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合着就是你爸太費靈氣了……

楊秘書點了點頭:“就算如此,其實也只能稍微好一點點而已。而且最近,效果也大打折扣了,你并沒有變得十分好運,反倒是我,每次回來之後,卻是一次比一次倒黴,差不多延續一周左右。”

“所以我上次就跟你說,最好停止。我一直覺得,處理這件事的應該是個修為輩分都很不錯的業界大佬,也就一直沒有多話,免得讓人生厭。但是現在看來,他也黔驢技窮了。”

楊秘書心髒猛地一跳:“怎麽說?你的意思是,文天師其實處理不了這件事?”

林沫沫搖頭:“既然景安城相信他,我覺得他必定是有一些能耐的,但是起初他就沒搞懂這件事的關鍵所在,處理方法也很膚淺,只能管一時的作用,到了後期,自然就壓不住了。”

景深陽心情極度複雜,張了張嘴,幾次欲言又止。

楊秘書安慰他:“這本來也是我的工作內容之一,簽約的時候,董事長就跟我說過了,我也是接受了才簽約的——雖然那時候我還是個無神論者,但這事兒,确實跟你沒關系,別太在意了。”

林沫沫料想着也是如此,景安城實在是個很好的人,他不會、也不可能去欺騙楊秘書。

景深陽沉默了片刻,又問道:“楊哥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自己倒黴摔的啊。”林沫沫眨了眨眼,“剛做完法事——是這個名詞吧?他身上的黴運就跟管婷婷肚子裏的怨氣一樣密集厚重,就算躺着不動,也會被口水嗆到,稍微動彈一下,必然會撞到桌角之類的尖銳物,或者直接大劈叉滑倒在地板上,下樓也會直接打滑,滾下來,不受傷才怪。”

楊秘書也跟着嘆氣,看着景深陽,幽幽說道:“你可一定要給我養老啊。”

景深陽:“……嗯,給你請最好的嬷嬷,宮裏的那種。”轉頭又跟林沫沫說道,“你給我請的那倆嬷嬷,先給楊哥用上吧。”

楊秘書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憋死自己。

為了不被這個不孝子給氣死,楊秘書果斷換了個話題,問道林沫沫:“現在還有辦法,逆轉一下我這個慘狀嗎?”

林沫沫看向景深陽:“你明天抽空,跟大伯父約個時間,帶上他那個天師,一起來聊一聊這事兒。”

景深陽點頭:“好,我明天直接去集團找他。”

林沫沫便不再說什麽了,轉頭就要回卧室。

楊秘書又喊她:“沫沫,先給我留個符,我心裏不踏實。”

林沫沫又走了回來,坐在他身邊:“伸出手。”

楊秘書不明所以:“畫手上嗎?那我洗手吃飯的時候,會不會洗掉了?”

“這會兒給你用符紙太浪費了,估計倆小時就得換一個,玉石的也就能撐三十來個小時,不值當,換個別的方法。”

楊秘書很緊張:“什麽方法?”

林沫沫伸出食指,舉到他眼皮子底下。

楊秘書眨了眨眼,就看到她指尖泛起白色的光芒,猶如一團白色的火焰在她指尖起舞。那股濃郁的白色霧氣,仿佛帶着海底撈的香氣似的,吸引的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湊過去咬一口。

楊秘書差點就這麽做了。

景深陽立刻伸出手,抵住了他的大臉盤子:“幹什麽呢?這是給你吃的嗎?”

楊秘書回過神來,也有些尴尬,幹咳了一聲,解釋道:“我好像聞到火鍋味兒了。”

景深陽瞟他一眼:“想吃火鍋啊?明天吧,自己去跟阿姨說。”

楊秘書:“……重點是火鍋嗎?——你別打擾我思路,我想跟沫沫說什麽來着,你一搗亂我就給忘了。”

景深陽語氣涼涼:“怪我咯?”

楊秘書真誠認錯:“怪我怪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林沫沫懶得理會他倆鬥嘴,抓過楊秘書的手,将指尖的靈氣分化成好幾縷,分別黏在楊秘書的五個手指頭上面,像是觸須一般,蠕動着,一點一點地蹿進了皮膚裏面,大概兩分鐘之後,細細長長、猶如針線一樣的白色光芒,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楊秘書訝異萬分,将自己的雙手舉了起來,放到燈光下面,仔細地看了又看:“這是什麽?”

