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了~~感覺度過了一個坎兒~ (10)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之前我沒有料到會有人襲擊,否則可能當初我就該答應。”周湛道。

其實從他們遭到襲擊的那一刻起,周湛就已經開始後悔了。尤其是得知林小川受傷的時候,當時他滿腦子裏想的懊悔和後怕。如果那支箭再偏一些,當時他們面對的就會是四具屍體。

周湛甚至想過,如果因為自己的決定讓林小川死了,那麽他寧願當初自己就沒有離開過部落,寧願自己從未遇到過林小川。

這麽多年來,他從未試過在意一個人的生死到這樣的地步,在意到恨不得能代替對方擋住所有的不幸和危險。如果僅僅是妥協就能讓林小川避免不必要的危險,周湛毫不猶豫的會選擇妥協。

他不想冒險,他也冒不起這個險。

林小川對于周湛的決定并不意外,這次的襲擊來的太突然。實際上即便不是因着他的緣故,林小川也相信周湛不會将自己部落裏的人置于危險之中。他們已經損失了三個人,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做了決定之後,周湛整個人都輕松了,“睡吧,明天回去把他們的屍體埋了。”

“我能一起去嗎?”林小川問道。

“能。”周湛道:“白天他們不敢怎麽樣,而且我在你旁邊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第二天一早,周湛帶着林小川和另外兩個戰士去了河灣那裏。他們在樹林裏找了個比較平坦的地方,将三人葬在了那裏。

林小川覺得今年似乎過的格外不一樣,告別的次數有些多。以前寨子裏的人也有去世的情況,但是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狀況,人在他面前死去,現在他又要親手埋葬。

他倒不至于因為三個人的死而傷心欲絕,可是難過總是不可避免的。再加上他自己逃過了一劫,所以心裏難免會有一種由此及彼的聯想。

沒有儀式,也沒有致辭。多年來他們早已習慣了默默埋葬在戰鬥中死去的同伴,只不過這次有點不同,他們死于人類之手。兇手是和他們一樣的同類,素未謀面,毫無過節,為着他們一無所知的原因,頃刻之間将三人射殺了。

“昨晚是什麽情形,你再跟我說一遍。”周湛立在尚未徹底燃燒的灰燼旁道。

林小川回憶起昨晚的情形,道:“第一支箭過來的時候,射中了三哥。當時大家都有些慌,還沒回過神來,又飛來了兩支箭,緊接着我也被射中了。”

“前三支箭都是林子裏射出來的?”周湛手裏拿着從屍體上取下來的三支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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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有射中我的那支是從河對岸過來的,所以射中了我的後背。”林小川道。

周湛看着手裏的箭不做聲。

這時,一個戰士開口道:“這林子裏的箭手準頭倒是不錯,離得那麽遠百發百中,河對岸那個相比之下距離更近一些,反倒射偏了。”

周湛聞言瞪了那個戰士一眼,這話說的要是沒射偏的話,林小川不就成了第四具屍體了嗎?對方看了一眼林小川,察覺自己失言了,忙賠了句不是。

不過冷靜下來之後,周湛仔細斟酌了一下兩邊的距離,發覺這話倒是不假。河對岸的确比林子離得更近,可是林子裏射出的三箭都是一擊致命,唯獨林小川只傷了肩膀。

回去的路上,周湛一直心事重重。林小川一直跟在他身邊,兩人與另外兩個戰士隔開了一段距離,林小川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可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周湛聞言一怔,随即若無其事的道:“沒什麽,別瞎猜。”

“你不願告訴我,是怕我告訴我爸?”林小川問道。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周湛道。

林小川道:“上次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好像不太喜歡我爸,好像對他處處提防着。”

周湛聞言有些失笑,猶豫了一會兒,索性開口道:“是啊,我是提防着他……怕他把你搶走。”

周湛的語氣帶着明顯的玩笑意味,但是林小川聽了之後還是忍不住心中一滞,繼而下意識的道:“搶?從哪裏搶?我本來……”

我本來就是他的兒子,他需要從哪裏搶?

