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的那個。

不,說真的,不管從引申義還是原意來講,真的是有不少人想要讓他雲一鶴脫光的,他出身好,身價高,有背景,性格也不錯,從臉,到氣質,他是有資本可以迷倒一大片的,然而不知是不是中了什麽詭異的詛咒,他的個人感情生活,卻從沒一帆風順過。

熟悉他的人,說他“不甘于”走“尋常路”,他則并不稀罕那份委婉,不過是可悲的戀直狂罷了,好幾次,好幾次,他這麽苦笑着對自己說。

然後,就在2011年的夏天,有個即将讓他再度陷入戀直苦海的直男,對他提出了“脫光”的建議。

“我想了一下,你之前那幾年的年冊吧,怎麽說呢,拍得都有點兒保守了。”電話裏,傳來韓峻熹低沉中略微透着粗糙的聲音。

“保守?”下午三點半,剛睡醒的雲一鶴從被窩裏坐起身來,竭力讓自己盡快變得清醒。

“是啊,去年那個紳士主題的就不說了,英倫範兒沖破天。前年是民國風,也保守得夠可以的。今年你有沒有興趣來一回大膽的?”

“……”聽着那躍躍欲試的亢奮語氣,雲一鶴揉了揉眼角,“大膽到什麽程度?”

“你猜。”

“總不會讓我赤膊上陣吧。”他輕輕笑起來了,像是在提供最不可能的猜測結果的同時逗樂了自己,而他真的沒料到,韓峻熹腦子裏的構想,遠不止這些。

“你猜對了一半兒。”連着嘿嘿嘿了幾聲,那男人甚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要你敢,咱就幹脆玩兒個大的。要脫,就都脫了。我看得出來你身材相當好,腿長,腰細,肩膀寬,絕對是拍裸照的好材料。當然了,咱不拍那種露點的,就要隐隐約約的感覺,用各種巧妙的角度和擺設把需要擋的地方都給擋住。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到拍照那天可以讓別人都出去,就剩咱倆。然後不管是吧臺啊,沙發啊,還是後頭廚房什麽的,各個地方都多拍幾張。你放心,我肯定把程度給你把握在性感又不失高雅的點上。怎麽樣?考慮考慮?”

一席話說完,韓峻熹等着雲一鶴發言。

而當時的雲一鶴,則拿着手機,心跳過速,臉上發燙,徹底啞然。

*** *** *** *** ***

有一種人,行動力是超絕的。

韓峻熹絕對就算是這其中一個。

打過電話的第三天,他就來找雲一鶴了,還帶着他畫的草圖。

說實話,這一點讓雲一鶴挺刮目相看,因為他發現這個男人不僅長得符合他的審美,畫風也符合。

之前祁林給他設計風格編排布局的時候,用的是火柴人草圖,說實話他也習慣了,畢竟自己是很有一點想象力和對這位老朋友的信任的。而這次,韓峻熹拿來的草圖,該怎麽說呢……他不認為,那可以說是草圖。

複原度相當高的布景,應該是來自第一次見面那天他用手機拍的店裏景物,而布景中的主角——雲一鶴本人,則更讓他瞠目結舌。

雖然布景和人物都沒有精細的線條,但那種粗犷的描繪,潑濺一樣的色塊,整體的大寫意風格中畫龍點睛般糅雜着工筆畫似的需要突出的細節點的大膽做法,再加上相當漂亮的筆觸,他不得不說,自己面對的,是個真正的玩藝術的人。

不是藝術家,然而對藝術有着近乎于瘋狂的熱情,這些,從每一張草圖中都能看得出來。

只是……

“那個,韓先生。”雲一鶴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咱別這麽見外成嗎。”韓峻熹大大咧咧笑起來,“你叫我老韓就成。”

“你不是才比我大一歲麽。”

“我長得滄桑啊~”

“沒有吧。”

“那你叫我大峻,我媽就這麽叫我。”

“我叫你峻哥行麽,一般比我大的,我比較敬佩的,都喜歡叫聲‘哥’。”

“那也成。”聽見敬佩兩個字,明顯有點兒在臭美的男人點了頭,然後指着自己那一摞草圖開口,“怎麽樣,這風格。”

“我剛才就是想跟你說這個。”多少臉紅了起來,雲一鶴摸了摸頸後的發界,“真的……要脫成這樣嗎?”