“靈氣啊。”景深陽兼職羨慕嫉妒恨,轉頭就對着林沫沫控訴,“你不是說沒有多少了嗎?就給我那麽一點點,還敷衍地直接壓進掌心裏!”

林沫沫眨巴着大眼睛:“确實不多啊。我之前給你說過的,環境中的靈氣,微乎其微,多虧了抓到幾只有修為的小鬼頭,我才獲得了一點靈氣,然後才能得以修行。但是修行也并不能憑空制造靈氣,只是讓現有的靈氣,最大限度得到利用,讓我修為能夠有所提升,也就可以用最少的靈氣來畫符或是結陣。”

“給你們的這些靈氣,就是潑出去的水,用了就沒了,回頭我還得想法子再找一只小鬼,補回來才行,當然是能省則省了。楊秘書情況比較嚴重,用的就多了些。我這是為了節省用量,才從十指指尖導入,這樣才能迅速走遍全身,将黴氣吞噬。”

“至于你,就讓它在掌心待着呗,黴氣走到那裏給你攔截了就行了,反正也不會出什麽大事,小打小鬧的,你不是早就習慣了嗎?而且,你這也治标不治本,行遍全身脈絡也太費了。”

景深陽:“……”

合着就是你爸太費靈氣了,但是我也不能不孝,所以就湊合一下得了?

楊秘書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同情地看向自家金主:“你,節哀。”

景深陽:“滾蛋。”

不管怎麽說,對于這個結果,景深陽是不認同的,便又問道林沫沫:“我真的不能修行嗎?我覺得我應該比明謹聰明。”

楊秘書小聲哔哔:“不要臉……”

林沫沫:“這又不是高考,你聰明有什麽用?再說了,聰明的也不一定就能成為高考狀元啊?修行看的是個人資質。”

“我怎麽就資質不行了?哪裏不行我改。”

林沫沫不想理他了,轉身回卧室去。

景深陽繼續追了過去:“我要是能夠修行了,以後不僅可以幫你抓鬼,也不用浪費你的靈氣了,說不定咱們還能将自家門派發揚光大,一舉三得,不好嗎?”

林沫沫冷漠回道:“先等你身上的黴運祛除了再說吧。”

“那你起碼給我個準信兒嘛,到底行不行?需要鍛煉哪一方面?”景深陽依舊不依不饒,煩得要死。

林沫沫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數了數卡上的幾個零,看在進賬的份兒上,原諒他,然後才說道:“我說了,得等你身體裏面的黴氣消除了之後。現在,你的整個命格,都被那團黴氣包裹着,将你的人生命脈全都模糊了,我什麽都看不到,懂不懂?”

景深陽倏地瞪大了眼睛,被噎了一下,又迅速回過神來:“早這麽說我就懂了啊……”

林沫沫看他一眼:“那你今晚還睡得着嗎?”

景深陽誠實搖頭。這一聽就不是天生的,而且,他是十五歲那年,才突然變成這樣的,這不明擺着是陰謀嗎?

林沫沫:“那喝兩片安眠藥吧。”

景深陽:“……你就這樣對待你的老父親?”

“我也沒別的辦法了啊,沒有能夠幫助睡眠的符箓陣法,我也沒研究過這個。倒是有讓人昏迷的符箓,你想試試嗎?”

景深陽立刻拒絕了:“不了不了,我還是正常睡覺吧,熬一夜也不算啥。”

“明天的事情,別忘記了。你若是覺得不會影響到你的狀态,你可以焦慮一晚上,确實沒啥,又不會死人。”

景深陽:“……唉!”