林小川并不是一個遲鈍的人,也許他心裏也存着那麽一絲別樣的情愫,所以他很輕易的就把周湛的話想到了那個方向。但是他不敢想的太深,唯恐自己一不小心自作多情了。

“從我這裏。”周湛突然停住腳步開口道。

林小川也不由停住了腳步,望着周湛面帶訝異。

周湛這話說的很明顯了,雖然沒有最終捅破那層窗戶紙,但是十分準确的印證林小川心裏的猜測。得知周湛心裏有着和自己不謀而合的情愫,林小川心裏有點欣喜,但是他沒敢表露出來。

這是林小川第一次對別人有這樣的臆想,所以他十分的珍而重之,既不願破壞那種竊竊的隐秘感,又忍不住為了對方表露出的那點苗頭而暗暗雀躍不已。

周湛見林小川沒什麽表示,便也收住話頭不再言語。兩人不緊不慢的邁着一致的步伐朝寨子門口走去。沒想到剛進門不久就遇到了許久不見的方敬和另外一個林小川不曾見過的戰士。

“湛哥,你回來了。”方敬十分友好的和周湛打招呼,随後目光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冷意望向周湛身旁的林小川。

方敬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林小川,而且是那種敵意滿滿的不喜歡。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周湛對林小川的态度讓他覺得不舒服,另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知道林小川比自己強大。

後來,因為他一時沖動挑釁林小川,結果導致陰差陽錯的在林小川手裏失去了異能,這讓方敬對林小川的不滿直接演變成了仇恨。少年人的愛恨都十分蠻不講理,說愛就愛,說恨就恨。一腔愛恨情仇全憑自己心意,沒有一絲理智可言。

此時,方敬身邊的那名戰士開口道:“周湛,小敬的事我一直沒機會找你算賬呢,我将他托付給你的時候,他可是個好端端的牧者,結果你給我送回來之後他就成了普通人……”

“哥,你別說了。”方敬有些難堪的扯了扯那個戰士。

周湛笑了笑,道:“方唐,此事要說起來也該是我找你算賬才對,你這個做哥哥的都不知道約束好自己的弟弟,他做了什麽事難道你沒有問過嗎?”

“周湛!”方唐聞言便有些愠怒,道:“你別太嚣張,現在這裏早就不是你的天下了,你帶着那幫烏合之衆來寄人籬下,最好夾起尾巴做人,否則我随時能想法子讓你們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哥……”方敬似乎不想讓自己的哥哥和周湛産生太多的沖突,拉着對方就走。方唐臨走前看了林小川一眼,那副目光直恨不得在林小川身上戳上兩個釘子一般。

☆、37

林小川此前一直都知道周湛和這裏的某些人相處的很不好,據項左所言,周湛曾經差點被同部落的戰士暗算而死。想來如果不是矛盾太深,周湛也不至于會連回來都不願意。可以聽說歸聽說,他一直未曾親眼見過。

如今看到方唐對周湛毫不掩飾的敵意,林小川才意識到這種矛盾有多麽的難以調和。以此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周湛回來是多麽矛盾的一個決定,只要回到這裏,便要和方唐這樣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

而且林小川還和方敬有着很深的芥蒂,方敬和方唐是親兄弟,而林小川和周湛……如此一來事情似乎變得更複雜了。

猶豫了一會兒,林小川覺得自己還是要問一問這件事兒,他不想對周湛一無所知,他希望能盡可能多的知道對方的事兒。

“你和他們之間究竟是有什麽過節?”林小川問道。

“有點一言難盡。”周湛道。

林小川道:“如果我們真的要搬過來,這些事還是提前知道比較好,免得将來節外生枝。”

“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周湛道:“這裏原來一共有23個戰士,主事兒的原來是方敬和方唐的叔叔,他算得上是一個很正派的人,處事很分明。後來方叔出事兒去世了,臨走之前說讓方唐聽我的,但是方唐不太甘心,連帶着與他交好的幾個戰士也開始漸漸和我生了龃龉。”

