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就這?就這?就這?
林沫沫幽幽地看着他,回道:“大概,死了要下十層地獄,償還因果吧。”
法醫:“……”
那他兢兢業業這麽多年是為了什麽?
林沫沫又說:“我是個修士,死了還能修煉,說不定通過鬼修一途,能夠有所大成,也就逃離輪回了。但是你們不一樣哪……”
周隊長聽不下去了:“沫沫,咱們先下去吧,你的烤串和奶茶還在樓下呢,喝該涼了。”
林沫沫又想起來一件事:“正好,我有別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周隊長求之不得,別再吓唬他的隊員了,活兒幹不完難道要他這個隊長親力親為啊?
下樓的時候,林沫沫就問道:“這房子是案件的關鍵吧?既然盧平已經有了重大嫌疑,在案件徹底結清之前,這房子是不是也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周隊長點了點頭:“要貼封條。”
“那回頭你給我辦個通行證吧,我不上閣樓,想在一樓轉轉,大概還得出出進進好幾次。”
周隊長愣了一下:“你發現什麽了?”
“就是還沒發現,才需要時間,只是覺得不大對勁,我得搜一遍才行。”
周隊長便也痛快應下:“行,回頭我給你送去。今天你們先回吧,盧平交給我們就行。”說着,又想起來一件事,“該不會真的有惡鬼找盧平索命吧?”
要是這樣的話,他就得找協會的人來,将盧平找個安全的地方關押起來了。
林沫沫從包裏掏出來一個小包包,遞給他:“裏面有幾十張符,一張可保他一次活命的機會,你先用着,如果能給我報銷了,就可勁兒用,如果不能,那就省着點用,起碼你得用到明年這時候。生活不易啊,我一個高中生……”
周隊長:“……”
你一個景家的大小姐,一個單子一千二百萬的天師,對着我一個月薪八千的說這話,你不虧得慌嗎?
到了一樓的時候,景深陽正在跟張雪珊說話,看到林沫沫下來,立刻對着她揮了揮手,興奮地說道:“沫沫,找到了一個目擊證人!盧平殺死他兒子的證人!”
周隊長精神振奮,大步走了過來:“在哪?”
張雪珊冷冷回道:“精神病院。”
周隊長:“……”
你們信息公司不是很靠譜嗎?就這?就這?就這?
景深陽就不樂意了:“你那是什麽眼神兒?目擊證人幫你找到了,而且還活着,這不好嗎?在醫院那就去接出來啊!有沒有精神病,他的話能不能采信,你一個刑警大隊長,不會動腦子想想辦法嗎?”
周隊長:“……”
要不是我沒錢,我今天一定要把景深陽打到住院。
明謹好心幫忙解釋:“那人就是因為看到盧平兒子被五馬分屍,死狀慘烈,受到巨大驚吓,才被家人送到精神病院的。當時他年紀尚且年幼,才十四歲,所以他的話也沒人相信。”
張雪珊又說:“不過也幸虧他一直在精神病調養,不然說不定早就被滅口了。我去看過了,醫生說他狀态很好,基本恢複正常了。估計年少時候的心理陰影也随着年紀增長,逐漸壓制下去了。”
周隊長點了點頭,問道:“在哪家醫院?什麽名字?”
張雪珊跟他說了一下。
林沫沫已經将盧豔豔塞進包裏面了,看到該交代的也已經交代完畢了,便說:“我們先走了,周隊長記得幫我們家阿飄申請補助,回頭我要給大家發工資的。不能白幹活兒,一點兒好處都沒有,你說是吧?”
周隊長:“……我盡量。”
出門之後,景深陽才問道:“回家嗎?真的不查查羅大人的府邸了?”
“不是這裏。”林沫沫回道,“那只阿飄被誤導了,羅大人的府邸不在別墅下面,只是個小小的障眼法而已。”
闫松明原本也打算先回去,找人商量一下關于鬼差的詭異事件來着,聽到這裏,立刻又掉頭跟了過來,問道:“那是在哪裏?你們要去找那個羅大人的府邸?”
林沫沫看着他,說道:“你還是先去搞清楚鬼差的事情吧。如果再有人開鬼門的話,請一定記得通知我,說不定我能看出點什麽來。”
闫松明眼皮跳了一下,看着四周人多口雜,立刻終止了這個話題:“一定一定。——羅大人的府邸可能在什麽地方?我多找幾個弟子來幫你?”
