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雖然己過立春,可畢竟是初春,天氣冷得還是叫人受不了。
天色漸黑下來,嚴思圩己經看了多少次手機,他自己也說不清,尹浩帆下午會回到W市,春節放假的時候三人己說好,等到初八那天人到齊了,大家好好搓一頓,要不然,上班後,可沒那麽多時間聚在一起,聚會要趁早,現在看來,只怕不能了。
警察,小郭己經問了他們很多次哪裏是落水的地點,嚴思圩他們也己經回答了很多次,會導致出現這種情況,還不是因為打撈無果。
寒風更緊,老莫己經很不高興,直說家裏還等着他回家一起吃飯,小顧更是,不要說可以早早下班,貨櫃還等着他呢。
鄭松濤也打來好幾個電話,問嚴思圩,這事什麽時候結束,貨櫃司機己經等的很不耐煩了,在罵娘。嚴思圩只能苦笑:“領導,我不清楚,還沒打撈到。”
鄭松濤在電話裏罵了聲媽的挂斷電話,轉打到小郭手機上,可是,得到的回答還是不清楚,這得問警察。
小郭這麽說無可非議,因為警察們正束手無策,他們己經問了很多次目擊者具體落水地點,也得到了相應的回答,可是,不管他們用竹杆戳,還是綁上鐵耙耙,都是一無所有,天色漸黑,都打撈了二個多小時,再這樣下去,等天完全黑下來,更不好打撈,還有一點,大家在寒風中這麽長時間,肢體己開始麻木,可以說打撈效果只會更差,甚至沒有。
擺在大家面前的是接下去怎麽辦?
長時間的無果,警察們煩燥,沈玥諄煩燥,小郭煩燥,小顧煩燥,貨櫃司機煩燥。。。
老陳對嚴思圩說:“小嚴哪,要不你對他們說說,放‘游思’,試試吧?”
小王也早不耐煩:“試試,也許有用,這種魚網很厲害的。”
小藍和王婵現在只剩下什麽時候可以放她們回家,早過了下班時間,給口飯吃吧,肚子好餓。
嚴思圩聽了老陳的話後,在老莫的目光支持下覺得是個主意,總比沒有進一步動作這樣僵着好吧。
沈玥諄挑眉,看着嚴思圩:“思圩的主意可以一試。”沈玥諄對小郭說:“我去對警察們說說,你趕快去買。”
小郭得令,撒腿就跑。
聽了沈玥諄的話後,個子稍高的其他都喊他為老夏的警察點頭說:“試試,要不然,只能築壩抽幹水找。”眼睛一瞟嚴思圩他們:“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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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諄跟着夏警察的目光看向嚴思圩他們,其中意思很明白,他最後說:“夏警察,和你商量個事,我們有一個貨櫃正等着裝,是不是可以讓工人先去裝櫃,你放心,裝好貨我會把人帶回來。”
夏警察看了眼天,天越來越黑,“大概要多少時間,如果時間短的話那去吧,人怎麽去的,就怎麽回來,要不然,你作為公司的領導,相關的政策法規應該很清楚,是吧?”嚴肅的看着沈玥諄。
沈玥諄立即說:“這你放心,我們很快就能裝好,一裝好,人還回到這裏。”嚴思圩喊話:“思圩,不是有個貨櫃等着裝嗎?趕快叫人過去裝,裝好還回到這。”
小顧耳朵尖,蠢蠢欲動,只等嚴思圩的一句話:“老大?”腳步己踏出好幾步。
嚴思圩當機立斷:這樣也好。誰知道落水者什麽時候能打撈上來,他們作為目擊者,最起碼也得等打撈上來了才可走。“小顧,你去裝吧,看清箱單。”
小顧一逃溜煙的跑了。
雖說小郭己去買漁網,警察們對竹杆打撈法己不抱有希望,但他們還在打撈。
晚上的管理制度相對松懈了很多,時不時有人從車間裏冒出頭來看,在贏弱的路燈光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還有人向站在車間門口的嚴思圩他們打聽:怎麽樣了?不過看到嚴思圩他們還一直站着,也多半知道了還沒打撈上來。
小郭買來了兩個漁網,他是這樣對大家說的:老找不到,只能增大尋找的面積。。。後半句他沒說,不說大家也都清楚,直到找到為止。
嚴思圩在車間門口站着的時間裏,己經從老莫口中知道,去買的這種叫‘游思’的漁網好用的很,一定能打撈上來。這不小郭買來了,大家也不再縮在車間門口取暖,都跑到河岸邊,看撒漁網。
小王瞟了眼老莫:這下就能判斷出你有沒有吹牛。
老莫把自己擡上老師父的位置,他一下跑到嚴思圩的面前,側走:“小嚴,看我的。。。”
警察叔叔們想來沒撒過網,有沒有看過別人撒網也是個末知數,好在老莫師父在:“你去那邊,你這邊,行,你們兩個不用下船,還呆船上,拉住網的那頭,劃船去那個位置再把網撒到河裏,行這樣。。。把這塊,如果沒有,那那塊。。。”
撒網前大家商量,如用竹杆戳一樣,在哪的可能性最大,先在哪撒網打撈。
嚴思圩他們再三說,落水的地點是鐵架橋的中間偏一點的位置,于是大家推斷落水後,會移動大概多少位置,劃出了大概的地段,重點打撈。
因為有兩張網,除了女孩子,男的都加入到撒網中,面積己經擴大到鐵架橋周圍的十米範圍,大家都說這樣子還找不到太不科學,說這河算得上死河。
多久以前這河也是活河,後來,城市擴建,企業增多,河道被填的被填,很多事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當然,盈美公司內的這段河還在,卻變成了死河。
說是這樣說,行動上沒有一絲懈怠,人手不夠沈玥諄從車間裏喊來男員工湊數,大家都是生手嘛,情理之中。
可是,任大家怎麽折騰,還是沒打撈上來。
小顧裝完車回來了,看着大家手忙腳的,也加入到戰鬥中,幫着小郭放探照燈,一邊放一邊伸着脖子看動靜,一網撒下去,收上來沒有,一網撒下去全是垃圾。。。
嚴思圩和沈玥諄拉的是同一張網,小藍也想湊數,王婵拉着小藍:“別去,小心被帶到河裏去,你沒看到嗎,他們男的都這麽吃力,我們還是算了,給他們當當拉拉隊就好。”
小藍沖嚴思圩喊着:“老大,加油哦。”
嚴思圩哪有心思應付,因為寒風,因為碰到水,手己經麻木,可是,他不能停下來,大家都在忙乎,就他嬌貴?
