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突如其來的一個吻,如風如霧如蜻蜓點水,清淺的漣漪尚未蕩開,便似夢幻泡影一般破碎。

林潇硯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整個人像是遭遇了極大的刺激般向後掀去,他看到眼前的人模糊成一片,輕輕地留下幾個字以及一聲笑。

“我給你留了一個驚喜。”

林潇硯跌到地上翻滾一圈,一只手撐着地一只手捂着嘴,心中驚疑萬分,血流加速上湧。

更加之忽然有陌生人的聲音響起,這種被他人戳破奸情的感覺,讓林潇硯臉紅了一片。

“前輩,您沒事吧?”

林潇硯尴尬欲死,連忙爬起身對來人道:“沒事沒事。”

來的人是個青年人,後天期修為,按規矩應當喊比自己修為高的人為前輩。

那青年有些奇怪:“前輩,您是來做客的?怎麽摔地上了,難道有人襲擊?”

“啊對……啊不!”

那确實是有人襲擊,也不知道他都看到了多少,林潇硯擦了把嘴,那輕柔的觸感卻始終揮之不去,仿佛印到嘴巴上了一樣,讓人久難忘懷。

林潇硯回頭一看,身後空無一人:“……”

他扭過頭來又扭回去,眼越瞪越大:“人呢?!”

不僅人消失不見了,就連馬都只剩一匹了。

那青年奇道:“什麽人?”

“你剛才沒看到,有個穿紅衣服的男人,他和我坐在一起嗎?”林潇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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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搖了搖頭:“我拐過來的時候,只看到前輩坐在地上。”

林潇硯沉默不語,心裏暗罵,這混蛋跑的也太快了!

不過既然消失了,那最好不要再回來。現在如今原著劇情已經打亂,也不知溫玉澤那邊怎樣了。而殷惜墨莫名其妙便要去殺什麽青龍後裔,果真殘暴狠毒。

剛才那個吻……林潇硯情不自禁摸了下自己的嘴巴,旋即回過神來用力咬了一下。

這算什麽,說走就走,果真是在戲弄自己吧。

可萬萬不能被他那張蠱惑人心的臉蛋迷惑了。

他明明除了溫玉澤,誰都不在乎,至于林潇硯,不過是個大炮灰。

林潇硯拍拍自己衣服上沾的土,道:“在下林潇硯,不知小友姓名?”

青年道:“晚輩林明宇,前輩姓林,莫非也是家中人?”

陵洲林氏家族龐大,分支若幹,林明宇也未能把所有林家人認全,再加上修士總愛出門歷練雲游,一走就是幾十上百年的,不敢保證路遇的陌生人是否就是自己的親戚。

但金丹期往上的修士數量稀少,都是有姓名的,林明宇确保自己從未聽說過“林潇硯”這號人物。

林潇硯謙虛道:“我現在還不是,将來可能是,實不相瞞,我是來認親的。”

林明宇與他一同沿着階梯向上,走到山石雕成的牌樓前面,林明宇停下,好奇地問道:“認親?認誰的親?”

林潇硯:“烈陽真君。”

林明宇:“……”

林潇硯:“怎麽了?”

林明宇:“一般大家都不會選擇烈陽真君。”

林潇硯:“……我不是來碰瓷的。”

林明宇笑了一聲,說:“前輩來的倒是巧了,烈陽真君平日裏都在閉關,最近正好準備出關。”

“緣分天注定。”林潇硯偶爾也會迷信一下。

“您是聽說真君最近出關,才過來的?”

林明宇試探着問道,林潇硯搖搖頭,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便道:“是非真假,見了便知。”

林明宇道:“烈陽真君不是那麽好見的,不過您這事兒……咳咳,有些稀奇,而且最近真君準備收一個關門弟子,說不定能見到真君。”

不管怎麽說,一個金丹修士上門做客,林明宇自己并沒有資格讓其離開,他猶豫道:“所以,請容晚輩先行通告家中長輩。”

“請便。”