林沫沫想了想,指了指張陵山和明謹:“就他倆吧,比較熟了,什麽水平我心裏也有數,省地浪費時間再去磨合了。”
張陵山也正有此意,鬼差的事情他幫不上忙,但也隐約覺得,跟羅大人好像也有那麽一星半點的關系,正考慮着該從哪裏下手呢,林沫沫願意帶隊那真是太好了,便立刻應了下來:“我跟明謹留下,師兄和師弟趕緊回去吧。”
林沫沫又說:“一千二百萬,還有那張符,十萬塊,記得一并打到我卡上。”
闫松明:“……記得記得。”
上了車之後,林沫沫才說:“走吧,先去逛商場買新帽子,請你們吃好吃的。”
明謹:“啊?不是去找羅大人嗎?”
“等消息。”林沫沫跟他解釋道,“我總覺得不大對勁兒。所以,先讓公司的阿飄們去打探好消息,然後我們再過去。”
明謹十分信任她,也就沒再多問,反而讨論起了帽子:“沫沫是想要防曬的帽子嗎?”
“我覺得我現在這個長相,還是白一點好看。”
景深陽深表贊同:“可不是嘛,小包子臉,大眼睛,個子也小,瘦的跟麻杆似的,要是黑一點,就成明信片上的非洲難民了。”
林沫沫:“……閉嘴,現在不需要你說話。”
張陵山一向好脾氣,耐心等着兩個小孩兒挑選好了帽子,才又跟林沫沫說道:“上次傀儡事件,我跟天師協會在全國各地的辦事處都打了招呼,讓他們去尋找類似的傀儡,也确實發現了不少蹤跡,但是至今,也未曾聽說,到底是什麽人制造出了這麽多傀儡。”
楊學林制造的那一部分,他們已經全都回收了。原本以為重點應該放在,楊學林是如何學會這個術法的,卻沒想到,學會這個邪術的,并不只有一人,可能是數十人甚至上百人。
這的确太不對勁了,不用細想,都知道是個天大的陰謀,正在漸漸浮出水面。
兩人一邊說着話,林沫沫就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裏微微側過身子,像是在傾聽什麽人說話。
景深陽打了個噴嚏,突然覺得有點冷,随即意識到,是自家員工來傳遞消息了。
“走吧。”半分鐘後,林沫沫轉過身,快步下樓去。
幾人連忙跟上。
到了車裏頭,林沫沫才說道:“一個有趣的消息:羅大人是批發的。”
景深陽:“啥?”
“張曉林說,他聽說過不下于五個羅大人了。在江城市不同的區內。”
張曉林,就是曾經纏着林翰季,在他身邊看漂亮小姑娘的男大學生阿飄,确實人緣挺不錯,又機靈又嘴甜,去過好多地方,知道的事兒也多。他出去一趟,怎麽也能套出來三五個八卦,真是個交際鬼才。
張陵山卻沒這麽樂觀:“萬一,這些羅大人都是同一個人呢?或者,哪怕不是本人,也是傀儡呢?”
聽到自己的名字,張曉林就飄到一邊來待命了,連忙說道:“這題我會。我見過三個羅大人,都是活人,身高長相都差不多,不熟悉的人見了,還以為是同一個人呢,跟三胞胎似的。你們說的傀儡,我也見過,是個失敗品,溝通不了,脾氣暴躁,我多說了兩句就追着要打我。好多年前的事兒了。”
就是因為這事兒,他被逼的去了學校裏頭,再也沒敢露頭。
張陵山眼皮一跳:“那時候你就見過傀儡了?你認識東城辦事處的人是吧?怎麽沒說過?”
張曉林說:“那會兒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兒就是血生傀儡啊,我就一普通人,死了也是個普通鬼,你們道門這些術法啥的,我哪能知道?”
林沫沫:“別在意,他的意思是,沒想到傀儡的實驗這麽早就開始了,他們天師協會,個個都跟死人似的,要不是景深陽的事兒,恐怕他們到現在都不知情呢。這要是哪天,幾千個傀儡一起出動,攻擊他們這些所謂的‘天師’,怕是還沒睡醒頭就沒了。”
張陵山:“……”紮心了。
景深陽打了個寒顫,一想到有一天醒來,滿世界都是無頭鬼,他覺得,提前去做鬼也挺好的。
張曉林又嘀嘀咕咕:“我給你們辦事處提供了那麽多消息,都沒說給我發工資,我被追殺也沒主動幫忙,看看人林沫沫!怪不得鬼緣那麽差……”
張陵山:“……”
你還沒完沒了了?
