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說什麽?”謝涯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孟陽雨渾身抖得和篩糠似的, 死死地咬住下唇,嘴唇被凍得發紫, “我撞死人了!我不敢去警察局自首, 你不是認識公安局的人嗎, 你叫他們來把我帶走吧。”

孟陽雨的雙手交叉,用力地交握在一起,骨戒發白, 滿眼都是絕望。

“當場死亡嗎?屍體呢?”謝涯的喉嚨發幹, 努力鎮定下來, 仔細詢問孟陽雨。

“他沒有氣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外面下着大雨,我手機又沒電了,我……我就把他搬到了車上。”孟陽雨滿臉都是水,眼睛通紅,雨水夾雜着淚水不斷的往下滴。

謝涯往外看去, 漆黑的夜色中,兩道燈光打在路上, 将傾盆而下的雨水照亮。

他從旁邊拿起一把雨傘,将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孟陽雨身上, “帶我去看看。”

孟陽雨不肯走, 直搖頭,“別……別去,你直接打電話叫人來抓我吧。”

“以後我爸媽就拜托你多幫我照看點了……”

越說聲音越發哽咽, 孟陽雨抓緊謝涯披在他肩頭的外套,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強顏歡笑道:“還好上次相親那姑娘沒看上我,要不然就害了人家……”

謝涯看得心裏難受,卻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應該說些什麽安慰他,“我去看看,你就在這兒。”

話音落下,他便從抽屜裏拿出手電筒往外走去,孟陽雨倏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我也去。”

謝涯打開手裏的雨傘,雨傘是老式的,很大,拿在手裏也有些沉,但完全能夠遮住他們倆個成年男性。

走進雨幕中,噼裏啪啦的雨滴像是倒豆子似的砸在傘面上。

兩人走到孟陽雨家的小貨車前,破舊的小貨車被雨水沖刷着,在夜幕中無端生出一種壓抑感,上面的鐵鏽也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猶如一道道猙獰的血痕。

“在……在後面,我用塑料布蓋上了。”孟陽雨剛送完貨回來,小貨車後面放着一些用來遮蓋陽光的塑料布,他将屍體搬上去後,便用塑料布蓋住,以免被雨水淋濕。

手電筒的光照到後面的車廂,剛一走近一股魚腥味兒便撲面而來,謝涯蹙了蹙眉,這麽沒有血腥味兒?

“傘撐着。”謝涯将手裏的傘遞到孟陽雨手裏,孟陽雨手上沒勁兒,差點把傘掉到地上,反應過來後趕緊雙手抓住傘柄。

“謝……謝涯……”孟陽雨連名帶姓叫謝涯,足以看出他現在有多緊張。

“沒事。”謝涯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彎下腰伸手抓住塑料布,用力一扯。

“啪嗒啪嗒……”雨珠砸在塑料布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借着昏暗的光線,謝涯看清塑料布下除了一些魚鱗和污垢,什麽也沒有。

孟陽雨因為太過緊張下意識躲到謝涯身後,閉上了眼睛。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孟陽雨疑惑地睜開眼睛擡頭去看謝涯,謝涯的喉頭滾動,“沒有。”

他側頭看向孟陽雨,“你不會是産幻了吧?”

孟陽雨聞聲一怔,遲疑的轉過頭去看車廂,大雨沖刷着塑料布,“人呢?”

他猛地伸長脖子俯下身去查看,脖子探得過于出去,被淋了一腦袋的雨,別說人,上面連一滴血都沒有。

“不可能啊!我真的撞死了一個男人,我親手把他搬上來的,他渾身都是血,怎……怎麽會無緣無故不見了?會不會掉到路上了?”孟陽雨滿頭霧水,甚至想轉身往回開,看看屍體是不是掉在了路上。

謝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着急,我打個電話。”

“你先進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別感冒了。”

孟陽雨對上謝涯鎮定的目光,心頭的慌亂也逐漸消散,“好。”

上樓給孟陽雨找了身自己的衣服,季靈渠嗅到他身上潮濕的雨水味,從睡夢中醒來,“怎麽了?”

