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天剛蒙蒙亮,齊鐵嘴便出了門,急急的往張啓山那兒趕。雖說日本人已經攻打了三次長沙,三次都知難而退,但這第三次卻是攻進了城裏,因此即便戰争結束,張啓山仍舊是整個人都繃着,絲毫不敢懈怠,整日裏不是在前線巡查就是在軍區司令部做戰略部署,這兩個地方都不是他齊鐵嘴能去的,這麽一算能見面的機會着實太少。

剛到張啓山的府邸外,就看見兩輛軍車開了出來,為首那輛車裏的人看到了他,立刻就停了下來,張啓山從後座車窗探出頭直接對他道:“老八,上車!”齊鐵嘴連忙蹄不停的上了另一邊的後座,不待他坐穩,車子已開出十來米,看來是有急事。

“佛爺,張副官有東西讓我給你,”齊鐵嘴說着掏出記錄着情報的紙條遞給張啓山,後者甚冷的哼了一聲,接了紙條,迅速看完後便點火燒了,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這麽一來齊鐵嘴心裏就糾結了,佛爺看完了就算是消息傳到了吧?應該就沒他什麽事了吧?但眼瞧着這車裏的氣氛是冷得越來越詭異,齊鐵嘴總覺得該确認一下自己的任務是不是真的完成了,他想了想,找了一個自以為比較自然輕松的話頭:“佛爺你不知道,昨晚上我家進了個厲鬼,我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結果啊,張副官恰巧來找我,一下就把那厲鬼打死了。哎呀……驚得我呀,你說你們這些當兵的,一身兇邪煞氣,連鬼都怕你們。”

“哼,”張啓山冷笑一聲,道,“我這副官還真是出息,知道自己任務失敗定不得好果子吃,幹脆打發你來傳消息。”說着斜着眼睛上上下下将齊鐵嘴打量了幾番,“看不出來,你還挺聽話。”

“不……不是……這哪兒跟哪兒啊,”齊鐵嘴被張啓山打量的渾身寒毛直豎,連忙拱手求饒,“這話我要是不傳,佛爺您覺得我還能完整的活到現在嗎。”

“他人呢。”

“沒說,只道是有急事就走了。”齊鐵嘴回想着昨晚與張副官的對話,突然想起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佛爺,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我家的門還得找人修去。”

“門壞了?”

“是,”齊鐵嘴頓了頓,磕磕巴巴的說,“八成是昨晚我求救的時候太大聲,情急之下張副官直接将門踹了個稀碎。今早出來的時候我只湊合着拼了一下,回去晚了恐怕家裏遭賊。”

“告訴管家,給八爺家換一扇門。”張啓山拿起對講機,對後面那輛車上的人發出指示。

“是。”

“佛爺,”齊鐵嘴吓一跳,他可沒有責怪張副官的意思,更沒有要他賠一個門來,“佛爺,張副官那是救人心切,我謝還來不及呢,門我自己修就行了,不用……”

張啓山卻并不理他,反而想起什麽了似的又吩咐道,“你再派幾個人守在八爺家裏,看見副官立刻給我抓回來。”

“是。”

齊鐵嘴這下徹底傻了眼,他算不算是變相賣了張副官?這個人平日裏本就愛欺負吓唬自己,這下可好,得變本加厲了。

“那個……佛爺……”齊鐵嘴還想盡力挽回點什麽,卻被毫不留情的打斷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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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跟我去個地方。”

“……哦……”

齊鐵嘴的預感是對的,但凡張啓山主動帶他去的地方,都不會是什麽好地方。

長沙一家歌舞廳的包間裏,一男一女死于非命,面目呈一種因極度驚恐而産生的詭異扭曲。齊鐵嘴只看了一眼便轉身就要往外跑,不出意外的被守在門口的士兵攔了下來,只好遠遠的躲着。

“近一個月,長沙城內類似死狀的命案有三起,死亡人數七人,其中第一起的受害者是一夫二妻,後兩起是情侶。”張啓山脫了手套和軍帽交給旁邊的士兵,不緊不慢的給齊鐵嘴講解案情,“死者均死于極度恐懼,而他們的心髒也都不翼而飛,案發現場沒有任何打鬥或掙紮的痕跡。我總覺得這事蹊跷異常,你來看看。”張啓山回過頭卻不見那算命的,遂怒道,“八爺!”

