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了~~感覺度過了一個坎兒~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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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風作浪
肖衍因為一直在幫助顧焱生産,對部落今晚發生的一切幾乎一無所知,但是僅僅通過那個不茍言笑的胡仙兒,他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有別的戰士出現,并且自始至終那麽從容不迫的等着他,說明部落裏的戰士已經不戰而敗。想必現在的部落,已經被這些陌生人接管了。這些人和林小川與肖正見到的那兩個陌生人,不知道是不是一起的。
顧焱生了一兒一女,很順利。
交待完必要的事情之後,肖衍就被胡仙兒帶去了大老汪的住處,不過現在那裏已經沒有了大老汪的身影,等在屋裏的是周湛和項左。旁邊還有一個本部落裏的平民叫王興,之前大老汪就是吩咐的他挨家通知林小川的識字班取消了。
肖衍來的時候一路偷偷觀察,發覺戰士的住所裏全都亮着油燈,部落裏的戰士們沒回來,想來現在裏頭住的是外來的陌生人。街尾的那家門口還守了兩個人,想必裏頭放着什麽重要的東西,或者關着什麽人。
“周老大,這個就是我們部落的醫生,叫肖衍。他還有一個兒子叫肖正,今年才十六歲,長得一表人才……”王興有些谄媚的道。
肖衍聽到後半句話,眉頭幾不可聞的一皺。王興這話裏話外的暗示太過明顯,竟然想用肖正來讨好周湛。
不過周湛并沒搭理他,而是擡眼看了一眼項左。項左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勾着王興的肩膀就出去了。
“肖醫生,坐。”周湛客氣道。
“有什麽話,直說吧。”肖衍站着沒動。
“剛才那個人說你有個十六歲的兒子?”周湛問道,見肖衍的面色一面,他又繼續道:“想必和那個小牧者一起的就是肖正吧?”
肖衍雙目微眯,沒有作答。
“我今天一早已經見過他了,很愛哭。”周湛簡單的評價道。
“你想說什麽?”肖衍冷冷的道。
周湛起身走到肖衍面前,道:“如果我要傷害你們,現在你不可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肖衍聞言知道對方說的不錯,所以面色稍霁。
“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要請肖醫生幫個忙。”周湛道。
肖衍聞言面露疑色。
周湛又道:“剛才把你帶過來的那個女人,叫胡仙兒。他的父親叫胡二,你們背地裏管他叫二胡子。”
“他在哪兒?”肖衍問道。
周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道:“我們這次來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他而來,另一半是為了這裏的所有人。很慶幸,我們來得還算及時,肖醫生還安然無恙。”
肖衍面色一黯,道:“你們恐怕來得并不及時……算了,你究竟想說什麽?不要拐彎抹角的。”
“我開始就說了,請肖醫生幫忙。”周湛道。
門外,項左打發走了王興,然後收起自己假惺惺的笑臉,轉而一臉嫌棄的道:“湛哥那麽挑剔的一個人,非得找這麽一個貨色來幫手,一瞅見他我就想弄死他。”
一旁的胡仙兒冷聲道:“他原來是汪大的狗腿子,這部落裏頭的事兒,他最熟悉,而且這種谄媚的人,都好使喚。最起碼,在沒弄清楚狀況之前,他會死心塌地的給咱們當狗。”
“就怕把狗養在身邊時間長了,被狗咬了就麻煩了。”項左道。
“哼。”胡仙兒道:“狗咬也是咬你這樣的,咬不到老大腿上就行。”
項左聞言剛想擡杠,便見身後的門開了,周湛和肖衍一起走了出來。
周湛在胡仙兒耳邊交待了幾句,末了胡仙兒便帶着肖衍走了。
望着肖衍挺拔的背影,項左感嘆道:“肖醫生看着這麽周正的一個人,他兒子怎麽是個哭包兒?”
