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王子與野犬(7)

坂口安吾,異能名「堕落論」,可讀取附着在物品上的信息。

多面間諜,前社畜。

如今的坂口安吾,在意識到人類是有極限的後,終于不做社畜啦!

坂口安吾沉默過後,推了推眼鏡:“太宰,你先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太宰治捧着臉,假裝自己是個向陽花般向着坂口安吾:“哎?安吾變得好強勢,和我認識的那個安吾好不一樣~”

安吾敬謝不敏:“說話就說話,不要惡意賣萌,我不是那些被你迷惑的女孩子。”

“就是這樣,吐槽擔當安吾君。”太宰治話鋒一轉:“好了,寒暄到此為止,我們該說正事了。”

安吾:“……這句話該我說好吧!”

“嗯,是這樣的,Boss沒想讓你自我了斷,正相反他可是擔心你擔心到頭都禿了,還派遣我來為你沖鋒陷陣,誰想要殺死你就得先踩過我的屍體。真是沒想到啊安吾,你竟然還有這樣不可思議的隐藏身份,更可恨的是你還瞞着我和織田作這麽久。”

安吾不及細想前面那部分,就為太宰後面那部分話語給弄得啞然了。職責不同,陣營不同,可他們三人之間的友誼,他不認為是假的,所以說如果心中不愧疚,那是不可能。

太宰繼續說道:“早知道我就和織田作一起抱你大腿了,升職加薪當上幹部指日可待。”

安吾:“等等,太宰你在說什麽啊。”

太宰一派天真:“安吾你不是森先生的私生子,未來的港黑首領嗎?從前森先生都瞞着大家,如今你有了生命危險——”

安吾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他猙獰了起來:“我不是啊!首領的狩獵範圍是12歲以下,不代表他12歲就有生育能力啊!”

“這可不一定。”太宰擺擺手,“嘛嘛,總之呢,以後我和安吾就同是異能特務科的同事了,而且種田長官知道我一直擔心安吾你的安危,他感動不已地派了我來為你打下手。啊,等會兒我們一定要一起喝一杯,為偉大的友誼幹杯。啊呀,安吾你怎麽了?是感動哭了嗎?”

“嗯,我是在異國他鄉見到昔日舊友太高興了!當然不是啊,太宰,你,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不要給我‘總之’啊!”安吾以頭搶桌,不要給他省略那麽多前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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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都可以歸結為政治傾軋、利益交換上。

森鷗外這邊忌憚太宰,又想得到異能開業許可證;

異能特務科的存在,從一開始政府內部就存在不少反對聲音;

本來這都能內部消化,只是冷不丁從天而降了個魏爾倫,鐳缽街以及背後異能實驗等陳年舊事被挖了出來,成了各方攻讦異能特務科的籌碼。當然,不止異能特務科被卷進了政治斡旋中,內務省、司法省等都有下場的跡象,為了轉移視線,減輕壓力,還有就是達成新的平衡,一個共同的外部敵人變成了個不錯的選擇。

這個外敵就是「局外人」。

安吾之前發回去的信息,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至于太宰?他算是被種田長官給“招安”了,作為交換,織田作之助脫離了因為魏爾倫,與「荒霸吐」淵源而牽扯進去的港黑——對于未竟的Mimic入侵事件,太宰在一系列風起雲湧背後,已經了然于胸了。

不過太宰對于政治傾軋那部分只知了皮毛,盡管不太妨礙他管中窺豹,并順水推舟地離開了港黑,來到了巴黎,找到了安吾,交接了種田火山頭給安吾的指示。

安吾沉默了。

太宰:“安吾,不會吧!”

安吾眉頭一跳:“什麽?”

太宰:“你新工作的薪酬福利究竟有多好,讓你都動搖了?快介紹給我。”

安吾沒理會他的耍寶,皺起眉頭道:“你們對它的了解實在是太少、太狹隘了,這已經不是異能特務科能一力涉入的了。”

“嗯嗯呢,安吾你沒有被異能洗腦呢。”太宰抓住了安吾一縷頭發,發動了「人間失格」。

安吾:“……謝謝你幫我确定了這一點。”

“所以是真的嗎?Mimic那幫人得到了真正的救贖,”太宰像是随口那麽一說,接着他就嬉皮笑臉地調侃道:“不過你确定嗎,安吾?會不會是我沒有碰到異能源頭?又或者說安吾你其實被掉包了?被物理洗腦了?你知道物理聖劍吧?”