“那其他人呢?”林小川問道。

周湛嘆了口氣,道:“戰士中自然也有與我交好的,但是我不願和他相争,大家都是同生共死過的兄弟,争來争去也沒意思。久而久之,方唐将我的退讓當成了怯懦,反而越來越變本加厲。”

同住一個屋檐下互生芥蒂的确是一件令人苦惱的事情。雖然事情沒過去多久,但是林小川清楚的記得爺爺在世的時候,汪家兄弟對他們幾乎是極盡手段的排擠。

而且因為胡二對他們的維護,甚至差點讓胡二丢了性命。最終內部互相鬥争的結果就是整個部落支離破碎,如果不是周湛他們中途出現接管了部落,現在都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

周湛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後果,所以不願與方唐他們正面沖突。可是他一步步的退讓換來的卻是對方的步步緊逼。

“後來部落裏的醫生去世了,木叔讓我帶人去你們那裏把醫生請來借用一下,恰好當時我們的人遇到胡二他們被襲擊,将胡二救了回來。”周湛道。

胡二和林木的經歷有些像,他們當初本就是并肩戰鬥的夥伴,後來林木和林爺爺的失散,導致了一個部落的分裂。林木和林小川從此失去了聯系,與此同時胡二和自己的女兒也在那次分裂中失散了。

世道艱險,當時的情況又十分險惡,沒有人敢心存太多的希冀。胡二曾經發瘋一樣的找過自己的女兒,但是一直無果,時日漸久便也接受了對方已經離世的事實。

沒想到這次陰差陽錯的竟又團聚了。女兒胡仙兒已經不太認得自己的父親了,但是同行的老戰士認出了自己曾經的夥伴,這才救了胡二一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汪家兄弟這次沒有得逞的暗算,間接導致了胡家父女的重逢和林家父子的重逢。

許多事都是如此,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周湛道:“當時木叔只是讓我去代管一段時間,之後便回來……”

林小川見他不欲繼續說下去,心裏一動問道:“後來你不願回來是和方敬的事情有關嗎?”

周湛應了一聲,顯然不想繼續讨論這個話題,林小川見狀便沒繼續追問。

他們打算搬到這裏的事,周湛和其他同行的人商量了一下,衆人的意見比較一致,都同意将寨子裏的人遷到此處。

若是沒有之前的襲擊倒還無妨,無論住到哪裏,都是從頭開始。但是那次襲擊讓他們意識到,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潛伏着一群他們一無所知的敵人。

那種未知的危險促使着他們想要尋找最安全的所在,恰好這裏就是。無論是加入這裏,還是依附着這裏在附近建立部落,都比在一個孤零零的河灣要安全的多。

即便真有和敵人硬碰硬的那一天,聯合起來的兩個部落也比單打獨鬥的勝算更大,而且說不定他們的聯合能直接震懾到敵人,從而避免了不必要的沖突。

當然,此事最要緊的還是要通過林木和這裏的戰士們點頭同意。林木本就有此意,自然不會有意見,與周湛交好的那些戰士也都很歡迎,唯獨方唐帶着的幾個人堅決反對。

“阿湛他們幾個原本就是咱們的人,而且方叔臨走前說過,之後寨子裏的由阿湛主事兒,他要回來誰有資格阻攔?”說話的是一個與周湛交好的戰士,名叫杜鵬。

方唐聞言道:“沒關系,周湛可以回來,我舉雙手贊成,但是那些亂七八糟來路不明的人想住進寨子裏我堅決不同意。”

方唐言罷,在場的幾個戰士紛紛附和。

畢竟現在所有人的都處在要為了生計奔波的階段,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接濟他人。這個寨子裏的一切都是他們所有人辛辛苦苦經營出來的,一粥一飯一磚一瓦都不想便宜了別人。

再說了,一群陌生人住進來,若都是身強力壯的人,你會擔心控制不了他們,将來說不定被鸠占鵲巢。若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你要管他們吃喝,照應他們的生活,平白無故多了很多的麻煩和負累。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存在隐患。這個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周湛和原來寨子裏的人要回來,他們沒有立場拒絕,可是不相幹的人就別想那麽輕易了。