周湛擡腳在項左屁股上踢了一腳,道:“你見面三句不離弄死人家,不哭才怪。”
“我跟誰說話都是三句不離弄死人,哭的沒完沒了的也就他一個啊。”項左有些委屈的道。
“行了,明天你抽空去給那個哭包兒帶個話,說咱們借他爸用用,過幾天囫囵個兒還回去。”周湛道。
“估計他瞅見我就得哭,也不知道為啥,明明我長得挺善良的。”項左說着還不忘摸了摸自己的帥臉。
周湛挑了挑眉,沒接話,而是望着街尾那間門口守着人的屋子問道:“都安排妥當了嗎?”
“嗯,後天一早就能到。”項左道。
“明天不要驚動部落裏的人了,讓王興帶着弟兄們一起,把住處和其他事情都重新歸置一遍。戰士們分開住,不要湊到一窩。”周湛道。
“好。”項左利索的答道。
“那個……”周湛欲言又止,擰着眉頭猶豫了好一會兒,問道:“那個小牧者叫什麽?”
項左聞言一愣,想了半天道:“好像是叫……林小……林小山,對林小山。”
“林小山?”周湛默念了一遍,一臉笑意道:“怎麽不叫林小河呢!” 周湛他們是夜裏來的,雖然當晚也在部落裏弄出了不小的動靜,但是人們并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人,都是什麽樣的人。
不過第二天一早,這個謎題就解開了。
這些外來人似乎沒打算隐藏自己的實力,一大早就成群結隊的,在項左的帶領下,領着王興挨家挨戶的統計人口信息。
這些外來人,據部落裏的人不完全統計,約有五個戰士和十幾個平民。為首的周湛一直沒露面,而項左大概也覺得露個面就行了,所以在露完面之後就撂了挑子。
這可火了王興。他原本在部落裏就是平民代表,經常為大老汪跑腿傳話什麽的,現在有了新主子,可不得抓緊了機會獻殷勤麽。
人們都摸不清動向,所以輕易也不出來,都窩在家裏偷偷的往外看。昨天原本該回來的戰士們沒回來,今天沒得獵物分,基本上家家戶戶也都沒多少餘糧了。
肖正大概是一直對林小川昨晚的話耿耿于懷,所以一早起來就張羅着煮飯,昨天那些沒空料理的野菜和菌子,再加上剩下的肉足夠他們兩個人湊活一天了。
不過肖衍一直沒回來,昨夜只有剛做了父親的顧風匆匆趕來告訴林小川,說肖醫生被一個女人帶走了。至于帶去幹嘛,什麽時候回來,顧風一概不知。
林小川實在不想再聽肖正哭了,他昨天幾乎聽了一整天,所以他告訴肖正的是,肖衍被留在顧風家裏照看那對雙胞胎。小孩子剛出生有些問題需要醫生,這個理由跟容易讓人信服。
“小川哥,一會兒要不要給我爸送點吃的?焱姐剛生了孩子,也不方便做飯,不知道他們夠不夠吃。”肖正道。
“一會兒我去吧。”林小川道。
肖正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敢說不行。
“喲!”門外響起一個聲音,随即門被推開,王興走了進來。他一臉笑意的望了望肖正煮的飯,道:“餘糧還很多嘛。兩個孩子,吃的少,往後給一個成年男人的分量就夠了。”
肖正聞言看了看林小川,見他不做聲便也沒出聲。
王興又在屋裏看了一圈,道:“兩個孩子,不用住帶裏間的屋子,中午之前就換到最後那排街尾的單間。”
“還有我爸呢。”肖正終于忍不住了,開口道。
林小川皺了皺眉,依舊沒有做聲。王興看了一眼肖正,道:“你爸在哪兒呢,我怎麽沒看着?”
“我爸在……”
“小正,閉嘴!”
林小川喝住肖正,然後垂着目光立在一旁,什麽也沒說。王興對林小川的反應很滿意,瞥了一眼怒氣沖沖的肖正之後便離開了。
“不許再哭了!”林小川沉聲道。
肖正吸了吸鼻子,道:“我沒說要哭啊!”
