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家聚在一起跳廣場舞嗎……
進了小區之後,左拐右拐的,走了大概十五分鐘,到了8號樓跟前,也是這小區東南角的一棟樓,只有四層,平頂。
“走,去頂樓。”
一邊往上走,林沫沫還不忘從書包裏拿出一些符,貼在特定的位置,夠不着的就讓景深陽去貼,一樓到四樓,貼了三十多張。
張陵山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林沫沫一閑下來就拿着簽字筆畫符了。這麽浪費的用法,誰頂得住啊?
雖然這樓裏面确實不大對勁,但入口是在頂層,下面這幾層就不要浪費了嘛。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似的,林沫沫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入口雖然是在頂層,但是你別忘了,他住在地下的墓穴裏,是別人的墓穴,還是他自建的,現在還不清楚。但肯定是與這棟樓有所關聯,不事先做好準備,萬一樓塌了呢?豈不是打草驚蛇?”
“我們進去那會兒,不就已經打草驚蛇了?”張陵山真誠發問,“畢竟那也是他的家,不可能不上鎖啊。”
林沫沫很驚奇:“上了鎖也防不住小偷啊,保險櫃都有被偷的,何況是普通的防盜門。不是,玄門再凋落,這種簡單的小術法,也不至于學不會吧?”
張陵山:“……”
太紮心了!
林沫沫嘆口氣,伸手招呼明謹:“過來,我教你。”
明謹立刻喜笑顏開,連忙走了過去。
景深陽不甘寂寞,硬是擠在了兩人中間:“也教教我呗。”
張曉林揣着手,飄在一邊跟着嘆氣,岳父大概是這世界上最讓小夥子讨厭的生物了。
張陵山也湊了過來,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該學的還是要學。尤其今年又是一個多事之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來一場惡戰,多學點術法防身總是沒錯兒。
林沫沫也不着急去找羅大人,拿出符紙和簽字筆,一筆一劃地教給明謹:“……畫好之後,貼在身上,等上三十秒左右,符紙就會自動探尋到周邊的氣息,讓你與之融為一體。這個術法的關鍵點在于,符紙的質量,以及,你畫符的水平。”
明謹大約明白了:“就是說,畫出來的符要好,就能越是融入到周邊的環境中,不會被察覺,是吧?”
林沫沫點頭:“對,而且持續的時間也會更長。在你們水平不夠的情況下,建議直接畫好兩張,一起貼到身上。符紙的質量一定要好,千萬別中途裂開或是被怨氣撐破。”
明謹點點頭:“懂了,回去之後我會認真練習的,下次先找個小鬼的墓穴,去試試看。”
聽他這麽一說,林沫沫貌似get到了新用法:“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景深陽冷不丁打個寒顫:“你想幹嘛?可別告訴我,你想用這個法子去盜墓,犯法的!我跟你講,就算你瞞過了墓穴裏的鬼,也瞞不過公安機關的高科技偵查手段。”
林沫沫:“……我沒這麽說,你不要随便腦補。”
景深陽要笑不笑的樣子:“呵,誰還不知道誰了?”
“要進入了,都閉嘴。”林沫沫不跟他争執,立刻就扭過頭,在入口處的兩次各貼了一張符,又說道,“如果主人回來了,會提醒我們,暫時不用擔心,先進去。”
一邊說着,幾人一鬼就立刻從窄小的通道口進入了。
這個入口真的很奇葩,是在平層頂上,煙囪出口的旁邊,掀開一塊石板,就是進入的通道了。但是就算一般人發現了,也不會嘗試進去看看。因為障眼法的緣故,一般人看到這個入口,都會覺得,從這進去的話,大概會直接跌落到一樓,摔成肉餅。
但破除了障眼法,就會發現,這裏面有臺階,是一條很長的暗道。
一邊往裏走景深陽又忍不住抱怨起來:“還得多久才能走到頭?這通道也太反人類了吧?”