不過大家都知道,周湛如今已經和那些人弄到一塊兒了,不可能對那些人棄之不理。

此時一直不說話的林木開口道:“方唐說的有道理,平白無故的我們沒有義務去接納對我們毫無益處的人,我們的一磚一瓦一粥一飯都是所有人掙來的,斷然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衆人聞言一愣,沒想到林木的态度竟然是反對?要知道林木對周湛一直都很信任和親近,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過……”林木很快一轉話鋒,道:“如果是對我們有益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方唐等人聞言面色一變,知道林木這是留了後手。

果然,林木繼續道:“寨子裏的房屋雖然有盈餘,但是也不足以接納他們所有的人。依我看,可以讓他們緊挨着咱們的寨子建造新的寨子,這樣既不會影響到我們,同時互相依附在緊要關頭又可以互相幫助。”

“至于在他們的寨子建成之前,我們可以借出寨子裏的空房子給他們住,讓他們付出相應的報酬便是。”林木道。

杜鵬聞言忙附和道:“對,我聽說他們那邊也有許多異能者,說不定咱們沒有的他們倒有,這樣一來也算是互補了。”

其他幾人連聲附和,方唐一時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了。

林木在部落裏一直都是被擁護的牧者,大部分的戰士都還是很尊敬他的。即便是方唐也不會過分拂了他的面子,所以林木将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大家都知道不該再繼續糾纏了。

敲定了此事之後,林木當天就将消息告訴了周湛等人,以便他們盡快做出下一步的打算。

“你是想把一切弄妥當了再把其他人接過來,還是先把人接過來?”林木問周湛。

周湛道:“不知道先前襲擊我們的人會不會對山坳動手,我覺得不能耽擱那麽久,越快越好。”

“也不能太快,最起碼我們先把圍牆搭出來,然後把簡易的住處搭好,一直住在這裏恐怕是不太方便。”周湛道。

結實的圍牆可以成功抵禦外來的襲擊,起碼像之前那種暗箭不會再輕而易舉的就傷人性命。所以他們只需要先建好了圍牆,然後再弄好臨時住所,便可以不再繼續寄人籬下。

看得出,周湛對于繼續住在這裏沒有絲毫的欲/望。現在之所以妥協,不過是擔心大家的安全而已。

林木沒說什麽,對周湛的安排似乎很滿意。他望向林小川道:“那小川……是要住在這邊還是?”

“他不住這裏。”周湛搶先一步道:“他是我的牧者,自然要和我住在一起。”

林小川聞言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但是默認了周湛的說法,林木見狀便沒再堅持。待林木走後,周湛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小川看了一會兒,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但是終于還是忍住沒說。

☆、38

一切塵埃落地之後,周湛和林小川便帶着幾個人出了寨子去看地,他們最終還是選定了上次來的時候林木帶林小川看過的那裏。

那塊地地勢比較平坦,前面是河流,背後不遠處是山,一旦開始動工之後,無論是石頭還是木頭都可以就近取材,非常方便。而且前方的河流可以保證所有人的用水,不需要他們再刻意蓄水。

同時那裏又緊挨着寨子一面的圍牆,真正動工的話只需要建另外的三面即可,不但可以省去一些功夫,因為距離較近還可以起到相互警戒的作用,一旦有敵人襲擊,可以最快的獲得支援。

當然,前提是他們将來能和鄰居相處融洽,否則這就不是優勢而是弊端了。

由于時間緊迫,他們當天就動手開始劃地了。寨子裏有幾個參與過部落建設較有經驗的人給他們提了一些很中肯的建議,幾乎沒花費什麽力氣他們便初步劃好了地。

為了盡快擺脫寄人籬下的境況,周湛決定在新寨子的一側先建一排簡易的木質住所,這樣可以讓大家盡快住進去。等後來新的房子建好了,這些木房可以充當儲物間之類的,也不算浪費。