林明宇掏出一個令牌,打開了山門,山門旁邊守着值日的一些下人,他招招手叫來一人,囑咐他服侍林潇硯去做客。

林明宇拱了拱手,自己跑去找長輩主持公道,林潇硯則在下人的帶領下,一邊欣賞林氏的山中美景,一邊向做客的四海堂走去。

林氏依山而建,古樸高雅的建築藏在山林中,飛鶴與蝴蝶随處可見,花草繁茂景色優美,頗有一種大氣的自然之美。

來到廣納四方之客的四海堂,林潇硯才發現,這裏竟然還等待着幾個年輕客人,他看了一眼,發現自己一個都不認識,便坐到角落裏安靜地呆着。

那幾個年輕客人,小的不過十二三歲,大的也就二十出頭,瞧起來彼此互相認識,眼中隐隐帶着敵意,氣氛靜默而緊繃。

林潇硯進來的時候,衆人全都在隐蔽的觀察他。

卻無一人認識。

林潇硯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麽,秉承友好的理念露出了一個微笑,頓時,堂內的氣氛更緊繃了。

片刻之後,一道浩然正氣籠罩整個四海堂,幾個年輕人都站了起來,林潇硯慢了他們半拍,也跟着站起來。

身着錦衣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穩重,如踏雲霧步伐輕松,他相貌剛毅目光炯炯,一眼下去讓人不敢輕視。

“家主大人!”齊聲問候響起,只剩下林潇硯閉着嘴。

被稱為家主的男人,自然而然地看向林潇硯,他挑了下眉,沒有說什麽,而是先對之前的年輕人們開口。

“你們都是林家最傑出的後裔,這一次,真君挑選真傳弟子,你們可要好好表現。”

“晚輩知道了!”

林家主道:“真君明日出關,今天,你們就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他對幾人勉勵幾句,然後讓一個随從帶着他們下去,等到四海堂只剩下他與林潇硯了,他才問道:“你就是那個來尋親的?”

“正是在下林潇硯。”林潇硯拱了下手。

面前的林家家主修為比自己高,具體多高看不出來,林潇硯也不敢确定他是否就是烈陽真君。

林家家主哈哈大笑兩聲,說:“向來都是老三那個風流浪子被別人找上門,沒想到你小子膽子這麽肥,竟敢說自己是真君的後人!”

話說到這裏,他的笑忽然一收,眉目凜然帶着些許兇狠:“你可知撒謊是什麽下場?”

強力的威壓像巨石一般壓到林潇硯肩頭上,壓得他雙腿發軟差點摔倒,林潇硯運轉靈力,悶哼一聲立在原地,道: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林家主眯着眼睛,冷冷看他,一時之間,整個廳堂內鴉雀無聲,只剩下林潇硯與他靜默的對峙。

壓力雖大,林潇硯卻并未露怯,比起林家主,他面對過更讓人懼怕的對手。

籠于全身的壓力忽然一收,林潇硯全身一輕,直起身來。

林家主道:“膽子不小,你說你是烈陽真君的後人,可有什麽證據?”

林潇硯想了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小巧的玉佩,這玉佩呈紅色的金魚狀,彎着身子仿佛正在水中游弋,活靈活現似乎不是死物而是活物。

林潇硯把金魚玉佩翻過身來,背面雕着一個“烈”字。

林家主定睛細看片刻,道:“此物真僞,還需真君親自過目。”

他手一擡,那金魚玉佩便嗖地從林潇硯手中飛出到了他手裏,林潇硯皺了下眉,知道自己搶不過他,便沒打算搶回來。

“自然,請便。”

林家主又問:“此物老夫從未見過,你如何知道它是真君之物?”

林潇硯沉吟片刻,開始瞎幾把編:“我幼時襁褓中留有字條,寫明我為烈陽真君後人,這玉佩便是證明。只是這字條起初沒有發現,前不久在下收拾舊物偶然發現,便尋過來了。”

“字條呢?”林家主又問。

林潇硯面不改色:“丢了。”

林家主悶哼一聲,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道:“這樣,你也先去休息吧,是真是假,自有真君定奪。”