“哈哈哈沒想到你還真挺保守的。”韓峻熹笑着撇了撇嘴,“放心,咱們的原則是,盡量不露點,而且到時候室內光調暗一點,局限一點,只突出需要突出的部分,剩下的都給人民群衆留作想象空間。”

“那個,等會兒。”雲一鶴帶着點抱歉攔住了他的話,“什麽叫‘盡量不露點’啊……”

“就是該露的還是得露啊,那比如說這張,黑羊皮搭在腰上,和搭在兩腿之間,哪個視覺效果更沖擊?肯定是搭在兩腿之間對吧。那搭在兩腿之間全都蓋得嚴嚴實實的,和多多少少露着點兒腹股溝啊,凸顯一下形狀啊,或者毛什麽的……”

雲一鶴那邊,發出一聲低低的,有點怪怪的無奈的笑。

“抱歉,峻哥,這實在是……”

“接受不能?”

“你要是非得問,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吧,我也見過別人拍過這種尺度的寫真集,可……看別人,跟自己操刀上陣,那是兩回事啊……再說……毛……”

雲一鶴已經卡住了,卡得還挺結實,而韓峻熹則從眼裏投射出有點光明正大的猥瑣的光。

“怎麽啦,你是說你毛多還是毛少啊?”

“還是那句話,你要是非得問,那,算少的吧。”

“喔,那不是挺好的嗎。”

“哈?”

“你長得是英氣有餘霸氣不足的類型,要那麽多毛幹啥,又不搭配。你說你要是衣服一脫,整個是條大青龍,我還真得考慮換個風格給你。”

“……大青龍?”雲一鶴反應了一下,“啊,我想起來了,是說那種有胸毛的。”

“不止,得從絡腮胡子開始,到胸毛,一路往下一直連到兩腿之間,顏色還得重。”

“Caveman啊。”

“啊?”

“原始人,穴居人。”

“差不多吧。反正亞洲比較少見,咱們這邊的進化得相對完善。”又笑起來,韓峻熹言歸正傳,“要是你覺得,露得太多,實際拍的時候我還是能随時調整,布景道具是死的,人是活的。對吧。”

對吧?

對。

一點沒錯。

韓峻熹話是那麽說的,實際也是那麽做到的。

雲一鶴鬼使神差,答應了他的提議,接受了他的拍攝方案,雖然不是很懂為何他要把每年都秋天才拍的時間線,往前推到了七月底八月初。

這個謎團,直到拍攝當天,才被解答。

那天,雲一鶴給所有員工放了假,就他自己,和韓峻熹兩個人,在雲閣club裏,呆了一整天。

待在一起都好說,重點是,拍照的那幾個小時,對他而言,堪比受刑。

靈魂和肉體的交替折磨。

首先就是得脫光光,這都不用說了,雲一鶴的思想建設直到拍攝開始都還沒結束,基本就是硬着頭皮上的。而當他圍着浴巾站在韓峻熹面前,那死直男還一個勁兒上下打量他,笑着說我就說了吧!你看你身條兒這麽好,你看你這又長又細的腿,你看你這寬肩窄腰小翹臀……

雲一鶴開始覺得燥熱。

接着,韓峻熹打開鏡頭蓋,讓他坐到已經擺好位置的沙發上之前,先說了句“把空調關了吧。”

什麽?!

北京最熱的那幾天,沒有大面積通風窗口全靠電子機械手段制冷換氣的夜店裏,你讓我把空調關了?!就算屋頂足夠高,空間足夠寬大,也是真的會熱啊!!

“你委屈委屈,我想要那種自然而然的汗珠,微微一層,噴水達不到那個效果,光影感覺不對。”

“不是,峻哥……”

“你放心,不會一直讓你熱着,咱們不是還有拿着冰塊和酒杯之類的照片嘛,到時候就涼快了。”調整着相機的光圈,似乎在強買強賣自言自語的男人沖對方笑笑,“哦對了,我還得先給你化個妝。”

什麽?!!!

“不會吧峻哥……”

“別怕別怕,就畫個眼線。”

“你還會畫眼線?!”

“跟我妹學的,來。”邊說邊從那條黑色牛仔褲口袋裏掏出一支黑色眼線筆,韓峻熹幾步走到雲一鶴跟前,都沒怎麽遲疑或者再征求一遍對方的意見,就用嘴咬下筆帽,伸手托住人家的下巴,輕描淡寫說了聲“閉眼”,就直接下了手。

這就算是趕鴨子上架了吧……

脫光,悶熱,還化妝。

雲一鶴到了某種極限。

但是,當他忍耐着,等到那動作令人意外地輕柔的男人幫他畫好眼線,又把自己的手機攝像頭當鏡子遞給他“過目”時,雲老板一下子愣住了。

他沒想過,他從沒想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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