安吾累了:“把你現在的身份文件給我,我先幫你安頓下來。”

太宰:“你不會轉手就把我賣了,好讓你在組織內更進一步吧,安吾?”

安吾把名片往太宰手中一塞。

太宰:“什麽什麽?”

幾秒後,安吾反應了過來:“你看不懂法文啊,太宰。我知道了,我會幫你安排語言學校的。”

“順便一提,我現在在火炬木公司巴黎分部工作,就是我們都知道的那個火炬木公司。如果你真不知道的話,那你可以把它當做現實世界中的保O傘公司,你不是玩過《生化O機》那款游戲嗎。”

安吾如今在運營部工作,不自謙地說,三年內他便可以升任為分部首席,或者說在兩年內調入倫敦總部。而盡管安吾不能大概率地确認「局外人」和跨國集團火炬木公司有直接關聯,可相比于薛定谔的「局外人」,火炬木公司實實在在存在,且還是個龐然大物,更重要的是這不是異能特務科所能涉入的領域,它在陽光下。

此外,即便「局外人」存在,可這麽一段時間下來,安吾自己經過了秘密調查,在經歷過懷疑-否認-再懷疑-再否認到最後的迷惘,因為他查不到任何「局外人」會破壞秩序,給世界帶來危機的證據,正相反,就法蘭西這邊而言,它的秩序反而變好了,平靜與安寧已然可期。

安吾加入異能特務科的初心,難道不正是想讓大部分人能安寧地活在陽光下嗎。

當然了,安吾沒有叛變,他還知道自己從哪兒來,記得種田火山頭對他的栽培。

只是被感染了,只是看到了夢想另一種實現的可能性。

太宰看着安吾,一瞬間他鳶色的眼睛失去了他刻意營造出來的高光,沉沉的就像是黑洞。

不行呢,安吾,你現在不過是陷入到了自欺欺人的美夢中,需要有人把你叫醒去面對殘酷的現實呢。

Mimic那幫人也是吧,一定是吧。

究竟是誰在做造夢使者呢?我好好奇啊。

讓我也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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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我該怎麽馴服你呢?

狐貍:你要非常有耐心。開始時你離得遠一些,只是偷偷看着我,也不必說什麽話。話語是誤會的根源,但每日你靠我更近些*(節選自《小王子》)

林蒙将其奉為至理。

她去靠近被監管在異能特務科內的绫辻行人,當真什麽都沒說,她送進去一本書,通過這本書绫辻行人能夠進入到她的第五維空間。在這其中,有她設計出來的一個連環案,連環案內嵌套着幾個看似獨立無關聯的案件。

绫辻行人是偵探,通過破案展現自我。

林蒙則是展現了自己的作品,其中自然帶有她的個人思想烙印。

換句話說,這是一個雙向了解的過程。

而绫辻行人作為一名偵探,推理能力沒得說,探尋真相起來得心應手。

就只是個人風格稍顯冷峻了一點點。

比如說火災現場,面對他人的求救。

绫辻行人冷冰冰道:“我是偵探,是來偵破案件,其他工作請去找專職人員。即便我這個偵探從沒有在本職上被人認同過,可我還不想留下一個‘業餘偵探死于不專業的救火行動’的名聲。”

接着大步流星地走過。

可他還是會在觀察過建築結構圖後,找到最優解,即便這個最優解還是會讓人覺得有比這更穩妥的辦法,一般人都無法确保那個最優解會成功,然而他确實好好計算過了,這麽一來不僅能解救下被困火場的人,還能給他省出時間去繼續追蹤嫌疑人。

被人不理解無所謂。

當然了,有時候他就是單純的嘴毒。

有一次面對警察時,警察覺得他們工作做到位了。

“是的,你們做得太到位了,你們恰如其分地放走了一個可以抓到兇手的好機會,這讓我不得不合理懷疑警方中有人是嫌疑人的內應,或者說你們全都是。”

這麽一來,他被排擠還一點都不讓人感到意外。

這可不是林蒙主動為他增加難度,而是這副本的自由度十分高,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虛拟與現實的界限,不過呢,這畢竟不是現實,裏面的NPC還是存在一定僵化的。