林小川看了他一眼,确實沒有要哭的跡象。
肖正道:“王興這個馬屁精,大老汪一倒臺立馬就跟新來的人屁/股後頭點頭哈腰,依我看他就沒安好心。”
“這種時候,我們只能先忍忍,出風頭不是好事兒。”林小川道。
“可是他要我們搬到那裏,那排房子早就沒人住了,之前因為漏雨部落裏連東西都不往那裏放,他明擺着就是想使壞。”肖正道。
林小川道:“那你去找他理論啊,跟他鬧,鬧到領頭的人那裏。那個叫什麽左的人本來快把你忘了,這下一見你,覺得你長得還行,然後就抓了你去暖床,你覺得怎麽樣?”
肖正聞言癟了癟嘴,林小川以為他又要哭。誰知肖正摸了摸臉,道:“我長得還行嗎?我爸老說我長得像包子。”說罷還捏了捏自己的腮幫子。
林小川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其實他倒不是那種認人欺淩的性子,只是如今形勢未明,又帶着肖正,所以他少不得要先看看風向。
“我知道,你怕我惹麻煩,放心吧,一遇到那些人,我就裝哭賣慘,估計他們都被我煩死了。”肖正道。
林小川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道:“你是裝哭?裝的可真像。”
肖正臉一紅,頗有些不好意思。
說起來也要多虧了王興,林小川沒了傷春悲秋的餘地,和肖正吃完了東西,就開始收拾搬家,一忙起來,肖正把要給他爸送飯的事兒也忘了。
最後一排街尾的房子又窄又小又破,即便是在整體都頗不體面的部落裏,也依舊能和普通的房子拉開很大的距離。
兩人來來回回好幾趟,倒也沒敢搬太多東西,房子小實在是裝不下。到最後,只把最緊要的東西搬了過去,肖正一臉的不高興,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但是他沒哭。
大概肖正也沒把王興之流放在眼裏,所以即便被王興狗仗人勢的欺負了,他也不會哭哭啼啼,反倒是很有鬥志的想反咬一口。
“小川哥,你怎麽了?”肖正見林小川搬東西的時候胳膊老是別別扭扭,這會兒忙完了,才想起來問一問。
林小川扯了扯衣領,自己偷看了一眼肩上的傷口,因為汪藤下口太狠,他又一直沒處理,如今估計是發炎了,有些紅腫。
昨晚他穿了周湛的衣服,所以血跡都粘在那上頭了,當時肖正只顧着哭,也沒留意。後來林小川換了衣服,傷口便沒怎麽繼續流血,所以肖正一直不知道他肩上的傷。
“你要是覺醒了就好了,可惜。”林小川皺了皺眉道。
肖正湊過來扯着林小川的衣領想看,林小川不想讓他知道,自然不會讓他看到,便道:“搬東西扭傷了,沒什麽好看的。”
“差點把我爸忘了,我去焱姐家叫他,他給你摸一下就好了。”肖正道。
“小正……”林小川道:“過午他們可能會來發食物,到時候看到你不在,又找借口克扣,那我們可就真得餓死了。”
肖正想了想有道理,于是道:“那我等領完了食物再去吧。”
林小川聞言才算是暫時松了一口氣,但是他早晚要去找肖衍,不可能任由對方不聲不響的就了無音訊。不告訴肖正,是怕他沉不住氣。如今部落裏被那些陌生人控制,在摸清對方的意圖之前,任何的輕舉妄動都要不得。
肖正大概是想多找點事做,所以收拾完屋子又開始洗衣服,順便把周湛強行塞給林小川的那件也給洗了。深藍色的軟麻上衣,肩膀上沾着幹涸的血跡,肖正假裝沒看見,什麽也沒問,林小川幹脆也不記得這茬了。
“小正,将來我們說不定真的要自力更生了。”林小川道。
“什麽意思?”肖正問道。
林小川倚在有些松動的門框上,半晌後又挪開,生怕把門框倚塌了。他說:“我是說,将來無論是牧者還是醫生……最終都得像普通人一樣,沒有優待,沒有特殊。”
“你以為我吃不了苦?”肖正道:“昨天去撿菌子是誰上的樹?今天的早飯是誰煮的?這衣服是誰洗的?”
林小川被他一問,倒有些沒臉了。一時之間竟無力反駁。
肖正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說的不止是物質上的對吧?”