景深陽聽到這話,立刻精神一振,大手一揮:“好好幹,抓到了羅大人,給你們多發倆月工資!我個人掏錢。”
張曉林喜笑顏開:“景總你真英明!”
張陵山:“……”
我懷疑你就是故意針對我的,我有證據!
眼瞅着好脾氣的師伯也要繃不住了,明謹連忙打圓場,生硬地轉換了話題:“沫沫,我們現在要去羅大人的府邸嗎?”
“去看看,剛好他不在家。”
張曉林點了點頭,又說:“我問了周邊關系好的鬼,說是出門一個多月了,一直沒回來。那就應當是沒回來。”
“确定他是羅大人?”
林沫沫回道:“我确定。我是根據盧平身上的因果來推算的。而且,他雖然住在地底下,但是他是人,不是鬼。”
張陵山一愣,随即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心中頓時一凜,忙不疊地就要去掏法器。
幸虧今天來的時候,他跟師兄是打着可能有一場惡鬥的準備來的,家夥都拿的挺齊全,這也算是好事一樁了。
看着大家都開始做準備,景深陽掏了掏自己的腰包,除了手機,他就沒別的什麽了。可是這手機也不是諾基亞,不能當磚頭用,便跟林沫沫說:“要不,前頭小超市你停一下,我去買根防狼棍,再買瓶防狼噴霧?”
林沫沫一臉看傻子的表情:“那是管制品,你覺得小區裏的超市能賣這個?”
景深陽很為自己的生命安全擔心:“那我赤手空拳去,不大合适吧?”
林沫沫嘲諷他:“你拿了電棍又能幹什麽?你就能打過羅大人了嗎?要不要找周隊長借你一把槍試試看?”
景深陽不服氣:“好歹我也是散打少年組的全國冠軍,就算他修為厲害了點兒,我也不至于半點用處都沒有吧?”
“真沒有。”林沫沫十分誠懇,“你都不如盧豔豔有用。起碼她吃了自己兒子的惡靈,現在多少算個罪孽深重的鬼修,還有一戰之力。你這樣的,他随手招呼五個張曉林,就能把你群毆致死。”
景深陽:“……喂!”
張曉林就很謙虛:“沒有沒有,打架不是我的專長,我就是個死宅男,手無縛雞之力。”
明謹小可愛就很實誠了:“你不是養了一只魅嗎?那個應該多少有點用,我師父說,那肯定是只頭魅。頭魅都很聰明,而且護食,它喜歡你的怨氣,就肯定不會讓你死。”
景深陽:“……”
聽上去并不覺得喜悅好嗎?
大家心底的緊張氛圍一掃而光的時候,車子也停了下來。
一下車,景深陽就認出來了,這片老破舊的小區,就在盧平的別墅區後面,大概隔了一公裏左右的距離。再往北就是江城的農村邊郊區域了。
這個小區他也有印象,半個世紀前是一家鋼鐵廠的家屬院,後來随着城市發展,重污染企業全都搬遷,小區裏的住戶也陸陸續續都搬走了十之六七,再加上年份也确實很久了,便有開放商想着重新規劃建設,景家也是其中之一。
卻沒想到裏面有七戶釘子戶,死都不肯搬,要價奇高,算下來堪比林沫沫之前住的危樓小區。大家也就不了了之了。聽說兩年前,盧平順利拿下了這個小區。
景深陽原本還沒多想來着,這會兒便覺得事情不同尋常了,便給林沫沫說了一遍。
“咱家還想要這塊地嗎?”
景深陽愣了一下,斟酌着回道:“應該,沒什麽必要了吧?當時集團競争這塊地,基本就是在做慈善。江城房産确實值錢,但景氏自己的大廈、高檔小區也不少了,這塊地影響不了什麽。而且,這塊地皮不便宜,但是這個位置太偏僻了,恐怕賺不了多少錢。”
家裏的生意他接觸的不太多,但是買地的事兒,他還是挺關注的,他一直想要建個游樂場來着,卻始終沒找到合适的地皮。
林沫沫不太懂這個,但既然不賺錢,那就只能争口氣了:“這塊地要多少錢?我問天師協會的大佬們借一借,能買得起嗎?”
景深陽:“……我回頭給你問問。”
人家的小閨女,要麽喜歡漂亮衣服奢侈品包包,要麽跑車鞋子,這些都沒問題,他完全能夠送的起。但是他家小閨女,怎麽就突然喜歡上買地皮了呢?他只是個還沒畢業的男大學生,真的送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