這是林蒙刻意控制的結果,她還不至于想要迷失在虛拟中,更不想旁人也陷入其中。

這也算是一重小小的考驗吧。

到底在這裏,绫辻行人沒有異能,他還有一個夢寐以求的偵探事務所,雖說他的壞脾氣人盡皆知,可還是會有委托人主動上門,有難纏的案件,更不會有異能特務科時時刻刻的監管。

這是理想生活。

不,還要有一個值得期待的對手。

在倒數第二個案件中,林蒙就将親自将意識到了「副本」,在绫辻行人破案過程中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就讓他的推理出現了近乎南轅北轍的偏移。所幸随着時間流逝,其他證據的出現,還是讓案件重新回到了正軌,不過因為最初的偏移,導致兇手從他眼前逃脫了。

绫辻行人一點都不在意,真的。

畢竟兇手已經找出來了,追捕他是警察的工作。

他只需要找出從基礎情報這一層面,誤導他的人。

說到底,哪怕是對绫辻行人、江戶川亂步這般的名偵探而言,做出那看起來神乎其神的推理,是真真切切建立在足夠信息上的,如果基礎信息‘點’都出現了錯誤,那就更不用說之後的連點成線了。

绫辻行人花了點時間,找到了始作俑者。

“喲。”林蒙才算是面對面見到了绫辻行人,她在虛拟現實世界內的形象和本人一模一樣,此時正坐在欄杆上,優哉游哉地晃悠着腿。

而盡管之前從未見面,可兩人都對彼此了解頗多。

這麽一見面,靈魂深處甚至會不自覺發出共鳴。不僅僅是林蒙感覺到了,绫辻行人同樣是。

“就是你嗎。”绫辻行人卻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說出來的話也冷冰冰的,一點溫度都沒有,完全看不出什麽同類見同類,兩眼淚汪汪感,“請你一定不要誤會,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作為一名偵探,沒有及時發現這麽基礎性的錯誤,是我的失職。不僅如此,我還想贊嘆下你如手術刀般精準地切入了整個推理鏈條,這說明你已經看穿了我,還順便讓我幾乎認為是我冤枉了一個救死扶傷的好醫生。也是,誰能想到一個人人稱贊的好醫生,背後卻是一個殺人狂魔呢。”

林蒙表示自己很清楚:“他還經營着當地最好的兒童福利院,雖然時不時會肢解幾個人,不過兩相相抵的話……”

绫辻行人:“你這是在告訴我人的兩面性嗎?不需要。我既沒有歌頌善人的資格,也沒有憎惡惡人的傾向。”

善人、惡人統統無所謂。

林蒙可不會被蒙蔽:“那你氣急敗壞什麽。”

“冷靜下來,你就會意識到我的目的了。”

绫辻行人:“……”

掩飾什麽的,真的沒有什麽意義啦。

可就是因為這樣,绫辻行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過他還是平複了下情緒,墨鏡後的眼睛從林蒙身上刮過,然後過了片刻,他轉身就走。

林蒙:“……”

回過神來後,林蒙繼續晃她的腿,一分鐘不到,绫辻行人就轉回來了:“讓我登出。”

然後,沒有然後了。

林蒙看着他:“完了?”

绫辻行人一瞬間要發火了,可他忍住了,他只是冷道:“你認為我是那種會回應別人期待的人嗎?我告訴你,我不僅不會,反而覺得很困擾。還有你不要搞‘你拒絕我的話,我就去報複全世界’那一套,哪怕世界因此毀滅了,我都不會有任何罪惡感。”

林蒙就靜靜地看着他口是心非。

绫辻行人說不下去了。

绫辻行人做最後的掙紮:“我說你到底為什麽會認為我比你——”

林蒙接道:“善良,有堅守,令人向往。”

绫辻行人被惡心到了:“如果我可以吐的話,我希望能将你淹死在我的嘔吐物裏。”

“那我就用你嘔吐物的數據做成你下次進來的食物,”林蒙見招拆招,“順便一提,我不至于從無謂的殺戮中獲得快感。”

绫辻行人特別想嘆氣:“我寧願不知道這一點。”

“莉莉·伍德。”

“……绫辻行人。”

林蒙燦爛一笑,從欄杆上一躍而下:“從此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讀作朋友,寫作狐貍啦。

她眼睛中好似有星辰點綴,滿心的歡喜帶動了那根本就無法否定的靈魂共鳴。

绫辻行人沒有出聲,他墨鏡之後的眼睛看着她,同伴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啥,總覺得零食老師有點像福爾摩斯,我是說原著福。

-更新晚了,本章也有紅包掉落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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