林小川聞言有些意外,沒想到肖正天天只顧着哭,倒也沒耽誤智力發育。肖正見他一臉驚訝,又道:“我爸從小就教育我,靠天靠地靠戰士,不如靠自己。”
林小川挑了挑眉,心道爺爺和肖正他爸的教育理念倒是頗為相像,兩個從小就在特權中長大的人,一直接受的竟是要自力更生的教育。不過,肖正顯然比他走的更靠前一步。
“咱們要是像平民一樣就好了!”肖正道:“你看王興那副嘴臉,不知道的以為咱們欠他多少似的,擺明了就是找機會整我們嘛!”
他們現在的待遇,真是連平民都不如,頗有一副虎落平陽的無奈。
“人家整你你就記着,還不了手也別逞強。但是等你能打回去的時候,也別手軟。”林小川道。
過午之後有陌生人來發了食物,果然只是一個成年男人兩天的份例,對于正在長身體的肖正和血氣方剛的林小川,這着實是少了點。不過兩人都知道再計較也是枉然,倒也沒說什麽。
傍晚之前,依舊沒有肖衍的音訊。林小川知道肖衍的事情不能繼續拖着了,于是把肖正洗好還未幹的那件衣服取下來,然後折巴折巴拿着便出了門。
時隔一天在走在同樣的路上,林小川心中不免有些莫名的不安。一天前,他來這裏也是為了找肖衍,今天竟然又為着同一個人來到了同一個地方。
唯一不同的是,大老汪變成了周湛。
走到戰士們住的那條街,路邊時不時能看到陌生的面孔。他們大概輕易就能判斷出林小川是什麽實力,所以都沒對他的出現表現出什麽緊張的反應。
路過門口有人把守的屋子時,林小川特意多看了兩眼。裏面是關着姓汪的兩兄弟?還是……放着爺爺的遺體?
終于走到了大老汪以前住的地方,不用懷疑周湛一定是住這裏,因為這是全部落最好的房子。林小川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才走上前敲門。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打卡:9.18 16:13
☆、你不要怕
開門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陌生少年,漆黑的頭發垂在肩上,體格較小,看上去應該不是戰士。
“你是誰?”少年問道。
“我……我想找……呃……”林小川皺了皺眉才發覺自己并不知道周湛的名字。
見少年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裏的衣服上,林小川忙道:“我是來還衣服的,昨晚有人借了這件衣服給我。”
“給我吧。”少年不由分說拿過了衣服便要關門。
“等一下!”林小川忙道:“我想問問……肖醫生在不在?”
少年聞言遲疑了一下,轉頭看向屋裏。透過門縫林小川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從身形上判斷應該就是周湛。
這項左也是不靠譜,竟然把通知他們肖衍去向的事兒忘了個一幹二淨。
“告訴他肖醫生不在部落裏。”屋裏的人道,随後似乎是怕林小川擔心,又補充了一句道:“他很安全,過幾天就會回來。”
林小川尚未反應過來,面前的門便哐嘡一聲合上了。随即屋裏傳來了少年和周湛的低語聲,林小川讨了個沒趣,苦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屋裏的少年把衣服放下,走到周湛身邊,周湛的視線一直放在桌上的本子上,那是王興帶人新統計的部落人員信息,及新的住房分配和食物分配方案。
“湛哥,你不仔細看看嗎?”少年問道。
周湛手指在少年看不見的地方動了動,似乎想要看,但最終忍住了,道:“你看看沒有不妥就好,這種小事兒以後就不要再經過我這裏了。”
“好。”少年說罷收起了本子。
周湛似乎沒什麽精神,也不願再說什麽,少年見狀識趣的走了。在對方走後,周湛起身拿起了少年擱在椅子上的衣服,放在鼻尖處嗅了嗅,是剛洗過的味道,甚至還未幹透,帶着濃濃的潮濕感。
一路看過來,林小川确認新來的陌生人對部落裏的人沒什麽敵意,于是回去的路上,特意經過了顧焱的家。顧風正坐在門口洗衣服,見林小川過來忙放下了手裏的活計。
“小川,看你氣色不太好,沒事吧?”顧風問道。
“我沒事。”林小川道:“孩子們都還好吧?”