“孟陽雨的車抛錨了,今晚在家裏住下。”謝涯不想擾人清夢,便沒有告訴季靈渠實情,有什麽事明早再說。

季靈渠沒有多想,迷迷糊糊地說:“那你早點休息。”

“嗯。”謝涯拿着換洗衣物下樓,将衣服遞給孟陽雨後,他才給于隊撥了個電話。

“現在雨勢太大,明早你們再過來吧,他在我家,不會跑的。”謝涯聽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聲,和着狂風呼嘯的聲音,聽得人心頭瘆得慌。

于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這個時候出警的确容易發生意外,經過馮詩韻的案子後,他對謝涯也有了一些信任,“行,明早雨小點我再派人過去。”

“給你爸媽打電話了嗎?”謝涯見孟陽雨魂不守舍的樣子,開口問道。

孟陽雨神情恍然,“沒,我不敢。”

謝涯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說“客房你自己知道在哪兒,不用問我了吧?”

孟陽雨以前經常留宿他家,可以說謝涯家就是孟陽雨的第二個家,當然輕車熟路的知道客房在哪兒。

“嗯。”

“我去給孟叔打個電話,說你在我這兒,時間也不早了,快睡吧。”謝涯從兜裏拿出手機翻找孟陽雨父親的電話號碼。

“老謝。”孟陽雨忽然叫住他,謝涯轉頭去看他,孟陽雨對上謝涯明澈堅毅的雙眸,吞咽一口唾沫,到底沒把那句生疏的謝謝說出口,“我手機沒電了,充電器借我。”

“床頭櫃裏有備用的,你自己找一下。”謝涯态度自然地說完便給孟叔打電話去了。

孟陽雨走進客房,打開燈,隐隐綽綽聽見謝涯說話的聲音。

“喂,孟叔是我小涯,陽雨的車抛錨了,今晚住我家……”

溫暖的燈光下,眼淚無聲的滑落,孟陽雨擡起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他知道自己如果理智就不應該來找謝涯,而是應該把車開去派出所自首,可是他不敢,他才二十五歲,他不知道他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後會受多大的打擊。

将被子裹在自己是身上,柔軟的被窩令他高度緊繃的神經逐漸放松,伴随着淡淡的香味漸漸入眠。

謝涯打完電話去客房看了一眼,沒有關上燈,他想孟陽雨現在或許會怕黑。

“孟小子怎麽了?”陸芳朝早就被驚醒,他瞌睡少,又淺眠,就謝涯和孟陽雨這動靜,怎麽可能不醒,只是沒有出來罷了。

“外公,沒什麽,天亮再說,你快去睡,別感冒了。”謝涯沒有深談,這個時間點實在不适合多說。

陸芳朝也明白謝涯的意思,“嗯。”

“冷不冷?今晚降溫了。”謝涯問道。

“我睡前就把收起來的被子拿出來蓋着了,不會冷。”陸芳朝擺擺手。

“那就好,我上去睡了。”謝涯打了個哈欠。

等到床上躺下,感覺到冷意謝涯才在半夢半醒間記起他是下樓去幹嘛的,但這會兒他已經完全不想再折騰了。

身旁的熱源吸引着謝涯靠過去,潛意識裏雖然知道這是季靈渠,季靈渠不喜歡随便和人接觸,但這會兒謝涯已經完全顧不得這些,身體異常誠實的貼上去。

懷中突然被塞進一個人,手指觸及到的皮膚微涼,季靈渠在睡夢中蹙了蹙眉,眼看就要醒過來,他懷中的人忽然貼着他蹭了蹭,一股淡雅清香的味道飄進季靈渠的鼻子裏,倏然安撫住他敏感的神經,再次沉睡過去。

季靈渠睡到自然醒,剛一睜開眼睛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低頭一看,向來和他楚漢分界明白的謝涯這會兒居然安穩的窩在他懷中。

睡着的謝涯看起來比平時還要稚嫩些,睫毛又長又密,皮膚白皙有光澤,和季靈渠冷白的皮膚不同,謝涯的皮膚雖然白,但白裏透紅,健康有氣色,他的眉和他的睫毛一樣濃黑,如同墨染一般。

