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瘋狂

從廁所出來。

寧蛐還是戴着墨鏡和口罩,江逾已經等待了會兒,看到她來,拿着手機的手一抖,“菜已經上了。”

寧蛐低頭嗯了一聲。

兩個人面對面坐,她等了片刻,江逾倏然把手機放在了中央。

“怎麽了?”

“沒事,手機信號不好。”

寧蛐拿起筷子和手套,夾了排骨,就聽到江逾沉默的聲音,“姐姐,你确定不摘口罩吃飯?”

寧蛐口罩是黑色的。

現在已經被剪開了一道口子,露出嘴,她把排骨吮了進去,“啊,不用,我荨麻疹,臉上都是紅塊,萬一吓到你。”

“那你的墨鏡……”

“眼睛上也長了。”寧蛐吞下了最後一口排骨,咽下去說。接着,她擡頭看了眼江逾,發現對面小男孩的眼底黑漆漆的,沉着眼神看她。

寧蛐:“……”

把最後一個碗裏的排骨吃完,似乎被他灼熱的眼神燙到,寧蛐擡眼看了兩秒,給他也夾了一筷,“你吃,這頓姐姐請的。”

“哦,”江逾點點頭,慢吞吞地開始吃雞爪。

“姐姐不開心嗎?”他察覺出了寧蛐不同尋常的樣子。

寧蛐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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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江逾直勾勾盯着她:“我看到姐姐不開心了。”

“……”

寧蛐忽然覺得有點奇怪,“我眼睛戴着眼鏡,嘴上又有口罩,小朋友,你是有透視眼看出的我不開心啊?”

“不是,”江逾話很少,勉強擠出幾個字,“我覺得你不開心。”

“那好吧,是有一點。”

江逾忽然瞪圓了眼,眨了兩下,“那……方便和我說說嗎?”

“……”寧蛐沉默,說不出任何話,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嗯?這麽想懂的嗎,小孩兒好奇心這麽強。”

江逾擡眼道:“不可以說……也沒關系。”

“不是。”

寧蛐忽然說出了聲。

江逾的聲音很淡,就像黑暗中低啞中的小試探,還有點失望。

一下子被寧蛐捕捉到了。

寧蛐嘆氣:“也不是不能說。”

反正都不認識,寧蛐嗓音略帶無奈:“就我以前喜歡一個男人。”

“……”

果然,這小孩氣壓又低下去了。

恰巧店裏的光影又深了些,大把的燈光直接照在了桌上。寧蛐擡眼看了下,發現他耳邊被打出了些光,又白又亮,照出了耳邊的青跡。

寧蛐把飯團蘸了下汁水。

寧蛐垂眼:“就你懂那種少女的初戀嗎?”

江逾:“我不懂。”

也是。

似乎有點好笑,她居然都在幻想一個十七八歲的小朋友能夠知道小女孩的心思?

但不懂也挺好。

反正也不認識,似乎陌生人能讓人能更放開。

寧蛐把飯團給江逾,後者微微耳朵動了下。

“大概是我以前喜歡一個人,”寧蛐擡眼,就都告訴他說:“他對我不好,現在他好像跟我道歉了吧,我就……一點點煩惱。”

江逾悶悶道:“不喜歡就不接受好了。”

“是嗎?”寧蛐忽然有了興致,“你也有這種想法?不對啊,你對感情不要想這麽多,很容易讓你早戀!”

“……你已經說晚了。”江逾擡眼,聲音堅定。

接着,寧蛐把東西放到他盤子裏。

寧蛐忽然沉默。

吃完這頓飯。

江逾離開店,離開之際,他盯着寧蛐,忍不住開口說:“我會加油的。”

寧蛐頓時泛着仁慈的微笑。

“加油。”

聊完後。

寧蛐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起來。

寧蛐回到酒店,洗了一下把最近的發來的新舞扒下來練好後,就點了兩杯奶茶等董芮下戲,後來等的不耐煩,人一直不來。

寧蛐拿着奶茶,就去劇組找人。

她只穿了一件單衣,寧蛐把羽絨服套到了董芮身上,董芮凍得渾身發抖,嘴唇都紫了,“沒事。”

“你拍掉水的戲怎麽不和我說啊。”寧蛐感到了擔心,看着董芮額頭都是汗水,自己手上還拿着去冰的奶茶。

她忽然感覺自己有一絲自私。

還抱着這麽大的煩躁的事來找她玩兒,又慶幸剛才已經和別人把心理問題都解決掉了。

不然董芮還要聽她吐槽。

“那我們回酒店吧。”寧蛐把她裹住。

董芮擡眼,“那怎麽行,我還想陪你玩呢。”

“下次再玩兒。”

回到酒店,兩個人擠在一個被窩裏。

董芮抱着寧蛐不肯撒手,把腦袋都靠近了她的脖子處,語氣都很喜悅,“你好暖哦。”

寧蛐忽然擡眼,想到什麽,“你真的是落水戲嗎?為什麽我在你的劇本裏看到的,好像沒有落水戲。”

董芮整個人都靠着她,“你就是個小太陽,蛐蛐。”

“說話。”

董芮這才頓了下,她睜開眼,“因為被別人給潑了。”

語氣帶着低沉,又很委屈。

“被誰給潑了?”