顧風臉上露出一抹化不開的溫柔,甚至有些腼腆的道:“挺好的,妹妹比較淘氣,哥哥愛睡覺。你進來看看吧,你還沒見過呢。”
林小川遲疑了一下,道:“算了吧,我改天帶着小正一起來看,他肯定喜歡小孩子。”
“小正是挺喜歡的,晌午就來看過了。”顧風道。
“他來過了?”林小川訝異道。
顧風點了點頭,道:“我本來還挺擔心肖醫生的,但是看小正那副樣子,也就放心了。等肖醫生回來了,我一定要上門感謝!”
林小川心不在焉的應了,又草草的寒暄了幾句便匆匆回了住處。
回到住處的時候,遠遠的便能看到肖正趴在房頂上正忙得不亦樂乎。林小川走近了才發現,肖正不知道哪裏找來的木板和幹草,正在修房頂。
林小川一肚子的疑問,在看到肖正的笑臉時,一下子噎在了喉嚨口。肖正已經十七歲了,雖然呆了點,可是一點也不傻。肖衍是他的親爹,他怎麽可能憑林小川一句話就不聞不問了?
可是他明明知道了林小川在說謊,卻依舊沒有拆穿。
“小川哥,幫我把屋裏那塊破床板拿過來,我壓在上頭。”肖正道。
林小川揚着腦袋,望着肖正,問道:“你怎麽爬上去的?”
肖正咧嘴的笑了笑,道:“爬樹上房,不是我的強項嘛!”
林小川回屋拿出了那塊破床板,遞給肖正,随口道:“太輕了,沒風還好,風一大估計就掀了。”
“掀了再蓋上呗,不就是上個房的功夫麽。”肖正渾不在意的道cnz
林小川看着房頂上的肖正,對方雖然不見得專業,可是修起屋頂來卻十分投入,仿佛即便是下一刻就有一個風頭把他的勞動成果掀翻,也絲毫削減不了他的熱情。
那一刻,林小川突然意識到,好像沒長大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房頂上的少年。
“我去問過了,他們說你爸不在部落裏,但是很安全,過幾日就會回來。”林小川道。
肖正聞言愣了一下,道:“我爸不是在焱姐家裏嗎?”
林小川望着肖正片刻沒有做聲,而後兩人相視一笑,頗有一種老朋友間的默契,有些話不用說穿。
肖正搗鼓完工之後,扒着房檐耷拉着兩條腿,道:“小川哥,你給我踩一下肩膀,我不敢跳。”
林小川擡手抱住他的腿,将人接了下來。
肖正舀了水洗手,期間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山。他們住的房子在部落的最後一排,房子背後不遠處就是水渠,穿過水渠就是山。若不是這排房子修的太應付,住在這裏依山傍水的倒也不賴。
“其實本來我挺慌的。”肖正突然道:“爺爺走的時候我慌,陌生人來的時候我也慌,我爸一夜沒回來我還是慌。”
林小川望着肖正沒有說話。
肖正又道:“今早我偷偷去焱姐家,看到了那兩個小娃娃,我一下子就不慌了。爺爺走了,你會成為新的牧者。陌生人來了,可是他們沒有殺人。我爸沒回來,我想他們連我們都不傷害,應該也不會傷害我爸,說不定是找他去救什麽人了。醫生可不就是為了救人麽!”
