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瘋狂

裏面是滴答滴答的洗澡聲。

寧蛐在外面,時不時朝那兒瞥一眼。

不知不覺,又替自己剛才那一番唐突的對話而煩躁起來,有點悶。腦子空空的,寧蛐眼睛轉了下,定格在某處。

她思考起來。

所以她幾乎已經成為了色魔的代名詞是嗎?

不對。

就算看了又怎樣。

又怎樣?

寧蛐的臉從床上擡起來,盯着旁邊的浴室發呆。從外邊看不到裏面的環境,只能看到玻璃門戶上打濕了水珠,順着氤氲的熱氣攀附而下。

溫熱的水珠似乎把她周圍的空氣都暈染的疊疊升高。

寧蛐垂下眼皮。

随着一束熱水被噴到玻璃面上,寧蛐似乎眼睛一跳,以為自己偷看被發現了,趕緊老老實實的收回了視線。

不久。

在寧蛐把擱置在旁邊的用品使用說明書用中文來回翻譯第三遍的時候,段宴穿着浴袍,從裏面出來了,個子挺直,頭發被打濕的微微淩亂。

他一雙傲然的雙眸斂起,一下子與寧蛐的視線相撞。

兩個人均微微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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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在此刻停留了會兒,寧蛐的眼睛從他的眉毛、鼻子、嘴巴漸漸往下看,最後就像傻在了這兒一般,愣愣地說不出一句話。

跟被飛機擊中了一般。

似乎過了會兒,段宴拎着松散的衣服,是白天的襯衫,剛換下來的,他垂着眼,端詳了會兒,嗓音清淡淡地:“你臉紅什麽。”

被猛地戳破了心思,寧蛐躲開視線,手指都變得不自然起來,在床上歪歪扭扭打結地扣着,“沒有。”

男人沉沉應了聲,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似乎是感受到了段宴的不信任,寧蛐從來沒像今天一樣這麽丢臉,這麽不知道如何挽回自己的自尊。

是懷疑了吧。

不然怎麽會來說臉紅。

不然,怎麽在剛才她偷看的時候,有一束水花故意打在了浴室門上?

豈止是懷疑。

十有八九他已經發現了。

她忽然深吸一口氣,定神看他,一字一句道:“我沒有偷看你洗澡。”

話音剛落,空氣瞬間寂靜兩秒。

良久,才傳來男人一聲清冷而又夾雜着絲疑惑的上揚音,段宴抿了下唇,“嗯?”

“?”

被猛地這樣一搞,寧蛐也蒙了。

嗯?什麽?

等下。

等下!!!

寧蛐開始捋自己的思路,猛然臉像被蜜蜂蟄了似的,立刻紅起一片。耳根子連繞着脖頸一下子就紅了。一片空白如霎那僵硬般——

“是我想多了?”

她在心底喃喃發問,随後耳朵邊就像有煙花炸開一般感。

寧蛐僵硬道:“我一沾水,就容易臉紅,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問題,反正醫生說是沒救了。”

她胡言亂語亂說一通,完全死邏輯。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反倒是說到一半。

就聽見頭頂上慢慢飄來了一聲慵懶的低笑聲,寧蛐正在瘋狂運轉的大腦當即卡機,慢吞吞擡眼看人。

段宴盯着她片刻,泛冷的指尖擺開衣角,意味深長道:“你沒偷看。”

“……”

寧蛐頓時無地自容地腳趾發麻。

茫然、無措,還有被發現的一絲驚慌感。

接着上半句,段宴側了側頭,“臉離我近一點,寧蛐。”

“幹嘛?”

她有點懵,兩個人的距離已經極盡,如果飛沫攜帶着病毒感染源,寧蛐完全有足夠的理由證明,她現在全部的病原體都能傳染給他。

空氣飄散着股慵懶的暧昧感。

已經周轉了一天,腳底傳來了疲憊的感覺。寧蛐能明顯感受到傳來的酥麻感,從腳心慢慢上游,四肢都有點虛浮,她往後靠了下。

想讓自己穩下來。

“叫你往前,”段宴清冷的嗓音已經含着片刻的無奈,“不是往後。”

“這兩者還有什……”寧蛐大大咧咧豎着眼睛朝段宴開口,還沒說完,臉上忽然就傳來一股沾着水溫的熱度,這讓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手指還泛着冷。

剛洗完,指甲磨得清晰光整,細長的指還泛着冷感。寧蛐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溫度并不高,但沾着的溫水又帶着極高的溫度,冷熱交替的感覺傳來。

寧蛐一抖。

她的視線往下垂,最後定格在段宴的手上。

他在摸她的臉。

“讓你感受下水,”段宴嗓音清冷,是剛從浴室出來的音色,低沉而有點澀,比平時極為好聽,“現在,開始臉紅吧。”

一點點清晰的溫度伴随着指尖盒溫感襲來。

寧蛐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被激地立刻紅了臉,他的意思是剛才她根本就沒摸到水,沒有臉紅的理由;現在臉上碰到了水,可以開始臉紅了。

這才不是在驗證她到底會不會遇水臉紅的問題。

他這是變着法兒戲弄她。

寧蛐明白後立刻垂下眼,把臉上的水擦得一幹二淨,硬着頭皮說:“洗完澡還不走,還想留在我這兒過夜嗎?”