嘴巴微張着,隐隐可見潔白的牙齒,季靈渠遽然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有些越矩,趕緊移開視線,懷中的溫熱竟讓人有些留戀。

他将人推開,将所有被子都給謝涯蓋上,從窗戶縱身一躍,消失在熹微的晨光中,宛如一道轉瞬即逝的白日流星。

謝涯是被熱醒的,醒來後發現自己身上胡亂纏着兩床被子,他差點被困在裏面。

睡過一覺醒來的孟陽雨看起來有些憔悴,但是吃早飯時胃口依舊不小。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頓飯了,我一定要細細品味。”

謝涯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早飯剛吃一半,于隊就帶着人過來,孟陽雨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宛如一座雕塑。

“于隊,吃早飯沒?沒有就一起吧。”謝涯對于隊的态度很随意,不禁讓對面的孟陽雨擡頭看了他一眼。

“還沒呢,好香,你自己做的?”于隊也不見外地拉開椅子坐下。

“嗯,不過包子是外面買的。”謝涯給于隊盛了一碗粥放下。

雖然戰戰兢兢,但孟陽雨好歹沒浪費将早餐都吃光了,甚至還有點撐。

于隊見狀笑道:“你心态還挺好。”

“最後的早餐呢,不能糟蹋了老謝的勞動成果。”孟陽雨小聲嘀咕道。

于隊點了根煙,站在他旁邊,“說說吧,怎麽回事?”

大概是肚子吃飽了,孟陽雨現在情緒也很穩定,将昨晚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這邊講完,那邊剛檢驗完畢。

“于隊,他車上沒有發現血跡,也沒有皮膚組織,毛發,衣料纖維等東西。”

于隊皺了皺眉,徐徐吐出一口煙圈,那就奇了怪了,總不會有人無中生有誣陷自己這種事情。

沒過多久,案發現場那邊的警察也打過來電話說:“現場并沒有發生過車禍的痕跡。”

孟陽雨難以置信,“我……我真的撞死人了!是個男人,應該和老謝差不多高,三十歲上下,我……我總不可能是做夢撞死的吧?”

沒有屍體,也沒有血跡,甚至連孟陽雨的車都是完好無損的狀态,縱然匪夷所思,但顯然一切都指向他沒有撞死人這個結果。

“怎麽了?”謝涯見孟陽雨垂頭喪氣的從房間裏出來,走上前詢問道。

因為孟陽雨堅持自己撞死了人,于隊便叫他畫出死者的肖像,孟陽雨進去後沒多久便出來了。

“我……”孟陽雨懊惱的頓了頓說:“我記不清他長什麽模樣了。”

于隊叼着煙出來,對謝涯說:“我建議你帶你朋友去檢查一下精神狀況。”

孟陽雨一聽見這話就想反駁自己沒問題,可昨晚到現在經歷的這一系列事情,又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問題。

到嘴邊的話囫囵一圈又咽了回去,謝涯拍拍他的肩膀,“行,麻煩你們了。”

于隊随意的擺擺手,笑得有點邪氣,“為人民服務。”

謝涯和孟陽雨出了公安局,又帶着孟陽雨上了一趟醫院,孟陽雨全程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蔫嗒嗒的跟在他身後。

經過一系列測試,醫生告訴孟陽雨,他的精神沒有太大的問題,除了有點焦慮,一切正常。

“你最近有沒有看什麽恐怖片?”醫生問道。

孟陽雨使勁點頭,“有,兩天前我剛看了《無限循環》男主一直在不斷的重複回到他不小心開車碾死妻子的那天,想要拯救妻子,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那就對了,你說你撞死人的時間在深夜,你又經歷了長時間的開車,精神正是疲憊不堪的時候,再加上周圍環境影響,把電影裏的情節代入到自己身上也是有可能的。”醫生停頓片刻,凝視着孟陽雨說:“人的大腦非常神奇,在極端情況産生幻覺也是常有的事。”

孟陽雨聽了一堆專業術語出來,腦子暈乎乎的,簡而言之就是他産幻了,他沒有撞死人。

謝涯将他送回家,下車前孟陽雨忽然抓住他的手說:“老謝你真是我親兄弟,以後要是有什麽事情,叫我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

