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邊贏離得越近, 身上的沐浴**味就越馥郁。
無花果的奶香被雪松的清冽中和得恰到好處,再摻雜點麝香,本是淡雅舒适的味道, 此刻卻嚴重壓迫嗅覺,叫人喘不上氣來。
不止是他身上的香味,他的眼神, 他的體溫,他的微表情, 他籠罩的光影,還有他一手營造的氛圍,都在不斷挑戰雲邊承受能力的極限。
饒是如此, 他還在步步緊逼:“你不是很孝順嗎。”
他漆黑的眼眸朝她身後的床看一眼,暧昧的目光游離片刻,重新尋回她的眼睛。
危險、挑釁。
欲念橫生。
全城狂歡的跨年夜, 窗外高樓林立, 彼此的臉都在霓虹閃爍間明明滅滅。
邊贏慢慢俯下身來,雙手撐到她身側:“在這裏陪我睡一覺,大功告成。”
雲邊緊緊揪着床單,在他氣息的包圍中,幾乎被他露骨的話灼傷了神識。
她沒有辦法繼續直視他的眼睛, 垂了眼眸想躲避,不料卻剛好從他睡衣微微敞開的領口望進去, 小麥色的皮膚光滑緊致, 她觸了電般重新擡眸, 下意識拿最沉重的理由去壓他:“不包括你……”
“為什麽不能包括我?”邊贏明知故問。
雲邊艱難與他對視:“因為我媽媽和你爸爸結婚了。”
邊贏的表情變得極為耐人尋味,幾秒鐘的沉默後,他用背誦的語氣, 把一段非常耳熟的話念了出來:“可我們戶口不在一個本上,法律也允許我們在一起的,等到了年紀完全可以光明正大領證,怎麽會是亂//倫呢?”
這是她挑釁戴盼夏的時候說過的話,一字不差。
他怎麽知道的?雲邊震驚得雙目圓睜,她先是不肯接受事實,懷疑自己産生了幻聽,但她很快敗下陣來,鋪天蓋地的羞恥頓時猶如海嘯襲來。
Advertisement
邊贏根本不懂見好就收,打定主意要打破她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你知不知道,警察局查得到開房記錄,你今天跟我一起住進來了,萬一你媽哪天心血來潮去查你的記錄,或者你嫁個別的男人警局也有人脈,都會知道你16歲就和我開了房……差點忘了,已經是新的一年了,你17歲了。”
三次救命之恩,雲邊本質上是非常信任依賴邊贏的,但是他的此刻的表現又實在是不合常理,她察覺到危險,這導致她變得非常矛盾。
鼻尖相觸的那瞬間,雲邊再也頂不住,她雙手捂住臉,額頭抵到他肩上,哀求:“邊贏哥哥,我不喜歡這樣。”
她不敢再看他,但應對措施并不是後仰逃離他,而是試圖阻止他。
邊贏哥哥,我不喜歡這樣。雲邊第二次對邊贏說這句話,前一次是文字,這一次是語言。光是文字都沒法阻擋女孩子的嬌嗔流露,更別說是赤//裸//裸的語言,破壞力更是驚人,委屈的埋怨、惶恐的懇求、還有渾然天成的嗲氣,全部展示得淋漓盡致。
邊贏喉結輕滾,擡手,手掌輕輕攏住她的後腦勺:“那你喜歡哪樣?”
說話間,脖頸處微微的震顫反饋到她側臉。
這般暧昧的問題,雲邊哪裏答得上來。
邊贏放下手:“說着不喜歡這樣,偏偏還要投懷送抱。”
雲邊被戳到痛處,她的本意是覺得後仰會讓情況變得更加危險,但讓他這麽一說,她的行為确實有口是心非的嫌疑。
她轉身,把臉埋進了被子。
雲邊知道自己現在像只遇到危險就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在他看起來一定蠢得無可救藥。
但只要暫時不用面對邊贏,怎麽都好。
她聽到方寸之外邊贏的淡嘲:“就這麽不經逗。”
對,就是不經逗。随便他說什麽,反正她現在就是這麽個避世态度。
身旁床墊下陷,邊贏坐下來,轉移了話題問她:“肚子餓嗎?”