當然他們的當務之急依舊是先把圍牆建好,這樣一來可以阻擋外來的襲擊,二來可以讓住進去的人更踏實一些。圍牆也不用太高,能和外界起到基本的阻隔作用就可以。主要是起到阻擋外部視線的作用,避免有人再放暗箭。

周湛決定在寨子的前後各留一個大門,這樣方便建設的過程中從後面運送石頭和木材,等将來不用的時候可以封死。

等大家真正開始動工的時候,林小川才發現周湛的人緣其實并不差,隔壁寨子有許多人主動前來幫忙,這極大的減少了他們的工作量,也縮短了初期建設完成的時間。

當然并不是每一個來幫忙的人都能受到歡迎,至少對于方敬的到來,林小川就十分的不歡迎。

一方面方敬之前對他的敵意太過明顯,想要廢掉他的異能未果,最後幹脆給了他一刀。當然最後的結果是,方敬被周湛送了回來,從這個角度來看兩人之間也算是差不多扯平了。

但是林小川自己知道,他趁機攫取了方敬的異能,至今為止方敬的異能還在林小川的體內。或許是出于對弱者的同情,林小川老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方敬,怎麽看怎麽覺得對方可憐。

方敬可不知道林小川是怎麽想的。他雖然比林小川小不了多少,但是他的思維是個十足的小孩思維,不像林小川那麽成熟。林小川對于他而言就是個十足的敵人,他自從知道林小川來了之後就一門心思的想着怎麽報複林小川,給對方找不痛快。

要說方敬幼稚歸幼稚,可是鬼心眼到了該用的時候倒是一點也不缺。他思來想起覺得能對付林小川的法子就只剩下精神攻擊了,畢竟他已經沒有異能了。

所以他決定從周湛下手,想想自己曾經看到周湛和林小川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憤懑,他覺得是時候該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這日方敬來了之後,周湛依舊不冷不熱的态度,這讓他十分受挫。畢竟是年少沉不住氣,方敬跟着周湛不知道說了什麽,惹得周湛十分不耐煩,兩人鬧得十分不愉快。

不愉快歸不愉快,方敬也顧不上自己愉快了,只要最終能讓林小川不愉快就行了。

“你能不能別來氣我了,我要是忍不住揍了你,你覺得你能受得了我幾巴掌?”周湛十分無奈的道,他顯然對方敬的糾纏已經忍耐到了極點。

“湛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來給你幫忙。”方敬狀似無辜的道。

“你那細胳膊細腿的還是回家給你哥幫忙吧,我用不起你。”周湛道。

方敬看起來有些委屈,但是越生氣反倒越不想就這麽走了。小孩子鬧起來脾氣,根本就沒有邏輯可言,他甚至意識不到他越是這麽鬧,有可能反倒是幫了敵人的忙。

“湛哥,你以前對我挺好的,現在為什麽這樣對我?”方敬道。

“你以前也沒拿刀子捅人,也沒這麽讨厭。”周湛道。

方敬想起拿刀子捅人的事兒,心裏更郁悶了,開口道:“你要是再這麽對我,就不怕我再拿刀子捅人嗎?”

周湛聞言有些失笑,道:“你想捅誰?我還是林小川?”

方敬聞言看了一眼遠處的林小川。

“你可以去試試看能不能捅到他。”周湛道:“不過看在你管我叫哥的份兒上,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捅人不成反被欺負了是你活該,可你要是傷了他,就別怪我了。”

方敬被周湛的表情震懾到了,心裏的一肚子想法頓時都頹了。平心而論他覺得即便是單打獨鬥他應該也打不過林小川。

林小川一邊幫着許程弄木頭,一邊拿眼睛瞟着遠處的兩人。

這會兒許程對于自己的木系異能已經運用的十分成熟了,無論是砍、削還是劈、釘他都十分得心應手。林小川只需要在旁邊稍加幫助,許程的速度和效率便會直接翻好幾倍。

“那小子是看上周老大了吧!”許程突然開口道。他一直是個十分木讷的性子,說話直來直去不會拐彎。如今既然連他都看出了端倪,想必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了。