“說這些做什麽,快回去好好睡一覺吧。”謝涯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态度依舊和從前一樣随性。

孟陽雨不由眼眶泛紅,強忍住熱淚,跳下車和他揮手告別。

出了這麽一樁烏龍車禍,孟陽雨的爸媽都吓得不輕,咬牙将那輛破舊的小貨車換了。

“早就該換了,成天熄火,能不能開走全靠運氣,要不是這車耽擱了時間,陽雨怎麽會那麽晚才回來。”楊茵看着家裏嶄新的貨車,心頭總算舒暢了些。

“是是是,怪我死摳門。”孟勇也心有餘悸,後悔自己怎麽不早點換新車。

“以前那輛車呢?送去報廢了?”孟陽雨啃了口西瓜,沒心沒肺地問道。

“那要不然呢?賣二手車也沒人收啊。”孟勇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孟陽雨想了想也是。

随着天氣越來越熱,暑假來臨,各個學校開始放假,這也導致季靈渠的脾氣越發暴躁。

“這些小學生真讨厭。”

“我看看。”謝涯伸長脖子去看季靈渠的游戲界面,季靈渠連輸了好幾把,被對面的小學生發消息過來嘲笑,說他連小學生都打不贏,丢臉。

季靈渠本來就是人民幣玩家,實際操作手法菜得一逼,被小學生吊打也不足為奇。

“沒事,下一把我幫你報仇。”謝涯下意識坐在季靈渠旁邊,季靈渠往旁邊挪了挪,但椅子的位置只有那麽大,謝涯正在專心打游戲,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屁股一半在椅子上,另一半在季靈渠的腿上。

什麽想要報仇的心瞬間煙消雲散,季靈渠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把椅子,他剛動了一下,謝涯就用手肘戳了一下他,“別亂動,一會兒輸了怎麽辦?”

那臉就丢大了,于是季靈渠強忍住想要走人的沖動,任由謝涯半坐在他大腿上。

而他的注意力卻在無法集中在電腦顯示屏上,腦子裏全是謝涯。

謝涯這會兒像是被他圈在懷中,兩人的身子緊緊地貼着,季靈渠甚至能夠嗅到謝涯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這是謝涯最近新換的沐浴露的味道。

靠近謝涯那邊的耳朵傳來熱意,他渾身不自在,甚至有點懷疑謝涯是不是故意的。

謝涯專心致志地盯着電腦,手指翻飛,“贏了!”

他激動地轉身一把抱住季靈渠,用力在他腦門上親了一下,留下一個淺淺的紅印子,又立即轉過身去給小學生發消息,可惜小學生篤定他買了外挂,還說大人真是不要臉,氣得謝涯連殺對方好幾把,直把對方殺服了。

一口一個師傅,求拜師。

“哈哈哈哈,知道哥哥的厲害了吧。”謝涯美滋滋的翹起二郎腿,感覺到屁股下的觸感有點不對勁兒,這才反應過來他居然坐到了季靈渠的大腿!

他噌的一下站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抱……抱歉,我沒注意。”

季靈渠已經在為謝涯親他腦門震驚,謝涯卻還在尴尬坐大腿這件事。

他掀起眼皮,清透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視着謝涯,似乎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嗯。”半晌後,季靈渠淡淡的應了一聲。

似乎不打算追究謝涯的過界。

“天氣熱起來了,我打算一會兒去商場買幾身夏裝,你也一起去吧。”謝涯瞥見季靈渠的長褲長袖,強行轉移話題。

季靈渠斂了斂唇,答應下來,“嗯。”

兩人沒有坐公交,而是騎的摩托車,季靈渠買的那輛,在路上特別拉風,無論男女老少看見後都會投來羨慕的眼光。

謝涯和季靈渠兩個大長腿帥哥從摩托車上下來,當即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

還有人拿出手機偷拍他們倆,特別是季靈渠,季靈渠不悅地蹙了蹙眉,謝涯擔心他生氣,趕緊将頭上的帽子取下來戴到他頭上,小聲說:“忍一忍。”

“不好意思,麻煩別拍了,我們不是明星。”謝涯笑吟吟地走上前,聽他說他們不是明星,有些人還不相信,長成這樣怎麽可能不是明星。

“抱歉啊小哥哥,打擾你們了。”大部分人還是比較好說話,意識到打擾到他們,趕緊收起手機沒再偷拍。

等他們倆走遠後,那幾個女孩兒眼冒金光的竊竊私語,“啊啊啊啊!好寵呀!”