張啓山這一吼唬得蹲在角落裏的齊鐵嘴渾身猛地一哆嗦,随即苦巴巴着臉鑽出來,“佛爺,不是我說,為了給你看這些邪門的東西,我這陰德已經損得七七八八了,就是哪天突然暴斃也一點都不奇怪。”

“沒我允許誰敢要你的命,少廢話趕緊看。”

無法,齊鐵嘴只得磨磨蹭蹭而又小心翼翼的靠近屍體,生怕突然起屍了似的。“啧,也許他們不是單純被吓死的,可能是受到驚吓的同時被掏了心,”齊鐵嘴掐指算着慢吞吞的說,“佛爺,從卦象上來看——坎卦為水,初六,習坎,入于坎窞,兇。《象辭》上說:習坎入坎,失道兇也。這水卦本就表示陷溺被水淹滅之意,主兇象,再加之兩坎相重,那便是兇上加兇。恐怕他們這不是死于一般的仇人報複,兇主的仇恨深重到足以泯滅人性,變得比鬼還可怕。”

“就目前的調查報告來看,三起命案的當事人沒有共同的仇家。”

“人心不可測啊,”齊鐵嘴嘆到,“聰明人怎麽可能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他恨你呢,這談情說愛的都得隐晦三分,何況是謀計着要害人性命。”

張啓山點了點頭,覺得甚有道理,立刻吩咐道:“派人徹底篩查第一起受害人的人際網,凡兩極關系者皆是重點嫌疑對象,其他人也不可大意。”

“是。”

“為什麽兩極關系是重點?”齊鐵嘴不解道,“這關系極不好的可以理解,但是關系特別好的卻是為什麽?”

“口蜜腹劍笑裏藏刀,”張啓山戴上手套和軍帽冷漠道,“如果對手太過強大,最好暫時隐藏殺心與之交好,待籠絡了人心再一舉殺之。”

為了調查案子,齊鐵嘴被呼來喚去的折騰了兩天,卻不見有任何進展,反倒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長沙城裏不知為何謠言四散,說有惡鬼在城外,眼看着就要進城了。

“新牆河北邊日本人的兩個集中營我們都去查過了,所有的人都被擰斷了脖子,有一個營裏的還都被挖了心。”派去打探消息的都是張家親兵,眼下這個滿臉驚魂未定的樣子似乎受到過驚吓,“我們在附近的村子裏找到了僥幸逃脫的那幾個人,但是已經全部瘋了,只知道叫嚷着有鬼,什麽話都問不出來。”

齊鐵嘴正聽得入神,突聞得一聲報,接着兩個士兵架着一個人進來,那人一身軍裝渾身是血,已經失去意識。

“佛爺,張副官去了八爺的府邸,被我們抓個正着,不過似乎受了重傷,在回來的路上昏過去了。”

張啓山看着文件報告眼睛沒臺半分,只一個手勢示意他們把人放一邊。

“呃……要不要請醫生過來?”一個士兵略為忐忑的問道,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三個士兵互相看來看去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全部告退。

齊鐵嘴心下念了聲糟糕,欲出言相勸卻被鐵面煞神瞪了回去,只得哀嘆,這張副官明擺着一副十分虛弱的樣子,與那日殺鬼滅神的氣勢相比,簡直天壤之別。張啓山直接把人丢在一邊,只怕是真的氣大了全然不想顧他死活。

張副官在沙發上躺了半日自己醒了過來,彼時已日向西沉,房間裏籠上了暖軟的橘紅色。這是張啓山的辦公室——意識到這一點他立刻彈坐起來,驚得旁邊沙發裏蜷縮着睡着的人一個魚打挺醒了。

“哎喲喲,張副官你可終于醒了,這佛爺也真是的居然不準請大夫。”

“沒事,我沒受傷,只是太累了。”張副官站起來走了兩圈又伸了個懶腰,向窩在沙發裏的人問道,“佛爺呢?”

“開會去了,”齊鐵嘴這才察覺天色正一分分的暗下來,“竟然到現在還沒回來?”

齊鐵嘴絮絮叨叨的抱怨着,突然嘴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蜻蜓點水般的一瞬,他瞪眼看着眼前的人,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的腦子裏空白一片,緊接着柔軟的觸感又附上來,帶着濕潤的氣息舔過他的上唇爾後是下唇,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這濕軟的觸感吸引過去,呆滞的身體着被慢慢推倒在沙發裏。張副官見他不反抗絲毫,受到鼓舞般啃咬吸允得愈加大膽放肆,舌頭毫不猶豫的闖進對方嘴裏,細細的舔過每一寸,最後纏住對方本能躲避的舌頭吸允拉扯着将它帶入自己口中,不知是自己力道過大還是對方沉浸在自己的吻裏,竟聽得斷斷續續的輕微的□□。齊鐵嘴感覺舌根被拉扯的酸痛,纏繞着自己舌頭的東西靈活如一條貪婪的蛇,這一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人是誰,他大叫着用力推搡壓在他身上人,卻只是讓□□變成嗚咽讓身上的壓制變成禁锢,吻卻是更深更變本加厲。

遠遠的,皮靴踏在大理石上清脆的而有節奏的腳步聲救了他,張副官親吻流連着放開一直被自己壓制的人站了起來,幾乎同時燈光照亮了已是漆黑的房間。

張啓山站在門口,與他的副官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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