林小川走上前兩步,将肖正摟在懷裏,肖正癟了癟嘴,偷偷掉了兩滴眼淚卻沒哭出聲。
“小川哥,你說的對,咱們就算是沒有任何優待,也可以好好活。爺爺不在了,我和我爸就是你的親家裏人,你別怕。”肖正道。
林小川聞言突然有些恍惚,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竟然一直都在怕。就連肖正這家夥都看出來了,他自己竟然渾然無覺。
爺爺死了,他的異能在短暫的覺醒之後又銷聲匿跡。驚慌失措之餘生出的那點勇氣,早早的就耗費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心虛和逃避。
“小正,我這個做哥哥的是不是很沒用?”林小川苦笑道。
“你怎麽會沒用呢?”肖正說:“我爸以前說過,部落裏只要有林爺爺就不會出問題。現在我覺得,只要有你,我就不會出問題。”
林小川忍着眼角的酸澀,揚着頭看了一會兒天空,直到脖子都有些酸了,才收回視線。生活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離開而停止,即便你的世界天塌地陷,也只能影響到離你最近的人。
沒有什麽事比活着更重要,或許對于一個牧者而言,會有更重要的事,但是林小川意識到他現在首先是個普通的人,是一個被克扣了三餐和住房的人。
肖衍如今也不知去向,他只能和肖正彼此依靠,起碼要平平安安的等到肖衍回來。
那天晚上,林小川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林爺爺,在夢裏林爺爺和活着的時候一樣,依舊精神矍铄,雙目澄亮,仿佛裝滿了一切的未知和已過。
“小川,還怕嗎?”林爺爺問道。
“爺爺,你去哪兒了?”林小川問道。
林爺爺又像從前那般摸了摸林小川的頭,道:“我哪兒都沒去,我看倒是你,魂兒都被吓丢了。”
“我有什麽好怕的!”林小川道。
林爺爺望着自家孫子笑了笑,半晌後,輕聲說着什麽漸漸走遠了,林小川依稀聽到對方似乎在說“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怕。”
林小川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不過亮也是那種灰蒙蒙的亮,好像還憋着雨,随時都可能傾盆而下。
寨子裏的人不論男女老幼,陸陸續續的聚集到了空曠的露天廣場。林小川和肖正住在邊緣地帶,所以接到通知的時間較晚,到的也就比較遲一些。
自從周湛他們來了之後,這是大家第二次被聚集在此。不過每個人心裏都知道,上次不過是草草的表明一下控制權,并沒有正式的宣布任何其他的信息。
占領者從哪裏來,要在部落裏做什麽,将來會把大家怎麽樣?這是每一個人都關心卻不得而知的問題,今天恐怕是時候解決了。時間拖得太久,難免人心生變。
“小川。”
林小川停在人群的最後頭,聽到有人小聲叫他,一眼看去發覺是顧風。顧風懷裏抱着一個包裹的很仔細的嬰兒,小家夥此時正閉着眼睛,睡得很踏實。
“怎麽抱出來了?”林小川擡頭望了望昏暗的天空,有些不解。任誰都知道,剛出生的孩子需要十分小心的保護。
顧風望着林小川眼中閃過一絲悲傷,道:“我們爺兒倆今天是代表全家來的,這麽重要的日子,他應該來看一看。”
此時小家夥仿佛聽懂了爸爸的話,當真睜開了眼睛。
孩童清澈的眼睛張開,毫無雜念的望向林小川。後者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心中一片說不出的柔軟。
此時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他擡眼望去,不遠處幾個陌生的戰士向着廣場中心走去,戰士們合力擡着一個木制的架子,架子上蒙着白布,透過白布勾勒出的形狀依稀能看出下面躺着一個人。
林小川意識到了什麽,鼻子不由一酸。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打卡:9.18 18:03
☆、告別儀式
廣場的中心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擺上了石臺,戰士們擡着木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石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塊顯眼的白布及其下所覆蓋的身體吸引,那具身體沒有起伏,顯然已經失去了生命。
林小川知道那是誰,所以自片刻之前他的魂魄就幾乎快要出竅了,只有被身旁的肖正握住的手腕上,不斷傳來一些溫度,用最後一絲禁锢将他的驅殼和靈魂捏合在一起,讓他不致成為一具活着的行屍走肉。
他一直處在混混沌沌的狀态,所以連周湛他們是如何出現的都沒有察覺,直到耳邊響起周湛的聲音,他才讷讷的轉頭看去。
“林行老先生,是你們的牧者。本來他的身後事輪不到我們插手,不過你們的戰士,十位未歸,兩位已經失去戰士的身份,所以我們雖然是初到,卻不得不插手此事。”周湛的聲音很低沉,但卻不是那種悶悶的低沉,相反,很有穿透力。
周湛的旁邊,一左一右分別立着那日林小川見過的那個少年,還有一個陌生的短發女孩。兩人待周湛說完話,便走到了林爺爺蓋着白布的屍體前。
“你們現在可以憑吊你們的牧者,之後我們會把林行老先生火化。”周湛道。
他的目光狀似無意的略過人群,在林小川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可惜林小川的目光一直望向蓋着白布的爺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在場大部分的人都表示出了适當的哀悼之情,這些年來,無論出于何種原因,死人都是常事。即便現在死的是老牧者,也并沒有什麽特殊。若是周湛他們沒來,興許會有人為此感到擔心,但是周湛他們來了,這意味着整個部落的結構将重新組建。
老牧者死了,也就死了吧。
戰士都指望不上了,還能指望牧者麽?