林小川撇了撇嘴沒有做聲。

“我看整個寨子裏,男女都算上就數那小子最好看,要是我我就答應了。”許程道。

林小川聞言有些訝異的盯着許程看了一眼,許程察覺到他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道:“你也長得不錯,不過不是他那種好看,是……另一種。”

“你說……要是你你就答應,難不成你也喜歡……男的?”林小川問道。

“還行吧。”許程說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男的女的,能過日子就行呗。”

許程說罷拿眼偷偷看了看林小川。其實很早之前,許程是對林小川動過心思的。在他們原來的部落裏,年紀相差無幾的算來算去也就那麽幾個人,除去實在看不上眼的,再除去肖正那種還沒完全長開的,剩下的人裏林小川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許程沒那多雜七雜八的念想,他覺得看着順眼就行,至于身份啊什麽亂七八糟的他想不明白,他也不願意去想。

不過林小川對他沒有那樣的心思,這很明顯,所以許程慢慢的就把目标從林小川的身上移開了。當然他的目标至今還懸着,如今提到方敬也不過是說說客觀的評價,并不意味着什麽。

如果這會兒林小川突然對許程表示些什麽,許程可以迅速的再把目标轉回林小川的身上。當然,從目前的形式來看,許程是不可能有這個機會的。

“那你覺得周湛和那小子能成麽?”林小川問道。

許程聞言看着林小川,一副十分難以置信的表情,随後道:“周老大不是一直惦記你麽?他們要是成了,你怎麽辦?”

林小川聞言頓時有些氣惱,道:“誰說的?你可別造謠,許程!”

“誰不知道啊?你去問問大夥兒。我估計那小子也知道,所以才那麽急着下手。”許程道。

“別胡說……”林小川低聲道。

“什麽胡說,你倆是不是住一屋?”許程道。

林小川無聲的點了點頭。

許程說着望向遠處的周湛和方敬,那張憨厚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林小川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周湛正推着木車運石頭,而方敬則跟在旁邊幫他推着車子。

“木頭夠了,明天你不用給我幫忙了。”許程道。

“別的我也幹不了啊。”林小川道。

許程難得露出一副聰明相,道:“你去幫周老大推,讓那小子來給我幫忙。”

“我不去。”林小川有些氣悶的道。

他還在想剛才許程的話,越想越不高興。周湛對自己有意思,連許程都看出來了?那現在算是怎麽回事?

他只要一看到方敬圍着周湛團團轉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他并不打算湊上去自找沒趣。其實林小川心裏也隐約明白,周湛是不待見方敬的,而且看方敬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分明就是故意在氣他。

只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外一回事。真想把方敬趕走啊,如果自己也能那麽沒臉沒皮的纏着周湛就好了。

“哎……那個,他來了。”許程捅了捅林小川的胳膊。

“誰來了?”林小川說罷轉頭看去。

遠處周湛正大步朝兩人所在的方向走來,只見他眉頭深鎖,心情顯然不是太好。那副架勢乍一看,似乎是要過來打架的。

☆、39

周湛氣勢洶洶的穿過大半個工地,帶着一身的汗水和憤怒值停在了林小川和許程的面前。可惜這倆人一臉懵樣,完全不知道這位爺怒氣沖沖的是要做什麽。

氣悶不已的周湛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沉默絲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看面前這倆人的表現,恐怕一點自我檢讨的自覺都沒有,于是周湛決定還是自己把話說的明白一點吧。

“我一早就說過,房子差不多就行了,夠咱們臨時落腳就成,回頭要建木石結構的而不是純木頭的。”周湛一本正經卻又有些苛刻的道,“你們是打算一整天就圍着這兩顆木頭打轉麽?”

許程十分委屈的看了一眼身後,解釋道:“不是這兩顆啊,你看這都是我們……”

“行了……”周湛打斷他,對着林小川道:“你過來給我幫忙,不用幫他了,讓他自己弄吧。”

林小川莫名其妙的起身,問許程:“你自己能行嗎?”

