
于是,剩下的三人就聽到呆瓜那頭總是傳來令人嘀笑皆非的對話——
“我,我喜歡這個圖案。”呆瓜摸起了新牌,然後道。
“那就留着。”姜戟替他把牌放進來,又問,“不喜歡哪個就打出去。”
呆瓜點點頭,猶豫地選出了相比之下難看些的牌打了出去。
虎子也無奈地拍拍腦袋,他們明明是在打牌,為何對于呆瓜來說卻像是在選美。雖然牌上确實畫有人物,但也不該是這麽用啊!
不出三人的預料,因為呆瓜獨特的玩法,所以開局幾輪就把作為籌碼的十文錢輸了個精光。可他卻像是玩上了瘾,手熟稔地摸到了姜戟的錢袋,一把砸在桌上,“再,再來。”
姜戟失笑,他是不願意呆瓜沾上這些賭的東西,不過現在有他看着便也沒有多加阻攔。
而那幾人看着姜戟鼓鼓的錢袋,頓時眼睛放光,心想陪着這樣一個小傻子打牌倒也沒什麽。
可接下來的一局卻是出了意外,呆瓜依舊按照喜好挑選牌留下,然後在幾人還沒有理順就問着姜戟,“姜姜,我,我是不是贏了?”
姜戟細看他的牌,有些驚訝,但卻還是确定地點頭。
得到答案,呆瓜立刻放下牌給幾人看,“我,我贏了。”
三人拿過呆瓜的牌來回看了很久,這才确定他沒有詐和,只好各自把錢給了他。
剩下的幾局依然是這樣的情況,呆瓜不僅運氣好得驚人,更是贏得越來越高級,從開始的一文錢贏到最後一局拿了九文錢之多。
“我,我突然想到我夥房還有事,先走了。”最開始幫忙勸呆瓜打牌的人沉不住氣地站了起來,苦笑着拍拍呆瓜的肩膀,“有空再切磋。”
呆瓜點點頭,心想走一個人也沒有關系,反正還能讓姜戟頂上。不想這人前腳離開,另一個人也跟着站起身,到最後連虎子都找了借口離開,桌上便只剩下呆瓜和姜戟。
“他們好忙。”呆瓜把贏回的錢小心地塞入姜戟的錢袋。
姜戟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心想也不知道這呆子哪來的氣運,光是憑着喜好也能贏上這麽多局。
“走吧,趁天色沒黑,我們去城裏吃水煮魚。”姜戟把裝不進錢袋的銅板塞進了呆瓜的衣服裏。
“水,水煮魚!”呆瓜咽了咽口水,他來時吃過一回,雖然辣得臉紅,卻一直難以忘記那美味。
“饞死了。”姜戟捏捏他的鼻子,瞧見他微微抿起的嘴,又有些抑制不住地想要親吻。
可就在這時,一個小厮打扮的男人匆忙地跑了過來,“少将軍,寧将軍有事找您,請您立刻過去。”
姜戟溫柔的注目一瞬收回,再看向小厮已經是面無表情,“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聽到兩人的對話,呆瓜苦了臉,揪着姜戟的袖子,“水煮魚,會等我們嗎?”
“會的。”姜戟笑着掐掐他的臉,“先跟我過去見師傅,然後再去吃。”
呆瓜思考了片刻,點頭答應,又撒丫子地快速跑向寧淮安的帳篷。姜戟頭疼地跟在後面,心想早知道就不該提水煮魚!
可還沒到寧淮安的帳篷,呆瓜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姜戟,臉色有些糾結。
“要不你在這兒等我?”姜戟給他捂着鼻子問道,知道他是不喜歡這藥草的臭味,所以才不願先進去。
“我跟你一起。”呆瓜皺起眉毛,縮了縮鼻子,推着姜戟進了門。
寧淮安這會兒坐在帳篷裏,臉上圍着一塊烏青色的紗布,不注意看還以為他受了什麽傷。
看到姜戟到來,他立刻揭下紗布,滿臉驚喜,“你快過來,試試這個面紗。”
姜戟嫌惡地搖搖頭,“這是什麽?”
“這是用草藥浸泡了幾天的紗布,濕潤能保持好幾天,圍着它能保證我們不被瘴氣侵體。”寧淮安解釋道。
姜戟頓時也反應過來,接過寧淮安手裏的紗布,心想只要有了這個他們便能率領軍隊走過山谷。
可姜戟身後的呆瓜卻探出了個頭,“就,就是味道,怪怪的。”
“怪嗎?”寧淮安已經聞了藥草味好幾天,早已習慣,所以也不覺得臭。
“嗯。”呆瓜煞有介事地點頭,“跟,跟粑粑很像。”
寧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