“好。”到嘴的鴨子跑不了,林潇硯來找爹,大部分原因是為了抵擋殷惜墨,現在殷惜墨離開了,他更不着急了。

只是也不知道殷惜墨離開之前,說的“驚喜”是什麽意思。

林潇硯被人帶去了那幾個年輕人待的院子,大院清幽,大家一人一個套間,房間與房間之間隔得也甚遠,互不幹擾。

由此可見,林家,那不是一般的有錢。

“前輩,你的鑰匙。”帶林潇硯過來的,正是之前的林明宇,現在林潇硯的身份真假還沒有驗明,他不便多說什麽,便拱了拱手退去。

林潇硯聳肩,打開房門,見到套間內什麽都有樣樣不缺,頓時感到無比滿足。

林潇硯反手帶門,脫掉外套,直直沖向自己柔軟可愛的大床。

來到陵洲之後,為了早日趕到林家擺脫殷惜墨,行路匆匆,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林潇硯起身那麽一撲,忽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麽,在落到床上之前腰杆一擰提氣輕身,硬是把自己落回了地上。

林潇硯皺緊眉頭,凝重地伸出手抓住被子的一角猛地一掀——一個冰肌玉骨精致如同人偶般的美人,便出現在了自己的床上。

紅衣鮮豔,如火如焚。美人雖美,讓人心猿意馬,可奈何,他長了一張殷惜墨的臉。

林潇硯站在床邊,一臉生無可戀地撿起放在沉睡美人胸前的那封信。

“至最最親愛的夫君:

看到在下的傀儡分..身有沒有很驚喜?愛別離苦,怎忍心讓夫君遭相思之苦?贈傀儡一具,與我無異,望夫君對其為所欲為,夫人我遠在天邊亦能感知到喲。

附激活傀儡之法:一個愛的親親,吻醒你的睡美人。

最最愛你的惜惜。”

傀儡分..身,吻醒睡美人?

林潇硯冷笑一聲,一把抓起閉着眼睛沉睡的傀儡,拖着他便往衣櫃那邊去。

殷惜墨一定對這傀儡做了手腳,以他狡詐的性子來說,說不定這便有跟蹤定位的功能,放進儲物袋不安全,被他定位到就糟了。

塞進床底下?那太陰森可怕了,還是給我去衣櫃裏關禁閉吧!

林潇硯一把打開衣櫃門,直接便把殷惜墨二號往裏推進去,他正要把櫃門關上,忽然,面前的傀儡睜開了眼睛。

林潇硯:“?!!”

說好的要激活呢?

殷惜墨二號對他飛了一個吻,舉手投足與樣貌,皆與本人無異。

“夫君,真淘氣。”纖長的手指伸出在林潇硯胸口戳了一下,說,“就知道你會把人家塞進衣櫃裏,所以打開櫃門,才會真的激活呀。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林潇硯:“……”

他面無表情,砰地一聲把櫃門帶上。

“夫君,幹什麽,放人家出去呀!”

林潇硯用後背抵住櫃門,暗罵老狐貍精。

“閉嘴,安靜!”

櫃門內竟果真安靜了下來,忽然,一陣嘤嘤哭泣響起:“夫君,好狠的心,難道只有活生生的我才能滿足你嗎?”

林潇硯:“???你住口啊!”

吱呀——

林潇硯愣了下,櫃子裏也安靜了下來。

卻并非是櫃門被打開,而是房門被打開。

一個三十來歲俊美的男人,如風一般沖到了林潇硯面前,他眼眶微紅,深深地看着林潇硯。

“潇硯,你……你就是我的兒子?!本君是林軒烈,那塊玉佩,是我給你娘的!”

林潇硯:“……大概?”

哐咚哐咚哐咚!

烈陽真君疑惑地看向林潇硯背後:“櫃子裏是什麽?”

林潇硯冷汗流了下來:“沒什麽,真的沒什麽。”

“夫君——”殷惜墨二號又開始了,“你怎能如此狠心,難道你要對妾身始亂終棄嗎?”

咚——!

林潇硯一個趔趄向前,櫃門嘎吱一聲打開,身着紅衣的美人楚楚可憐地跌到他身上,帶着林潇硯一塊在地上滾成一團。

林潇硯擡頭看向烈陽真君林軒烈,十分無助:“你聽我解釋!”

林軒烈眼神微妙,語氣惆悵:“二十多年了,兒子,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方的咕咕彥,決定提前放一個小小黑屋:看,我們魔尊被關小小黑屋了!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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