周湛掃視了人群之後,目光中略過一絲冷意。整個部落一百多號人,面對這個曾經為他們鞠躬盡瘁的老人的屍體,那種集體的哀悼實在是太過适當,适當到讓人覺得有些涼薄。
“一個部落裏最不可或缺的人就是牧者,所以林老先生去了,必須有一個新牧者來接替他。”周湛道。
一直适當懷着一丁點兒悲痛的人群,聞言之後開始竊竊私語,緊接着開始有目光投向人群之後的林小川。那些之前已經開始不把林小川放在眼裏的人,這會兒開始有點後悔了。
姓汪的兄弟企圖把牧者的地位踩到腳底,而新來的這些人卻顯然不是這樣。照這個架勢,牧者的地位會迅速恢複,甚至可能較過去,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小川的目光始終放在林爺爺的蓋着白布的屍體上,對周湛的話仿若未聞。他知道自己的斤兩,讓他做牧者?他自己本就是個迷了路的羊。
“方敬。”周湛開口喚了一聲。
立在廣場中央的少年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林小川看了一眼這個叫方敬的少年,正是他去給周湛送衣服的時候見到的那個。
“以後你就是這個部落的牧者,把你該做的事做好。”周湛道。
方敬聞言又應了一聲,對着面前一百多號沒反應過來的人微微欠了欠身。衆人頓時開始打量起這個少年,他看着不過十七八的年紀,身量較小,原本齊肩的黑發如今松松的綁在腦後,一眼看去很是親切讨喜的樣子。
人群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方敬身上,再也沒有人去顧及林小川。
肖正和顧風默默地對視了一眼,面上都有不快。不過一旁的林小川倒是沒什麽反應,依舊将目光落在爺爺的身上,看不出悲喜。
這一出承前啓後的戲碼也差不多了,周湛退到一邊用眼神示意立在場中央的方敬和那個短發女孩。兩人點了點頭,然後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林小川目光突然一凜,感應到了一種陌生的氣場。他還沒來得及細細琢磨,便見爺爺的身體被突然燃起的火苗包圍在了其中。
林小川特別想哭,可是他沒哭。他只是靜靜看着爺爺被火包裹的身體,和那兩個施展異能的人。
短發女孩雙手張開,掌心對着天空的方向,在她的面前,火燃燒成了密不透風的形态,将火中之人的身體包裹的嚴絲合縫。
不過,火雖然燒得很旺,但離得最近的人也沒有感受到一絲的熱度,仿佛那火只是為了燃燒,卻不會散發出多餘的熱量給周圍的人。
女孩的旁邊,方敬閉着眼睛雙手的手掌對着女孩,但是并沒有實際的接觸。平民是看不出端倪的,但是林小川能感受到,方敬在幫助女孩使用她的異能。
林小川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他們部落裏的人幾乎也沒人見過。人們都聽說牧者擁有超人的天賦,可是究竟有多麽超人,大家也都是聽說居多。林小川心想,這個方敬,難道比爺爺的能力還要強大?他們部落裏有火系異能的只有顧焱,但是林爺爺甚至沒能幫顧焱徹底覺醒。
“有一天,你會變得比他更強大。”耳邊一個刻意壓低了的聲音響起,林小川轉頭看去,發現抱着孩子的顧風一臉篤定,他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