這小棉襖裏,怕是藏了一百根針吧。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江特助就來了,說是:“原先董事長許諾要帶小姐去游樂場,剛巧今天不忙,便讓我來接小姐。”

景深陽一臉的起床氣,昨晚他确實沒能怎麽睡着,翻來覆去、輾轉反複,一直到淩晨四點才算是有了點睡意,這才七點剛過,就有人來敲門,他立刻警覺地醒了。

“不去,今天沒空,我這就給大哥打電話。”

江特助面帶微笑,繼續說道:“董事長說,先帶小姐去游樂場玩一天,二少爺可以在家中休息,傍晚會有人來接您和楊秘書,到了時辰咱們再談約定好的事情。”

景深陽陰陽怪氣:“說話還得算好時辰啊?這個文大師,本事不行,神神叨叨倒是挺在行。”

楊秘書立刻制止了他:“深陽。”

林沫沫也說:“晚上七點,确實是個好時刻,陰陽交接,更方便看清楚。”

景深陽:“……行吧,你們能掐會算,你們說了算,我照辦就是。”

楊秘書也說:“看你一夜沒睡好,先去休息吧。”

“嗯,這也是為了你好。”林沫沫解釋道,“那個時候,陰陽交界是因為特殊的磁場變化,會吸引所有惡鬼,再加上你的黴運,你覺得,可能會發生什麽事情呢?睡足了,神清氣爽,或許還來得及逃跑。”

景深陽咽了咽口水:“不是暫時度化給楊哥了嗎?”

楊秘書:“喂!”

這個家真的太虛僞了,讓人一刻鐘都不想呆下去!

林沫沫:“哦,那你倆難兄難弟,就一起去喂惡鬼吧。”

景深陽&楊秘書:“……”

形式比人強,只能聽着了。

吃了早飯,林沫沫就跟着江特助走了,景深陽回了卧室繼續補眠,楊秘書也老老實實躺回了自己床上。

或許是有了明确的時間,景深陽的困擾倒也不再那麽深重,沒一會兒就真的睡着了。再次醒來,太陽已經偏西,忙不疊就看手表,下午六點整,還好,完全來得及。

正巧,景安城派來的司機也到了,三人便一同前往約定好的地點。

此時,林沫沫也正從游樂場出來,一上車就看到了那個文天師。真實年紀約莫在五十歲出頭,但是看上去還挺年輕的樣子,頭發濃密,沒有一根變得花白,五官也很俊朗,乍一看去,就像是個儒雅的中年精英。

然而,是個道士。

這倒是有一點修道人的樣子。林沫沫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他,對方也不惱怒,同樣在打量她,唇角帶着一絲笑意,讓他看上去有那麽幾分的慈祥,宛若一個老父親。

明謹從後座探出頭來,揮着小爪爪跟林沫沫打招呼:“沫沫。”

林沫沫立刻扭過頭看他,然後就明白了:“他是你師父?”

明謹連忙點頭:“嗯嗯。”

張陵山也湊過腦袋:“雖然是我師弟,但本事比我強那麽一點點,沫沫你們可以相互交流一下,說不定對你的修為也有幫助呢。”

文天師笑道:“觀小友面相,幾個月前曾有一次生死劫,但自從這次劫難過後,你的命格,我就看不透了。”

景安城立刻看了過來,帶着些微的緊張:“那,這算是,好還是壞?”

林沫沫回道:“哦,那是因為,他修為不如我。”

衆人:“……”

文天師笑容一僵,随即又說道:“小孩子有想法是好的,這樣才能繼續進步,但是太自以為是了,就妨礙到修行了。”

張陵山心裏“咯噔”一聲,忘記跟林沫沫提前說一聲了。這孩子天天跟景二少爺在一起,想必也不是什麽性格溫柔的孩子,希望她不要跟師弟嗆起來。

林沫沫:“就算我止步于此,也是你到死都追不上的境界了。”

張陵山:“……”

他說啥來着?

景安城幹咳了一聲,宛若看到了第二個弟弟,打圓場道:“我們家小孩兒聰明又漂亮,無往不利,性格就難免尖銳了一些,文老您別跟小孩子計較。”

确實,他都五十多了,跟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較勁,卻是難免失了風範。文天師心裏不痛快,但到底也不想得罪景家,便含笑道:“巧了,我們明謹就是太溫柔了,又腼腆,該跟你們家沫沫多學學。”

這句話林沫沫倒是沒有意見,反而附和了一下:“景深陽也說明謹太柔弱了,容易被欺負。”

文天師被噎的瞬間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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