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齊鐵嘴這輩子統共只有兩張照片,一張是九門當家的合影,另一張就是手裏這僅剩下半張殘片的獨照,而後面這張早不知何時就已經遺失不見,當初為了找它齊鐵嘴還專門算過一卦,只道是情之所至夙緣纏結之處便是此物所在,齊鐵嘴心下明了,便也就随它去了,如今出現在這裏,還是一副殘破不堪染滿血跡的樣子,不知為何,齊鐵嘴感到心髒突然狂跳起來,帶着強烈的不安與心悸,連帶着說話的聲音竟也顫了起來。
“這……這不是幾年前我丢了的那張嗎?”
“這張照片,是在實驗艙裏撿到的,”張啓山點了點齊鐵嘴手中的照片不緊不慢地說道,“八爺,你應當清楚那女鬼為什麽要殺你。”
畫皮鬼無故殺人,一是為仇,二是為求之不得。齊鐵嘴确實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剎就明白了,但是并沒有萬分的把握,因為那個人在他印象裏總是以國家大義為重,不顧兒女情長。
張啓山看似面無表情,說出來的話卻每個字都咬得異常清楚,“實驗艙裏還有四條那不勒斯獒的屍體,你知道這種獒犬最大的特點是什麽嗎?”張啓山說着似是不受控制的露出一抹慘笑,盯着他的眼神裏帶着并不明顯的兇光,“不用訓練就極為兇猛,喜好獵殺并吞食獵物,一直是法西斯最常用的軍犬。”
齊鐵嘴聽到這裏冷汗瞬間就鋪了全身,随即雙手捂臉掩蓋難以忍受的驚恐痛苦的表情,張啓山只能看見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皮膚泛出血一樣的紅色,半晌他才将手放下,卻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樣子。
“老八,你一向神機妙算,這一次可曾替張副官算過?”
“做我們這行的有個規矩,但凡是拒絕參命的都不能算。張副官曾經嚴詞勒令我別管他的命,不敢違啊。”
“那次你險些丢了性命,他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張啓山看似雲淡風輕的淡淡的勸道道,“算一卦吧,如今疑點重重,我也想知道自己猜想的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齊鐵嘴堅決的擺了擺手,難得一本正經的說:“佛爺,這強行參命可是要減壽的,我本就活不了多少年了,可經不起這一遭。”
正說着,管家進來,說是解九爺來了,張啓山只能作罷,立刻讓他将解九帶到房間裏來。齊鐵嘴遠遠的見那解九爺,面色微恙眉間似有濁氣下沉,看來定是遇見了麻煩,他深知這人的脾氣,運氣順時老謀深算,運氣不順時手段陰狠毒辣,而且總會找一個出氣筒。解九爺出氣的方式可不是那種随随便便就發洩的,而是專挑錯到細致的人,一點點一條條的給他挑毛病,即便是齊鐵嘴這般口齒狠決的,也斷不敢這個時候惹了他。很自覺的,齊鐵嘴不動聲色的往沙發角落裏挪,給解九爺在佛爺旁邊挪出一大塊空位。
果然,解九爺還沒坐穩就對張啓山說道:“我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說是山石道人已經坐化,親傳弟子也遭人毒手,他素日帶着的桃花木劍下落不明,我派去的一隊人只有兩個活着回來,這暗中敵手着實不簡單。來之前我已經加派人手下去,讓他們繼續尋找。”
山石道人随身佩戴的桃花木劍,據說已經化了仙氣能斬一切妖魔邪祟,在齊鐵嘴昏迷期間,這兩個不信鬼神的人,能想到的解決女鬼的唯一辦法,就是請這山石道人斬鬼收魂。
“ 山石道人仙逝,桃木劍下落不明,還有就是,那女鬼是活人變的,”張啓山轉着十指上的戒指嚴肅道,“張副官那邊的行動我也已經叫停,這事只怕還得從長計議。八爺,這些東西你最清楚,有沒有什麽辦法?”
“看你們的計劃,是打算請高人渡化或者斬滅這女鬼,這點到是沒找錯,只是畫皮鬼并不是可以直接對付的,”齊鐵嘴本想吊這兩人的胃口,結果只讨來兩張如出一轍的極不耐煩的冰山臉,只得繼續道,“這畫皮鬼由人和鬼組成,要想除之必須殺人斬鬼,缺其一必複生。其實,真要想除掉她也不是沒有辦法,她不是想殺我嗎,只要我設法讓她吃下驅邪鎮魔之物做成的心髒,她身上的陰邪之氣就會被剝離,并且全部禁锢在這心髒裏面,雖然維持的時間很短,但唯有這個時候,她能變回一個普通人,不過怕就怕她死了之後變成厲鬼呀,尋常厲鬼要我對付也不是不行,但這要是戾上加厲,那就不好說了。”齊鐵嘴說到這遭不由得嘆了口氣。
“照這麽說,我們還是按原計劃請一位高人來布陣做法,”張啓山說着看向解九爺,似乎想看出他的想法與自己是否相同,“到時候不論她變成什麽妖魔鬼怪都立刻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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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從表面來看,确實是行得通,”解九爺皺着眉頭,一邊算計着這個中細節,一邊點頭道,“但是這心髒要怎麽才能讓她信以為真?”
“這個,說起來就簡單了,只要她親手挖出這顆心,想不信都難啊。”
“那你的安全……”
“唉,不用擔心,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既然這樣,老九繼續尋劍同時去請一位高人過來,另外我會派人同你一起,探查并且剿滅這股暗中勢力,”張啓山下了最後的安排,随後對齊鐵嘴道,“老八你就安心養好傷,一會兒把制作假心的方法寫給我,我去處理。”
計劃商定,解九爺立刻趕回他的解語樓另作安排,齊鐵嘴借口數日不回堂口怕會有要緊事等着自己,也想辭了張府回家去,奈何張啓山擔心他回去之後又遇不測,任憑他如何磨嘴皮子都不放人,齊鐵嘴見拗不過他,也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