從中午到現在,兩人除了礦泉水,什麽都沒有入口過,火車上餐車和零食車推過的時候,沒看到喜歡的東西,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座位,要他們在過道裏端一碗方便面或者盒飯狼狽進食,兩人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寧願不吃。
于是就這麽拖到了現在。
雲邊确實餓了,但經過這麽一鬧,心裏還擰巴得要命。
邊贏就只問一遍,等不到回應,并未窮追不舍。
雲邊等了一會,靈敏的聽覺判斷拖鞋踩在厚實地毯上的輕微動靜,他走開了,往沙發的方向去了。
外賣來得很快,十幾分鐘後,房門就被酒店的工作人員敲響了。
邊贏把吃的東西擺到了桌子上,食物的香氣慢慢彌散開。
他掰開筷子,看向床上那道從剛才開始就沒動過的人影:“過來吃飯。”
意料之中,雲邊置若罔聞。
她的兩腿垂在床邊,腰臀扭過去,上身趴在床上,頗為怪異的姿勢,彰顯着身體的柔軟和韌性。
邊贏走過去,把人從床上揪起來。
才發現她已經被眼淚糊了一臉。
重見天日,雲邊惱怒交加,掙紮着又想趴回去。
邊贏把她箍住,她不肯就範。
兩人杠了片刻,終究是她抵不過他的力氣率先敗下陣來,掙紮過程中,那幾聲因為用力而洩露的嗚咽再也剎不住腳,連聲片,變成連貫的哭泣。
邊贏靜靜等了片刻,沒等到她收聲。
“跟了我,有這麽委屈?”
哪壺不開提哪壺,雲邊哭得更加凄慘。
他根本不懂,她哭不是因為他說嫁他,而是因為他只是開玩笑她卻傻乎乎當了真,因為害怕開房記錄可以被媽媽查詢到,更因為無法接受自己那番羞恥的“可以領證”的言論原封不動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無論哪一條,她都難以接受,更何況是三管齊下,她從來沒經歷過這般負能量爆棚的時刻,恨不得自己從來沒出生過算了。
雲邊沒有臉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她胡亂拿上自己的東西,拉過行李箱要走。
半夜把外公外婆叫起來總好過在這裏被人羞辱。
露宿街頭都比跟他同處一室好。
“這麽晚要去哪裏?”邊贏去攔她,兩人又是一陣拉扯。
最後,邊贏認輸:“我走,行吧?場地留給你自由發揮。”
他往睡衣外頭套了件大衣,拿上手機和錢包,關門而去。
走廊上有人走來,邊贏反手關上房門,兩人都是一愣。
“不輸?”
“老陸?”
這邊是上回邊贏和雲邊在恒隆廣場裏遇到的邊贏曾經的學長。
老陸好奇道:“你怎麽也在錦城?”
邊贏:“我過來看機器人展覽。你呢?”
“我過來參加機器人展覽。”老陸說。
邊贏反應過來:“哦對,你就是這個專業的。”
老陸:“這麽晚去哪?”
邊贏頓一下,說:“再定個房間。”
“哦~”老陸瞬間就懂了,“被女朋友趕出來了吧?”
