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夫人
白鷺臺
白鷺臺雖不比罄鳳臺氣派,不過卻比鳶子臺之流闊氣太多,畢竟白鷺臺的主人白萦來自符國望族,早百年也是姜氏的分家,現在的家主白纓是栖鵬城的騎兵統領,拜車騎将軍,當年白萦嫁給姜鶴之是老家主的意思,白纓是一萬個反對。可是老家主說如果輪着別人做國君,老白家怕嫁再多的女兒也只能是個望族。正是這位女主當政,只要能随她的願她一定能随了白家的願,于是老家主成為望族裏第一主動把女兒獻給姜鶴之的人。
而姜鶴之靠這姻親關系得到了望族的認可,自然也沒少白家人的好處,白纓自至後平步青雲,現在已經位列上卿。
姜鶴之斜躺有憑幾上,一陳不變的姿勢讓她身體發麻,可是她還是不敢動,因為她身側的姑娘正奮筆疾書般對着她的手指辛勤勞作。
“夫人,這一個指甲你就畫了半柱香,寡人都倦了。”不敢動彈的姜鶴之,死板的說。
“殿下,你就老實點,這可是臣妾新調出的色。”沒管姜鶴之的難受,白夫人倒是越來越慢了。
“再畫下去,寡人可睡着了。這漫漫長夜還是你一個人過吧。”姜鶴之移了移身子,但還是保持被畫的那只手不動,用另一只手捏着白夫人的下巴說道。
“誰叫殿下這次來的時候這甲繪就沒了呢?”白夫人嘟嘟嘴。
“達吉将軍上次回來過,寡人跟他過了兩招就沒了。”姜鶴之擡手看看白夫人新畫的甲繪,這次是個白鷺羽毛,羽毛上有突起的透明,像是未幹的水珠一般,想必就是白夫人說的新色了。
“我看殿下是在那罄鳳臺跟達吉将軍……。”
白夫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姜鶴之用手指把嘴按住:“寡人說了,進一人之門,說一人之事,今日進了你白鷺臺,寡人心裏就只有你白萦一個人。”
“這全天下就你嘴最甜。”白夫人說着就躺在姜鶴之身側:“要不是你先用這嘴死磨我大半年,我怕入宮不久就自缢了。”
“你爹把你嫁我是表忠心,我怎可拒絕,你當着天下人名正言順嫁進宮裏,我不可能就把你扔在這白鷺臺養老吧,”姜鶴之從後面抱着白夫人,接着說:“凡這進了宮的女子,願意當花瓶的我從不強求,宮裏那幾個偷着養小白臉的,我心裏有數。願意給我這女人當女人,我自然也歡喜。”
“那你當年讓我當花瓶就得了,幹嘛每天軟磨硬泡?”白夫人挪了挪便往姜鶴之懷裏轉,軟軟的甚是舒服。
“因為你白萦漂亮啊。”姜鶴之笑着往白夫人頭上吻了一下。
“你不讓我說,我還是要說,鳶子臺也好、孔翎臺也好,還是現在的罄鳳臺,你已經娶到了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不需要再去證明什麽了,能不能不要再多了。”白夫人輕輕握着姜鶴之的手:“你也是女子,難道你願意愛人與人分享嗎?“
姜鶴之沉默的搖搖頭,正如之前的女主們後宮住滿男妃,除了張顯王權,這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後宮十三個女人,除了白夫人,鹂姬,孔夫人還有最近動情的王後,其它的九個女人被她像花瓶一下供在後宮,吃穿用度從不虧待,她們和相好偷情,背地裏養着面首,姜鶴之從不過問,可是今日白夫人一提,姜鶴之卻實覺得同樣是女人,她努力要活的被全天下認可,別人卻要在背地裏活着。當年為了穩固政局對抗姜城,還是害了不少女子。
“夫人說的是,等秋狩以後,寡人再做打算。”姜鶴之吻了吻白夫人:“有這麽懂事的夫人,看來今晚寡人要好好犒勞你了。”
姜鶴之翻身覆在白夫人身上,看着這個嫁她三年的女子,突然感慨萬千,她輕輕的吻了過去,兩人唇齒交融,彼此努力占有着對方,解開白夫人的衣帶,感受到的是火熱的體溫,姜鶴之不願意辜負任何人的愛,可是她能做的只有進一人之門,便只愛一人。