沈玥諄說不出此時自己是什麽感覺,他看一眼嚴思圩,只見他的動作僵硬,可還是在收着網,把收上來的大垃圾扔到一邊,把網沿着邊折齊,以便等下的撒網。沈玥諄一開小差,本來正在理網的手勢就沒了輕重,網被彈動,水迎面亂濺,“不好意思。”
嚴思圩雖說這幾天和沈玥諄接觸頗多,但畢竟上下有別,他不可能象老莫那樣,會和總經理打趣,也不會和小王一樣,總經理,總經理叫得親熱,以此想謀些小福利。
嚴思圩來不及撩臉上被水濺到的,沈玥諄己經手疾眼快的去給他擦,當手指觸到嚴思圩的臉時,他的心開始發顫,向嚴思圩解釋說:“油跡。”
河水不是很幹淨,大家都知道,但是就算現在小郭己經放了幾個探照燈,象水跡,油跡之類的濺到臉上,一個大男人誰會去理會,豪放的袖子一擦了事,就算有時間也不會去看。
嚴思圩覺得自己的耳朵有點發紅,好在寒風在還刮,哪種紅只有他自己心裏有數,說一聲謝謝就岔開話:“這樣子還找不到,總經理,你說,會去哪?”
去哪了,這是大家打撈了三個多小時盤在大家心中的迷,當然,現在警察己經不再詢問嚴思圩他們并不代表己排除了某種可能,不過現在的重點還是先打撈。
沈玥諄心裏顫動歸顫動,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尴尬,既然嚴思圩想轉開話題,正好,事情到的這個地步,當然越早打撈上來越好:“你有什麽建議?”
嚴思圩抖着網:“我們是不是漏掉了什麽?”
沈玥諄停下抖動的手:“漏掉,不會,我們的面積己經擴大到二十米範圍,這是死水,就算加上落水者自身的體重,還有浮力作用,只要水不是流動的,落水者不會漂很遠。”
嚴思圩想想也對,但問題是,怎麽還會打撈不上來?
老陳在長長三個多小時裏除了面部表情有過變化,出了個用漁網打撈的主意外一直不怎麽動聲色,現在聽到沈玥諄這麽說卻開口說:“總經理,話不是這麽說,我記得一直流傳下來的怪事很多,特別是和水有關的,只要和水搭上關系,很多事會變得很玄。”
嚴思圩和老陳同事一年多,要說對他的了解,除了能說他是個工作勤快,沉默寡言的人之外,再說不出其他來,問,“老陳,怎麽說?”
沈玥諄也問:“你說來聽聽?”
老陳一把抓過理好的網,走到河岸邊:“就說一個盜金元寶的事吧,相傳有一夥山賊搶了金元寶,在搶到的當時路邊有一用石頭砌成的露天糞缸,他為躲避嫌疑就順手把金元寶扔到裏面,心想扔到這露天糞缸裏應該很安全,等風頭過後,拿個糞勺把糞水舀幹,金元寶還不是歸他。哪想,等到風頭過後,當然,在風頭期間,他也不是沒關注扔了金元寶的糞缸。他拿了糞勺舀幹糞水後發現,裏面什麽也沒有。”
沈玥諄說不上來老陳說這則傳說還是故事的感覺,只是問:“這事?”
老陳卻說:“是真事。”
嚴思圩連說不可能,雖然老陳說的露天糞缸他沒見過,但聽了老陳的解釋也知道不會有多大,“不會是有人偷偷偷走了?”
老陳面無表情的說:“那強盜一直看着。”
沈玥諄:“啊。”
老陳又說了聲:“是真事。”就開始撒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