又低又矮,他這種身高體格的,弓着腰爬了好一會兒,都快累死他了。
林沫沫說道:“這是給鬼走的,又不是給人走的,不反人類才奇怪了呢。”
景深陽便閉嘴了,再說下去,他都不敢往裏面走了。
就在景深陽覺得自己腰都快要斷了的時候,前方終于開闊起來,景深陽也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試探着站了起來。
林沫沫“噓”了一聲,讓幾人盡量放慢呼吸,然後主動走到了最前面,帶領着幾人一鬼繼續往前走。
景深陽這才注意到,前方竟然站着兩只阿飄,看上去有些呆滞,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似的,飄起來的姿勢都讓人覺得,這鬼怕是快要沒了。
這座墓穴實在很大,又往前走了大概百十米,還是沒有看到盡頭。而且,越往裏面走,地方就越是開闊,這會兒已經堪比他們家老宅的院子了。
幽幽的鬼火,帶着熒熒的綠色微光,在黑暗中格外顯眼。不過說來也奇怪,這裏明明沒有任何燈火,甚至連火燭都沒有,但是視線卻絲毫不受阻擋,也沒有被黑暗侵蝕,大家夥兒能夠清楚看到這個墓穴裏的一景一物。
——詭異極了。
景深陽忍不住就揪住了小閨女的細胳膊,卻仍是大氣不敢出,誰知道看門的那兩只阿飄,是不是耳朵特別好使?
明謹看了一眼林沫沫的慫阿爸,暗自嘆一口氣,心想沫沫真累。他是真的不太懂,為什麽景阿爸這麽慫,還非要跟着沫沫到處抓鬼。可能大人臉皮都很厚,不在乎丢臉不丢臉的事吧?
又往前走了兩百米,林沫沫冷漠地将她阿爸的爪子甩掉:“開始幹活兒。”
景深陽還沒反應過來,看着面前黑黢黢的一大片空曠地,除了幾個棺材,其他的根本什麽都沒有,就有點懵逼:“幹什麽活兒?”
“找東西啊。”林沫沫看他一眼,又嘆氣,“算了,要不你一邊站着等吧。”
這就很傷自尊心了,景阿爸立刻撸起袖子:“分頭行動,我去左邊。”
林沫沫拽住了他的手腕,踮起腳去看他的臉。
景深陽往後仰了仰,有點不自在,他還是第一次跟女孩子湊這麽近呢,雖然對方是自己閨女:“幹、幹嘛?”
林沫沫忽閃了一下長睫毛,從包裏掏出來一個符:“你今天看上去運氣不錯,給你增幅一下,說不定能找到好東西。”
景深陽頓時喜笑顏開,主動彎下腰:“快快快,我去給你找法器,這樣,省下來的錢就能再買一把了。”
張陵山嘴角一抽,沒有打擊他,法器哪是那麽容易就能見到的?再說了,墓穴的主人長期外出,自然會把值錢的保命的東西都帶上,怎麽會留在這裏?不過,好歹也是景二少的一片心意,幫不上忙就算了,要是再打擊別人,那可真是太讨人厭了。
林沫沫說道:“那些東西對這裏的主人來說,應當沒什麽大用處,所以,他不是很在意,也幾乎沒有用過。但我覺着,可能是他修為不夠參不透,所以覺得不好用,咱們要是能找出來,戰鬥力一定能加強。”
景深陽迫不及待就去了左側的位置,仔仔細細翻找起來。
聽到她這麽說,張陵山也立刻迫不及待地向右去了。
明謹繼續跟着林沫沫,他不僅要學習術法,還有眼界,這些師父雖然也會告訴他,但文天師畢竟是大忙人,他在師父身邊學習的時間并不多,大部分時候,是張陵山在教他。但是張陵山力求穩妥,無論什麽時候都不忘将後輩護的嚴嚴實實的風格,着實太保守了,對明謹的天賦來說,也太浪費了。
所以,他更願意跟在林沫沫身邊。對方說什麽做什麽,他哪怕當時理解不了,也會牢牢記在心裏,然後抽空慢慢琢磨,總能夠獲得一些體會。再不濟,他實在想不明白,就直接打電話給林沫沫,對方也會給與解答。
認識林沫沫這些時日以來,明謹覺得自己的修為,比過去一年進步的都要多。
林沫沫繼續走中路,順帶觀察兩邊的情境,将一些小細節都記了下來,想着回頭找人問問,這是什麽時候的墓穴。
明謹看了一會兒,就知道她的意圖了,便也跟着去摳牆上的磚土,在指尖碾碎了細細摩挲,然後說道:“這牆面的年份很久了,少說也有百十年,應該是清朝時候建造的。但是這形狀,不像是墓穴。”
林沫沫也點頭:“我看過一些史料,這麽大面積的墓穴,至少也是貴族。而且年份這麽近,不應該沒有人發覺。再說這個建築模式,也未免太奇怪了,誰家墓穴蓋成這樣子?跟個廣場似的?難道是方便死了之後,大家聚在一起跳廣場舞嗎?我反倒覺得,這個模式,更像是地宮。”
明謹有些愣:“地宮?”