騎兵營的揚沙特別大,除此之外馬糞味總是跟着平原的風在營裏亂串,這位書卷氣的将軍倒是時分習慣了,不過眼前的一幕到是讓他挺吃驚的。今日才打開營帳的簾子,便見到了兩個清秀的男子,一位到是認識,那就是常常男裝示人的當今符王,另一位清秀之人怕也是女子了。
“妹妹!“将軍猛然間發現。
“哥,怎麽看了老半天。”白夫人跳躍着過去,拉起将軍的手。
“我以為我在做夢。”
“做夢把寡人給忘了。”站在一這的姜鶴之說,兄妹兩的重逢倒是讓她覺得有點多餘。
白将軍倒像突然反應過來,立刻行了軍禮。可是馬上又回到了相逢的喜悅中。
“妹,咱們有三年沒見了吧“你看你越來越漂亮了,白纓也是越看越歡喜:”最好我女兒能長成你這麽漂亮。“
“我能這麽漂亮,還不是殿下照顧的好。今天能出來見你,也是殿下做主的。”白夫人牽起姜鶴之的手。想當日白纓對她出嫁符王這事是一萬個不許,可是總不能永遠把這事絆在君臣二人之間,這個和事佬白萦不做,就更沒人能做了。
“謝殿下。”白纓埋首說道,面色尴尬:“對我們白家多有照顧。”
“不是你父親當年第一個支持我,我也不會有今天,所以你們白家是我姜鶴之的頂梁之家。對你和白萦好,那是應該的。而且還必須更好。”姜鶴之對着白纓從容笑笑,努力去化解白纓的尴尬。
“可是殿下,這後宮嫔妃是不可出宮的,你們是.....”
“其實帶個人出宮是小事,只要姜城不知道,這些宮規還是我說了算。”姜鶴之有意無意的提了提姜城。
“我白氏一族從我父親起便宣誓效忠于殿下,既然妹妹過的好,我更沒有什麽好說的。”白纓半跪在地:“符王放心,這騎兵營也是任憑殿下差遣的。”
姜鶴之放心一笑,白纓也是通理之人,有些話一點就通。其實對于白纓自己并無防備之心,可是有些話還是想聽他親口對自己說了才放心。
“那白将軍,我們借一步說話?”
“諾!”白纓拱手接令:“殿下,哨塔風大,風景也不錯,臣帶你上去看看我們大符騎兵。”
正如白纓所說,哨塔上的風一點也不小,雖然姜鶴之發髻綁得好好的,可是上來不到一小會就已經被吹散,白纓怕姜鶴之被認出來,便自做主張把頭盔遞給姜鶴之,姜鶴之頂着将軍的頭盔卻穿着方袖長袍,整個造型似乎更引人注目。
“殿下今日帶小妹到訪,必定也是有因而來吧。”白纓雙手憑着欄杆,看着哨塔下訓練的戰士。
“是有原因,但是我卻想先問你,今日看到萦兒,你覺得她過的如何?”想是風太大,姜鶴之把手插裏。
“托殿下的福小妹喜悅之情發自內心。”
“那我又要問你。你白家現在過得如何。”姜鶴之偏頭看了看不茍言笑白纓,她相信當年那個執意反對小妹婚事的男人,不是阿谀奉承之人。
“我白家從望族,做到上卿之家,這也是殿下的護蔭。”
“這不是我的護蔭,這是你白纓有能力,否則為什麽讓你手握兵權,而非做一個閑散大夫呢?”
白纓其實也明白,就當年他把反對婚事這個事情鬧的沸沸揚揚,姜鶴之非但沒有降罪,還是讓他出任武官之職,後來也是認真審核他的履歷後将他的職務一升再升,就憑這點姜鶴之也有明君氣度。而之前的女王們,雖然不乏英明聖武之人,可是多數來看還是無所建樹,愛圈養男妃的姜城傀儡。
姜鶴之與姜城之間的博弈雖然沒有放在臺面上,可是也是在坊間早有流傳,白纓并不想參與其中,可是現在是要進行選擇的時候了。白纓将披風往身後揚起,左膝跪地有力,拱手說道:“我大符三世而立女主,先有聖武烈王踏平浮西各部,再有德賢文王興啓我符人智慧,而後宗室起,挾女王而號天下,臣下白纓,願為殿下馬首是瞻。”
姜鶴之将自己頭的頭盔還給了跪地的白纓,最終她頭上的發髻還是被風吹散,妙曼的長發在風中飛揚,哨塔下的士兵們駐足擡首看着那風中的女子。
“那不是大王嗎?”不知道是誰先認出了姜鶴之。
“大王萬歲……大王萬歲……”士兵們在哨塔下歡呼尖叫。
姜鶴之站在欄邊,看着哨塔下為自己歡呼的戰士們,她堅信着,歷史一定會在她手中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收藏了的小夥伴,我會盡量保持日更,如果出現問題,也會保證二日一更