空氣沉默幾分。

寧蛐覺得确實有點兒重了,雖然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好像不見得親密,但總覺得還是有幾分暧昧的因素在游走。

豈知,還沒等到她反駁,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道清透力極強的話。他似乎輕笑了兩聲,“這不是你不許麽?”

“……”把人送走後,寧蛐總算松了口氣。

很難把持吧。

就像第一眼就喜歡一樣,這股心思在蠢蠢欲動。

寧蛐醒來後。

下樓和西姆先生問好,接着就看到段宴在自己烤面包。這點兒有點讓她新奇,她走過去,男人專注而認真,動作有條不紊,但顯然很熟悉。

“你面包做的不錯。”開始吃早飯的時候,寧蛐有驚到。

但她從小和段宴一塊兒長大。

并不知道他竟然有做面包這個本領,寧蛐感覺忽然有一絲陌生,“你怎麽忽然學的?”

“你做的太難吃。”

“……”被打擊到體無完膚後,寧蛐忍不住質問他,但還是憋了憋,盡量用平和的語氣淡淡說:“我做的難吃但我也沒看你吃啊,我做的好像都被你扔掉了吧。”

她把碟子裏的東西插起來。

段宴漫不經心,“那是當着你面。”

“什麽意思?”

段宴吃了口三明治,“不然你總逼着我繼續吃。”

既然話說開了,寧蛐也毫無顧慮起來,“你怎麽能這麽想呢,我可是一番好心,你這樣很傷害我的你懂不懂?”

說完,寧蛐氣憤地咬了口面包。

隔了兩秒。

她聽見段宴聲音放慢了些,似乎有點若無其事講,“那次沒扔,後來又吃掉了。”他說這話的聲音極淡,就像過去的這個事兒與他是第三人角度一樣。

“……”寧蛐拿着面包,眨着眼的睫毛僵了下。她擦幹淨嘴,慢慢問,“那你做這些……純粹,因為你不喜歡嗎?”

“誰讓你每次都會準備兩份。”

寧蛐一怔,“什麽?”

“沒什麽。”段宴輕而易舉避開了這件事。

寧蛐忽然想到了過去的情況。

當時她除了和段宴一起吃飯,還會和段昀一起吃。大家都是一個院子的,又還是朋友,總不能過于偏心明顯。

于是每次她想給段宴做飯的時候,都會想着和段昀一起。

就準備三份,大家一起吃。

不過……

她每次都多給段宴比平常人多三分之二的火腿還有三分之一的牛奶啊,好吧,好像确實很難發現。

寧蛐煩躁起來。

西姆先生非常熱情。

當問到第一個想去的景點時,大家就想去劃船。尤其是兩個小家夥,特別喜歡捕魚。西姆租了一條船,大家在船上談笑風生。

這條河流是西姆私人山莊的一條。

很清澈,也很雅致。

裏面的魚苗也是西姆很早就放進去培養的,基本上捕上來的都是能吃的魚種。猶太妻子和寧蛐玩的非常開心。

寧蛐和猶太夫人拍了張合照。

有紅色的氣墊船,淙淙的溪流,浪漫的田園主義觀光。

然後。

就開始瘋狂p圖。

西姆看着兩個圍在一起的人,笑着用方言對段宴說:“看,女孩在一起總是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話題聊,比如說p圖,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段宴食指劃過板扣,盯着一臉笑意的寧蛐,喉嚨滾動了下,用英文說:“仿佛樂在其中。”

“說實話,”西姆開了瓶酒,“女人的興趣總是難以琢磨,這大概就像她們看待我們眼中的足球比賽一樣,乏味無聊。”

段宴掃了眼,彎出了些許弧度,“而她們的世界也許樂趣無限。”

西姆哦了一聲,“我忘了,你現在就是個毛頭小子,處于戀愛腦的期間,哦,我就不該和你談論這個話題。”

說了半天。

還是繞過了女生的話題。

寧蛐把出去玩的照片發到微博上。

組了九宮格。

沒有配上任何文字。

立刻引來大批人的關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盛世美顏!!!!!】

【玩的開心啊女鵝!!!!!這是在哪兒啊!!!嗚嗚嗚和誰一起去的呀?】

【不對,這個地方是戀愛聖地。】

【艹女鵝你戀愛了??????????】

【女鵝要戀愛也是和我戀愛!!!!樓上樓下請不要胡思亂想,我女鵝天天纏着我說我踢被子。】

寧蛐看到這些評論,蹙了下眉。

她點開了編輯微博。

修改了這個圖片。

加了兩個單詞表示解釋:Holiday, Fun.

作者有話要說:  跑完了!!!!!!

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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