“行行行!”許程忙不疊的開口道。

周湛這才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放慢速度等着林小川跟上,兩人并肩朝着那堆已經鑿磨成型的石塊走去。不遠處,是方敬拖着步子離開的背影。

周湛也不說話,俯身搬着足有幾十斤重的石塊放到了雙輪木車上。那木車原本承重不太好,後來經過幾人的瞎琢磨,讓許程改良了好幾回,最終變得結實穩固了許多,正好成了運石頭的工具,既省力又能加快速度。

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高,所以力氣不夠的話往上放石頭就會很困難。可是因為輪子比較大推起來省力,所以高度的問題只能暫時擱置。

對于周湛來講,搬石頭根本不是事兒,但是林小川就沒那輕松了。他試了幾次,差點把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上,周湛見狀便讓他在一邊看着,不讓他動手了。

“我都說了搬不動,你讓我來也幫不上忙。”林小川道。

林小川看了看周圍的別人,覺得自己還是去幫許程弄木頭吧,要不然實在是丢人現眼。雖然力氣小不是他的錯,可是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這些石頭是落到地裏打地基用的,所以又笨重塊兒又大,回頭砌牆的時候會弄得小許多,不然太大了牆壘不高。”周湛道。

林小川對這些事不是很懂,但是聽周湛一說覺得很有道理。兩人運了幾趟之後,便開始着手運小號的石頭了。總算能搬得動了,林小川稍微找回了一點自尊。

“你得多幹活鍛煉鍛煉,一點力氣也沒有打起架來吃虧。”周湛道。

“那也得看跟誰打。”林小川道:“跟你打肯定是打不過,你是戰士。要是跟許程打應該勉強能戰個平手。”

周湛看了一眼遠處的許程,道:“許程不讓着你的話,你和他可打不了平手。”

林小川有些郁悶的道:“我能打得過方敬就行了,別人也不會找我打架。”

說到方敬,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些意味深長。好在這會兒那孩子不知道是折騰累了還是怎麽了,總算是走了。

“你之前問過我,不願再回來是不是和方敬有關,你還記得麽?”周湛道。林小川聞言應了一聲。

周湛道:“當時木叔讓我去你們那裏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有你,所以當時就帶了方敬一起去了。”

這倒也無可厚非,任何的戰士到一個新的地方都需要有自己信任的牧者,如果是林小川他也會帶着自己信任的牧者。畢竟,牧者有能力廢掉戰士的異能,假如遇到了有敵意的牧者,把所有戰士都廢了,那豈不是哭都沒地兒去?

正因為如此,林小川對于當時周湛讓方敬繼任牧者的事兒,一點不痛快的想法都沒有。而且當時的他也的确不是一個合格的牧者,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

“我之所以會帶着方敬去,是因為方叔在去世之前将他托付給我了,方唐雖然是方敬的親哥哥,但是他這個人有勇無謀,而且小肚雞腸胸無大志。”周湛道。

方唐的确是個這樣的人。

周湛道:“當時,方唐與我鬧得很不愉快,雖然我一再避讓,但是他越來越變本加厲。後來,木叔……也就是你爸,便出了主意說讓我……照顧方敬,這樣方唐念在親弟弟的份兒上就不會再和我争了。”

說道“照顧”這倆字的時候,周湛遲疑了一下,似乎絞盡腦汁才想出了了這麽一個較為貼切的詞兒。但是林小川随即意識到,這個詞兒恐怕還是不夠貼切。

所謂的照顧應該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吧?當然不是,要不然周湛不會在說出這個詞的時候遲疑,而且如果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方唐至于為此就對周湛化敵為友?

“方敬對我表示過心意,但是我無心與他,一早就明确的拒絕過。後來他非要跟着我去,我覺得他年紀小,也該出去歷練歷練,便帶着他去了,原本想着走一步看一步,誰知道後來遇到了你……”周湛道:“他大概是覺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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