“可是高矮定攻受不是鐵律嗎?!”

“不不不不,矮攻也有矮攻的妙處。”

“比如呢?”

“邊哔——邊吃.奶。”

尚且不知道自己被當做攻的謝涯正在買衣服,他不挑,而且買的都是基本款,他的身材好就是破布穿在他身上也是帥氣的。

快速買好後,謝涯轉頭問季靈渠喜歡什麽款式,盡管挑,他剛發了工資。

季靈渠對于那些破洞牛仔褲,工字背心一類的衣服敬謝不敏,甚至連短袖都不想穿。

“你別這麽古板嘛,短袖難道不涼快嗎?”謝涯看了看季靈渠的長袖襯衣,問他:“你不怕悟出痱子嗎?”

季靈渠長眉微蹙,“不會,不熱。”

不過謝涯既然堅持要給他買,他也沒有拒絕,這應該算是禮物吧?

那自己是不是應該給謝涯回禮?

來而不往非禮也。

趁着謝涯在給他挑衣服,季靈渠往外看去,“我出去一下。”

“哦,上廁所嗎?”謝涯側頭問了一句。

季靈渠含糊的點了一下頭,便快步走出店裏。

“走這麽快,很急嗎?”謝涯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付完賬,又在隔壁買了兩杯奶茶,排隊的人很多,謝涯在旁邊站着等了會兒,引得不少人偷看他。

“謝涯?是你嗎?”忽然一個女生叫住謝涯。

謝涯聞聲從手裏屏幕上擡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相靓麗的女人,他細細回想了一下,“學姐?好巧。”

“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呢,我聽說你考到帝都去了,回來玩的嗎?”女人掩唇笑道。

“沒有,之前回來找了份工作。”謝涯倒也沒有覺得丢人,對方聞言面露詫異。

畢竟能考上帝都大學,又在帝都工作了幾年,應該不願意回這個小地方才是,大城市才有發展,以後要是在帝都買了房子,把家裏人接過去住多有面子啊。

“這可真是趕巧了,我下個月結婚,你一定要來哦,也讓我老公看看我學弟有多帥。”女人從包裏拿出手機,與謝涯加微信,給他發了一封電子喜帖。

“改天你有空我再和我老公給你送紙質喜帖去。”

“好的,恭喜學姐。”謝涯沒料想到出來逛街也能遇上熟人,還被塞了一封請帖。

俞靜蕾是謝涯的學姐,以前念書的時候,俞靜蕾是學生會的,經常抓到謝涯翻牆出去,一來二去也就熟了起來,謝涯嘴甜,有時候還會幫忙帶些奶茶燒烤什麽的,俞靜蕾倒是因此幫他瞞了好幾回老師。

不過畢業後,兩人便逐漸沒了聯系,要不是突然遇見,謝涯都想不起她。

俞靜蕾和她的小姐妹離開後,她的小姐妹才好奇的問她:“剛才那個帥哥是誰啊?你的舊情人,備胎還是新養的小狼狗?”

“胡說八道些什麽,我都要結婚了還養什麽小狼狗,他是我念高中時候的學弟,好多年沒見了,我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他讀書那會兒就是學校的校草,追他的女孩兒可多了。”俞靜蕾以前也不是沒有動過這個念頭,可誰讓謝涯太直了,根本看不懂她的暗示,雖然長得帥,但芯兒裏還是個小屁孩兒,便放棄了。

這麽多年沒見,謝涯居然長得比他未婚夫還帥,身材也相差無幾,不過謝涯放着帝都的工作不要,居然跑回他們這種小地方,想來也是沒什麽前途,果然還是她的未婚夫優秀。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6-05 21:00:02~2020-06-06 21:00: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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