“不是……”
不等邊贏說完,老陸就以一種過來人的架勢說:“不用解釋,我懂。”
邊贏:“……”
因為同病相憐,所以老陸不必因為覺得丢臉而遮遮掩掩,對邊贏格外坦誠:“因為我他媽的也被我女朋友趕出來了。女人真的是……”
邊贏:“……”
宴森酒店是真的滿了,最後兩個男生就近去網吧湊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老陸就精神抖擻地搖醒了邊贏。
“趁她沒睡醒。”老陸擠眉弄眼,勸邊贏也趕緊回去。
邊贏翻了個身,繼續睡。
再回到房間是早上八點多,裏面空空如也,雲邊早就走了。
昨晚叫的外賣原封不動,她一口都沒吃。
愛吃不吃,這丫頭就是給慣的。邊贏踢掉鞋子,掀開被子上床。
閉眼的一瞬間又随即睜開眼,眼前的枕頭散落着兩根長頭發,是雲邊在這裏睡過的證明。
邊贏翻個身,重新閉上眼睛。
一分鐘,三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邊贏心浮氣躁地重新睜開眼睛。
明明很困,卻怎麽都睡不着。
他無奈坐起身,看到床罩遮掩下,一頂絨毛帽子靜靜躺在地上。
雲邊一大早就離開酒店了,到外婆家的時候,外婆正在煮早飯,看到她,二老又驚又喜。
“邊邊,你怎麽來了?”外婆朝門外張望,“你一個人回來的?媽媽呢?”
兩位老人對女兒的想念不言而喻,雲邊心裏有點不好受,解釋道:“媽媽太忙了,等空些了再來看你們。”
“我早料到了,”外公嘆息着搖頭,“那邊有家庭了呀,來回三個小時的車程,很多時候力不從心啊。”
外婆也嘆氣,摸摸雲邊的頭:“邊邊,你以後可別學你媽媽,千萬別嫁遠了啊。”
“……”簡直是戳心窩子,昨晚的回憶瞬間紛湧,雲邊強顏歡笑着應下。
在外祖家的三天過得溫馨而快樂,3號下午,雲笑白百忙之中抽空回來錦城接雲邊。
怕雲邊又坐不好高鐵,另一個原因當然是也想見見父母。
一家人匆匆吃了頓晚飯,二老趕母女倆離開:“趁天還沒黑透趕緊走,晚上開車不安全。”
帶着大包小包,雲笑白和雲邊離開錦城。
等車開上高速,雲邊終于忍不住問雲笑白:“哥哥呢?”
“他前天就回臨城了。”雲笑白詫異,“他沒告訴你嗎?”
“沒有。”那天過後,兩人沒有任何聯絡。
“他早就回去了。”雲笑白說,“我還以為你們兩個現在關系變好了。”
雲邊沉默一會,看窗外:“一點也不好。”
“是不是他又沖你發脾氣了?”雲笑白哭笑不得地哄她,“好了好了。你看在哥哥救你兩次的份上,大度點,別跟他生氣,好嗎?”
雲笑白不知道泳池那次,只知道邊贏救了雲邊兩次。兩次,已經足以她對繼子感激涕零。
雲邊應不下來。
生了一會悶氣,她想起個很重要的事:“媽媽,昨天我和外公一起收拾家,找出幾卷你年輕的時候拍下來的老膠卷,我全都給你帶上了。”
“真的?居然還留着嗎?”雲笑白驚喜萬分,“那估計是我大學時候拍的,我那會特別喜歡拍照,後來畢業了就漸漸抛棄這個愛好了。”
“是的呀,外公也這麽說的。”雲邊眨眨眼,“說不定有很多你和邊叔叔的舊照片。”
心思被女兒戳破,雲笑白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和邊聞分手後,她把兩個人之間的東西扔的扔,燒的燒,邊聞那邊剩的也不過寥寥幾張照片,那段美好青澀的青春年華幾乎只存在于記憶中,如果能找到當時的照片,重溫故夢,該有多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推基友的文,《低端玩家》by金呆了
酒吧燈光暧昧,人影攢動,音樂動感得恰到好處。
我舉了杯酒,走到一身着抹胸的陌生美女旁邊,表情誇張,小指偷指了他方向:“那人一看就是渣男,我剛看見他踮腳俯視你那兒了。”
美女氣鼓鼓,驚訝地捂住嘴巴,護住胸,不敢相信眉來眼去的帥哥竟這麽低俗。
半小時後,我在角落與人**,一只濕漉漉的手擒住我後頸,力道不重,滿是酒漬,他惡狠狠地在我耳畔磨牙:“你這叫哪門子wingman(泡妞拍檔)?特麽坑隊友啊!”
非玩家誤入玩家局,游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