他對這個名詞是熟悉的,但是真實的概念,卻也模糊。明謹并不曾親眼見過殘存下來的古建築物裏面,地宮是什麽樣子的,他去過最多的,是墓穴。
林沫沫耐心解釋:“其實就是建在地底下的建築群,曾經有些族群,不喜日光,才有了這樣的需求。”
說到這裏,林沫沫突然想起來什麽,快步往前走了幾十米,然後去摸牆上的銅鈴。
明謹也連忙跟了過去,就看到嚴絲無縫的牆面,突然出現了一道師門,緩緩向一側移了過去,露出新的通道,忍不住“啊”了一聲,然後問道林沫沫:“我去扣一下別的銅鈴?”
林沫沫搖頭:“不用,這種建築物我熟得很,斜對面應該還有一個,其餘地方沒有了。”畢竟就這麽點大的地兒,往外延伸也不可能了。
明謹跑過去開了斜對面的石門,就要往裏面走,林沫沫立刻喊住了他:“等等,給你這個。”
明謹接了過來,是個小布袋,散發着一種不太常見的香味,像是成年的松木,卻又似乎夾雜着一些檀木的清香,混雜在一起,卻不讓人厭煩。
“這是驅蟲的嗎?”
“是迷魂香。”林沫沫解釋道,“顧名思義,它可以用來迷惑鬼魂。修為越是強大的鬼,效果越好。”
明謹一臉欽佩地看着她:“沫沫你的好東西真多。”
林沫沫得意地擡起了小下巴:“有空我教你,就是幾個小術法組合在一起,互生互克,形成了一個小型陣法而已。”
明謹連忙點頭,又說:“那我進去了。”
“小心些,別着急,多看四周。”林沫沫叮囑了一句,自己也進了另一側的石門裏面。
半個小時後,林沫沫從裏面走出來,就聽到張曉林在跟張陵山吵架。
“誰搶到就是誰的!”張曉林理直氣壯。
張陵山哭笑不得:“你不是已經拿了一個了嗎?”
“誰嫌多啊?別說沫沫現在一個法器都沒有,我也不知道哪個更适合她,當然看到的都得拿回去讓她試試。再說了,就算真的用不到,我們也可以賣掉,換了錢留着給大夥兒發工資呀。”
張陵山一陣窒息:“……”
你們公司又摳又貪財的本質,倒是如出一轍。
林沫沫走了過去:“你們找到什麽了?”
張曉林立刻将找到的東西給她看,興致勃勃:“是不是法器?”
林沫沫拿在手裏感受了幾秒,點點頭:“算是吧,上面的靈氣很稀薄,拿出去之後我再仔細觀察一下,先收着吧。”
說着,就直接放到了自己包裏。
張陵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林沫沫又說:“如果真的用不上,到時候肯定會分你一件。當然,你們協會願意出錢買,那就更好了。”
張陵山:“……”
這麽摳,你真的不怕給景家丢人嗎?
“不過,我有個重要消息給你,右邊石門進去後,往前走幾十米,就能看到一個大房間,那裏,應該是傀儡的實驗室,你可以找相關技術人員來做鑒定了。”
張陵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忙不疊掏出手機就要給本部打電話,卻發現,沒有信號。
林沫沫看着他:“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地底下怎麽可能有信號啊?又沒有基站。你進入古墓的時候,什麽時候手機有信號了?”
倒也是。就算有信號,在墓穴之中發生什麽事情的話,他們也來不及求救,自然就不曾将希望寄托在手機上面,還真不曾注意過這一點。
“你去看看明謹,如果都搜完了,咱們就上去吧。”林沫沫又說道,“我去找景深陽。”
張曉林撓了撓後腦勺,飄過去問道:“那我再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要不,你先算一卦?萬一,還有別的法器呢?”
“沒了,最後一個應該在景深陽那兒。”
正說着,景深陽也回來了,手裏果然拿着一樣東西,眉飛色舞地給她看:“法器!”
林沫沫看他首尾全須,便也沒多加關注,一轉頭又看到明謹也已經出來了,便說道:“走,咱們先上去,要是在這裏打起來,不占優勢。”
景深陽沒反應過來:“啊?”
但看林沫沫蹭蹭跑到前頭去了,便也顧不上多問,立刻緊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