空氣沉默了幾秒。她的目光盯着寧蛐,然後移開,嗓音有絲哽咽,“被導演,上次給他使了絆子。”

寧蛐擡頭,“為什麽?”

給她有種算不上好的感覺,寧蛐腦袋忽然有點昏,有點茫然的看了董芮一眼。

“因為……”董芮嗓音很輕,“他不是上次誣陷你嗎。”

寧蛐感覺眼前霎時被白光刺痛感。

“是因為,他誣陷我。”寧蛐抿了抿唇,她有點猶豫,唇邊的弧度卻擡不起來。

還沒說完。

寧蛐就感覺手心熱了下,董芮的手很涼,手掌卻很熱,對方握住了她的手,像小狗狗一樣撒了下嬌,“你不要這麽冷冰冰。”

“我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董芮的嗓音很輕,“你也要把我當成最好的。”

她聲音小心翼翼:“好不好,寧蛐?”

寧蛐被她這麽哄着。

心底的疑惑慢慢消散去,只剩下一種沉甸甸的感覺,有種應付不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太壓抑,很煩躁,又無力掙脫。

她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頓。

這代表着……她很自私。

她不夠勇敢的去答應董芮,她很懦弱。

寧蛐沒有貿然回答:“如果我給你的不對等,你會怪我嗎?”

她說着,心底也緊張起來。

友情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居然能讓她忐忑到手心發汗。為了讓她緊張的樣子沒有太明顯,寧蛐咳了下道:“如果不對等。”

——“那也沒關系的。”

那邊忽然打斷了她,對方只是笑了笑,董芮眨着眼睛,在她面前總是格外天真,“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嘛,你不對等……”

她眼神有點空,“那也就不對等了呗,什麽怪不怪的。”

寧蛐剎那失神。

“如果生氣,那就……”董芮笑道:“生氣一根火柴燃燒的時間就夠了。”

寧蛐心裏酸澀了些許。

她除了董芮,好像還有很多選擇的餘地,還有井倪。心虛的感覺在她心中作祟,她移開視線,想珍惜住這段友誼。

“那我,就開始對等試試。”她覺得董芮對她很好,好到,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在影視城待了幾天,她回到公寓。

兩個人還約了下一次吃火鍋的時間。

到了公寓。

寧蛐收拾了下行李,把冰箱裏之前做的桂花糕都拿出來,解凍,她嘗了一口,發現已經沒有原來的好吃了。

寧蛐就從超市買了些糕點材料自己重做。

分量沒以前的多。

打包好後,寧蛐就出門找了輛出租車,打滴去了段宅。

是一座公館附近。

老爺子最近以修養為主,在原來的大院附近直接買了塊地,建了所新公館,住的又舒服,還遠離了市區。

想以前的事時候,不用走兩步就能到大宅子。

榴和公館。

寧蛐到了後,将糕點拿進去,出來的是張姨,“蛐蛐回來啦,不要買東西回來了嘛,快進來。”

等進了客廳後。

張姨倒了杯咖啡,就去調樓下游泳池的水溫,“蛐蛐回來的真是時候,段爺爺剛回來您就來了,我給她調下水,等會老爺子還要去游泳。”

寧蛐笑道:“段爺爺興致真好,那個,段阿姨和段伯伯在家嗎。”

“他們不在,”張姨繼續道:“老爺子是真的好,他現在能一頓飯吃一個雞蛋一個半只鴨一碗飯呢。”

寧蛐:“……他還是吃的這麽狂野?”

“老人家就愛這麽吃。”張姨無奈笑道。

過了會兒,她說:“老爺子可想念你的桂花糕了,他現在還在午睡,我一會叫起來,對了。我們段宴也回來了。”

寧蛐腦子霎時間被劈開了一般。

她還沒想好要用什麽情緒面對段宴,總感覺怪怪的。雖然上次是特別爽,但她很害怕段宴報複回來。

“咳,”寧蛐頓時被水嗆了下。

“我去幫你把小宴叫下來吧。”

寧蛐立刻喊住:“不用。”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快樂,我真的好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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